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心得我和我的祖国(我的阅读随祖国成长)
阅读心得我和我的祖国(我的阅读随祖国成长)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是逐步从贫穷走向富裕的,而人们的思想观念,其实也是在逐层剥离、慢慢褪皮中悄然巨变的。当人们逐步破除封建迷信,打破保守观念,向沿海城市丶经济特区看齐时,共和国也正在经历着"当兵热"、“出国热"、"下海热"等一浪猛似一浪的热浪。当中国人不仅开始睁眼看世界,更要向亚洲"四小龙"看齐;当我这个贫穷农民家庭出身的孩子开始读世界读社会读时代读自我时,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阅读竟会如此紧密地与一个国家的开放、一个民族的进步丶一种文明的繁荣如此息息相关。我的阅读,包括由阅读引起的许多思考丶想象、创作与行动,竟能与一个国家的脉动相呼应,同心同向,同频共振,默契地实现了我和我的祖国在一起的亲密状。不可否认,我生来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但我同时也是个理想主义者,有时也充满浪漫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每个人都是复杂多
#我和祖国在一起#
共和国72周岁了。72岁,用古人的说法来讲,已是一个人的古稀之年。但对我们的国家来说,却正如早晨八九点钟太阳,血气方刚,青春正当。
我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正好赶上了改革开放。我这一路走来,可以说见证了共和国从贫穷走向富裕,从落后走向富强,从封闭走向开放,从小康走向繁荣。今天,我就以我的阅读为例,让它来见证共和国的成长。
先说一段题外话。因为读书离不开光线,所以,我先以阅读所需凭借的媒介来即兴一谈。
雪地读书,凿壁偷光,借着萤火虫的光将知识之火点燃,那都是古人读书的励志故事。我们不再老生长谈。我就以我从小到大读书所凭借的电灯为例,来说说社会的进步,国家的发展。
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读书需点洋油灯,后来也点蜡,即使有电了,其实也不正常,三天停两天有,甚至还限定通电时间。记得家里第一次安上电灯泡,通明地照了一晚上,我读书时那个兴奋,感觉手捧着的书都散发出了奇异的香。从电灯泡到电管,再到如今的LED,我们的读书再也不会受到停电故障的困扰。而且,电的运用,不仅驱散了鬼魅魍魉,更是给书香满屋的室内带来光明与温暖。也许,它会限制你的想象,也会影响你的思考。可是后来,随着收音机、录音机、电唱机、电视机、电脑、手机的出现,这么多用电的家用物品纷纷进入我们的生活,我们的阅读其实还是大大地彻底地得到了改观。它们丰富了我们的阅读,并用声光电等多种媒介,大数据等多种手段,调动了我们的感性阅读、理性思考与联想想象,而且,它们带来的强大信息量,已经使我们的阅读变得越来越快捷、方便、丰厚与深远。
在正文开始前,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需要谈谈,那就是什么是阅读?阅读有什么用?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阅读?我阅读的变化怎么能与共和国的发展挂上钩?
不可否认,我生来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但我同时也是个理想主义者,有时也充满浪漫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每个人都是复杂多面,变化多样的。这也正是我所说的第一个问题的答案,阅读是什么?阅读就是认识与思考。我们之所以要阅读,就是为了搞清自己是谁,社会又是什么样,我们身处什么样的环境,我们又将走向何方?这个答案是不是太现实?可是,这就是最真实的答案。我们阅读别人,最终就是为了读懂自己。我们阅读社会,最终是为了自己方便。所以,我要谈我的阅读,还得先从我成长的大背景大气候谈起,它们也是我伴随共和国成长的阅读原点。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是逐步从贫穷走向富裕的,而人们的思想观念,其实也是在逐层剥离、慢慢褪皮中悄然巨变的。当人们逐步破除封建迷信,打破保守观念,向沿海城市丶经济特区看齐时,共和国也正在经历着"当兵热"、“出国热"、"下海热"等一浪猛似一浪的热浪。当中国人不仅开始睁眼看世界,更要向亚洲"四小龙"看齐;当我这个贫穷农民家庭出身的孩子开始读世界读社会读时代读自我时,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阅读竟会如此紧密地与一个国家的开放、一个民族的进步丶一种文明的繁荣如此息息相关。我的阅读,包括由阅读引起的许多思考丶想象、创作与行动,竟能与一个国家的脉动相呼应,同心同向,同频共振,默契地实现了我和我的祖国在一起的亲密状。
