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经典章句003（论语漫言004.脆弱的关键）
论语经典章句003（论语漫言004.脆弱的关键）为了查找輗軏的准确定义，我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在考古中没有找到实物。因为这些东西很小，又容易腐烂，所以实物很难保存下来。在古代留下的绘画、壁画、雕刻中，这个关键的部位常常被布条或皮条缚住，没有具体形象。从孔子到现在2000多年，车的形制也有变化和改进，所以，竟一时找不到准确的可视化的解释。“小车乃轻车，驾四马，古之猎车战车及平常乘车，皆轻车。轻车惟于车前中央有一辕，辕头曲向上，与横木凿孔相对，軏贯其中。横木下左右缚轭以驾马。内两马称骖，外两马称服。若车行遇拐弯，服马在外，转折改向，因轭与衡间有活动，可以不损辕端，亦使车身安稳，不左右摇侧。”孔子在这里作了一个比喻，把“信”比喻成大车之輗，小车之軏，对现代人来说，不太好理解，因为这些古人常见的事物，已经几乎在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輗軏，读为（ní）、（yuè）。同一个东西，用在不同的车上，就有了不同的字与音。在这方面古人是很讲究的
论语漫言‖004.脆弱的关键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这是《论语•为政篇第二》中的第22章，《为政》篇讲国家治理，这一章讲到了国家治理中一个很重要的内容——信，信用、诚信、信心。无论是国家、组织、机构、个人，没有信用，就无法运转。
孔子在这里作了一个比喻，把“信”比喻成大车之輗，小车之軏，对现代人来说，不太好理解，因为这些古人常见的事物，已经几乎在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輗軏，读为（ní）、（yuè）。同一个东西，用在不同的车上，就有了不同的字与音。在这方面古人是很讲究的，比如“簾”指的是有窟窿能透亮的竹簾或珠簾，只有用布帛做的才叫“帘”。（潜真堂）
钱穆先生对此有过解释，咱们倒过来，先说比较好理解的：
“小车乃轻车，驾四马，古之猎车战车及平常乘车，皆轻车。轻车惟于车前中央有一辕，辕头曲向上，与横木凿孔相对，軏贯其中。横木下左右缚轭以驾马。内两马称骖，外两马称服。若车行遇拐弯，服马在外，转折改向，因轭与衡间有活动，可以不损辕端，亦使车身安稳，不左右摇侧。”
为了查找輗軏的准确定义，我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在考古中没有找到实物。因为这些东西很小，又容易腐烂，所以实物很难保存下来。在古代留下的绘画、壁画、雕刻中，这个关键的部位常常被布条或皮条缚住，没有具体形象。从孔子到现在2000多年，车的形制也有变化和改进，所以，竟一时找不到准确的可视化的解释。
在我看到的资料中，最能说明问题的，反而是埃及底比斯出土的新王国时代的木车主体示意图
上图红圈内的东西，就是钱穆先生所说的“軏”。国内，在河南安阳出土的M52号车复原图，也比较清楚，但可惜的是其辀与横木衔接之处被绳索掩盖，其他考古发现，也大多如此。
【安阳出土M52号车复原图】
比较可疑的是，一旦被绳索缚住，就失去了“軏”的灵活性，所以，钱穆先生的说法是否正确，尚待考证。
最让人费解的是“大车”之“輗”。钱穆先生是这样说的：
“大车，牛车也。乃笨重载货之车。车两旁有两长杠，古称辕。一横木缚两辕端，古称衡。一曲木缚横木下，古称轭。牛头套曲木下，可使较舒适。輗则是联结辕与横之小榫头。先于两辕端凿圆孔，横木两头亦各凿圆孔，与辕孔相对。輗，木制，外裹铁皮，竖串于辕与衡之两孔中，使辕与衡可以灵活转动，不滞固。”（潜真堂）
这种大车，我是见过的。小时候农村就有，那时候（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每逢过年，特别是初二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套上大车，一大家子人，带上很多东西，是很风光的事。
但是，任何一个机械，往往都是不断简化。在上图，我们可以看到，大车的形状已经和钱穆先生描述的发生了变化，“衡”不见了，直接套上了“轭”，转动就更灵活了。
即使在专门描述古代车马的绘图中，如果真的按照钱穆先生的说法，辕木加上横木，插入一个木制的“輗”，这也是动不了的，不能灵活转动，只能“滞固”。
所以，我觉得钱穆先生的描述也未必准确。有人把輗軏理解为轭与横木相连接的地方的一个“关键”，我觉得倒反而比较合理。
【秦始皇陵出土的2号铜车的主体示意图，图中红圈部分并非小车（马车）之軏，而是穿辔（缰绳）的环。网图】
【秦始皇陵出土的2号铜车的主体示意图，图中红圈部分并非小车（马车）之軏，而是穿辔（缰绳）的环。网图】
不管怎样，这些猜测都有待考古方面的证据。但是，这并不太重要，也不是本文所真正想说的。
我觉得，輗与軏，对于一个车辆来说，是一个“脆弱的关键”，车辆虽大，虽坚固结实，但如果这个“脆弱的关键”发生断裂，车辆就会失去方向，无法驾驭，不仅无法平稳行驶，而且有倾覆之虞。
对于社会来讲，这个“脆弱的关键”就是“信”。个人没有信用，就会失去朋友，失去机会；机构失去信用，就失去了大众的信任，就无法开展工作，就会陷于孤立，人人避之不及；政府如果失去信用，就会陷入“塔西佗陷阱”。
信，也是诚信。要获得“信任”，就要“言而有信”，要讲诚信。人不怕犯错，就怕死不认错。人不是神，只要做事，就可能做错事，做错了不怕，关键是要能勇于、敢于承认错误、改正错误、承担后果。如果试图掩盖错误，那只能“用一千个谎言掩盖一个谎言”，其后果，只能是先“失信”，后“失人”。
202002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