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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喇叭故事(在希望的田野上)

小喇叭故事(在希望的田野上)“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有线广播为偏僻狭隘、闭塞落后的农村打开了视野,“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诗与远方”的梦想长出了翅膀。记得村里专门排演了《墙头记》的剧,过年在村里公演,人人围观,非好叫座。特别是饰演大怪、二怪的演员,扮相滑稽,言语俏皮,引来青睐。另一个扮演木匠的演员是村里的会计员,有些文化水,他的一句唱词“谁家的被套搭在了墙头上?”成了整个戏的画龙点睛之作,他因此得了个“被套”的外号。外村人来我村办事,只要是说找“被套”的,就连小孩子都会喜颠颠地领着来人到会计家里。县里的有线广播每天三时(一般早六点、午十二点、晚六点)整点开播。村里人每天起床听新闻,互相交流时事政治,跟着小喇叭学唱样板戏。那时我刚在村里小学上三年级,记忆最深的是小喇叭常广播公社的通知:各村干部请注意,明天在翻身庄召开三干会议,时间一天,带饭一顿。另一个记忆尤甚的新闻是一个公社通讯员写的广播稿:某村一对夫妇抚养八个孩

小喇叭故事(在希望的田野上)(1)

小喇叭的故事

说起有线广播,可能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印象,不知为何物。城里孩子只知道家家户户都有有线电视,农村孩子会说是伴着村里的大喇叭成长。

有线广播,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农村的新生事物。就好像高密十佳优秀通讯员,板话达人郭星月的“身居东北乡,心向党中央,虽是星一枚,时发月之光”座右铭的境界,是庄稼人了解国家大事、接受教育、丰富精神文化生活的主要工具和重要渠道。

我的老家仁和爱国村是高密粮棉交售先进村,县里率先给安装了电匣子,家家户户统一挂在屋里头(一般是卧室墙上)。记得我家的小喇叭是青灰色的状若海碗的小喇叭,外罩一个木头匣子,正面镂空为五角星图案。小匣子涂着绿颜色的漆,显得格外醒目。声音就是通过装在里面碗底的那个磁铁圈喇叭发出来的。

那年代政治挂帅,凡事突出政治,村民对安装小喇叭都很热心。在村里干部的安排下,主动在胡同里挖沟,把有线广播线拉进家门,县里的技术人员逐户安装、测试小喇叭,确保家家户户都能听到县里、公社的声音。

县里的有线广播每天三时(一般早六点、午十二点、晚六点)整点开播。村里人每天起床听新闻,互相交流时事政治,跟着小喇叭学唱样板戏。

那时我刚在村里小学上三年级,记忆最深的是小喇叭常广播公社的通知:各村干部请注意,明天在翻身庄召开三干会议,时间一天,带饭一顿。

另一个记忆尤甚的新闻是一个公社通讯员写的广播稿:某村一对夫妇抚养八个孩子成人,老来没人养老,最后老两口被逼无奈,在院子柳树上吊自杀,在村里引起强烈反响,人人见面谴责不肖子孙。

记得村里专门排演了《墙头记》的剧,过年在村里公演,人人围观,非好叫座。特别是饰演大怪、二怪的演员,扮相滑稽,言语俏皮,引来青睐。另一个扮演木匠的演员是村里的会计员,有些文化水,他的一句唱词“谁家的被套搭在了墙头上?”成了整个戏的画龙点睛之作,他因此得了个“被套”的外号。外村人来我村办事,只要是说找“被套”的,就连小孩子都会喜颠颠地领着来人到会计家里。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有线广播为偏僻狭隘、闭塞落后的农村打开了视野,“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诗与远方”的梦想长出了翅膀。

那时村里虽然穷,但民风淳朴。由于雨水勤,我村东的东河时常决口,水淹村后。晚上八九点,我写完作业刚钻进被窝,就听小喇叭叫了:各村民注意了,东河决口,速带麻袋去堵河口子。正在煤油灯下核算全村月底工分的父亲,二话没说,抓起一件褂子,抄起铁锨,就去了东河。等我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床,瞥了一眼堂屋,隐约看到父亲还在灯下拨拉算盘。再睡下,就听了一夜的嘀嗒嘀嗒的算盘声响。

早上起床,父亲却不在家。娘说下了一夜雨,东河涨水了,堵河口子的大人一夜没敢离开。原来 我听到的算盘嘀嗒声是屋檐滴到脸盆的雨水声。

常听有线广播新闻,就产生了也想写的念头。那是我上了高中以后,班里成立了文学社。语文老师有一台袖珍收音机,常鼓励作文好的学生向广播电台投稿,勤练笔,高考作文占分量大。说一个通讯员“广播上有声,电视上有影,报纸上有名”,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我就开始注重搜集身边有价值的新闻线索。过年走亲戚,一老家亲戚向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是解放前他老家邻庄有一户三口之家,本来小日子过得在庄里“不骑马,不骑牛,骑着毛驴走中游”,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由于掌柜的意外摔伤致残,治病花光了家产不说,掌柜的也没治好,还成了不能下炕的废人。“屋漏偏遭连阴雨”,实属倒霉透顶,逐渐过成了贫困户。

一天,儿子路过大集上的炉包铺,见卖炉包的转身进屋,偷拿了茅囤里一个炉包就跑,结果被卖炉包的翻身赶上抓住,交到母亲手里。母亲就赔礼道歉,说这个小孩子一直很听话诚实,不眼馋别人家的东西。现在家里确实太穷了,这次可能馋急了,才偷拿的。几天后,母亲买了一斤肉,包了水饺,说是让孩子、大人解解馋,结果饺子里包偷偷进了老鼠药,一家三口服毒自杀,成了绝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庄里很多人认为是误食,多年来卖老鼠药的都绕这庄走,怕担不是。我通过分析事件的前因后果后,认为是母亲的绝望断送了一家人。过去在农村重男轻女现象很严重,但父亲的绝望,没有毁掉一个家,是母亲心里哪怕还仅存有一星半点的希望。但孩子的一次忍不住的行窃,却熄灭了母亲心中整个家的星星之火。母爱是伟大的,但母亲的毁灭同样是巨大的。为此,我给文学社写了一篇文章,语文老师当作范文进行了讲读,并推荐投到了广播电台。广播电台播发后,收到一封来信,说文章破了一个旧案子。

再后来,我收到了广播电台通过邮局寄送的一张二元稿费单。那时的二元钱,绝不亚于现在的二百元,更重要的是激发了我的写作热情。我就像《人生》中的高加林,成了广播电台的通讯员。

每当播音员念诵“通讯员某某报道”,我就像考上了大学一样,甘之如饴,再等播诵完稿件内容,就成了范进中举,手舞足蹈,激动得亢奋不已。朝盼夜想,在焦灼的渴盼中,发表的成功成了及时雨,多日苦思冥想的努力有了结果,仿佛周身插上了翅膀,诗和远方在向我招手。从此以后,有线广播便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

1987年我从山东农业大学农村金融专业毕业,分配到高密县支行柏城办事处、信用社。那时银、信合署办公,晚上四人住所,值班守库。每晚“独守库房”,我就在守库室就着微弱的烛光写稿件,向县广播电台、电视台投稿,在县农行引起轰动。“少年不识愁滋味”,我不觉得基层乏味、艰苦,相反感到很充实。

有线广播膨胀着我的金融作家梦,我一直写进国家级报刊,多次被山东省分行评为优秀通讯员,2019年11月,我被批准加入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2021年9月,获得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举办的庆祝建党百年散文优秀奖,终于圆了金融作家梦。

壹点号山东高密单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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