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搜索:  汽车  科技

农民张森林(张森林我的母亲)

农民张森林(张森林我的母亲)母亲是个热心人,谁家有事有难总会伸手帮助。有一年,二婶病重卧床不起,当时二叔已病故,孩子又小,无人照顾。母亲就连续几天守在床边伺候关照,直到病轻起床。二婶感动地说,嫂子你不是我亲姐但比亲姐还亲。过去亲戚间是经常互相走动的,母亲到了亲戚家根本不像个客人,有啥就吃啥,有活就帮忙,甚至有时还到地里干活,亲如一家人。我妗就对我们说你妈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我姨姐也说你妈不是我亲姨但比我亲姨还亲!母亲还是一个舍得的人。我在部队从青岛回来探亲,总会带些稀罕的好吃的东西,尽管东西不多,母亲也会把东西分分送给院子里的几家人尝尝。日常生活中邻里间互相帮忙是常有的事,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与人吵过嘴红过脸。我最小的叔叔年过四十仍膝下无子,收养了个女儿,总觉得还是后继无人,便几次向我母亲提出想让我去过继顶门,没想到母亲竟然同意了。别人很不理解,说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了,受多大的苦、遭多大的罪供孩子上学,现在儿子入伍

我的母亲

农民张森林(张森林我的母亲)(1)

我的母亲离开我已四十六年了(至2021年),要是活到现在该是一百零八岁了。尽管时间久远,但她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却历历在目,因为她还活在我的心里……

我的母亲个子不高但身材匀称,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里透红,五官端正,尤其还有一双符合当时审美标准的小脚,俗称“三寸金莲”。听老人讲,我母亲刚嫁到我村时,邻居们都说我爸娶了个仙女,真好看。

然而母亲的一生却是苦难的。姥姥家穷,嫁给我父亲的日子仍然艰难。一九四二年,河南久旱无雨,粮食大幅减产,之后又遇蝗灾,百姓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我家在山西南部与河南紧邻,旱灾蝗灾都未能幸免。据老人讲,蝗虫一来遮天蔽日,黑压压一片,一落地庄稼瞬间被啃成光杆,不少人家收成极少甚至颗粒无收,被迫外出逃荒,我家就在其列。母亲讲,那年我家与村里几家人逃荒到了邻近闻喜县,遇到了好心人,父亲给人家干体力活,母亲则纺布做家务杂活,哥哥放牛打草,有空就到火车站旁捡没烧透的煤渣,日本人来了就赶快跑,躲不及就挨脚踢。那时候没有它求,只求有口饭吃,只图一家人能夠活命。当时我村来逃荒的几户家庭,有的卖了子女,有的将子女送了人。我家日子也很难过,别人也劝母亲把出生不久的姐姐送人,但母亲把姐姐紧紧地抱在怀里死活不答应,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家人绝不分离。幸好咬牙度过了灾荒回到了老家,姐姐才没能流落它乡。

母亲一生共生了五个孩子,遗憾的是有两个夭折,只存活了我哥、我姐和我。我的父亲在我两岁时就病故了,那时在一九四八年,父亲从事地方武装工作,整天在外边饥一顿饱一顿,非常艰苦,身体本来就不好,有一次在与地方土匪战斗中,我伯父不幸牺牲,在当夜背运伯父的尸体时,又紧张又劳累,病情加重,那时没有什么医疗条件,家里经济又十分困难,只能用身体硬扛,无奈身体难抵,不久不治病亡。那时母亲才三十出头,父亲的去世对我母亲来说如同天塌屋倒,面对三个年幼的孩子,不能不哭但哭又有什么用,,她黙黙发誓,一定要把三个孩子抚养成人,再苦再累也要把日子过下去。从此她就用那瘦弱的肩膀扛起了家庭的重担,用她那双小脚开始丈量漫长而又艰难的人生……

以前农村没有电,晚上只能点煤油灯照亮,为了省钱母亲同两个婶婶围在一盏灯下做针线活,我则借着余光看书写作业。我加入了少先队成了中队长,但买红领巾的钱都没有,母亲就用家织布剪成长三角形,用红染料一染就做成了,戴在脖子上有时会掉色,染红脖子和衣领,但我依然很高兴。每年过春节,不少家庭都会给孩子做新衣服,但我家不可能,母亲就把旧衣服拆开,用黑染料染染再缝起来像新衣服一样。哥哥的衣服小了姐姐穿,姐姐不能穿了我再穿,直到破的不行再作补钉布。母亲常按慰我们说,咱家穷不要和人家比吃穿,要比咱就比学习,学习好了别人就不会小看。你别说我们还真争气,在村子里在家族中学习都是名列前茅的。

