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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美学的空间元素(生态视野与人性之光)

乡村美学的空间元素(生态视野与人性之光)电影中最显著的声音元素就是秦腔以及《斩单童》选段的多次出现。众所周知《斩单童》表现的是单雄信英雄末路的悲凉、对结拜兄弟背信弃义的愤恨以及慷慨赴死的浩然之气。这段唱腔的多次出现,暗和了主人公的现实处境和身份。第二,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电影中几个关键空镜的出现都伴随着主人公朱广生遭遇现实的困境呈现出不同的造型氛围,并以升格、降格的方式加强这种银幕表现力。例如,在电影开始介绍性的旁白叙事中,镜头画面较为缓慢,以广角航拍的方式呈现整个天山脚下护林站的自然风貌,表现了一种关于人与自然安静的、美好的、和谐的状态。而在朱广生与妻子、女儿发生情感裂隙之后,主要是固定镜头拍摄雪山、密林,且都是夜景,远方黑漆漆的山体沉默不语,恰似朱广生积郁惆怅的内心。第一,该片继承中国西部电影以视觉造型为叙事场域的地理美学特征,运用多种拍摄手法呈现雪域天山的自然风光,并将其建构为多种功能的景观话语。同时,该片运用多种声音

乡村美学的空间元素(生态视野与人性之光)(1)

文 | 张阿利

编辑 | 如 今

面对这样一部流淌着中国西部电影血液的影片,脑海中总不断地回想起当年著名电影理论家钟惦棐的话,“太阳有可能从西部升起。如是我言,是因为从西部地平线上我看见了两道光轮:其一是艺术对人民的真挚;其二是它正在成为标志电影文化水平的美学素养”。由西部电影集团等单位联合出品的电影《血狼犬》通过改编“西北狼王”朱永胜的真实事迹,以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在继承中国西部电影的创作经验和美学特色的同时,以丰富的视听形象和崇高的人文视野,带给了中国观众暌违已久的西部片观影体验。

该片正如钟惦棐先生所言,一是以生活在大众视野边缘的“小人物”护林员朱广生为关注对象,呈现他的悲喜歌哭,体现了以生活为导向、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方法;一是该片主创团队在具备西部片美学意识的基础上,将故事本身的材质与西部美学较好地融合,以流畅的剪辑风格和视听叙事带给了观众紧张刺激的视听享受和真挚的情感体验。

第一,该片继承中国西部电影以视觉造型为叙事场域的地理美学特征,运用多种拍摄手法呈现雪域天山的自然风光,并将其建构为多种功能的景观话语。同时,该片运用多种声音元素如戏曲、风声、狗叫声、狼叫声塑造声音形象,作为一种辅助性的叙事元素,创设了真实的时空体验,带出情绪氛围、增强了影片的戏剧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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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以一段航拍的运动镜头开场,背景音乐配以在片中多次出现的秦腔《斩单童》片段。在山高林密到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天山脚下,一群护林人骑着马带着狗在小路上奔驰,马身上拴着收音机播放着古老的戏曲秦腔。这段大气磅礴又充盈着细节的开场镜头,首先带给人边塞雪域的视觉奇观,护林人的成群出现以及戏曲音乐悲壮、苍凉之感又将人引入悲剧感的情绪氛围中去,对于电影起到总体性的隐喻作用。

影片中配合叙事内容,镜头风格有多种不同的变化。很明显的是两种处理方式,第一是在表现紧张刺激的“战斗”场面。高速的运动镜头配合快速频繁的剪切镜头,营造紧张感和表现护林犬的英勇,在狼狗大战这场高潮戏中这样的手法最为集中且持续时间最长。

第二,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电影中几个关键空镜的出现都伴随着主人公朱广生遭遇现实的困境呈现出不同的造型氛围,并以升格、降格的方式加强这种银幕表现力。例如,在电影开始介绍性的旁白叙事中,镜头画面较为缓慢,以广角航拍的方式呈现整个天山脚下护林站的自然风貌,表现了一种关于人与自然安静的、美好的、和谐的状态。而在朱广生与妻子、女儿发生情感裂隙之后,主要是固定镜头拍摄雪山、密林,且都是夜景,远方黑漆漆的山体沉默不语,恰似朱广生积郁惆怅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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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最显著的声音元素就是秦腔以及《斩单童》选段的多次出现。众所周知《斩单童》表现的是单雄信英雄末路的悲凉、对结拜兄弟背信弃义的愤恨以及慷慨赴死的浩然之气。这段唱腔的多次出现,暗和了主人公的现实处境和身份。

首先,当这段戏曲以画外音的形式出现,这是主创者的安排,这种无声源的声音插入表明的是创作者的态度,那就是对于主人公朱广生无限的敬仰和同情,对于人世纠葛的万般无奈和唏嘘。而当这段戏曲作为有声源的画内音出现时,这就是主人公朱广生主观情感的主动表露和自我治愈。特别是朱广生扮上脸谱唱戏的这一全片中最为完整的唱段段落中,不仅有音乐伴奏,主人公也慷慨激昂地围着篝火唱起来。

