悼念书法家的诗句(沉痛悼念诗人马鸣信先生)
悼念书法家的诗句(沉痛悼念诗人马鸣信先生)马鸣信写土地上的一切,都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发现、情感寄托和思想意义。他写《土豆》:“旱季 它们咬紧嘴唇活着”。神态逼真,凸显生存环境的严酷。写小草:“拿根脉团结泥土/天下是小草的天下”。小草不再是卑微的代名词,有了力量之美,蕴含着深刻的民本思想。写《蒲公英》飞离枝头,也不忘泥土的拳拳之心:“在风中/靠近着我想念的泥士”。《大地秋日》用拟人的手法表达收获的喜悦:“金秋的风一甩尾巴/我的果实全镀上了辉煌/我将所有的手举起/就为把幸福摘取”。写蓝刺头不受乡人欢迎,“长一个人们用锄头/干掉一个”,但小孩子流鼻血或划伤手指的时候,“就会堵住孩子的呻吟或哭声”。好看的不一定管用,富有深刻的人生哲理。《一棵松树》写现实与理想的关系:“我向下 是因泥士喊我/我向上生长 是因星星喊我/我紧扣大地 够着云朵”,但诗中着墨最多的是现实,特别是“我咬紧牙关/握紧自己”,展现出非凡的精神姿态。写《山梁上的红桦》:“它
【引子】太原诗词学会马鸣信会长于2022年7月26日早九时许因病去世。生前马鸣信会长为太原诗词学会和太原诗词学会光线诗社倾注了颇多的心血,为太原的诗歌创作与兴盛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值此先生逝世之际,再赏先生的诗,深切缅怀和悼念诗人马鸣信先生![祈祷][祈祷]
【导读】马鸣信,男,1957~2002,山西稷山县人。生前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太原诗词学会会长、《并州诗汇》主编。曾获2007——2009年度赵树理文学奖诗歌类提名奖,曾受邀参加《诗刊》社北戴河诗会和《十月》杂志社南阳诗会。作品散见于《诗刊》《都市》 《我们》 《山东诗人》 《山西日报》 《太原日报》等报刊,有诗集《闪烁的星群(合集)》 《最美的东西全在土里》 《挑灯云水间》 《半弯月亮》 《观海兴澜》出版。
最美的东西全在土里
——简评马鸣信诗集《观海兴澜 》
【山西】 王立世
针对《诗经》,孔子总结出诗歌“兴观群怨”的社会功能。进入市场经济时代,诗歌越来越小众化,社会功能被严重弱化,主要体现在创作题材的狭窄和情感的私密性上,存在不同程度远离时代和人民的问题。马鸣信的创作却展现出内容的宽广和深厚,他对社会和民生的深切关注,与杜甫、白居易的现实主义诗风一脉相承,以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为主旨和导向,最大限度地表现出一个优秀诗人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马鸣信在《谁能扼住你 春风下破土而出的火焰》中反复歌咏“我爱黄河的黄”,用“阳光下远望金子一样”赞美母亲河的尊容,而且上升到“为了民族尊严 长出了金黄的肤色”的思想高度。用“巴彦克拉山的精气和伟岸”“壶口的涛声”赞美黄河冲破一切艰难险阻的英雄气势。“即便风雪呼号冰锁大地/谁又能 锁住你/春风下破土而出的火焰”。这不正是中华民族历史和现实的象征吗?用火焰作比,黄河就有了温度,达到了形神皆备的效果。诗人最后一连用了十个“谁能”的反问句,形成强大的排比,大气磅礴地抒写了黄河凝聚的丰富精神内涵。“我的黄河有这样的胸怀和思想”,洋溢着华夏儿女内心无比的自豪。这是一份高度的文化认同和坚定的民族自信。马鸣信既写滔滔黄河,也写汾河流水。既写延安宝塔,也写太行烽火。既写龙门鲤鱼,也写晋祠古柏。既写现代都市,也写古老乡村。既写英雄人物,也写平民百姓。其视野极其广阔,反应的都是本民族的生活和情感,几乎涉猎到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历史与现实、自然与社会交融成别具一格的诗歌意境。
