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图题诗古诗背景(何希凡翰藻歌胜绩)
墨竹图题诗古诗背景(何希凡翰藻歌胜绩)在以诗文为正宗的中国文学传统中,散文的历史最为悠久,而在历史的大浪淘沙中沉淀的名篇佳作最多。当今很多人往往写不出小说和诗歌,就以为写散文容易得多,而稍微写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就以为一定是惊世名篇了,我以为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只能是坐井观天。而真正优秀的散文作者是特别敬畏这太多的传世名篇的,而且不写则已,要写就一定会努力呈现不重蹈前人覆辙的独立创造。一篇散文不可能对社会和生活作全景式反映,而更多是散点透视。南充的优秀散文作者很多,我很羡慕和敬佩!此次收入文存的散文佳作很多,比如《在阆中诗意栖息》《我们都是共产党的兵》《怀我元戎》《兰武村的风》《八尔湖边的致富匾》《一枕溪流绕官坟》《从嘉陵江畔走来的大汉赋圣》,这些作品命意的政治境界高,语言精美纯净,既富有历史文化内涵,又具有深厚的现实观照,读之美不胜收,但因为时间关系,我打算只选择何永康先生反映乡村巨变的一组系列散文为例作个案分析。二、散文:百年
【作者简介:何希凡,著名文艺评论家,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四川省现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的百年诞辰,百年长路,可谓风起云从!自从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从上海转移到嘉兴南湖一艘画舫上举行直至闭幕,中国革命开启了伟大的航行,中华民族在党的带领下经历了艰苦卓绝的凤凰涅槃直至迎来伟大的新生,特别是在经历了四十余年的改革开放之后,中华民族在伟大的复兴之路上有如巨龙腾飞,世界为之瞩目!“盖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从来地灵蕴人杰,每逢盛世有华章,各行各业反映百年巨变有不同的形式和内容,但文学的书写既是满腔赤诚,更是妙笔生花,是用文字的锦绣,是用创造性的劳动编织而成的审美画卷。南充市文联荟萃了百余位文人精血诚聚的文学结晶,推出嘉陵江文存第五辑,由文汇出版社分小说、散文、诗歌出版了三卷本《回望百年成云泥》,汇集作品近280件,煌煌60万言,这是南充文坛的盛事。感谢市文联领导的信任,赋予我又一次作点评的荣幸,我打算分文体谈谈我的浅薄阅读感受,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无法对每一位作者和每一篇作品逐一点评,恳请诸君谅解并赐教。
一、小说:百年长路的历时性观照
小说卷收入19位作者的22篇作品,既有已经获得不同程度知名度的作家,也有虽创作有年还没有得到读者普遍关注的作者。作为小说文体,它既有叙述的时间长度,也有横断面截取的空间阔度,小说不是作家的瞬间感悟,而是作家对世界的生命体验与深思。
开篇是新故著名作家李一清先生的中篇小说《弯月地》,这是他尚未付梓的长篇新作的浓缩,发表于《四川文学》。我是他这部新作的最早读者,知道他为此付出的巨大心血。小说的最初命名就是主人公的名字,后来他征求我的意见,我建议他改为现在的《弯月地》。在我看来,这部小说是李一清对其成名作《山杠爷》和《木铎》的实质性超越。小说的主人公不再是自鲁迅先生以来现代作家笔下愚昧麻木的农民形象,尽管鲁迅笔下的农民形象至今还是那样鲜活,但李一清是想独辟蹊径写出有知识、有文化、有人格尊严诉求的崭新农民形象。其中以主人公张立锥之口说出了农民本应该享有的精神尊严:农民也应该把日子过得优雅,过得有品位!我当时给《红岩》杂志写的推荐语就特别强调这部小说不仅没有停留在关心农民衣食层面的餍足的层面,而且已深层次地关注到农民作为人的水平提升,关注到农民应该活得是一个在精神上高品位的人,我由此认为这部小说不仅关注的是农民的精神人格尊严,也关注到所有人的生存品质。因此,我认为这部小说具有较高的人学价值。不仅如此,小说进一步发挥了作家的诗意叙述优长,以高超的艺术手笔对嘉陵江两岸的自然景观和商贸繁盛作了酣畅淋漓、撼人心魄的精彩绘写,记得在玉带路三和茶馆他给我谈到小说的这些神来之笔,我和我的研究生都拍案叫绝。在这里我要说,李一清的笔无愧百年来的历史巨变和人的精神巨变,无愧生于斯长于斯的六百里嘉陵风光!
