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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从未如此卑微(往事悠悠我的足迹)

第十六章从未如此卑微(往事悠悠我的足迹)我一方面为将要学到这么多的文化科学知识而激动,另一方面自己能不能学好感到心中没底,压力还是挺大的。据介绍,在未来的五年内我们将学完化学工程学所必备的基础课程、专业基础课程和专业课等达30多门,最后一年为毕业实习和毕业设计。该校设有化学工程、机械工程、电机工程、精密仪器工程、水利工程、土木建筑工程、无线电电子工程、工程物理、数理等系,在校学生近万人。化学工程系是天津大学最大的一个系,有学生三千多人,设有无机物工学、硅酸盐工学、电化学、有机合成、高分子工学、染料中间体、化工机械、造纸工程等专业。我被分到无机物工学专业。

我的足迹:第五章 执着地追求(2)

原创 阿拉沙 锡林花

第十六章从未如此卑微(往事悠悠我的足迹)(1)

天津大学(图片来源于网络)

天津大学,建于1895年清末洋务运动时期,当时称北洋大学,是中国第一所大学。建国后,1952年对高等学校进行院系调整时改名为天津大学。

该校设有化学工程、机械工程、电机工程、精密仪器工程、水利工程、土木建筑工程、无线电电子工程、工程物理、数理等系,在校学生近万人。

化学工程系是天津大学最大的一个系,有学生三千多人,设有无机物工学、硅酸盐工学、电化学、有机合成、高分子工学、染料中间体、化工机械、造纸工程等专业。

我被分到无机物工学专业。

据介绍,在未来的五年内我们将学完化学工程学所必备的基础课程、专业基础课程和专业课等达30多门,最后一年为毕业实习和毕业设计。

我一方面为将要学到这么多的文化科学知识而激动,另一方面自己能不能学好感到心中没底,压力还是挺大的。

刚走进天津大学的门时,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是浓浓的学习气氛,而是热气腾腾的劳动景象。学生和老师们都在大办“工厂”,昼夜三班搞“生产”。有“炼钢”的,有盖大楼的,有办各种工厂的。还有制造直升飞机和小轿车的,真是热闹非凡。

我们新生到校后立即被分到各“工厂”参加劳动,我被分到化工系办的“玻璃厂”劳动。这个“玻璃厂”就是在两栋教学楼之间的空地上建起一座小小的化玻璃用的窑炉,就算是工厂了。每天的工作是把碎玻璃投入炉中熔化后,放入模具中吹制瓶子,虽然每天“生产”出不少瓶子,但合格的没几个,多数不合格,只好再投入炉中熔化。

学校为了照顾调干学生(指工农速成中学毕业生和其他从工作岗位上调来学习的学生)的学习,10月初把我们单独编班(称干部班),开始上课了。

一开始开了高等数学、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物理化学、分析化学、画法几何及俄语等课程。繁重的学习负担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我深感速成中学那点基础实在太不够用了。

化工系团委又指定我担任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校学生会外事部又指定我为化工系外事接待组组长,社会活动也很多,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开会,还要接待外宾,弄得我焦头烂额,连星期天也不敢休息。

干部班的同学多数都年龄较大,文化基础差,学习很吃力。我在班里算是年龄最小,学习相对较好的。因此除了自己学习外,还要帮助学习差的同学复习和完成作业。

天津大学的调干助学金比呼市速中要少,每月只有25元。除去固定的伙食费12.5元,每月仅剩12.5元归自己支配,生活上显得很拮据,我意识到将面临着学习、生活两方面的双重压力。因此我不断地给自己鼓劲,要咬紧牙关,坚持拼过这五年,我就胜利了。

这学期我们还曾两次去塘沽参加了建设海河入海口的节制闸的劳动,先后干了一个半月。

这一年下半年以来,粮食供应开始紧张起来,每天以红薯代粮,一天三顿饭全吃红薯,就连街上卖的糕点、饭馆里卖的水饺也都是红薯面做的。于是有些同学受不了这种生活,开始发起牢骚来,有的在教室里黑板上写了几句牢骚话,不料被校方说成是“反动标语”。

记得有一起“反动标语”这样写道:“名为社会主义社会,实为吃红薯社会”。不过在那个“左”的年代里,是不允许这样说的。

第一个学期结束了,我学的还算可以,期末考试全及格了,我的心里十分快活。寒假期间我主要是复习功课,其间还参加了接待苏联大学生自费旅行团的活动,陪他们参观学校,和他们一起联欢,很是热闹。

