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卖肉需要扣点吗(没有了卖肉的直播PK)
直播间卖肉需要扣点吗(没有了卖肉的直播PK)再比如,之前的陈国平警官,致力于在直播PK中宣传防范诈骗的意识。有了他,一群奇装异服的整活人,开始突然刷出一个民警给自己普及反诈骗知识。现在,和她相关的视频在B站已经有数个突破百万播放,最多的一个快要达到五百万。比如现在在B站和微博挺火的“红绿灯”,就是个直播PK的常客。她本在抖音直播,以其突发性的癫狂舞蹈,还有夸张的风格闻名。原视频,尽享沉浸式音画看她跳舞,大概就是看人类逐渐在高压电中进化的过程,其肌肉会在不自主的抽搐中慢慢找回自我,完成对准节拍的任务。
怪物马戏团 | 文
迈入2022年的互联网上,直播PK越来越火了,隐约预示着在接下来一年里,我们将更频繁地看到这个东西。
只要你网上冲浪,那应该或多或少见过直播PK,哪怕你不用任何直播或短视频软件。比如乔碧萝翻车的名场面,就出现在一场直播PK中。只要见到两个人一左一右地以分屏出现在直播画面里,那他们大概率就是在PK了。
直播PK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但最近,它出圈的情况越来越多。像B站和微博这种离短视频、直播相对较远的平台,也开始有人看直播PK。而且他们看的不是二创视频,是不加施工的录播。
比如现在在B站和微博挺火的“红绿灯”,就是个直播PK的常客。她本在抖音直播,以其突发性的癫狂舞蹈,还有夸张的风格闻名。
原视频,尽享沉浸式音画
看她跳舞,大概就是看人类逐渐在高压电中进化的过程,其肌肉会在不自主的抽搐中慢慢找回自我,完成对准节拍的任务。
现在,和她相关的视频在B站已经有数个突破百万播放,最多的一个快要达到五百万。
再比如,之前的陈国平警官,致力于在直播PK中宣传防范诈骗的意识。有了他,一群奇装异服的整活人,开始突然刷出一个民警给自己普及反诈骗知识。
那感觉,可能就像一群聚在一起讲荤段子的学生,突然转头看到昨晚才和自家孩子吵过架的班主任,脸就贴在窗玻璃后。
再者,你有可能听过安妮,她在直播圈里的名声已经大到了让人听到“安妮”这个烂大街的名后,能第一时间想起她的地步。安妮有两层面孔,在白天,她是一个开着高美颜特效的浓妆美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正常卖衣服,时不时被观众气到破口大骂吐口水。
在夜晚,她又变成了特效拉到高次元生物级别的直播PK狂徒,像马龙·白兰度演教父一样把鹌鹑蛋塞到嘴里撑起腮帮,在天花乱坠的特效中一脸无辜地看着随机匹配的对手,一脸无辜地骂出一句“窝嫩叠(我是你爹)”,然后又一脸无辜地承受叱骂反击,最后一脸无辜地笑出一句:“反弹”。
你搞不懂她在干嘛,只能隐隐感觉到,她做的事里充满深奥的荒诞。如果说“秘密让女人更有女人味”这话是真的,那安妮的女人味可能要冲破天顶盖了。
我们可以找到各种直播PK出圈的例子,甚至有点让人麻木,直到将它们一个个列出,才发现它们已经开始全方位入侵我们的生活。
(右为男)
看着这些东西,你是什么感觉呢;感兴趣、无聊,还是厌恶?
不论你感受如何,都越来越难避开直播PK的存在。它是互联网娱乐的一次飞进,慢慢改变直播行业的方方面面。所以可能更贴切的问题是:如果直播PK的盛行无法避免,我们该怎么去面对它?