冯飞的中篇《灯塔、灯塔,我是尖兵》是对70年前伟大的抗美援朝历史的书写,这与不久前热映的电影《长津湖》形成了艺术上的呼应。小说不是直入朝鲜战场的宏大场面,而是截取了一个特殊的悲壮情景:一个纵深前导的尖兵班突然与大部队失去联系,不得已在美军的阵地进攻和飞机轰炸面前作绝地突围,其间的危急惨烈、峰回路转令人惊心动魄。初看小说,以为这支小分队的全员阵亡在所难免,然而志愿军战士的血肉之躯终筑钢铁长城,越是血气冲天的战场越能映照出他们的英雄本色。他们凭着一往无前的英勇,更凭着绝处逢生的信念,终于一次次战胜疯狂的敌人找到突围的机会,最终渡过北汉江,与大部队汇合,见到了胜利的曙光。我很惊异,冯飞没有亲历过抗美援朝战场,何以能写得如此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我在反复品味中找到了答案,作家用心阅读了抗美援朝的相关史料,也用心塑造了虽无丰富的战斗经验,虽无高超的指挥员运筹帷幄,但危急关头淋漓尽致地开掘了智慧潜能的战斗群体,作家心系那段保家卫国的历史。冯飞也告诉我,小说中的很多情景都是他父亲当年在朝鲜战场经历过的。作者在历史的回溯中也找到了一个民族何以从羸弱中赢得自立自强的伟大力量所在。此外,通过绝地突围中的战士们在生死关头对四川家乡的怀想、对四川美酒、川食美味的回眸与回味,升华出家与国的血肉关联,一群川籍战士成为小说的主角,使这部抗美援朝小说释放出浓郁的川味,这也是小说中除激烈战斗之外最打动人心的审美书写。
皮敏的小说《飞碟》富有新意,具有深刻的文化含金量。小说一反中国小说惯用的全知全能叙事视角,以第一人称的叙事者观察视角展示了主人公马小蝶的心路历程。马小蝶从小就对戏曲有着浓郁兴致,以至翻墙看戏,被戏班班主特别优待,而且表现出超群拔萃的戏剧天赋,竟然萌动了离家出走的愿望。但传统戏曲没落的时代命运与世俗的偏见不可能玉成马小蝶的唱戏理想,她最终还是困守于世俗,长大后结婚在省城成都,“小蝶超市”就是丈夫对她的身价确认,曾经的离家出走始终是丈夫对其贞洁怀疑的阴影。“我”母亲马彩蝶的价值评判,“外婆”对马小蝶身价的炫耀资本,“王熙凤”的拙劣表演,无一不是世俗的眼光,世俗的标准。当金钱的原则成为世俗人们首要的人生原则,马小蝶的生命期许,尤其是她的戏曲情结就不得不淹没在世俗浪潮之中。然而,生命的情结未能得到应有的释放,马小蝶的理想并未被世俗全然剿灭。优裕的家境和极有前景的超市都不能收编她对戏曲的热爱。“女娲石”上的精彩幻梦始终缠绕在她的脑际心间,但她的美梦是不能变成现实的。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将现实主义的书写和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两相交融。“我”对外星人的探索兴趣与马小蝶的美梦交织在一起,“女娲石”最终变成飞碟,既满足了“我”对外星人的猜想,也深化了小说的深层蕴含:当一个世俗世界难以接纳和容忍高雅的民族文化守望,当有人敢于以有限的自我生命挑战强大的世俗力量,这种特立独行的生命追求就势必被定位在不食人间烟火的层面,被人们惊诧为“外星人”出现,而她的生命理想也就只能在其异想天开的“飞碟”梦想中实现了,其虚无缥缈是显而易见的!我认为,这个中篇与皮敏过去的作品相比有了较大的超越,其主要标志就在于他的精神视点更高了,小说的叙事语言更加成熟老到。也许他的这篇小说并非一般沉醉在在故事层面的读者可以全然领悟,但他的艺术心机却在向中国和世界的小说大家学习的路上走得更远了。由此我看到了南充小说创作队伍的强大后劲与可期的前景!