1959年的第一学期开始后,学习难度又加大了,新增了材料力学、普通物理以及机械制图等课程。

干部班的一部分同学更加吃力了。下半年又增开了化工原理、化学热力学两门课,于是有的人坚持不下去了,他们退学走了。不过他们的走非但没有影响我,反而提醒了我,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1959年5月底,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来到了我们的学校,并在我校的体育场上召开了由天津大学、南开大学两个学校的师生参加的两万多人的大会。

总理给我们讲了国内外形势,并指示我们不要光顾埋头学习,也要关心国家的生活,并谈到当前副食供应紧张,肉类供应少了,这是因为农业遭灾和在大跃进中吃的多了等。

后来我们才明白,这是总理在给我们为度过三年困难时期而打的招呼。

总理还特地看望了我们调干学生,并指出,上大学是党交给你们的新任务,要像完成工作任务一样完成学习任务。

总理的指示极大地鼓舞了我,使我更加坚定了信心。这个学期经过我的奋力拼搏,以全优的成绩完成了本学期的学习课程,获得了学校的奖励。

我在速中时相识相爱的姑娘叫乌云,原籍是辽宁省阜新县。在速中开始我们在同一个班,后来她转到文科班去了。在我担任班团支部书记期间,她是校团总支委员,因此我们在工作上常有联系,并且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速中毕业后我们都被保送上了大学,她被送上了内蒙古大学历史哲学系。乌云的父亲是1946年参加工作的基层司法干部,但在1958年地方上搞“公安大跃进”时,因历史问题被判五年劳改,靠她父亲的工资收入生活的家人没有了经济来源。

为了养活她的外婆、母亲,为了让弟弟妹妹们继续上学,上大学还不到一年的乌云被迫退学回原单位了。

1960年初,我快放寒假的时候,乌云来信说她80多岁的外婆身体很不好,老人希望活着能看到我们结婚。那个时代结婚虽然很简单,但总得有点经济条件,可是我们两都没有。

经过商量,为了安抚老人,我们商定简单办个结婚手续。衣服、被褥都用各自现用的。

这样一放寒假,我就从天津背着自己的棉被来到呼和浩特。乌云的工作单位内蒙古电影机械厂为我们腾出一间小库房,用砖头支上旧门板做成床算是新房了。

因正是在困难时期,为了不让远在蓝旗草原上的妈妈和哥哥为难,我决定先不通知他们。我们凭结婚登记证买了一斤水果糖和一斤散装白酒,请了乌云工作单位的三四位好友,就办完了婚事,那是1960年1月27日(旧历腊月29日)的事。

结婚后第七天我便返回了学校。

第十六章从未如此卑微(往事悠悠我的足迹)(2)

大爷和老伴儿在老家的草原上

1960年上半年新开了电工学、工业电子学及热工学等课程,学习负担已经够重的了,可我们只用了三个月上完了这学期的课,便又停课,投入到在全国轰轰烈烈开展起来的“技术革新,技术革命”(双革)运动。

同学们有的在学校参加科研,有的下厂搞技术改造。我被抽到由学校师生自己建设中的合成氨厂工地担任供应工作。

我的任务是负责原材料的采购及非定型设备的加工等工作。

我每天除在天津市内跑采购、跑加工外,还常往北京跑,到化工部审批材料。

还跑了一趟沈阳、大连等地加工和采购设备。

当时国家处在困难时期,不论去什么地方,首先一个问题是吃不饱饭。

但是在那个年代,在“一天等于二十年”的口号促使下,饿着肚子还要马不停蹄地跑。

我从大连回来立刻又去北京、保定和安国等地。这时我已感觉到非常疲劳了,仅两个月我的体重下降了八斤。

就这样我们一直干到暑假快结束。正这时哥哥去东北开会路过天津了;妹妹利用暑假来北京看病来了。

这样我就有机会和哥哥妹妹一起在北京玩了两天。当我从北京回到学校时,学校正在对“双革”运动进行总结,我被评为学校“双革积极分子”。

第十六章从未如此卑微(往事悠悠我的足迹)(3)

难得的合影,三兄妹现均已离世。右一为阿拉沙

暑假在忙乱中过去了,下学期就开始有专业课了。因此我们的干部班也结束了,调干学生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专业班去了。我回到了无机物工学专业甲班,并被指派为班长。

这学期新开了“化学工厂装备计算”这一门很重要而又较难学的课程,不过我还特喜欢这个课程。

由于国家经济困难日益加重,副食供应几乎没有了,粮食也实行了严格的定量。同学们每天只能吃到玉米面窝窝头和玉米面糊糊,而且也只能吃个半饱。

一到星期天,我和我们班里另一位调干学生去郊外田埂上采摘一种叫麻绳菜(学名马齿苋)的野菜,把它添加到玉米面里,这样大家吃到的东西多一点,这种做法当时叫做“增量法”。