我真正开始独立思想,应是在高中之时。记得高一下半年的某个周末,我在县城新华书店里闲逛,突然就看到了一本书,书名叫《中国人走出死胡同》。作者是北方工业大学教授史仲文。后来,我还给他写过一封信,交流过我的读书感悟。那么,这是一本什么书呢?这是一本剖析中国人有没有民族劣根性、中国人的民族劣根性表现在哪里丶中国的国民性应该怎样改造的书。我当时思想比较活跃,又深受鲁迅先生改造国民劣根性的思想影响,所以,此书在手,如获至宝,当即买下,一睹为快。当然,我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思考,也与当时的社会思潮有关。
改革开放以来,国人一度将本次的睁眼看世界,当作是继“五四运动”之后,第二次打开国门睁眼看世界的知识分子的春天,所以,在整个知识界,人们还在延续着五四时期甚至更早,比如洋务运动时期的一些思考;有那么一部分知识分子,依然热衷于讨论究竟是“中体西用”好,“还是西体中用”的老命题,甚至对东方文明与西方文明孰优孰劣,何取何舍,何去何从,进行了许多激烈的争论与思考。我那时虽然只是一名高中生,可是深受老师和整个社会风气影响,也喜欢高谈阔论,自以天下为己任,加入到唇枪舌战的战壕。犹记得自己与同学们争得面红耳赤的场景,也依然清晰记得老师学习鲁迅先生深刻剖析中国国民性的慷慨激昂,以及同学们在大通铺上默读《丑陋的中国人》的情景,我们那时总是认为我们民族还落后,我们中国还需要奋起直追,我们还必须谦卑而疯狂、拼命且贪婪地学习世界上一切优秀民族的优秀文化,从而让我们的祖国强大,让我们的民族复兴,让我们成为世界公民,成为全世界的骄傲。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同学间一谈到二十一世纪,就全都充满爱国热情地说,二十一世纪最厉害的国家是中国,世界文明的中心将由西方转到东方,还经常引用拿破仑的话说,雄狮已醒来,我们中国必将崛起。那个时代的热血青年其实都是那么单纯而执著,也是那么勤奋而努力。大家虽然贫穷,但不自我鄙薄;虽然落后,但从不放弃梦想。让中华民族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屹立在世界东方,甚至成为那一代青年不约而同发出的呐喊与呼唤。
多年之后,我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当读到西方殖民者踏上那方古老而神圣的土地,开始他们文明间的交流、碰撞,甚至冲突与战争时,我总是不由地想到,鸦片战争以来我们中国所历经的一幕幕的屈辱与悲怆。我们总是在当学生,但不幸的是,学生总是受欺骗,总是挨打,总受欺负,最后,又不得不反抗。而改革开放至今,我们又何不是历经同样的遭遇?强者同情弱者,狼爱上羊,但那些事情,其实更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可以一直不如我,你真要比我强大了,我可就受不了,我就要压制你,敲打你,这就是强者一向以来的仁慈与善良的底线。如今,我们也看到了,什么是真和平,什么是真友好,一切当代史都只不过是历史的重演。
当然,我读高中的时代,不仅仅有对民族的思考,有对文明的思考,更有对未来社会的思考。记得我们曾学过一篇英语文章,其中谈到未来社会的样子。当然,那也许是外国作者对人类社会美好未来的想象。未来社会究竟会有多好呢?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够了吗?显然,在外国作者那里,这个已经有点太落伍了。这篇文章描绘的是,未来社会里,人人有车,家家有房,什么东西都能由机器人来操作,购物也特别方便……但想象总归是想象,那位作者大约打破脑袋也不敢想象,如今正飞速发展的互联网,四通八达的高铁,还有磁悬浮列车,人类移民到空间站……这一切的一切,远比他的想象更丰盈更高超。记得下课后,我曾和一位同学探讨:如果一人一辆车,全中国十亿人十亿辆车,那还不天天堵车,全中国都是小汽车乱跑?可事实证明,那只不过是我们小孩子家井底之蛙,一孔之见,桤人忧天……路可以一直修,车可以一直造,想象不出来的进步,沒有什么能将人类的前进步伐来阻挡……
