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美术馆和广东博物馆(广东现代美术文博)
广州美术馆和广东博物馆(广东现代美术文博)1921年,胡根天成立了华南第一个西画研究团体“赤社美术研究会”(简称“赤社”)。次年,他又创办华南第一所公立美术学校“广州市立美术学校”(简称“市美”),成为广东早期美术教育两个重要的里程碑。美术教育无疑是胡根天一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1914年,他考取日本东京美术学校西洋画科。五年留日期间,胡根天见识到美术学校、美术社团、美术出版物、美术展览会和讲座等新鲜事物,也促使他回国后走上推动中国美术变革的道路。《艺圃耕耘录》,20世纪80年代初。胡根天晚年不幸患上青光眼等眼疾,但他仍以惊人的毅力和准确的判断力,撰写这份自传性手稿。手稿分为基本简介、童年的探索、日本六年,新文化运动至三十年代,抗日战争等内容。“胡根天从观念到技巧、从方式到制度的层层革新,彻底地改变了20世纪早期中国美术的生态与格局。他们营造的现代高等美术院校教育体制沿用至今。”广东美术馆馆长王绍强表示,馆方一直深耕近现代美术名家个
日前,由广东美术馆、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主办,广州艺术博物院、广州图书馆、广州博物馆、广州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广东画院、广东省档案馆、开平美术馆协办的“拓荒者——20世纪广东美术进程中的胡根天”在广东美术馆拉开帷幕。
说起胡根天,或许不少观众对这个名字感到些许陌生。然而,回顾早期公立美术教育和文博事业的发展史,这却是一个无法绕开的名字:从华南第一个西画研究团体“赤社美术研究会”到第一所公立美术学校“广州市立美术学校”,从广州市博物馆、广州美术馆、广州市文史研究馆到广东画院、广东省美术家协会……胡根天在这些机构都留下了开拓者的足迹。
“这不是一次纯粹的艺术展。”本次展览策展人之一、胡根天孙女胡宇清介绍:“华南公立美术教育如何发源?广东文博事业如何起步?这两个问题都可以从展览中找到答案。”
今年是胡根天先生诞辰130周年,也是广州市立美术学校建校100周年。展厅里,胡根天先生大量作品、文献手稿、照片、日记、诗词、档案、图书、收藏首次面世,通过艺术创作、美术教育、新中国文化建设、朋友交往四条脉络,对胡根天的艺术面貌进行还原。本次展览也因此成为目前围绕胡根天艺术史迹最为完整、系统的一次呈现。
《艺圃耕耘录》,20世纪80年代初。胡根天晚年不幸患上青光眼等眼疾,但他仍以惊人的毅力和准确的判断力,撰写这份自传性手稿。手稿分为基本简介、童年的探索、日本六年,新文化运动至三十年代,抗日战争等内容。
“胡根天从观念到技巧、从方式到制度的层层革新,彻底地改变了20世纪早期中国美术的生态与格局。他们营造的现代高等美术院校教育体制沿用至今。”广东美术馆馆长王绍强表示,馆方一直深耕近现代美术名家个案研究,期望通过本次展览对中国现代美术教育和文博发展进程的区域建构进行新的梳理。
创立广东高等美术学院体系
美术教育无疑是胡根天一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1914年,他考取日本东京美术学校西洋画科。五年留日期间,胡根天见识到美术学校、美术社团、美术出版物、美术展览会和讲座等新鲜事物,也促使他回国后走上推动中国美术变革的道路。
1921年,胡根天成立了华南第一个西画研究团体“赤社美术研究会”(简称“赤社”)。次年,他又创办华南第一所公立美术学校“广州市立美术学校”(简称“市美”),成为广东早期美术教育两个重要的里程碑。
1926年广州市立美术学校舍全景(在中央公园内)。
“我们今天对油画、水彩这些名词已经非常熟悉了,但在一百年前,人们却根本不知道‘素描’为何物。”广东省文物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陈滢介绍,市美成立之前,广州的西画教育可谓一片空白,画匠普遍都没有受到严格的美术训练,学校也不设美术课。胡根天却将东京美术学校的教育体系移植到市美,采用与国际完全接轨的学院体系,“由此可见他的办学视野很高”。
赤社启蒙了大众对西洋画认识和审美,市美则为广东乃至全国培养了大批优秀艺术人才。展厅展出了一批市美师生的作品。在教师方面,从现代派画家谭华牧、关良,到传统国画家赵浩公、容祖椿,都在胡根天邀请之列;在学生方面,市美培养出李桦、赖少其、吴子复等一批岭南书画名家。在1937年南京举办的第二届全国美展上,市美至少有十多位学生入选。市美兼容并包、学术自由的风气可见一斑。
离开市美后,胡根天依然执教不辍。他接续参与创办香港美术学校、广东省立艺术专科学校、广州文史夜学院等多所艺术院校,教育理念影响了一代代学人。“纵横艺事早南天,赤社西风引在前。纪念诞辰师百岁,难忘导向得先贤。”关山月1992年为胡根天百岁诞辰纪念日留下的诗文,见证着令人难忘的师生情谊。
为广州博物馆征集近三万件馆藏
胡根天后半生为广东文博事业掀开的新篇章,与他的美术教育事业同样精彩。广东画院、广州美术馆、广州博物馆、广州市文史研究馆、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广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这些广东文博艺术机构创立背后都留下了他筚路蓝缕的功劳。