由于营养不良,浮肿病发生了,许多同学的腿开始浮肿了。我可能因为在“双革”期间比较劳累,还没等恢复过来就又过这种饿肚子的日子,浮肿得很厉害。

几节课下来腿肿得走路都不得劲,晚上复习功课和做作业时,两条腿又涨又痛,只好把鞋脱掉。

班里的同学们年龄都小,多数人没经过艰苦生活的锻炼,他们的承受能力有限。我是班长,也是他们的大哥(当时普通班的学生称调干生叫大哥、大姐),我必须关心他们,努力设法让同学们安全地度过这场灾荒,这也是我的责任。

可气的是,在这样困难情况下,有些人仍坚持“左”的那一套,使我非常反感。我们班有一位从农村来的同学,小时候抽过烟。这时因肚子饿,想抽口烟转移一下注意力,但当时烟是凭票供应的,因此向我提出申请烟票。

可班里一名时任党支部委员的调干生硬是不让我给他办,并且召集同宿舍的同学开会,要批判这位要烟票的同学,并在会上说:“你平时不抽烟,国家困难了你却要抽烟,你这是乘祸打劫!”。

这一下可把我惹火了,我当即反驳他:“国家处在非常时期,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度过难关,可你还有心乘机整人!”。

我们两顶了起来,小会也不欢而散了,我随后就给那位同学领来了烟票。事情虽然就这么过去了,但它对我的影响却非同小可,我的入党问题又搁浅了。

期末到了,师生们都已疲惫不堪,学校宣布期末考试取消,并动员学生们寒假不要回家,在学校好好休息。

学校党委书记亲自召开学生干部会,让大家做好同学们的思想工作,一是防止学生们回家路途劳累,影响健康;二是防止学生们回家看到家中生活困难,影响情绪。

我是班长,不但要带头留在学校,还要安排好大家的假期生活。

学校每天放两场电影,以安定大家的情绪,同时组织大家学习革命战争年代艰苦斗争事迹,学习延安时期的艰苦生活故事,以帮助大家坚定克服困难的信心和勇气。

1961年春节快到了,大家在饥饿中迎来了这不平常的新春佳节。

为了搞好春节的供应,天津市从四川弄来了些榨菜和猪肉。学校决定让同学们在大年三十吃上一顿饺子。

食堂按每人四两的标准把面和馅分给各班,包好后拿到食堂煮。

我们班把饺子包好后数了一下,每人能分得十六个饺子。

就这样,大家以十六个饺子度过了这个除夕之夜。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一夜我思绪万千。

我惦念远在老家的妈妈和弟弟妹妹们,他们的生活怎么样,今天晚上他们能吃上饺子吗?

这一天是我和乌云结婚一周年的日子,她过得怎么样?

我无心睡觉,提笔给哥哥和乌云写信。

非常不幸的是,哥哥回信说妈妈患了脑中风,半身不遂了。天啊,怎么会是这样!我一时懵住了,没了主意,失神地坐着。

同学们给我出主意想办法,最后决定先去找医生咨询一下。

我跑到天津医科大学附属总医院找医生,可巧接待我的一位老大夫,说他去过内蒙古昭乌达盟,对我很热情。

他见我心思很重,用一种安慰的口气对我说,脑中风只要不严重,完全可以治好,但一定要抓紧时间及时治疗,如果需要我帮助随时来找我。

同学们让我把妈妈接到天津来治疗,还有的同学说他家有地方,离总医院又近,让妈妈就住在他家。

我立即给哥哥写信,要把妈妈接到天津来治疗,宁愿我退学工作也要给妈妈治好病。

我很快接到哥哥的回信,哥哥在信中说:“咱妈妈是我们那个地区最受尊重的老烈属,公社领导很重视妈妈的病,并派人专程从张家口弄来了“再造丸”、“活络丹”等药,而且一切医疗费用都由公社支付。目前妈妈的病情已有很大的好转,已经能走动和料理家务了”。

哥哥在信中还批评我说:“你能上大学是党的关怀培养的结果。如果没有党,没有解放,你知道什么是大学吗?你要珍惜呢!家里这边的事有我顶着呢,你就安心学习吧。”哥哥的批评使我清醒了许多,我深感对不起妈妈。

这个学期学习负担较重,大家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因此各种活动也减少了。学校召开了学生代表大会,我被选为化工系代表出席了大会。

这样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又到了暑假,我再一次放弃回去看望我那结婚才七天就离别至今的妻子,决定回老家看望我的老妈妈。

回到家,见妈妈的身体恢复得还可以,精神也挺好,使我心中受到很大的宽慰,但糟糕的是嫂嫂因患“布氏杆菌病”卧床不起。

弟弟妹妹们也都放假回来了,我和大妹妹决定去冬营盘参加生产队组织的修补家畜棚圈的劳动,这样既可以减轻妈妈的负担,还可以给家里挣点工分。

我们带上行李、炊具和食物,赶着勒勒车出发了。

走进老家的沙窝子,映入我眼底的是美丽的豪什木格淖、茂密的柳条林、郁郁苍苍的老榆树、金色的草场,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这就是生我养我的故土啊!

