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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小姐姐都在做什么(白天工厂流水线)

深圳的小姐姐都在做什么(白天工厂流水线)夜深了,我必须回家,待我走到屋里,他们仍旧精神抖擞。爱情的力量,果然无比强大。出租屋的桌子上,摆着堂哥工友买的夜宵,帮我也准备了一份。他们愈是如此热情,我越发不安。我原本想去旅馆,但囊中羞涩,实在无处可去。当天,我在夜晚的新桥第三工业区闲逛,看到路上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工装的打工者,心里充满了向往,觉得有一份工作,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堂哥这工友,倒还真不错,为我的到来,准备了一次接风宴。大家喝着酒,谈着天,不知不觉,关系就拉近了。当晚,我在地板上铺了一张席子,算是有了个容身之所。二零零二年的深圳,男孩子找工作并不容易。何况,我无一技之长,学历不高,面貌黑瘦,找工作四处碰壁。寄人篱下,度过了一周,我已经感觉不好意思。反倒是堂哥的工友,不停地安慰鼓励我。我每天早出晚归,工作无着落,不免心烦意躁。这天,又是无功而返,但我更焦虑的,是住宿问题。前一日的晚上,我就得知,堂哥工友的女朋友从广州过去,

口述:周钢(湖北潜江人)

撰文:胖爷

我十八岁那年,迫于家境,离开家乡,前往深圳谋生。堂哥在沙井一家五金厂上班,他有个要好的工友,在新桥租了房子。同乡请工友吃了次宵夜,他答应让我借寄几日。

堂哥工友的租房,是个单间,屋中央摆了一张床,空间余裕仅供两个人转身。时值盛夏,我拎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几件换洗衣服,住进了一个陌生人的家。

堂哥这工友,倒还真不错,为我的到来,准备了一次接风宴。大家喝着酒,谈着天,不知不觉,关系就拉近了。当晚,我在地板上铺了一张席子,算是有了个容身之所。

二零零二年的深圳,男孩子找工作并不容易。何况,我无一技之长,学历不高,面貌黑瘦,找工作四处碰壁。寄人篱下,度过了一周,我已经感觉不好意思。反倒是堂哥的工友,不停地安慰鼓励我。

我每天早出晚归,工作无着落,不免心烦意躁。这天,又是无功而返,但我更焦虑的,是住宿问题。前一日的晚上,我就得知,堂哥工友的女朋友从广州过去,要这里住一周。

我原本想去旅馆,但囊中羞涩,实在无处可去。当天,我在夜晚的新桥第三工业区闲逛,看到路上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工装的打工者,心里充满了向往,觉得有一份工作,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深圳的小姐姐都在做什么(白天工厂流水线)(1)

夜深了,我必须回家,待我走到屋里,他们仍旧精神抖擞。爱情的力量,果然无比强大。出租屋的桌子上,摆着堂哥工友买的夜宵,帮我也准备了一份。他们愈是如此热情,我越发不安。

当晚,我拎起席子,在阳台上度过了一宿。只是,住在阳台,更睡不着。屋内的两个人,大约也是同样心境,生怕有什么动静,吵着了我,害得我愈发不安。于是,我们仨在煎熬过度过了一夜,我更是为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小别胜新婚而愧疚。

好在这一个刻骨铭心的夜晚之后,我在次日迎来了命运的转机,西乡一家厨具厂将我招了进去。

我极珍惜这份工作,因为踏实负责,半年后,我被调到了仓储部,负责来料仓的仓管工作。工作环境转好,时间更宽裕了,更重要的,接触了不同岗位的人,对未来的认识宽阔了。

那时,得知有同事有学电脑的,有自考了。我也开始规划未来,不久,报名开始职业培训。

为了有个安静的环境,我在固戍的城中村,找了个房间,住了下来。有了自己的家,我还特意请堂哥以及他工友情侣,一起过来相聚。

我租的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采光不错,我很喜欢。出门在外,租房而住的打工者,似乎保持着陌生的敬意。彼此之间,几乎不深入交流,顶多熟面孔见了面,打个招呼问声好。

我那时已经对未来有了些思考,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与陌生人交流的能力。因此,每每见到邻居,都特别热情。其中,不免碰了些壁。但更多邻居,其实也是善心人,愿意与人交流,睦邻友好,是传统美德。即使在异地他乡,文化的底蕴还在。