在随后的情节中,朱广生卸下髯口,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了一声“朱老狗,你不容易”。这段颇有意趣的处理,首先是对前一部分朱老狗在妻离子散后独自一人在旷野上唱秦腔的回应,其次,此时朱老狗的扮演者黄宏已然与角色本身貌合神离了,即使卸下了脸谱,镜中那个饱经风霜的西北糙汉也对于以喜剧演员定位的黄宏来说,又是另外一种“脸谱”。所以,鞠躬的这一行为可以理解为,即是角色本身的自我安慰,又是主创者们对于朱广生这一人物的集体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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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该片以执着于养狗护林为事业的朱广生为主要人物,从始至终涉及到了三个层面的问题: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动物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这种思考与其说是一种迫切的生态焦虑,不如说是一种深层次的人际隔膜与现代性反思。我们理解这样一部带有崇高道德光环的人物传记片不能用机械的、片面的眼光去看待,而应当结合社会生活环境和当下的文化语境全方位地审视这一人物形象的意义。因为,作为一种有着生活原型的改编角色,必然遵循着“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艺术逻辑,人物的性格、遭遇、反应必然是电影主创们思想和意志的体现。

在第一个层面上首先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导演在影片伊始的镜头语言中首先给我们展现了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生的景象:美丽的天山覆盖着皑皑白雪,山脚下村庄鳞次栉比,护林人骑着马儿,后面跟着三五只狗和几匹马在雪地上飞快地奔跑。这一全景式的展现生活环境的镜头,事实上交代了主人公的生存环境和身份,而在这一身份中,人与自然是一种友好的关系。特别是,在第一个叙事性段落中,主人公朱广生坚决不同意张彪进入山中打猎,在得知张彪进入野狼沟后及时叫来警察,制止他们继续残杀雪狼,人与自然实际上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贪婪的一方绝对会自取灭亡。

从情节上看,朱广生屡次拒绝秦老板收购狗场,甚至不惜抵押自己的房子来还债,也不愿放弃,并不仅仅是个人爱好,而是更深远意义上的考量。就像电影结尾朱丛旁白朱广生的话“人哭是怕狼和狗都没了,慢慢的啥都没了”,其意义不言自明。其实,朱广生对于狗的一往情深一方面彰显着人与自然的关系,一方面也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人与人之间的无法交流。这一点,在电影中最为凸显的是,朱老狗扮上油彩之后在旷野中唱秦腔以抒发心头之痛那场戏。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组以朱老狗为主人公的镜头组合中,给了护林站在场的另一个人与朱老狗年纪相仿的人的一个很短的镜头,此处导演运用留白的方式没有让二人进行交流,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细节处理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电影中张彪这个人物形象颇具典型意义。首先作为一个善恶并存的人物形象,这个人在生存意义上是恶的,他对阻止他发财的朱老狗做尽坏事,将自己的过错转嫁到朱老狗身上,不断地实施报复行为。其次,这个人物在生活意义上又是善良和憨厚的。他对母亲尽孝,喜欢朱丛却不敢开口,最后非要以死相逼,在生死关头能够舍弃个人得失救出朱老狗等,这些善意的举动使得人物上升了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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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主创们塑造角色是从人出发,而不是从角色表面出发。其实,张彪和朱老狗都是一类人,作为典型的西北汉子,他们不善表达自我,固执、耿直,因此二人才会缺乏有效的沟通条件。张彪的恶首先是出于对于生存材料的占有,其次是对于朱老狗的缺乏理解。这里需要反思的首先是人与自然的关系,电影中猎杀雪狼、偷伐珍贵木材、残杀小动物这些为人类私欲而破坏自然、漠视生命的行为令人痛恨。其次,人与人的关系,缺乏建设性的理解和包容,每个人都从自己出发,导致事情的恶化。

第三,该片以“戏剧性的大团圆”方式告一段落,每个主人公的主体性得到实现和认可,人性的微光战胜了现实恩怨与纠葛,这种正能量的艺术手法让人备受鼓舞。其实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大爱”与“小爱”的故事,是一个久违的高扬着人性善意和温暖的故事。朱广生和张彪从剧作结构上看,既有对抗性又有同一性。他们的对抗性体现在情节上的冲突,而他们的同一性体现在性格上的相似性。他们都不善表达,性格执拗不听人劝,认准的事情具有坚持到底的坚毅品质。

这种对抗性形成了该片的戏剧冲突,这种同一性升华了剧作主题。作为一部具有商业诉求的剧情片,这部片子并没有丢失艺术和道德底色,不仅完成了高难度的狼狗大战等动作场面的制作,在画面上追求完美。而且,在思想主题上,对人间大爱、家庭、社群等层面的揭示让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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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该片远赴新疆等地拍摄,主创人员进行了三个月的体验生活,克服高原反应、风寒、人狗搏斗等危险,与人物原型朱广胜在一起养狗、训狗,主演黄宏从生活中提炼艺术素材,真正地跳脱出喜剧的表演套路,将自己打磨成地地道道的西北“糙汉子”,最大程度地还原人物的真实样貌。这样一种艺术创作方法符合艺术规律,回归生活、回归人民,的确堪称是一部诚意之作。

(作者系西北大学教授、博导,陕西省电影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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