我们和乡亲们一块儿割柳条,修补棚圈,干得非常快活,只用了两天的时间队里集体的活干完了。

我和妹妹留下来收拾我们家的院落,并决定把家里的房顶抹一遍。

我们从豪什木格淖岸边挖了一车黏土,回来和好泥,这时我们已经累得没劲了。

第二天我们接着干,先是我上房顶,妹妹在下边给我递泥。不一会儿妹妹递不动了,我们两再换过来。

妹妹在房顶上看到远处有一个骑马的人向我们走来,等他走近时,我们两都惊喜地喊起来:哥哥!哥哥是得知我们都回来了,特地从旗里赶回来的。

我们三人很快把这里的活儿干完了,不约而同地提出到沙窝子里去采摘“蒙古罗卜”(一种野菜,学名沙芥)。

我们一边采,一边玩,一边还谈论着童年时代这样玩的情景,我们都忘记了累,也忘记了人生道路上的一切艰难险阻,谁也没想到人间灾祸将会降临,也万万没想到这是我们和妹妹最后一次在家乡的土地上愉快地玩耍了!

返校后,由于是度荒时期,社会活动很少了,因此1961年的下半年比较清静地过去了。虽然新开了硫酸、盐酸、硝酸以及纯碱等专业课,但学起来比起专业基础课要轻松了不少。

1962年寒假到了,我想再不回去看望我那两年未见面的妻子就太不象话了。到了乌云家,遭到丈母娘一顿臭骂:“没见过你们这样过日子的,结婚才七天就走了,一走两年不见人影,我的女儿成了活寡妇!”

经过我们的耐心解释才缓和下来。可以看出她们家的生活非常困难,一家老少七口人全靠乌云一个人的工资生活,可想而知了。

1962年新的一年开始了。随着国家调整、巩固、充实、提高方针的落实和一些错误做法的纠正,国家经济生活逐步好转起来。

学校还组织学生收听了陈毅副总理在广州会议上的讲话录音。在这篇讲话中提出了我国的知识分子不再是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而是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了。因此,政治环境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们的课程也全面进入了专业课学习阶段,除了“三酸两碱”外,无机盐、合成氨以及化学肥料等课程也陆续开了起来。

经过努力,我仍获得了优良的成绩,到了期末,学校对学生干部进行了一次评比,我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并授予“好班长”称号。

暑假我还是在乌云家度过的。返校后,结合专业课在华北氧气厂实习了两周空气冷冻液化制氧工艺。

这个学期国内政治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中共八届十中全会提出了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提法,报刊上谈阶级斗争的内容日渐增多了,刚刚轻松些的政治空气又开始紧缩了起来,在一些场合,“为国争光,为阶级争光”的口号也响了起来。

快到年底的时候,我接到乌云来信说我们有孩子了。当时我的心情很复杂,虽然为将要有我们自己的“小宝宝”而激动,但我真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怎样去当爸爸,况且以后的工作、生活会怎样?自己的担子有多重?我心中一片空白,加上我还在上学,容不得我考虑很多,好在快要毕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攻了。

寒假快要到来的时候,我的慢性阑尾炎发作了,学校医院建议做手术治疗。这一下可把我难住了。一方面我急切地希望回去看望我那怀孕的妻子,可又怕因为我的病给她增加精神负担;另一方面下学期一开学就要去做毕业实习,若病治不好,会影响实习。经过考虑觉得还是不回去为好,利用假期把病治好,同时也好为毕业实习做好精神上和经济上的准备。

我坚持完成了期末考试,便住进了天津医科大学附属总医院。我本以为这一下非挨一刀不可了,但医院却主张保守治疗,结果住院打了七天青霉素,还真的好了。

1963年2月,我们无机物工学专业毕业班的大多数同学都去大连化学工业公司实习去了。共一百多人,分别在该公司的硫酸厂、硝酸厂、合成氨厂及碱厂进行实习,我被分到碱厂实习纯碱制造。