高中时,我除了关心国家大事,进行一些人云亦云其实也没多少真知灼见的阅读与思考外,我也一直在为将来自己的择业而阅读与思考。当然,我首先承认培根说的,知识就是力量。其次,也信奉高尔基的那句话,一个人追求的目标越高,他的才能就发展得越快。但我更尊崇马克思与毛泽东的信条。我得追求个人的全面发展,“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为此,我读了各种各样的名人传记,还有各类探险冒险的英雄故事,像什么拿破仑传、华盛顿传、毛泽东传、马克思传、列宁传等等,我都一一看过,当然,我更崇拜爱因斯坦、爱迪生、牛顿与笛卡尔、莱布尼茨、伽罗华等自然科学领域里的杰出人才,我认为此生如果能在自然科学的某一领域有所建树,也不枉此生来世上走了一遭。可是,文理分科后,我选择了文科,我的阅读又与哲学、文学紧密关联,我又重新开始了鲁迅先生的改造国民性的思考。受鲁迅先生影响,我也信奉了达尔文的进化论,特别是笃信社会进化论,相信中国一代会比一代强,中国的发展也会一年更比一年好。特别是读到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时,我就觉得中国的未来就是巨龙腾飞,霞光万丈。我那时就是个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总认为中国的有志青年,应该有英雄主义气概,有爱国主义情怀,敢担当,善作为,既言行合一,又见贤思齐,且不论古今中外。所以,我读《约翰克利斯朵夫》,也读罗曼罗兰的《巨人三传》,甚至一度发誓,终生要独身,像牛顿丶康德、叔本华、尼采一样,为科学(数学)与哲学,将生命祭上。
当然,那个年代的我,其实也充满世俗的焦虑与困惑,迷茫与徬徨,也因不甘于贫穷,想要富裕,想要挣大钱。不怕大家笑话,初中毕业那年,我曾想放弃学业,回家当个养鸡专业户。如若不是父亲的反对,也就没有我后来的学业,自然也不会有文学的梦想。幸而父亲的阻止与劝说,我勉强读上了高中,但我其实一直沒放弃发财的梦想,也一直不曾放弃咸鱼翻身,当个老板的渴盼。我一直在试图为自己未来的生活画像,还试图定个座标,找到自己在红尘俗世中的位置与成功方向。正在此时,我有幸从学校图书馆里借到《美国梦寻》一书,现在都能回忆起那时的兴奋与紧张。我用了整整两天时间,将那本书从头读到尾,充满了激动与荒唐的想象。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那本口述史中,来自不同的领域、不同的阶层、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职业的100个美国人,带给了我无尽的梦想。他们都是从无到有、从穷到富、从卑微到赢得了尊严。而且他们只是通过奋斗丶牺牲、付出与汗水,便收获了光荣、梦想、富有与希望。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不被阶层固化、不被利益龚断的草根阶层的成功与突破,同时也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也将拥有类似的成长、梦想、奋斗与高光。因为那时的中国,也同样充满无数的可能和希望。
感谢改革开放,感谢社会的进步。因为如果没有这些,我也得不到这么充沛的阅读和胡思乱想。记得在我当时的有限阅读里,我认为,能够打破社会阶层,论功行赏的时代,除了商鞅变法时代的秦国,另一个,就是拿破仑时代的法国。他们都是不看你的出身,不看你的关系,不看你的背景,单看你的军功,论功行赏。正好我们的政治课本里讲述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实行的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的分配机制。每当背诵起这句话,我都会由衷地对我们的祖国充满爱意,同时豪情激荡。当然,《美国梦寻》也想表达的是这点,只因它用了现身说法,充满激情,因此才将我迷惑得神魂颠倒。那时,我尚对美国社会的种族歧视、文明冲突、双标判断认识不深,只知读罢此书,久久陷入遐想。如今,我们也有了自己的中国梦,我们也追求共同富裕。我们不必再崇洋媚外,路就在脚下,需要的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点点滴滴地成长。因为天上不会掉馅饼,幸福是靠奋斗出来的。
那时的我,太爱胡思乱想,想象未来的社会肯定不同于过往。想着自己作为一分子,是否应该未雨绸缪,早作打算?可是,未来的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自己又会不会盲人摸象?……还记得读到《大趋势》一书时,我如获至宝,忽如开了天眼。
我翻开第一页,一看目录,就仿佛拾到了秘密宝藏。心想,这可都是我想要的,也是我想得到的,我一定要好好将它们记在心间。哈哈,未来社会,是个智能社会,哈哈,别人还不知道,至少那时周围的同学还不知道,哈哈,而我已先有耳闻,突然感觉自己自豪得不行,我还秘不示人,自欺欺人地想入非非神神道道……