因为初来深圳时,寄借在堂哥工友家里。我租房后,但凡同乡或工友有需要,我毫无二言,热情接待。租房的时间一长,慢慢便与邻居们熟了。

只是,打工者漂泊不定,租客们像浮萍,今天还在这里,明天也许就漂去了别处。这天我下班回家,发现斜对门那间空房子,换了新主人。

深圳的小姐姐都在做什么(白天工厂流水线)(2)

新邻居是个年轻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邻居家大门敞开,正在摆设布置。我过去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住在对面,如有需要,随叫随到。女邻居嫣然一笑,我们算是相识了。

毕竟,门对门住着,之后,我们便常常见面。她衣着朴素,不事妆扮,一看就是农村出身的穷苦孩子。我想起自己的家境,同病相怜,不免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我们碰面时,会打个招呼问声好,如果时间允许,还会谈几句闲话,讲讲工作的事。时间一久,拼凑这些三言两语,便知道了她的一些过往。

她叫小芬,在西乡一家塑胶厂上班。塑胶厂工作辛苦,但她不怕。她以前在松岗塘下涌一家电子厂,工作轻松,工厂环境也好,但工资不高。

塑料厂虽然累,劳动强度大,但两班倒,算起来工资比电子厂好许多。即使不包住宿,也比电子厂强。

当然,小芬从松岗搬到西乡,还有一个原因,西乡离市区近,进城方便,好像离城里人就更近了似的。她这种想法,当然有些孩子似的天真,但在我看来,这种天真却有些浪漫因子。

大约成为邻居三个月后,表妹从湖北抵深,准备找工作。此前,我的住房接待过好几位家乡来客。但表妹来了,住我家显然不合适。

有位女同事,愿意给表妹提供住宿,但她住的地方,离我太远。我怕表妹独自一人,孤独落寞。想来想去,我准备问问小芬,以我这几个月来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会拒绝。

当天,我下班回家,便把房门敞开,一旦小芬回家,我就能看到她,正好上前说明情况。可那天不知为何,我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半,她仍未归家。她们厂分两班,按道理,早就该下班了,莫非她换了工作,或者调岗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在阳台上铺了一张席子,让表妹先休息。

到凌晨时分,我实在撑不住了,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何时,突然有人敲门,睁眼一看,原来是小芬。

深圳的小姐姐都在做什么(白天工厂流水线)(3)

她仍然穿着工装,但脸上色泽艳丽,散发出一种令人着迷的魅力,与平时判若两人。我以为做了个梦,经她解释,才知道,我睡着了,门没关。小芬怕出什么事,进来一看,我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于是,叫醒了我。

我一连声讲着感谢。等她转身离开,才想起表妹的事来。可她已经进了屋,三更半夜,去敲她的门,实在不妥。

可我望了望阳台,想起表妹,鼓起勇气,走到对门,敲了几下。她在门后问是谁,我答是我。她开了半条缝,确定是我后,才把门打开。我不敢进屋,站在门口,把表妹的事讲了。

她比我想象中的还爽快。听完情况,当即和我回屋,接表妹过去。她这一义举,让我极为感动。从此,感觉与她有了某种特别的关系。

表妹只住了三日,便在南山西丽镇找到了工作。生活恢复常态,我总想对小芬表示感激,只是她似乎一直很忙。见面的次数,远远不如以前多了。加之我那时工作得到认可,承接了新的工作任务,比平时忙碌了许多。

一个月后,尘埃落定,我职位升了一级,涨了工资。工友们表示庆祝,我请他们在大排档吃宵夜,喝了许多酒,大家都高兴。其中有几个工友,颇有些厨艺,非要我再设“家宴”,一醉方休,在自己家里,也不会出丑。

我推了几次,实在推却不了,只好答应。本以为是个大麻烦事,结果他们几个,各自忙碌,根本不用我操心。

于是,我下身去超市,准备买瓶红酒,以此庆贺。待我选了酒,正欲上楼,意外碰到了小芬。我讲了情况,热情邀请她也入席,以表谢意,并再三声明,纯属家宴,还有三两个别的工友,都是好兄弟,自己人,不用拘谨。