母亲一生中几乎没有穿过一件用买的布料做的衣服,唯有一件“礼服”除外。那是我舅舅在都队时从南京邮回来的一块卡叽布做的,本来想让我母亲做一身衣服,但母亲一看给她做一身用不了,做三件又不夠,母亲就只给自己做了一件上衣,剩的一大块给我哥做了件衣服。母亲的上衣是她自己精心剪裁制作的,她针线手艺很好,衣服做得很贴身,编织的衣扣也好看,从此这件衣服就成了她的“礼服”,只有逢年过节时,进城赶集时,外出走亲戚时才拿出来穿,直到临终时衣服都掉色发白了她还非常珍惜。母亲的衣服不管是新的、旧的,还是补过补钉的,啥时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邻居们都说母亲是个立索(要好)人。我曾在海军服役,提干部不久就把母亲接到青岛看看,有一次买了一种食品(忘了叫啥)给母亲吃,母亲说真好吃,问我多少钱,为了让母亲知道我为她舍得花就如实告诉了价钱,母亲听后说太贵了,以后不要再买了。我误以为是母亲客气,第二天又买给她吃,结果她还真生气了。从此,不论领她去饭店还是买回来吃的,我都把价格减去一半或三分之一再告诉她,结果她还真信啦,说这又好吃又不贵。看着她吃着开心的样子,尽管骗了她,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我几次提出要给母亲买衣服,可她坚决不要,说有衣服穿就行,花那钱干啥。见我催得不行,母亲就说要买的话就给我买几块寿衣布料吧。我知道在我那,老人们活着省吃俭用都行,就有两件事很在心,一是寿棺,一是寿衣。我理解母亲的心意,就给母亲买了几件既不太贵又非常滿意的寿衣布料,看她那高兴的样子我也很开心。在青岛大街上我扶着母亲,别人看着她小脚一走一扭的样子很好奇,可我一点儿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心里想,别看我母亲脚小个子矮,但她好能干,好坚强,好了不起。

母亲一生很穷,但很有志气很看重面子(自尊)。记得我上小学二年级时,在课桌下看到一枝新铅笔,就悄悄地塞进装书本的布袋里拿回了家,第二天丢铅笔的同学问大家谁看见了,我心里清楚但不敢承认。后来母亲发现了,追问之下我才说出了实情,她听后很生气,骂我没出息,逼着我把铅笔还给人家并承认错误。我照着做了,那个同学不但没有怪我,后来反而成了好朋友。小时候随母亲去生产队干活,每到了收麦子、刨花生、挖红薯时,总有个别人趁机把麦子装在裤袋内,把花生藏在篮筐底下用东西盖上企图带回家,在村口被人查出来。看到这种情况,母亲总会说人活着要有志气,要顾面子,少吃一口饿不死,但手脚不干净(指偷拿东西)会被人瞧不起,长大了没出息!

母亲是个热心人,谁家有事有难总会伸手帮助。有一年,二婶病重卧床不起,当时二叔已病故,孩子又小,无人照顾。母亲就连续几天守在床边伺候关照,直到病轻起床。二婶感动地说,嫂子你不是我亲姐但比亲姐还亲。过去亲戚间是经常互相走动的,母亲到了亲戚家根本不像个客人,有啥就吃啥,有活就帮忙,甚至有时还到地里干活,亲如一家人。我妗就对我们说你妈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我姨姐也说你妈不是我亲姨但比我亲姨还亲!母亲还是一个舍得的人。我在部队从青岛回来探亲,总会带些稀罕的好吃的东西,尽管东西不多,母亲也会把东西分分送给院子里的几家人尝尝。日常生活中邻里间互相帮忙是常有的事,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与人吵过嘴红过脸。我最小的叔叔年过四十仍膝下无子,收养了个女儿,总觉得还是后继无人,便几次向我母亲提出想让我去过继顶门,没想到母亲竟然同意了。别人很不理解,说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了,受多大的苦、遭多大的罪供孩子上学,现在儿子入伍提干该吃利啦,你却把儿子送了人,你咋舍得呢?母亲淡淡的一笑说,那有啥,都是一家人嘛。母亲一生不会说什么“拾金不昧、公私分明、助人为乐、乐善好施”等词语,但她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教会了我该怎样处世,该怎么做人。

