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的示弟立志说译文(王阳明示弟立志说原文译文)
王阳明的示弟立志说译文(王阳明示弟立志说原文译文)做学问,最重要的是要先立志。志向要是不立起来,就像一棵没有根的树,你给一棵没有根的树培土浇水,辛辛苦苦一场最终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我的弟弟守文来问我做学问的方法,我告诉他做学问需先立志。守文因此请我把关于立志的话有条理的写出来,使他能够时时观照、省察自己,并且请我写的时候用词浅显一些,以便于他容易理解,因此我便写下来给了他。夫立志亦不易矣。孔子,圣人也,犹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立者,志立也。虽至于“不逾矩”,亦志之不逾矩也。志岂可易而视哉!夫志,气之帅也,人之命也,木之根也,水之源也。源不浚[jùn]则流息,根不植则木枯,命不续则人死,志不立则气昏。是以君子之学,无时无处而不以立志为事。正目而视之,无他见也;倾耳而听之,无他闻也。如猫捕鼠,如鸡覆卵,精神心思凝聚融结,而不知有其他,然后此志常立,神气精明,义理昭著。一有私欲,即便知觉,自然容住不得矣。故凡一毫私欲之萌,只责此志不
王阳明《示弟立志说》原文予弟守文来学,告之以立志。守文因请次第其语,使得时时观省;且请浅近其辞,则易于通晓也。因书以与之。
夫学,莫先于立志。志之不立,犹不种其根而徒事培拥灌溉,劳苦无成矣。世之所以因循苟且,随俗习非,而卒归于污下者,凡以志之弗立也。故程子曰:“有求为圣人之志,然后可与共学。”人苟诚有求为圣人之志,则必思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安在。非以其心之纯乎天理而无人欲之私与?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惟以其心之纯乎天理而无人欲,则我之欲为圣人,亦惟在于此心之纯乎天理而无人欲耳。欲此心之纯乎天理而无人欲,则必去人欲而存天理。务去人欲而存天理,则必求所以去人欲而存天理之方。求所以去人欲而存天理之方,则必正诸先觉,考诸古训,而凡所谓学问之功者,然后可得而讲,而亦有所不容已矣。
夫所谓正诸先觉者,既以其人为先觉而师之矣,则当专心致志,惟先觉之为听。言有不合,不得弃置,必从而思之;思之不得,又从而辨之,务求了释,不敢辄[zhé]生疑惑。故记曰:“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苟无尊崇笃信之心,则必有轻忽慢易之意。言之而听之不审,犹不听也;听之而思之不慎,犹不思也;是则虽曰师之,犹不师也。
夫所谓考诸古训者,圣贤垂训,莫非教人去人欲而存天理之方,若《五经》、《四书》是也。吾惟欲去吾之人欲,存吾之天理而不得其方,是以求之于此,则其展卷之际,真如饥者之于食,求饱而已;病者之于药,求愈而已;暗者之于灯,求照而已;跛[bǒ]者之于杖,求行而已。曾有徒事记诵讲说,以资口耳之弊哉!
夫立志亦不易矣。孔子,圣人也,犹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立者,志立也。虽至于“不逾矩”,亦志之不逾矩也。志岂可易而视哉!夫志,气之帅也,人之命也,木之根也,水之源也。源不浚[jùn]则流息,根不植则木枯,命不续则人死,志不立则气昏。是以君子之学,无时无处而不以立志为事。正目而视之,无他见也;倾耳而听之,无他闻也。如猫捕鼠,如鸡覆卵,精神心思凝聚融结,而不知有其他,然后此志常立,神气精明,义理昭著。一有私欲,即便知觉,自然容住不得矣。故凡一毫私欲之萌,只责此志不立,即私欲便退;听一毫客气之动,只责此志不立,即客气便消除。或怠心生,责此志,即不怠;忽心生,责此志,即不忽;躁心生,责此志,即不躁;妒心生,责此志,即不妒;忿心生,责此志,即不忿;贪心生,责此志,即不贪;傲心生,责此志,即不傲;吝心生,责此志,即不吝。盖无一息而非立志责志之时,无一事而非立志责志之地。故责志之功,其于去人欲,有如烈火之燎[liǎo] 毛,太阳一出,而魍魉[wǎng liǎng]潜消也。
自古圣贤因时立教,虽若不同,其用功大指无或少异。《书》谓“惟精惟一”,《易》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孔子谓“格致诚正,博文约礼”,曾子谓“忠恕”,子思谓“尊德性而道问学”,孟子谓“集义养气,求其放心”,虽若人自为说,有不可强同者,而求其要领归宿,合若符契。何者?夫道一而已。道同则心同,心同则学同。其卒不同者,皆邪说也。
后世大患,尤在无志,故今以立志为说。中间字字句句,莫非立志。盖终身问学之功,只是立得志而已。若以是说而合精一,则字字句句皆精一之功;以是说而合敬义,则字字句句皆敬义之功。其诸“格致”、“博约”、“忠恕”等说,无不吻合。但能实心体之,然后信予之非妄也。
王阳明《示弟立志说》译文我的弟弟守文来问我做学问的方法,我告诉他做学问需先立志。守文因此请我把关于立志的话有条理的写出来,使他能够时时观照、省察自己,并且请我写的时候用词浅显一些,以便于他容易理解,因此我便写下来给了他。