没人知道。
直播PK的历史不长,可以细说但没什么必要。早在14年到15年左右,YY直播就有直播PK的雏形了,那时这功能叫直播连麦。连麦时,两个主播各占一半分屏,同屏唱歌聊天。
后来YY改名为虎牙
当时直播的概念和现在不同,除开游戏直播外,直播的氛围是六间房和9158网这种早期平台定下来的,偏向秀场。所以那时的直播连麦都比较温和,虽然也有互相“拉票”比刷礼物数的情况,但连麦的人大多还是在聊天、比唱歌。
但同样,如今直播PK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在当时也已经出现了。比如在早期的YY连麦录像里,经常出现一男一女互刷荤段子的情况;有时也会有人用整活来做噱头,但很少。
后来,直播环境开始改变,本来做gif图的快手开始尝试往视频网站发展。而且孙笑川出现了,那之后,“抽象文化”这个东西就开始入侵直播。
直播文化从此被埋入两颗危险的种子:没底线的狠活文化,以及观众主播互骂的嘴臭风潮。之后,药水哥这样抽象到不行的主播出现,视频连麦不再限于唱歌,一群人开始喜欢上带着表演性质的夸张聊天。
其实药水哥的“成名战”:和一个网友隔空对骂几小时的“你配吗”,其实也是一种直播PK。
现在回顾,可以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在17年,能看到网上一些人说YY直播越来越不好看了,整天都是连麦吵架,互相比拼刷礼物。相比之下,他们认为同期的快手就要好很多,因为其很多主播真有内容可看。
讽刺的是,就在一年后,快手搞出了如今的这种直播PK。它的基础还是YY那种两个主播分屏直播的套路,但因为其把重点放在了PK上,还为两个主播加了一道代表各自礼物数的PK条,弄出了败者要受罚的潜规则,所以其本质就完全变了。
这时起,事情的重点变成了比拼,人为了赢,自然会干出平时不会做的事。
再后来一年,抖音也开始运营起了直播PK。
在印度和东南亚的TikTok上,也有直播PK这种东西
那时,头条系和快手交锋正热。在直播这个烧钱数百亿,寥寥几年淘汰掉几百个平台的行业里,落后一步,就可能再也追不上。16年的直播平台竞争期,被叫做“千播大战”,光从这个中二的名字就能看出资本的角逐有多惨烈,从中幸存下来的平台,都有了竞争PTSD。
再加上抖音想把市场从一、二线城市延伸至三、四线,快手则是反过来;这种扩张战略下,直播PK以不正常的速度普及开了。B站的用户也注意到了这种文化,但那时,大家大多都带着鄙视的态度去看它。
这种态度也不是没有道理,很快,直播行业就又挨了一套审查组合拳。像铁山靠这种直播PK界的名人,也不得不把PK表演转向“正能量”的风格,当然这阻止不了他最终被封。
有可能是因为审查的压力,也有可能是人们厌倦了争吵式的PK,2021年的直播PK风格逐渐变了。这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些因为内容有趣出圈的视频。
这些发展史看似普普通通,好像和别的直播形式没什么不同。但区别就是,直播PK的水真的很深,没人说得准平台是不是放了个混沌的古神出来。
文章开始,我们说了一些直播PK的例子,但它们不能代表直播PK的阴暗面。
18年的快手,已经被监管部门“锤”过一次了,当时上面已经很难看到早期那些整狠活、生吞活鸡的人。但直播PK的出现,又给开始好转的直播环境撒了把鸡血。
因为直播的对抗性,观众的注意力在输赢上,一些主播便开始利用这种心态。所以当时,直播PK的惩罚措施很出格、下流,不是现在的小打小闹,而是直接拆房子、喝尿的级别,有的甚至很血腥。
PK的输赢是由主播收到的礼物数决定的,PK中劣势方的粉丝,为了不让自己的主播落败,会拼命刷礼物;优势方的粉丝里,也有人会为了看对方受罚,拼命给自己的主播刷礼物。
当这种情况持续恶化,套路就变得越来越“简洁”。主播们上来就开始对骂,把对方气到隔空拳击,看似是主播在互气,其实真正想激怒的是双方的粉丝。毕竟只有把气氛调动起来,人才会冲动消费。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刷礼物。主播获得了打赏、平台拿到了提成,就连那些出钱的人也得到了发泄。可能除了生为人的尊严外,整件事里没什么损失。
这种直播中,“好一点”的,是早期铁山靠这种以骂人闻名的主播,更糟一些的,就是那些不出名的主播了。因为不会树大招风,他们便躲在审查的角落里,以无法直视的下流方式言语骚扰那些随机匹配到的女主播。
B站虚拟主播井野川歌铃就曾在直播PK时,遇到言辞有攻击性、态度近乎网暴的PK对手,对她虚拟主播的身份也很不尊重;这件事在管人圈引发了很大反感。
资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新进的形式,各种依靠剧本的PK出现了。
首先是各大主播间的PK,他们会先私下约好,编出一套自己在线下是如何被对方侮辱的说辞。数日之后,自称自己依旧气不过,便约一场PK直播解气。在这种颇具江湖气质的恩怨纠缠中,收割钞票,像是被资本操控的《东百往事》。
整个过程,仔细想想,有那么一点像WWE比赛。
另外,还有商家和主播间的PK。这种PK直播里,主播们总是在和商家吵架,有时是主播和商家闹了矛盾,主播非要用江湖大哥暴打无良奸商的气质强行“低价”卖货,一旁的商家被“气到不行”但又没有办法。
有时,又是主播哭诉自己被商家的合同套牢,不卖够多少量就要挨赔,所以为了让主播摆脱苦海,粉丝们得把礼物刷起来。
当然,一切都是为了带货。这就是为什么你常在那些大PK结束后,立马看到主播开始卖货,行云流水,流畅得让你来不及骂扯淡。
这类剧本PK,虽然很少被实锤,不过它们在直播圈几乎都要成为共识了。
野蛮、阴暗、充满套路和戾气——这是直播PK的暗面,也是它们被人厌恶、痛挨监管的打的原因。然而,去掉偏见,直播PK真的一无是处吗?