马鸣信的诗,始终扎根于他脚下的这片土地。《最美的东西全在土里》极具代表性: “一支玫瑰/在风中/亭亭而立/瓣瓣红将草们的眼光夺取/针针刺让荆棘哥儿心畏/玫瑰们说朵朵花中数我大姐最美/身子袅娜笑脸渗水//谁知一只采摘了献给虚幻的手已在风里/一支最美从枝上撕去/花们全在哭泣//根说别哭/最美的东西全在土里”。这首诗的题目一下就能抓住读者的心。仔细分析一下,两个副词“最”和“全”把诗意置于偏激、绝对的境地。如果从科学的角度审视,存在以偏概全的弊端,因为它否定了土里之外一切美的东西,不符合客观实际。但诗歌是艺术,偏激、绝对往往能产生冲击力。《上邪》就是一首偏激之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天地会合吗?正是这种绝对,才产生了这首伟大的爱情诗。马鸣信的这首诗也一样,既找到了美的归宿,又歌颂了默默无闻的土地。无疑,“最美的东西全在土里”是这首诗闪光的诗眼,也是画龙点睛的收尾之笔,在情感上化悲为喜形成波澜,启迪人们思索生命的真谛。前两节都是铺垫,铺垫得差不多时,戛然而止,以否定式的语气实现了诗意一百八十度的转折,陡峭但不突兀,深刻但不冰冷。很多诗开始用力过猛,结尾一下泄了气,感觉没劲。这首诗开始温火炖肉,最后来了个爆炒,味道一下就冒出来了。如果开始就爆炒,色香味很难上去。马鸣信把烹饪术用到诗艺上,写出的这首诗确实让人垂涎欲滴。
马鸣信写土地上的一切,都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发现、情感寄托和思想意义。他写《土豆》:“旱季 它们咬紧嘴唇活着”。神态逼真,凸显生存环境的严酷。写小草:“拿根脉团结泥土/天下是小草的天下”。小草不再是卑微的代名词,有了力量之美,蕴含着深刻的民本思想。写《蒲公英》飞离枝头,也不忘泥土的拳拳之心:“在风中/靠近着我想念的泥士”。《大地秋日》用拟人的手法表达收获的喜悦:“金秋的风一甩尾巴/我的果实全镀上了辉煌/我将所有的手举起/就为把幸福摘取”。写蓝刺头不受乡人欢迎,“长一个人们用锄头/干掉一个”,但小孩子流鼻血或划伤手指的时候,“就会堵住孩子的呻吟或哭声”。好看的不一定管用,富有深刻的人生哲理。《一棵松树》写现实与理想的关系:“我向下 是因泥士喊我/我向上生长 是因星星喊我/我紧扣大地 够着云朵”,但诗中着墨最多的是现实,特别是“我咬紧牙关/握紧自己”,展现出非凡的精神姿态。写《山梁上的红桦》:“它们在贫瘠的山坡上/站立着 从不声张/朔风将起的时候还敞开着衣襟/它们全把风 雨 还有/冰雹 当作营养”,抓住了低调而又不屈的性格特征。写村口充满激情的老柳树:“对于毁灭我不在乎/把我做成笸箩和簸箕我就有了位置/做成案板 就让菜起刀舞”,蕴含着死而后生的辩证思想。《前面一片霞》写的是童年破烂的鞋:“小时候/我在麦茬地里/拾捡年华/脚拇指/常常顶破封锁的防线/露出了它/鞋后跟也常常/张着嘴/露着尾巴”,逝去的苦涩年华也是那么美好。他写的一只鸟就是自己:“为什么/苍天 不给一只鸟永久的妈妈/和永久的地址”,当我们读到“一只鸟儿 站在旷野朝着天空 鸣叫/用一生的力气 我的妈妈 你听到了吗/我等你手里的钥匙我要回家”时,石头也会被感动,情到深处才有诗。《两只蚂蚁站在树顶》是一首深刻的寓言诗,题目就让人浮想联翩。蚂蚁是平凡的、卑微的、渺小的,又是辛劳的,每天为生存而忙碌,但时时刻刻面临着被踩死的可能。诗人让它爬上树顶,又有粉身碎骨的危险,好在是两只,而且是“手搭凉棚”,互相支撑。诗人进而在追问思考“是地上太泥泞还是追寻诗和远方”,蜻蜓点水地揭示了蚂蚁艰难的生存处境。“我在树下用方程求解怎么也/得不出答案”,最后阳光给出答案:“蚂蚁在找自己的娘”。这结尾出人意料,转移到蚂蚁的亲情上,颠覆了对蚂蚁的一般认知。