做学问,最重要的是要先立志。志向要是不立起来,就像一棵没有根的树,你给一棵没有根的树培土浇水,辛辛苦苦一场最终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世上的一些人为什么会因循守旧,得过且过,养成不好的习惯,最后变成平庸低下的人,都是因为一辈子没有立起来一个志向。所以北宋教育家程颐说:“遇到有圣人志向的人,然后你一定要和他一起共同学习。”人要是真心有想要成为圣人的志向,就必然会认真思考追究圣人为什么会成为圣人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内心纯良清澈而无一丝的私欲?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只是因为良知清澈,私欲消除。这样我想成为圣人,也只需要去做“存天理,去人欲”的功夫。要想内心的良知显现,就必须要念念存天理。要想存天理,就必须去探求思索“去人欲,存天理”的方法。想要找到可以践行的方法,就必需要验证前人的思考,考证于古人的总结,这样才是做学问的功夫,然后才能获得真知,而分享给出来利益他人,这些功夫都是不能够自欺欺人的。
那些所说的觉悟先知们,既然认为他是先行者而向他学习,就要一心一意的相信。如果感觉不对,也不要放弃,还要认真思考,思考还是不对,再去认真分辨,直到完全明白,不能够一知半解而废。古人讲尊敬教师才能重视他传授的道,在上君王能尊师重道,百姓才能专心求学。假如没有尊重相信老师的决心,就必然有轻率疏忽的念头。说的话如果听了不加以认真体察,就象没有听一样,听了而思考不慎密,就象没有思考一样,这样虽然说学习了,就像没有学习一样。
所以去考证古人所遵循的准则,圣贤们谆谆教导,无不是教人去私欲而存天理的方法,比如《五经》和《四书》就是。我真心想要去除我的私欲,存养我的天理,却找不到方法,这样就会无时无刻不在寻求探索,所以,当打开书的时候,就像饿肚子的人渴望吃饭一样,只渴望吃饱;就像病人需要药一样,只渴望治好自己的病;就像黑夜需要灯一样,只渴望寻求光明;就像瘸脚需要拐仗一样,只渴望行动。对于只求记住的人来讲,只是增长口耳闻见罢了。
立志不是一蹴而就容易的事。孔子是圣人啊,也曾讲过:我15岁开始志于学习,到了30岁才真正立定志向。立者,志立了。后来到了70岁达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也就是志向之宏大已经没有界限的束缚。立志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必须要时刻重视。志向,好比是一个人精气神的核心、人的的性命、树木的根、水的源头。源头被堵住了,流水就没有了,树根不培植灌溉,树木就会死,人要是没命就会死去,志要是不立定神志就不昏暗混沌。想要成为君子,就应该无时无处无刻不以立志作为自己最重要的事情。眼睛所看到的,没有别的,只有自己志向所在;耳朵所听到的,也没有别的,只有自己志向所在。就象猫抓老鼠,鸡孵蛋一样,精神心思完全专注,而不知有其他,当志向立定之后,一个人的神气自然精明,天理自在心中显现。一有私欲便能知道,自然不会容它住下。这样凡是有一点点私欲起来,就反思志向不坚定,这样私欲便退去;听到一点点客气动起来,就反思志向不坚定,客气便消除。或怠心生起的时候,反思自己志向不坚定,怠心就会消除;忽心生起的时候,反思自己志向不坚定,忽心就会消除;躁心生起的时候,反思自己志向不坚定,躁心就会消除;妒心生起的时候,反思自己志向不坚定,嫉妒之心就会消除;忿心生起的时候,反思自己志向不坚定,忿恨之心就会消除;贪心生起的时候,反思自己志向不坚定,贪心就会消除;傲心生起的时候,反思自己志向不坚定,傲心就会消除;吝心生起的时候,反思自己志向不坚定,吝心就会消除。这样没有一刻不是在观注自己的志向,没有一件事情不是在观注自己的志向。这样反思省察志向的功夫,就是在去私欲,有如大火烧毫毛一样容易;有如太阳一出来鬼怪就消失一样自然。
以前的圣贤之教,都是与时俱进的,虽然各不相同,但其核心大都一样或差别不大。《尚书·大禹谟》说“惟精惟一”,《周易·系辞》说“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孔子说“格致诚正,博文约礼”,曾子说“忠恕”,子思谓“尊德性而道问学”,孟子说“集义养气,求其放心”,虽然每个人各有自己的说法,也不可能勉强他们相同,但其核心理念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天理都是一样的。天理是一样的,那么获得天理的心就是一样的,获得天理的心是一样的,学问就是一样的。其它的不同的学说,都是偏离的正道的学说。
后世之人的大弊病,主要就是在于没有立下志向,所以我今天特地的讲出来,中间字字句句都是立志。人一生的学问,只是这个立志而已。若要说是精一,则字字句句都是精一;若要说是敬义,则字字句句都是敬义的功夫。其与“格致”、“博约”、“忠恕”等说,无不吻合。如果能真心的体会,然后才会真正相信我讲的并非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