小芬想了想,同意了。小芬先回了屋,我以为她会装扮一番,结果她进门时的模样,全然出乎我意料。

她的确打扮了,不过,别人打扮是显美,而她显然是藏拙。

我平时见到的她,不说有多么美,但眼眸里的亮光,显示着美目顾盼生辉。此时此刻,她如一个初到深圳的村姑并无二致。

待她落了座,我突然想起,大隐隐于市的典故来。

深圳的小姐姐都在做什么(白天工厂流水线)(4)

那顿饭,大家喝得高兴,聊得也快乐。只是临近尾声时,有个叫强子的工友,似乎对小芬有了别样的感觉。不时盯着她看,以至于她几度脸红。

次日上班,强子找了空闲,对我讲起小芬来。“你那个女邻居,有点意思。”我不知何意,以为他对她有想法。

强子这人,平时喜欢逛夜场,经常深夜去小巷寻些隐秘的快乐。不过,他为人倒不错,还有些讲义气。可他与小芬,我总觉得不合适。

强子接着说:“我昨晚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一直想不起来。回去后,躺床上睡着了。直至今天早上来工厂的路上,突然想起,她在夜店当服务员。我点过她的台,她喝酒可真是一把好手呀。”

我听闻此言,不敢相信。强子却信誓旦旦,还再三强调,我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我明白强子的意思,他以为我对小芬有那种想法。

我承认我与小芬的关系,超过了一般邻居。但我更多把她当成一个邻家小妹。再说,我那时对情爱之事,并不上心,总觉得应该先立业再谈感情的事。虽有情感之惑,但强子的提醒,却让多了个心眼。

强子与她无怨无仇,不会轻易毁人名声。那几日,我经常想起小芬的行径,越发觉得怪异。有了这样的心理,再见到小芬时,就显得不自然。

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我的些微变化,马上被小芬捕捉到了。她倒没讲什么,只是刻意与我保护了距离。

有一回,租房又停水停电了。没法子,大家只好把一楼打水,再提上楼来。过去,这种情况有过三几回。每次,都由我帮小芬代劳。可这一次,她没再找我,自顾自费力把水提回家。

我知道,我们中间有了距离,这一切都归因于我,我原本想要抹平这关系,却在年底时,订单多起来,工作更加忙。本来见小芬的机会就少,如此一来,更难相见了,也就谈不上消除误解。

时间悄悄流逝,月底这天,我回到家,突然发现对面大门敞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一看,里面空无一物。小芬已经搬离了这里。

深圳的小姐姐都在做什么(白天工厂流水线)(5)

年底时,表妹来西乡,与我商议回家过年的事。谈毕,她说想去看看小芬,表示当年借宿之恩的感谢。我苦笑解释,她已经走了。

表妹问其故,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表妹问:“是不是你欺负了小芬姐?”我哭笑不得,只好把强子告知我的事,复述一遍。

谁知表妹听罢,大叹一声。其实,表妹住进小芬家的当晚,就觉察了异样。倒不是表妹多么敏锐,而是小芬根本没有隐藏什么。

实际上,一个女人,白天在流水线上班,晚上去夜店兼职,这样的身份变化,必然有不同的服饰。而在出租屋里,此类情况一览无余。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深更半夜,小芬就把表妹接了过去。她想隐藏,也来不及了。或者,她想隐藏,可以直接拒绝。但她没有。正是这一点,让表妹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

住在小芬家的短暂几日,两个女孩结成了秘密的情义。小芬选择去夜店兼职,并非自愿,而自不由已。她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她只想赚更多钱,让弟弟过上好一些的生活。

表妹目睹了小芬在两份工作中劳苦奔波,心中感叹。而我是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半个月后,表妹给我送来一封信,是小芬寄给她,托她转送给我的。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表示对我的感谢。此外再未言及其他。

她省略的越多,我心中的愧疚就越深。我铺开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五张信纸,把信函让表妹寄过去。可此后,再未收到过小芬的回函。我又修书一书,表达歉意,请表妹寄过去。

没有想到,连表妹的信,她也不再回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心中隐隐不安。看似好像没伤害过她,却又好像给了她很大伤害。

在此,唯有祝愿她能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老实人,祝她如意康安,一切都好。(图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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