后来,阴差阳错,我读了中文系,开始装模作样地喜欢上文学,沽名钓誉地要当个作家,玩世不恭地对各路作家进行批判,摹仿着鲁迅柏杨李宗吾还有李敖,对社会阴暗面展开揭露与批判,其实呢,自己还涉世未深,胎毛未褪,乳臭未干,不过是食人牙髓,人云亦云;少年不识愁滋味,故作深沉与练达。对于祖国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国家的治理,人民的生活,教育的改革,民生的改进……一切不过是道听途说,所知尚浅,对于人心人性,更是浮于表面,直到真正踏入社会,又历经多岗位锻炼,方知人间疾苦,盘根错结的社会关系,千差万别的人心人性,永不魇足的欲望……
记得大学时,同宿舍的一个同学,特别崇拜毛泽东主席,然后就买来了各种各样的毛主席的传记和书籍来读,我偶尔也能从他那儿借来一些看。知道大学时代的毛泽东,其实思想是极其活跃的,他曾博览群书,对当时中国社会流行的各种书籍进行浏览,各种社会思潮,他都有过接触,对改造中国的各种社会运动和实验,他也都曾兴致勃勃地参与、探索与体验。最后,他选择了马克思主义,是因为他了解中国社会的需要,中国未来的方向,中国民众的渴望。读大学时,我曾通读过一遍毛选。因为我家里有几卷,小时候就不断翻看,到了大学,因为新的视角注入了新的认识,所以,我就更加饶有兴致地全方位、系统地读了一遍。记得高中时有位老师说过,全中国有两个半人最懂中国,一个是鲁迅,一个是毛泽东,另外半个是蒋介石,所以,蒋介石在毛泽东面前,必吃败仗。当然,我对毛泽东的崇敬更在后面。我参加工作后,曾去韶山旅游,也曾去庐山,延安,对于毛泽东主席喜欢读四大名著、喜欢读二十四史、喜欢读《资治通鉴》有了新的认识与感想。想来中国的历史、中国人的人性、中国社会的老根儿,都还在这些书里面。这是那些单纯靠喝洋奶长大,对中国不熟悉,不接地气的留学归国的大才子们的短板与局限。我深知我也应该补上这一课。要了解中国,认识中国,必须从那些古书中触摸真相……
1993年,我上中文系时,正赶上“《废都》热”席卷大学校园,围绕《废都》究竟是本奇书还是本烂书,不仅在批评界,就是在大学里,也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批判它的多是一些老教授老学者,特别是那些教授古典文学的专家,更是对它展开激烈批判,记得有个红学家,对古典诗词也很有一定造诣,他曾就《废都》中的许多描写,与《金瓶梅》中的一些描写,进行对比,鉴别高下,最后,他下的结论是:《废都》就是贾平凹的失败之作,贪心不足蛇吞象,画虎不成反类犬。贾平凹对古典文学的精华吸取了吗?没有。他全吸收的是其糟粕。毛主席主张,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但他老人家还主张,剔其糟粕,取其精华。这位老教授最后是拿毛主席的话来结束讲座的。台下掌声一片。由对贾平凹《废都》的否定,文学界开始了对新时期以来的文学进行否定与批判的声音不断加强,中国当代文学走进死胡同了吗?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竟也装模作样地开始思考一个课题:中国当代文学的危机与出路探索,并将自己的思考成果,与大家共享。要知道,那时的中国文学界,还没有一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莫言获诺贝尔奖还在二十年后,整个中国文学界,是有一种焦虑感与危机感存在的,甚至是不那么自信的,而且,那时的社会风气,使得人们对诺贝尔奖的认识也没有现在这样深刻而老道。我们还都年轻,单纯,充满理想和美好的向往,一向也是以善意来揣摩别国人以及与他们来往。中国文学中的最前沿的作家,自觉不自觉地将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当作自己创作的标杆,这也是客观存在过的历史现象。开放的中国拥抱世界,同时,也希望在各个领域争优获奖。而那时的批评界的批评,其实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因为有了标杆,所以,批判起来就格外来劲儿,也毫不隐藏自己的锋芒。如今,那位古典文学教授、红学专家、古典诗词创作者,早已作古。他那么看不上眼的贾平凹,后来,凭着自己的勤奋与悟性以及天分,高坐在了中国当代文坛大家的前排。大概现在的批评界,还敢对贾平凹的作品进行全面否定的评论家,已经瘳廖,只是因贾浅浅的几首诗,才引起了部分准评论家的猛烈开火,可是对真正该展开批评与分析的重点人物重点作品,却多选择了莫言。不知这是幸事,还是不幸,反正许多人已将《废都》当成了经典。