二、散文:百年巨变的散点式聚焦
在以诗文为正宗的中国文学传统中,散文的历史最为悠久,而在历史的大浪淘沙中沉淀的名篇佳作最多。当今很多人往往写不出小说和诗歌,就以为写散文容易得多,而稍微写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就以为一定是惊世名篇了,我以为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只能是坐井观天。而真正优秀的散文作者是特别敬畏这太多的传世名篇的,而且不写则已,要写就一定会努力呈现不重蹈前人覆辙的独立创造。一篇散文不可能对社会和生活作全景式反映,而更多是散点透视。南充的优秀散文作者很多,我很羡慕和敬佩!此次收入文存的散文佳作很多,比如《在阆中诗意栖息》《我们都是共产党的兵》《怀我元戎》《兰武村的风》《八尔湖边的致富匾》《一枕溪流绕官坟》《从嘉陵江畔走来的大汉赋圣》,这些作品命意的政治境界高,语言精美纯净,既富有历史文化内涵,又具有深厚的现实观照,读之美不胜收,但因为时间关系,我打算只选择何永康先生反映乡村巨变的一组系列散文为例作个案分析。
何永康的《在历史与现实间行走》是他先后发表的三篇散文。三篇文章虽可以独立成篇,但组合在一起则构成了从历史到现实的逻辑整合。首篇的《红盐》发表于今年《人民日报》,此文着意于从物质和精神层面探究红盐之红,叙写了海盐与矿物质在高温中形成的红色晶体,既介绍了科学常识,又呈现了审美观照。而通过对南部盐乡盐业盛况的描写,把人们的视线拉回到历史的现场,当然绝不止于盐业盛况的历史现场。因为南部盐乡毗邻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工农红军开辟的川陕革命根据地,在那艰苦卓绝的岁月,作为川陕革命根据地巴中、南江、通江都不是产盐之地,盐乡就成为国民党军阀与红军的必争之地,盐对于巴、南、通的红军而言,无疑是救命盐。经过著名的“仪南”战役,红军成功掌控了盐乡,“真比发现了神话中的宝库还高兴”。盐乡人民把南部井盐源源不断地送到根据地,为红军的节节胜利提供了重要保障。作为日常生活之需的盐因为紧系着红军的胜败存亡而升华为一种红色的精神与情感。这是一段很多人都熟悉的历史,但因为散文家在历史间离效应之中赋予了审美情怀与诗意描写,“红盐”投射到读者心中的是无限美感和诗意。《村酒》发表于今年的《经济日报》,喝村酒不是在乡村的一次简单应酬,玉成“村酒”在于乡土的丰收,在于农家生活的逐渐殷实。不仅数千亩良田沃地上果满枝头,而且优质水稻形成的“坝业”“坝稻”更加夯实了农家的底气。古人有言,“仓廪实而知礼节”,作者从在南部县五灵乡的农家喝酒,联想到陆游当年在农家的喝酒“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不仅回眸历史的相似性情景,而且在致富后的农家喝酒喝的是丰收的喜悦,喝的是酒酣耳热之后的诗情画意。更令人耳目一新的是村委会主任的惊人之语:“农忙时绿水青山种庄稼,农闲时红色沃土种文化”。这里是当年红九军前线指挥部所在地,红军的热血曾经洒在这片土地上,如今乡亲们种文化,就是要把红色的文化世世代代种进人们心里。所以在作者看来,喝这样的酒必定是余味无穷的,作者也把这耐人寻味的酒渗透到读者心中,让我们都来品尝、歆享这深情款款、诗意绵绵的美酒。最后的《乡村三月天》发表于七年前的《四川日报》,因为时间上的间隔,在书写内容上较之前两篇稍有变奏:作者参加一个文学笔会,趁同行者聚集在乡村茶馆喝茶的间歇独自走进农舍棋布的阡陌之中,既领略到有如陶渊明笔下的静态乡村田园风景,在一种近乎休眠状态之中看到一位乡村画家在壁画上画得最多的是年轻人,而乡村的年轻人都在外打工,画家的笔在告诉人们,越是画得多的就越是最匮乏的,因此画家的经典告白刺痛了作者也刺痛了读者:“一个没有年轻人的地方是没有朝气和希望的地方”。