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手记留下的人都在与时间赛跑(记者手记7天很短)
记者手记留下的人都在与时间赛跑(记者手记7天很短)条件是很艰苦,但他从没有想过要离开。刘清伟说:“环境那么脆弱的一座海岛,总要有人去守护,我是共产党员,也是军人出身,我都不守谁来守。”刘清伟说,上岛时,一张木板床、一套锅碗瓢盆、几件衣衫,就是全部家当。喝的是煮开还充满泥腥味的水,没有蔬菜,就开荒种菜;没有电灯,就点煤油灯……记者联系上岛采访的时候,刘清伟在电话那头提醒,岛上的交通,正常周一、周六才有船往返,风浪大就没船。10月29日,记者一行从珠海登上前往担杆岛的客船,途中受台风“尼格”影响,海上风浪颠簸,船舱四周不断传来呕吐声,翻江倒海的晕眩感让记者下船后一度无法行动。刘清伟的家是一层废弃的小学教室,距离码头约8公里,由于岛上条件艰苦,大部分村民都已经搬走,很多房屋人去屋空,岛上现在常住人口40人左右,大多是老人或外来的渔民。
来源:新华社
新华社广州11月5日电(记者王瑞平)伶仃洋里,担杆岛上,一个人,一群猴,一辈子。
担杆岛位于广东珠海东南部,距离珠海市区47海里,7座山峰连成一线,总面积13.2平方公里,人迹罕至。
1989年,广东省成立担杆岛猕猴自然保护区,同年,23岁的刘清伟,从部队转业来到担杆岛担任保护区护林员兼猕猴保育员,这一干就是33年。
记者联系上岛采访的时候,刘清伟在电话那头提醒,岛上的交通,正常周一、周六才有船往返,风浪大就没船。
10月29日,记者一行从珠海登上前往担杆岛的客船,途中受台风“尼格”影响,海上风浪颠簸,船舱四周不断传来呕吐声,翻江倒海的晕眩感让记者下船后一度无法行动。
刘清伟的家是一层废弃的小学教室,距离码头约8公里,由于岛上条件艰苦,大部分村民都已经搬走,很多房屋人去屋空,岛上现在常住人口40人左右,大多是老人或外来的渔民。
刘清伟说,上岛时,一张木板床、一套锅碗瓢盆、几件衣衫,就是全部家当。喝的是煮开还充满泥腥味的水,没有蔬菜,就开荒种菜;没有电灯,就点煤油灯……
条件是很艰苦,但他从没有想过要离开。刘清伟说:“环境那么脆弱的一座海岛,总要有人去守护,我是共产党员,也是军人出身,我都不守谁来守。”
对于现在的房子刘清伟很满意。今年,在政府和相关企业的帮助下,原本斑驳脱落的外墙得到了翻修,院子铺上了水泥,他种植的两棵油桐树枝繁叶茂,像两把绿巨伞挨在一起,这也是一个猴群的乐园,猕猴总在枝丫间上蹿下跳。他最得意的是,房顶装上了太阳能光伏板,今年又通了电,他和爱人潘红不用像往年那样点煤油灯了。
上岛的前三天,每天早上10点左右,记者就跟着刘清伟和队友上山巡逻,他们还需要给两个猴群喂食。“投喂食物主要是利于观察种群变化,也方便科学考察。”刘清伟说,“其他的猴群都是野生自然状态。”
刘清伟对猕猴习性了如指掌,对猴群如数家珍。每次给猕猴喂食,他就像一个唠叨的父亲,猴王霸道他就大声训它,小猴没抢到食物他就给开“小灶”,猴群不打架的时候,他坐在中间吆喝,手捧花生和玉米等着它们来取,黝黑的脸颊上,挂满笑容。
岛上没有水果,上岛办事的朋友给他捎几个石榴,他却切开两个喂给家门前的猴群。他说,这里的猴子肯定没吃过,让它们也尝尝不一样的味道。在他眼中,猴子就像懵懂不经事的小孩。
10月31日,台风“尼格”朝着珠江口吹来,所有船舶停航,记者原定的返航计划被迫取消,心惶惶地站在门前用手机刷着停航的信息。
“既来之则安之,海岛生活就是这样。”刘清伟安慰说,“在岛上看看台风也挺好,台风前的晚霞也很漂亮的。”
11月1日,滞留的记者目睹了台风来临前的海岛晚霞,岛峰笼罩在红彤彤、金灿灿的霞光里,没有霞光的海面乌黑而深邃,壮美得仿佛世界就只剩下这个岛了。
夜幕降临,记者与刘清伟坐在油桐树下聊了很久,这个坚定的男人内心也充满苦涩。
因为守岛,儿子落下病根,父母亲离世也没能赶上。
“有些眼泪流着流着就不流了。”刘清伟看着记者说:“当初我上岛时就向领导承诺,我愿意上岛,遇到困难决不退缩。”
11月2日夜,台风“尼格”从担杆岛上穿过。狂风漫卷着大雨,门前两棵油桐树弯着身子在摇摆。海浪拍击着堤岸,激起3层楼高的浪花。
第二日清晨,历经一夜风雨的猕猴早早到刘清伟家的油桐树上“骚扰”。刘清伟和爱人在院子里收拾台风刮下来的残枝败叶。他说台风过后要上山看看猴子怎么样了。
对于未来,刘清伟说即使退休了也打算待在岛上。之前,因为严重痛风,组织曾安排他到珠海市区工作,以便接受治疗,他说有时想到这群猴子都会落泪,“我就申请回岛上了,哪怕有天不在了,也想落在这个岛上。”
“你们明天可以走了,9点有船。”11月3日下午,刘清伟把这个消息告诉记者。
第二天就要走了,当晚记者向刘清伟和他爱人表示了感谢。刘清伟憨憨地笑说:“岛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招待好你们。”来的时候,他家的厨房里还有十几个洋葱、一些白菜,离开的时候,最后一个洋葱已经吃完了。
在岛上住了7天,记者踏上归程。临别,刘清伟到码头送行,挥手之间,船越行越远,整个担杆岛已慢慢隐没在海浪里。伶仃洋上,刘清伟的形象却变得越发清晰。
7天,对于记者的一次采访来说,有点长;7天,在刘清伟的33年海岛生涯里,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