共和国在前进,前进中难免会有曲折与波澜,当然,也避免不了一些改革的阵痛。贾平凹最为可贵的一点,他是一直关注现实的,关注农村、农民与农业,他的作品没有脱轨开时代,也没脱离开中国这块土壤,更没有脱节中国社会的前进方向,所以,尽管他的作品里也有着很浓厚的审丑情结,以及为了向市场低头,迎合大众的媚俗倾向,但总体来说,还是比那些只会给帝王将相大唱赞歌,给公主大爷谄媚画像,或是一味在旧社会旧时代的旧故事里打转转的作家要强。每一代作家,都应有每一代作家的使命,那就是,作为作家,一定要记录下自己时代的声音,讲好自己时代的故事,留下自己时代的思考,不能让这个时代断片,否则,作家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顾左右而言他的掩耳盗铃者,或叫滥竽充数者。
在读大学的那几年,年少轻狂的我,也犯了一个青年人常常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眼高手低,好高骛远,对身边的人事物不以为然,总认为美好与浪漫都在远方,表现在阅读的倾向上,那就是严重的厚古薄今,对当代作家根本看不上。如果再遇上几个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的大学教授在课堂上不屑一顾地全盘否定一番,学生中那些自视甚高的学生更会将当代文学当作一堆垃圾,就像汉学家顾彬说得一样,然后,就只看中国古典文学,以及外国的文学名著。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个也没错。毕竟我们那时还是学生,可是,我们带有先入为主的对当代文学的情绪化否定与蔑视,也终将影响当代文学的传承与良性发展。一代人只能站在另一代人肩上,每代人都对文学有着自己的探索与实验,我们不能对任何一代作家看不顺眼,否则,我们就是拒绝了对话,拒绝了沟通,拒绝了丰富多样。
由于对当代中国作家的偏见,在那个时期,我只读中国古典作品和外国经典。可是实话实说,外国的经典,对一个大学生来讲,总会有许多隔膜。有阅历的限制,也有文化的影响,更有翻译的受限,所以,那个时代,所谓能读懂外国名著者,不啻于是自我宣布是天才。譬如,那时的我们都已知道《百年孤独》,可是有几人真正读完?又有几人真正读懂了呢?我们中文系的许多同学,爱读《安娜卡列尼娜》、《静静的顿河》,当然还有《飘》、《呼啸山庄》,可是,如今想来,也不过就是对里面的爱情故事有点兴趣,至于说更深层的,即使体悟到一点,也多是朦朦胧胧,隔靴搔痒。而在那时,我最想下点功夫读完的是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普希金的诗歌全部,以及泰戈尔的许多诗篇。可是,由于那个年代的学术尚不繁荣,真正对《神曲》、《浮士德》等西方经典进行字斟句酌的文本分析与系统全面的理论批评的文学论著,少得也是实在可怜。翻遍学校图书馆里的藏书,也找不出几本能帮自己打通各个关节的金钥匙一类的书。而且,那时的学术期刊大多也没能上了网,能够在网上搜索各类相关的批评文章,这是进入2000年之后的事,在1993年的中国,普通的高校里,想一网打尽关于某部名著的所有评论文章,你想也别想。社会的进步,学术的繁荣,真正体现在了这一二十年。单是拿研究《神曲》、《浮士德》的学术论文来看,要比我读大学时不知多了多少倍。只要你想深入钻研任何一个著名作家的著名作品,你都可以在学术期刊网上毫不费力地搜索到有关其研究的各类文章。如果你想再破费买些专著,亦可在当当网、卓越网、孔夫子旧书网等各类网上订购到相关书籍。广交各路英豪,海纳百川千流,让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高,我们得感恩社会的进步,感恩祖国的发展。
1999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丶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曾写过一部小说,名为《我的世纪》,小说采用了编年体形式,以虚构的“我”为主人公,让“我”在二十世纪的一百年中穿梭(也可说是穿越)成长。从1901年到1999年,人类经历了多少重大事件,德国又经历了多少重大转变,小说中的"我”就一年一年经历,一件一件遭遇,不回避不退缩,顽强勇敢充满正义地面对,相当于是阅读了一个世纪的人类,也阅读了自我一百年。
如今,我们的共和国七十二年,我们其实也可以以小见大,虚构一个“我”,描绘这个“我”在这七十二年中的遭遇与成长。就譬如再往细处说,除了不识字的幼年期外,从七岁开始,我每年都应该阅读过一两本书,能否回忆起那些情景,它们又曾带给自己怎样的刻骨铭心,或是震撼,或是感动?我是否亦可写写这个阅读史,以见证共和国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