没有年轻人并不意味着乡村的物质生活贫乏,而是精神文化生态的严重失衡。不仅如此,作者在走访所联系的困难户中深感一对老人的房屋简陋几至危房,衣衫饮食因窘困而过于简朴,酷似花明柳媚的三月风景画中的一处败笔。倒是窘困清贫中的老人不失厚道实诚,热情邀请“何书记”在李子成熟时来吃李子,而被唤作“何书记”的作者不敢接受预约,看来作者是不忍再看到这不协调的风景!我认为,作者在这篇散文中发生的叙事变奏和审美变奏并非是对乡村巨变的漠视,而是在深度的乡村关怀中升起的圆满期待,更何况七年前的真实书写也正是巨变中的广大乡村斑驳陆离的点点阴影,正是因为党和政府及时看到了这些阴影,才有了接踵而至的精准扶贫伟大民心工程的全面铺开,且因这一工程震古灼今的伟大成效而震惊世界。所以,何永康的散文真切而富有诗情画意地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在百年奋斗中给乡村带来的巨变。何永康的散文因腹笥充盈而极富书卷气,又因为他在人生的长途中饱经人间烟火气的熏染,他足踏在生活的热土,心系热土上的生命,因而又卓具生活气息和生命关怀。何永康的散文往往能就生活中的一件小事生发为文,涉笔成趣,但他的散文已经突破了数量的追求而走向精粹,他的很多散文都是精血诚聚、独立思考的结果,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创造,因而他的不少作品都带上自己独特的生命印章,成为不可复制的精神劳动。我之所以仅仅以他的散文作为个案分析,不仅因为这几篇作品作为一个整体流程反映了百年历史中的乡村巨变,也因为他的散文创作态度和写作品格可以作为南充散文作者的一种可资借鉴的重要参照。
三、诗歌:百年胜绩的审美提升与诗意礼赞
诗歌是人类文学中具有精神贵族品格的审美创造,是我们古老诗国值得骄傲的民族文化瑰宝。我们南充诗人众多,优秀诗人也很多,有很多诗人和诗作非常出彩,像王杰安的组诗《我歌唱我的祖国》、贾非的《黎明之路》、杨胜应的《我爱你,中国》、李永平的《大地光辉》、胡绍珍的《祭英魂》、姚一梅的《党啊,你光芒万丈》、袁龙的《长坪山抒怀》、向维智的《诗人毛泽东》等等,他们的诗歌落笔于红色题材和对伟人的歌颂,构思精巧,意象新颖,将政治题材作了极富匠心的诗意提升。他们富有创造性的心灵劳动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胜绩平添了浓墨重彩的诗意画卷。但因时间的关系,我只能随机性地选择性几位诗人稍作具体点评。
王远舟先生的《庚子鼠年春节自省》是对鼠年春节之后新冠疫情爆发的诗意追问:“这个春节,与居于暗室的老鼠不期而遇……注定这个春节的阴霾重重”,在诗人的笔下,春节理应拥有的“爆竹与锣鼓声不闻”“龙狮不舞,灯火阑珊”,这黯淡寂寥的春节让诗人对民族的灾难浮想联翩:“鸦片战争硝烟弥漫”“八国联军入侵北京”“三年自然灾害降临”“汶川大地震举世震惊”。于是诗人引向对造成人类种种灾难的根源的深刻自省:“假如我们足够强大”“假如我们敬畏自然”“假如我们管住自己那张贪欲的嘴巴”“与地球上的一切生命互不侵犯”“假如染疾的人坦诚而不隐瞒”“假如这些人不四处乱窜”“疫情又何以迅即蔓延”,排山倒海般的“假如”足以震撼人类的心灵,“谁之过,谁之责”,这不是仅仅在指责谁之过,而是字里行间涌动着诗人深刻动人的民族关怀和人类关怀。事实上,从世界各国应对疫情的举措与成效来看,诗人的忧患绝非一时的头脑发热,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抗击疫情的巨大成效正与西方诸国形成鲜明对比,诗人的自省终于扩大为整个民族和人类的自省。事实上,中华民族正是有了如同诗人一样的精神自省,才有了举世瞩目的抗疫成效。可见,诗意的表达是用精粹的语言来撬动人类缺乏自省的坚冰,从而让对人类诗意关怀的春水滔滔奔腾!