大连化学公司碱厂是年产五十万吨纯碱的大型碱厂,采用氨碱法(索尔维法)生产纯碱。

全厂分为盐水制备、盐水氨化、氨盐水碳化、氨回收及重碱焙烧制纯碱等工段。

实习任务书要求我们在两个月内,把每个车间、每个工段的生产流程、物料走向、反应原理、设备型式、操作控制要点及检测方式等一一搞清楚。我们和厂里的工人一起上下班,每天过得非常紧张,两个月的实习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返校后,立即投入了毕业设计。

我们在碱厂实习的同学设计题目都是纯碱制造,只是把碱厂按车间分开,每人设计一个车间。对设计同一个车间的又以不同生产规模相区分开。我的设计题目是年产三十万吨纯碱厂的重碱车间,即包括盐水制备工段、盐水氨化工段、氨回收和氨盐水碳化工段。

那时的设计工具也很简单,一张绘图版,一套绘图仪器和一把计算尺。

设计开始时,同学们争先恐后地跑到图书馆借参考资料,我想毕业设计时间有限,而工作量并不少,不仅要写出完整的设计说明书,其中有物料平衡、能量平衡以及设备计算等大量的计算工作量,还要绘制工艺流程图和设备图等,资料多了也没有时间看,还不如实际点好。

因此我只借了侯德榜的《制碱工学》及苏联切尔诺夫的《纯碱制造》为主要参考资料,另外还借了苏联卡萨特金的《化工原理》和杜马什涅夫的《化工机械》这四本最基本的书籍,再加上我们的教科书也已够多的了。

然后在查阅资料的基础上构思出设计说明书的总体结构,拟出提纲,就着手写了。

当我正在为编写、计算等弄得头昏脑涨的时候,突然收到乌云的妹妹发来的电报,说乌云临产已住院三天还没生出来,快回来看看吧。我真恨自己没想到乌云的预产期,这一下我抓瞎了。

我毫无主意,只好把这事告诉了辅导老师。老师说女人生小孩是一件大事,你是应该回去看看。于是我去找系主任(也是无机物教研室主任)请假,果然主任马上答应我回去。

我回去后直接去医院,这时孩子还是没生出来,但医生说情况基本正常,只是因年龄大些,生第一胎就慢些,让我放心。我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孩子终于生出来了,是一个大胖小子,这时正是1963年5月28日的早晨。等他们母子出院后我继续照顾了两天,就又马上返回学校。

这时我的设计进度被拉下了整整一个星期,而且我还一时集中不了精力,眼前总浮现出我第一次看到儿子时的情景,一个红红的小人摸样的东西,躺在包布上,挺着胸膛,闭着眼睛,大张着嘴,挥舞着小拳头,使劲地哭着,好象在向人们宣告—我来了!

看着他的这付模样,我们给他起名叫巴特尔。我正在沉思时,系主任来了。他很关心地说:“你已经耽误了一周多的时间了,我把你的设计内容给你简化一下。”我想,五年我都闯过来了,这最后的冲刺,我拼命也要赶上去,因此我没同意简化。

我把工作量详细计算了一下,把白天和夜间都算上,有三天我就可以赶上进度。就这样,我三天三夜没离开设计室。开饭时同学们把饭给我带回来,夜里困了,我到自来水龙头下冲冲脑袋。到了第三天,我还真的赶上了大家的进度。不过这时我已又累又困,有些支持不住了。

系主任见我如此模样,很严肃地对我说:“你的脸色已经绿了,我命令你回去睡觉去!”其实这时我心里很轻松,反正我已完成了进度。

我想站起来就走,但我的两条腿不听使唤了,肿得上下一般粗,又涨又痛,我摇晃了一下又坐下了。主任急了,叫两个同学架着我送到了学校医院。

医生给了点药,让我去休息。这样我美美地睡了一个上午,然后就和大家一起完成了毕业设计的全部内容。

毕业答辩开始了,这是我大学学业的最后一关了。答辩方法是,我先讲述我的设计任务,我所采用的设计思想,我所设计的内容等,老师和从工厂请来的工程师们听完我的讲述之后,提出各种问题让我回答。

老师们提的问题比较容易回答,因为多半都是教科书上的问题;工厂来的人提的多是生产实践中遇到的实际问题,我们缺乏实际生产经验,很难回答,只能谈谈自己的看法。

经过规定的两个小时的答辩,我总算通过了这一关,最后我的毕业设计和答辩取得了满分。至此,我已完成了大学的学习任务,我很愉快地在毕业分配志愿书上写上了四个大字:服从分配。

毕业分配时,我被分配到化学工业部天津化学工业研究院。

【未完待续】

原创 阿拉沙 锡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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