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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

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词史近千年,中名家横陈递出,风格肆流。当学养足够,便会自然有自我的美学体会,但审美没有绝对,却有分歧。然则古人常有,而今人少有。一方面是今人大多自逞聪明,不肯下笃学之功,只靠捡起来几本词话来拾人牙慧,诸如《人间词话》之“着一“闹”字境界全出”便受众颇广-------但好在何处,便不能言语。故才学的“缘分”现在于“知”,先知有何字能用,再而才能“选”。词中求词,不如词外求词,词外求词之道,一曰多读书,二曰谨避俗。俗者,词之贼也。《蕙风词话》夏敬观注评:多读书,始能医俗,非胸中书卷多,皆可使用於词中也。词中最忌多用典故,陈其年、朱彝尊可谓读书多矣,其词中好使用史事及小典故,搬弄家私,最为疵病,亦是词之贼也,不特俗为词之贼耳。

前言

诸家词评,每好偏己而非。刘熙载《艺概 ·叙》所谓 "举此以概乎彼,举少以概乎多"者,皆词评家所通病。然文艺审美,非一家专美,又非绝对,如梦窗之于词家,玉溪之于诗家便如是。钱仲联云“笺梦窗词尤难”,又元好问云诗云“只恨无人作郑笺”,此知审美有分歧者;王国维鄙抑姜、张,则斯独制与美而废者。

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1)

又五代南北宋诸多名家,其词妙处真有绝难知者。此非读者无眼界、亦非词家笔晦,真知在“缘分”一说,“缘分”到处,自有醍醐灌顶之通。

“缘分”在于审美
  • 在乎学养

于才学的“缘分”,并没有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况周颐《蕙风词话》有“读书”一说,夏敬观注评谓之“读书医俗”,这个“俗”与“不俗”便是一种审美方向而已。

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2)

况氏云:

词中求词,不如词外求词,词外求词之道,一曰多读书,二曰谨避俗。俗者,词之贼也。《蕙风词话》

夏敬观注评:

多读书,始能医俗,非胸中书卷多,皆可使用於词中也。词中最忌多用典故,陈其年、朱彝尊可谓读书多矣,其词中好使用史事及小典故,搬弄家私,最为疵病,亦是词之贼也,不特俗为词之贼耳。

然则古人常有,而今人少有。一方面是今人大多自逞聪明,不肯下笃学之功,只靠捡起来几本词话来拾人牙慧,诸如《人间词话》之“着一“闹”字境界全出”便受众颇广-------但好在何处,便不能言语。故才学的“缘分”现在于“知”,先知有何字能用,再而才能“选”。


  • 在乎审美之角度

词史近千年,中名家横陈递出,风格肆流。当学养足够,便会自然有自我的美学体会,但审美没有绝对,却有分歧。

开元、天宝间,则有李翰林之飘逸,读杜工部之沉郁,孟襄阳之清雅,王右丞之精致,储光羲之真率,王昌龄之声俊,高适、岑参之悲壮,李颀、常建之超凡,此盛唐之盛者也。《唐诗品汇》

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3)

古人论文学,似乎很难承认这种“分歧”。当然,自古文坛便有执牛耳一说,党同伐异也并不新鲜,如浙西之尊姜、张,常州尊四家,晚近尊吴文英皆是如此。

常州词派以张惠言为先蹈,后周济扬其波,以比兴为尊,故审美便趋近相通。

清真,集大成者也。稼轩敛雄心,抗高调,变温婉,成悲凉。碧山餍心切理,言近指 远,声容调度,一一可循。梦窗奇思壮采,腾天潜渊,返南宋之清泚,为北宋之秾挚 。是为四家,领袖一代。馀子荦荦,以方附庸。《 介存斋论词杂著·序》

浙西词派则以朱彝尊开派,后又浙西六家并附羽翼,高标“尔雅”共尊姜、张。

数十年来,浙西填词者,家白石而户玉田,舂容大雅;风气之变,实由于此。”(《静志居诗话》)

道咸以来,晚清四词集同气连枝,继历梦窗,故学梦窗者天下过半。

梦窗词品在有宋一代,颉颃清真。近世柏山刘氏独论其晚节,标为高洁(《梦窗词稿序》朱祖谋)