当然不是。
很多表演都难靠一人撑起,从我们的对口相声到日本的漫才,都需要两个表演者处于一种浅浅的对立立场上。
正经跳舞的红绿灯
至于所谓的内容低俗,也是个难下定论的东西。毕竟自古以来,平民百姓的很多娱乐就带着俗色酸色彩,从二人转、山歌,一直到相声,难以一棍子打死。
直播PK确实给直播带来了新的可能性,它增加了表演者,又给其添上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是戏剧冲突的燃料:上一秒还在笑嘻嘻的男主播,下一秒就匹配到了自己的前女友;两个扮演孙悟空的人无意间遇到了一起……这些场面自然比普通的聊天要搞笑。
这也是安妮和红绿灯这样的主播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她们就代表着意外,看对面主播被极具反差性表演震惊的瞬间,是观众的一大乐趣。
毕竟都是表演,这时有没有剧本对观众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有时,你也能看到演奏乐器的人匹配到一起,互相合作。像红绿灯那种癫狂的舞蹈,也很明显需要舞蹈功底和优秀的体力。
小奥宝是个男扮女的主播,常年打扮成格格,他能接下对方的段子,临场将每句话都说成“可以做那动作,但是莫要太大,省得本宫的头掉了,还得再化一小时,哎。”这种造作的古风味,还会用伪声唱戏,偶尔转成格格崩溃的嘶吼。像他这样将创意和才艺相结合的PK直播者,其实不在少数。
右为小奥宝
这些看似在PK中扮丑角的人,不是真的小丑。他们中很多都会乐器、能歌善舞,临场能力出色,这些人只是需要一个噱头,在噱头之下是实打实的才艺。
你不知道猪八戒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一段正经的唢呐
而且不看直播的人,其实很容易被带偏情绪,误以为被截出来的一些片段代表了主播的常态。他们一口咬定安妮只会骂“窝嫩叠”,红绿灯只会装疯卖傻。
然而,只要真去多看几段他们的PK,那些更日常的片段,就能看到这些风口浪尖上主播的另一面。比如在安妮曾与一个扮女鬼的小主播匹配,她先是被对方的表演吓出了屏幕,却没因此破口大骂,而是缓过神后礼貌地赞扬对方的扮相;“女鬼”也抱拳感谢安妮看完了自己的表演,安妮笑着让自己的粉丝去关注一下这个小主播。
“喜欢的话,去她直播间溜达一下啊~”
海外的直播PK结束时,大家也通常会友好告别、道谢
同样,在红绿灯刚开始直播时,很多和她PK的人都会被吓走,或是嫌她太吵把声音关掉。可当她和抖音著名的颜值大主播迅猛龙匹配在一起后,一个被人骂只会开美颜卖脸的主播,却认真地把一个被人骂又吵又疯的小主播的舞看了一遍,然后温柔地鼓励她,并去红绿灯的直播间里打了赏。
整个过程,你其实看不到什么负面的东西;如果你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诚的,那你甚至有可能被治愈。
所以现在B站一堆她们的cp视频
当直播PK展现出它糟糕的一面时,它是网络乞丐和噪音制造机;但在它好的一面里,生存着一个个卖艺人,在几乎被新式娱乐淘汰后,他们有了个靠卖艺赚钱的舞台。
然而它又的确这么容易沦为泄愤的场所,以及资本的赚钱工具。这就是为何没人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一种新的直播模式,如果它真是一个混乱的古神,也已经被释放,驱魔仪式和鸵鸟心态都无济于事。
可能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这个古神维持在它好的一面了。
快手的CEO曾经说过:算法的价值观就是人的价值观,算法的缺陷是价值观上的缺陷;如果你相信这句话,那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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