“只要根在/我就会站起”。“一枚叶子 俯视根部的/努力 憋红了脸”。很多人崇洋媚外,忘了本,不知根在哪里。马鸣信对根的钟情与诗人牛汉有些相似。他的根在大地,在故土,在中国。他的乡土诗虽没用什么华词丽句,但写得动人心弦,在整个创作中占有不可忽视的重要地位。他在《故乡》中写到:“故乡你/一块儿加印的石头/一出生我的姓名/就被你刻在了石上”。这个形象朴实的比喻把诗人与故乡的关系写到了极致。没有生活写不出,没有想象写不出,没有真情写不出,这不是玩文字能玩出来的,也不是装模作样能解决问题的,是长期修炼结出的艺术之果。当妻子和女儿要卖老屋时:“我 一听就皱眉头/眉头里 藏着一些秘密”。在诗人看来,无异于精神的断裂,触景难免伤情。在《我 总在想》中写到:“每逢用餐 我总是在想/想那里的/庄稼是否高产 想/那里的蔬菜是否丰盈想/那里的教室是否/回荡着琅琅的书声”。不像有些人,吃着新鲜的果蔬,忘记了田野的劳作。穿着漂亮的锦衣,忘记了夜半的织布声。马鸣信的想既是惦念,也是忧思。虽直白,但情真意切。马鸣信写母亲的几首诗,可以说是诗中之诗。《母亲的手电筒》写给母亲买了手电筒,可她平时舍不得用,但我夜里赶路时,“一个黑点舞出了亮光”,“我知道那是母亲的手电筒/在把我的脚底照亮”。几乎用白描的手法,把一位勤俭持家心系儿女的慈母描了出来,其精神的高大让人感念。《弥留之际 母亲未喊我》,就连妻子都责怪“这么多年你都干了什么”。母亲知道“三十五年前她就把我交给了祖国”。妻子的责备出于人之常情,母亲的理解是一种胸襟,充满浓浓的家国情怀。“母亲 在落日中 用力等着我/直到我拉住/她的手时/她却离我越来越远了”,留下的是无尽的苍茫和遗憾。在《母亲我怕》中写思念之深和灵魂之殇:“我害怕 故乡麦田那一堆土/清明也不敢光顾/怕一跪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一放开闸门 两条河流/就收不住口子”。随着城镇化的快速发展,乡村外出人口与日俱增,出现了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的现象,诗人在《没有云彩的村庄》感慨:“天哪云哪/在为即将丢失的村庄/和留守的儿童/难过”。只有爱得深,才会牵挂,才会难过,袒露出诗人忧国忧民的情怀。
马鸣信最美的诗都是在泥土里孕育而成,土色土香是他一贯的风格。虽不妖娆,但有情怀,有温度,有思想,有境界。他对故乡的爱,对亲人的爱,对人民的爱,对祖国的爱,如赤子一般真诚,有时像小溪流过心田,有时像黄河奔腾万里,不管哪种风格,都深入到骨子里,渗透到灵魂深处。他的诗既有老一代诗人对传统文化的眷恋,特别是对现实主义精神的捍卫令人肃然起敬,又有对现代诗歌的追寻,一直在不停地拓宽自己的诗路,属于传统和现代融合得恰到好处的诗人。从孔子“兴观群怨”的诗学观点审视,他在创作上做出了自己的探索和努力,写出一些让读者赏心悦目又有意义的好诗,但毋庸讳言,在他的诗中几乎听不到“怨”声,更看不到“投枪和匕首”,这是他创作的缺憾。现实主义既需要对真善美的热情赞美,也需要对假丑恶的奋力鞭笞。辩证地看,对假丑恶的纵容,就是对真善美的亵渎。做为诗人,给以道义上的谴责和批判,也许并不能改变现实,但出于良知和正义,该出手时就应出手,该亮剑时就应亮剑,这同样也是责任和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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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立世,中国作协会员。在《星星》《诗刊》《创世纪》《诗歌月刊》《青年文学》《中国作家》《人民日报》等国内外多家报刊发表诗歌1000多首,在《诗探索》《四川文学》《澳门月刊》《名家名作》《名作欣赏》《延河诗歌特刊》《中华日报》《世界日报》等报刊发表诗歌评论100多篇。代表作《夹缝》被《世界诗人》推选为2015“中国好诗榜”二十首之一,入选高三语文试题。诗歌入选《双年诗经》《新世纪诗典》《中国新诗排行榜》《上海诗人十年精选》《21世纪世界华人诗歌精选》等100多部选集。获全国第二十五届鲁藜诗歌奖、第三届中国当代诗歌奖、《中国诗界》首届“新时代·鲁迅诗歌奖”评论奖、《西部散文选刊》评论奖等数十种奖项。《名作欣赏》两次推出本人诗歌的评论专辑,此外,《草原》《飞天》《文艺报》《文学报》《诗探索》《山西文学》等多家报刊发表了对其诗歌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