瘦西鸿的《我的祖国》表达了对祖国的深情热恋,但绝非泛华的爱国情感的浅薄表达,而是释放出令人应接不暇的美感,表达了令人感魂动魄的深情依恋。我感到这首诗的精彩之处在于:以奔跑者的身份纵横驰骋在祖国辽阔的茫茫空间,又奔跑在绵长的历史隧道,奔跑在“时间的夹层”“踩过圆明园的废墟”“踩过月球的轨迹”,“只和干净的水滴为伍,只与洁白的浪花相依”。可以说,是从南到北,从现实到历史,还有上天入地的“奔跑”,不仅全方位的引出了祖国值得骄傲与自豪的英姿神采,而且这“奔跑”也带出了联翩而至的丰富诗意。诗人的高明还在于,本来已经有了对祖国全方位的“奔跑”,但还觉得对祖国的了解难免局限:“我曾经自私地以为,只有我跑过的土地,才是我的祖国”“自卑地以为,只有记忆的东西,才是我的祖国”“我片面地以为,只有干净的流水,才是我的祖国”……诗意的自省把个人感受的有限拓展为诗意畅想的无限,从而把诗歌的审美张力和艺术弹性作了淋漓尽致地发挥。这首诗在篇幅上不算短制,但语言的淬炼和诗意的张扬却显得非常节制凝练。从语感上来讲,读这首诗让我想到了舒婷的《祖国啊,亲爱的祖国》,但站在今天的时代高度,我觉得瘦西鸿的诗意表达与舒婷既有异曲同工之妙,又有更加丰富的诗意蕴含。
袁勇先生是早已著名的诗人,他的诗向来就具有在艺术审美上超越同质化表达的创新精神。入选文存的《让我住进今晚的月亮里》,诗题就给我们带来了新鲜的审美刺激。而围绕“月亮”这个中心意象,身在地球的抒情主人公愿意“住进今晚的月亮里”,诗人展开诗意畅想的翅膀,去寻觅最美的梦:“种花”“种蜜蜂、蝴蝶和一个国家的梦”。诗人的梦不是个人享受的梦,一切美的畅想都紧连着国家,当至真至纯的家国情怀在诗意的飞升中“住进月亮”,诗人的人间关怀已升华为最美的诗意期待,而充实这诗意期待的内涵又是那样丰富多彩:“饥饿的孩子还在大地上找爱,我就把月亮的乳汁倒下去,让孩子吮吸。让他的眼睛发光,让人间没有痛苦孤单”“疲乏的读书人在今晚的明月照临下,受神秘力量的启示,打开体内潜藏的马达,朝新的黎明奔驰而去”。诗人对孩子的殷切关爱,对“疲乏的读书人”的体贴和对其惊人创造的热切期许,对“国家的梦”的畅想,一切都寄托在富有诗情画意的月亮里:“月亮与花朵合一:明媚、芬芳”“把世界的暗夜一扫而光”。这是多美令人心驰神往的境界,这是多么令人沉醉的诗意编织。诗人将现实与理想交融在一起,理想在现实层面上飞升,现实因超越现实的理想而得到美的拂照。袁勇诗歌的天上人间在精彩的诗意经营中获得至美的提升,我们由此感悟到了,真正的好诗绝不是优美语词的堆积,更不是庸常句式的单行排列,而必须依赖诗人的天才,必须是精美绝伦的诗意创造。
邓太忠的组诗《路过延安》通过革命圣地的几个典型场景的诗意表达,打通了历史与现实的隧道,让我们充分感受到今日之巨变与昔日之奋斗的血肉相连。邓太忠近年来写了很多“路过”诗,在我们心中都快成著名的“路过”诗人了,但他的“路过”不是履行之中的随机纪行,而是诗意的发现与表达的冲动,他的“路过”蕴含着百年巨变,蕴含着流动和行走的诗意飞升。我这里仅以其中的“南泥湾”为例。南泥湾的歌早已通过郭兰英的深情演唱深入人心,但听歌曲与亲临圣地的朝圣体验不可同日而语。“一道道敞亮的出口,远道而来的军人,走出泥泞的苦难,哼着信天游,高唱东方红,把自己种成一片片枣园,种成金灿灿的粮食,种成白花花的棉”,诗人把当年南泥湾为战胜敌人封锁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产劳动描画成了美不胜收的画面,这是匮乏诗意的读者不可能想象的诗意世界,而诗人的笔锋一转,跳跃到了“天安门上的五星红旗”“中南海的秋天”。这么大的历史跨度在诗人笔下却有着不可断裂的诗意逻辑:“天安门上的五星红旗”“中南海的秋天”都“带着南泥湾的胎记”。革命胜利后的恢弘画面和美丽图景都深蕴着伟大的南泥湾精神。所以诗人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南泥湾,“听见有人叫我的乳名”“有人招呼我,走过这道弯”“就是艳阳天”。昔日的南泥湾通向今日的艳阳天,而置身在今日的艳阳天,就理当对昔日的南泥湾作一次深情的诗意回眸,作一次令人荡气回肠的诗意感念!
浩渺南湖始扬帆,长风破浪正百年。龙吟虎啸歌胜绩,海晏河清写春天。南充自古文华锦绣,翰藻生辉,今日之南充文坛才人辈出,星光灿烂,作为一个从事文学教学和文学研究的忠实读者,我热切期待南充的文朋诗友既要足踏实地,善于在冷板凳上耐住寂寞,又要抬头看天,敬畏和仰望中国当代文学的最高峰,但不要盲从名人权威,不要轻信外来的和尚都会念经,而是要用自我独立的生命创造写出更多、更精彩的佳作名篇,力争驰名巴蜀,问鼎神州!我有理由相信,南充文坛定然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