1950年,胡根天被任命为广州人民博物馆(广州博物馆前身)首位馆长。他十分强调博物馆的社会教育职能。当年,博物馆所在的越秀山还是一片人烟罕至的荒郊野岭。胡根天创新性提出博物馆要与各区文化馆合作,并在市内另设一两个小型展览场,以巡展的方式强化博物馆与群众的联系。
《广州人民博物馆工作概况报告》,1951年,胡根天。讲述广州人民博物馆筹建以及开馆经过,业务工作开展总结等内容。
时值百废俱兴之际,广州人民博物馆的展览内容却丰富多彩,涵盖革命史迹、古金石、陶瓷、铜器、民间工艺、书画艺术等类别。广州西村石榴岗汉墓出土文物等新中国考古发掘的最新成就也及时出现在展厅里。胡根天还常常亲自为展览撰写说明文字。在他的办馆理念引导下,1952年的参观人数就达到一百多万人次。
胡根天藏书也是首次公开展示,涉及美术、考古、金石碑帖、艺术理论、建筑、佛教等门类。
胡根天为征集博物馆馆藏积极奔走,通过征集、委托创作、挖掘出土文物等多种方式,充实历史文物和自然科学藏品。“博物馆创办之初才只有3000件藏品,仅仅三年后就增加到近3万件,差不多翻了10倍。”本次展览策展人周善怡介绍,胡根天对美术收藏尤为关注,他在任期间就收藏700余件书画佳作,苏六朋《东山捷报图》、张风《吟梅图》等一级文物都在此期间入库。
跨界中西艺术抒写如画江山
作为20世纪广东早期重要的油画艺术家之一,艺术创作是胡根天的立身之本。他的油画作品深受日本外光派影响,色块灵动、笔触粗放、刻画写实,画风稳健而细腻,质朴而内敛。令人遗憾的是,胡根天大部分早期作品都在抗战期间毁于战火,观众只能从仅存的十多幅作品里,窥见其精湛的油画造诣。
自画像。布本油彩 1919 61x45cm,日本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藏
胡根天一生遍历名山大川,师法造化,在自然中寻求艺术源泉。抗战时期,他因地制宜,创造性地用竹笔写生,留下具有独特韵味的“竹笔画”。1955年桂林、1956年黄山、1958年乐昌、1959年阳春、1961年西樵……观众可以从现场展出的大量速写稿里,重温画家在新中国成立后各地游历留下的足迹。
兰圃风光。1972年,广州兰圃藏
晚年的胡根天以国画、书法见长。他的书风挺拔遒劲,功力过人。现场展出的胡根天手书“江山如画”四个大字分外引人注目。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幅笔锋遒劲的作品竟是出于一位双目失明的93岁老翁之手。“这四个大字道尽了胡根天的家国情怀,也成为他艺术人生最好的总结。”周善怡说。
新会叱石松林。38.5x58.5 1961年
众家评说
这次展览填补了过去对胡根天研究的空白。胡根天从日本引进了现代的美术教学模式,推动中国美术从过去师徒教学到院校教育的转型,对全国美术教育都起到广泛的影响。胡根天在这个过程中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李劲堃(广东省文联主席、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
胡根天是新中国广州地区文博事业发展的重要奠基者之一,也是新中国华南文艺体系建设的核心参与者,为岭南地区美术与文艺发展奠定坚实基础。他在艺术创作、美术教育、文博事业等方面的卓越成就,离不开友朋的相互砥砺。他一生朋友遍天下,既有郭沫若、许崇清等文史界、文学界、鉴定界的重要人物,也有冯钢百、李铁夫等重要的美术家或志同道合者、师生,由此反映出胡根天在现当代广东美术发展进程中极其重要的历史地位。
——朱万章(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馆员、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委员)
新中国成立后,胡根天先后出任广州博物馆、广州美术馆的第一任馆长。他在文博的各项专业工作,特别是在书画文物收藏方面的开拓,可谓居功至伟。今天广州博物馆能够成为国家一级博物馆,广州美术馆(今广州艺术博物院)能够成为国家一级博物馆、国家重点美术馆,正是在胡根天等前辈奠定的坚实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成果。
——陈滢(广东省文物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
作为20世纪中国早期油画艺术的探索者与实践者,胡根天建立“赤社”和“市美”,通过西洋画科率先将油画艺术引入广东,成为现代中国直接输入西洋画风格和技法方面的关键人物。从留下不多的作品可以看到,他不但掌握了较为成熟的油画技法,而且对西方油画的渊源也颇为熟悉。他既是广州早期绘画的代表,又是新画风之先导者。上世纪50年代以《风景》《潭江两岸》《北江风景》是他的代表作,每一笔色彩都赋予饱满的动态,显示出东方艺术之韵致。
——付智明(中国美术学院博士、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教师)
【记者】杨逸 王涵琦
【通讯员】刘丹妮
【图片】主办方提供
【作者】 杨逸;王涵琦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 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