别看母亲个子矮,又是小脚,但她持别坚强,有时我真想象不出来她哪来的毅力和力量。她可以挑着土筐往地里送粪,可以用铁锹翻地,可以半夜里和嫂子去浇地。象锄草割麦,间谷子收玉米,刨红薯挖花生,反正一年四季地里有活她都要去干。妇女们能干的活她干,有丈夫的妇女不干的活她也干,常常累的腰酸背疼,小脚红肿,有时都磨破了皮出了血,我看着好心疼,问母亲疼不疼,母亲总是笑着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第二天她照样还干活。这时候,我就会觉得母亲好可敬,同时也会觉得好可怜。为了减轻家中负担,也是看到母亲太苦太累,姐姐初中二年级就辍学回家了。哥哥原在中条山有色金属公司(央属企业)工作,单位为培养他送到地区干校学习,已是副科级干部了,但是在困难时期,家里人多孩子们小,没有一个男劳力,生活实在难熬过不下去,无奈辞职回家了,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哥哥回来家里有了劳力,母亲不再那么受苦受累了,但经济上却更紧张了,我和侄子们上学的钱却成了大难题。我好歹坚持到初中毕业,别的同学都专心复习迊接中考,而我却毫不犹豫地回家干活,不再准备考高中,因为实在不想再让母亲为难受累。班主任鲁老师知道后来到我家作工作,说什么也要让我考一考,对学校“上学率”有好处,对自己学习也是个验证。那年全县十七个初三毕业班,只招了一个高中班,可见难度还是挺大的,自己竟然还以较高的成绩被录取了。别人拿到录取通知书喜笑颜开,全家高兴,而我看到通知书却愁眉不展,全家发愁。我不是不想上高中而是感到家里实在供不起,便说你们别为难啦,我不准备上高中了,就在家干活。母亲很为难却又咬着牙说“孩子,你还是上吧,再难妈想办法”。我心想有啥办法?还不是四处求人借呗,还不是用她那瘦弱的身体去挣去省呗,我还是坚持不上。这时,还是那个热心的班主任又来我家啦,召开家人会议,说你们家里想想办法,紧一点借一点,他再向高中学校反应反应,多给点助学金,反正不能耽误孩子未来的前途。高中期间,每月伙食费七八元钱,我的助学金就有六元,就这还要为每月一两元经常发愁,加上其它杂费就更困难了。所以我常想,要是没有母亲及家人鼎力,没有国家助学金,根本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母亲也常对我说,“我有啥本事,还不是你鲁老师关心你,还不是靠公家(指国家政府)供你上学(因为在初中高中时我都有助学金),你现在大小是部队干部啦,要把公家的事当回事尽力干好它,不要给家里丢脸。

人们常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我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子女,为了家庭,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什么委屈都能忍。说起母亲含辛茹苦的一生,尤其是去干那些有丈夫的女人不去干的田间体力活,手破脚肿的样子,无奈去求人借钱供我上学的时候,我都会好心疼,会情不自禁地流泪。我曾发誓一定要让母亲幸幸福,过过好日子。谁知道条件刚好了,母亲却因脑溢血突然病逝,当我从部队赶回家时都入土安葬,连面也没见上。我长跪坟前,痛哭欲绝,难道“子欲养而亲不待”就是说的我吗?母亲的突然病逝,使我悔疚终身,也成了我的泪点,只要说到母亲我就会泪流难禁。可以说在母亲病逝后十几年的时间里,只要梦到母亲我总是哭着醒来的,以至于时间已久我只要在梦中哭起来,我老伴就会说“是不是又梦到咱妈了”。

母亲没有给我过过富足的生活,更没有给我留下值钱的东西,但我很知足,很感恩,因为她给了我母爱,给了她能给我的一切。

世上的母亲犹如天上的星星,众多而平凡,我母亲就是其中的一颗,别人可能看不见,但在我眼中她是最亮的,就是闭上眼睛我也能看得见,因为她活在我的心里。

农民张森林(张森林我的母亲)(2)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予以删除)

责编

杨志强

农民张森林(张森林我的母亲)(3)

作者简介:张森林,山西垣曲东滩村人。先在青岛海軍服役,后转业至中条山有色金属公司工作,历任公司党委宣传部副部长、司直机关党委书记、处长等职。曾在《解放軍报》、《人民海军报》、《中国有色金属报》上发表过通讯、评论、诗词。

猜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