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4)

当然,历代词坛宗主如朱彝尊、朱祖谋等皆大家之属,但各家审美侧重却各有偏私,我们说之前的“党同伐异”是审美的阴暗面,但相对的,自然也有正向积极的方面,便是“除前积病”,譬如常州晚期尊吴文英是为矫浙西“三游词”,而浙西尊“清空”则是为矫明代“花间艳体”之弊。

汪森:“西蜀南唐而后,作者日盛;宣和君臣,转相矜尚;曲调愈多,流派因之亦别,短长互见,言情者或失之俚,使事者或失之伉。鄱阳姜夔出,句琢字炼,归于醇雅。

缘分在于共情
  • 描物之共情

上文所谈的才学,审美仅算是一个入门。有时候我们惊叹于某家词作的技法高超,但始终会觉得“隔”了一层。王国维《人间词话》中也提到过“隔”:

语语都在目前,便是不隔......「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写情如此,方为不隔。

但显然,基于一定程度之上,并非是词作真有大弊,而是读者并没有经历过那种环境,亦或是心情。周紫芝《竹坡诗话》有谈过他“领悟”老杜诗的过程:

余顷年游蒋山,夜上宝公塔,时天已昏黑,而月犹未出,前临大江,下视佛屋峥嵘,时闻风铃铿然有声,忽记少陵诗“夜深殿突兀,风动金琅铛。”恍然如己语也。又尝独行山谷间,古木夹道交阴,惟闻子规相应木间,乃知“两边山木合,终日子规啼”之为佳句也。又暑中濒溪与客纳凉,时夕阳在山,蝉声满树,观二人洗马于溪中,曰此少陵所谓“晚凉看洗马,森木乱鸣蝉”者也。此诗平日诵之,不见其工;惟当所见处,乃始知其妙。

“夜深殿突兀,风动金琅铛。”、“两边山木合,终日子规啼”,这几个句子“日诵之,不见其工”,其实并非是老杜诗笔法不“工”,而是景物并没有具备特别鲜明的美感,同时这些景物又并非寻常能想见,所以“平日诵之,不见其工”,但一旦经历过这些景色,又突然发现某诗句中却无比妥帖,所以才会“惟当所见处,乃始知其妙”。

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5)

但有些时候,作者会尝试着对“实景”加以美化,或是技法上的修葺,如姜夔《念奴娇》有句云

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翠叶吹凉,玉容销酒,更洒菰蒲雨”《念奴娇》

又或是情绪上的附加美感,如王沂孙《齐天乐》咏蝉词云:

“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馀音更苦。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齐天乐》

这种附加的美感,又会让人觉得“工”了。

  • 情绪之共情

除却“景色”的共情,便还有“情绪”的共情,很多时候我们对古人词作没有那么多的触动,就是对其中表现的情绪不理解。

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6)

喜怒哀乐固然是人之常情,但撬动感情的触点却各有不同。这个触点可以是某物,某景--------而这些景物的普适性则又决定了你对某词的接受程度。

龚自珍在一首《减兰》的序中写道:

偶检丛纸中,得花瓣一包,纸背细书辛幼安“更能消、几番风雨”一阕,乃是京师悯忠寺海棠花,戊辰暮春所戏为也,泫然得句。

“泫然”是因“更能消、几番风雨”一句词,是因看见十年前的海棠花包,但究抵是因为这十年来的身世经历而“泫然”。但我们今时看辛弃疾这首《摸鱼儿》,却不会像龚自珍那般触物、触词而落泪了。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摸鱼儿》

识词启蒙(词艺录读词有)(7)

这种特殊的背景,特殊的经历下写的词便并非“常情”了,因此,再想体会个中好处,便很难了。

结言

为什么我经常说初学者不适合看词话,很多时候便是因为诗词话的“私心”太重。而这种蛮横独断的审美,极容易造成“一叶障目”的效果,甚至走了岔路还茫然不觉。

古往而来,前人词作已经经历过时间的筛选,所遗留下来的虽然间或会有名不副实的作品,但大多数作品的艺术价值却不容抹杀。对于暂时不能理解的作品,尤不能一概否之,或许某时某日缘分到了,兴许悠然心会,亦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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