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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两小无猜如今变成俊男美女(原来早已时过境迁)

曾经两小无猜如今变成俊男美女(原来早已时过境迁)江竹和杜预一路从幼儿园同校到大学。第一次见面,江竹梳两只羊角辫,和大部分新入园的孩子一样哭得声嘶力竭满脸通红,但又与其他渐渐止息了哭声的幼儿不同,江竹仿佛一列燃料过剩的旧式火车,有源源不断的动力供汽笛持续呜呜作响,并且一声比一声高亢嘹亮。托班老师也束手无策后,杜预走过来,把一只魔方塞进她手心:“你笑起来更好看。”他说,以一种她鲜少听过的笃定语气。江竹正色:“瞎说什么呢,我和杜预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革命友谊。”言之凿凿,但也只有江竹知道说出这句话时自己有多么底气不足。圣诞夜江竹收到杜预送的苹果,圆实饱满,皮肉鲜亮。红丝带绕果一周,在顶端系出漂亮的蝴蝶结。江竹故作夸张地掂了掂分量,抢在杜预看出她脸红的前一秒提高音量:“说吧,又是哪节课需要我帮你签到?”教室里开着暖气,一件浅灰色连帽卫衣拥住杜预的脖颈,松松遮蔽锁骨,又在他俯下身时露出半截平直的线条,迫得江竹把目光转到他脸上。杜预的眼尾天然下垂,

文/居何

来源:《南风》杂志【谁念幽寒坐呜呃】

图片来源:堆糖(侵删)

曾经两小无猜如今变成俊男美女(原来早已时过境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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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江竹收到杜预送的苹果,圆实饱满,皮肉鲜亮。红丝带绕果一周,在顶端系出漂亮的蝴蝶结。江竹故作夸张地掂了掂分量,抢在杜预看出她脸红的前一秒提高音量:“说吧,又是哪节课需要我帮你签到?”

教室里开着暖气,一件浅灰色连帽卫衣拥住杜预的脖颈,松松遮蔽锁骨,又在他俯下身时露出半截平直的线条,迫得江竹把目光转到他脸上。杜预的眼尾天然下垂,眉目整体走势却上扬,一笑就是两弯秋夕峨眉月。白炽灯光漫进他的瞳仁里,薄薄的眼睑间便有一点明灭如星芒:“晚上社团有排练——”

话意未尽,江竹却已了然,把苹果小心收进包里后一挥手:“包在我身上。”于是杜预再一笑,临行前不忘伸手揉乱江竹的发顶,引得她身侧的室友暧昧挤眼:“两位打算什么时候官宣?”

江竹正色:“瞎说什么呢,我和杜预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革命友谊。”言之凿凿,但也只有江竹知道说出这句话时自己有多么底气不足。

江竹和杜预一路从幼儿园同校到大学。第一次见面,江竹梳两只羊角辫,和大部分新入园的孩子一样哭得声嘶力竭满脸通红,但又与其他渐渐止息了哭声的幼儿不同,江竹仿佛一列燃料过剩的旧式火车,有源源不断的动力供汽笛持续呜呜作响,并且一声比一声高亢嘹亮。托班老师也束手无策后,杜预走过来,把一只魔方塞进她手心:“你笑起来更好看。”他说,以一种她鲜少听过的笃定语气。

那只魔方被江竹攥在手里直到放学,和杜预并排走出园门时她看见难掩惊讶的杜妈妈:“小预从来不让别人碰他的魔方。”

读小学时江竹学会一个成语叫“青梅竹马”,升入中学后她又了解到这个成语出自李白的《长干行》。原来这个被语文老师反复强调特质是“豪迈”“洒脱”的诗人曾写过如此细腻动人的篇章,而她在字帖上摹写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谙熟每一道笔画背后曲折的隐衷。

直到杜预在大一的情人节发了和夏璟的合照,她才惊觉这隐衷原来不过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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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上江竹看到杜预排练的成果,周杰伦在十三年前写下的《蒲公英的约定》,现在由他唱来也毫不违和。大学礼堂的舞美甚至称不上差强人意,只在杜预头顶淡淡投下一束镁光灯,江竹坐在第一排,近得能看见他睫毛覆下的阴影。

杜预唱得很好,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江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只是节目结束后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身后的观众席,出乎意料地看见了夏璟。

杜预第一次和她提到夏璟,是在高铁上。中秋连着国庆放了八天长假,新生军训结束后他们买了连座的车票返回一市之隔的家乡。窗外景物飞驰,江竹正打算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杜预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夏璟吗?”

这之后的三十分钟车程里,她被迫听杜预喋喋不休地絮叨了从各处搜罗的有关夏璟的情报。具体而微,从籍贯到爱好,从血型到星座。江竹直觉心底有什么东西随着他双唇的开合一径向下沉落,又仿佛是冰或雪融了,蜿蜒的寒与冷交织缠绕,逐渐蚀空整颗心脏。

但十数载光阴流去,她总算能在他面前止住鼻酸而强撑出满不在乎的神色:“喜欢就去追啊。”

长久以来,江竹习惯做任何事前都先询问杜预的意见:小到头花和春游零食的选择,大到文理分科和高考志愿。杜预随口对她说“如果我们一直当同学多好”,于是她就真的毅然放下从小心心念念的烟雨江南,心甘情愿地和他一起留在北方继续看朔风吹掠旷野。追求夏璟大概是他们唯一一次角色互换,虽然江竹心知肚明,她的看法究竟如何,其实根本无足轻重。

她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即便早在夏璟前,她已认识杜预许多年。到头来,她能做得不过冷眼旁观他们的分分合合而已。夏璟显然介怀她的存在,于是她识趣地退避三舍,只在杜预宣布失恋后重新出现。长夏苦寂无声,她和眉目颓然的杜预一起站在顶楼看着由夕照嵌开的大片烟霞,浅紫深绯的颜色相互堆叠渗透,杂糅纷乱,像极一切年轻的心事。

杜预说起他和夏璟的矛盾,原来恋爱是短暂的甜蜜牵引着无尽的烦恼。说到他们因为一支口红的色号大吵一架后江竹突然笑出声来,杜预皱了眉头看向她,她看回去,隔却数月,终于敢在他面前吐露心声:“我很羡慕。”

闻言杜预眉间的川字更深,江竹却仿佛笑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位置高,笑声几乎是从茫茫四野突兀破空,又像碎锦裂帛,浪掷地痛快里带着一种无可避免的神伤。“你大概觉得我是疯子,”收声后江竹扶着栏杆直起身:“不过,你也大概从没注意过我见你时涂了什么样的口红。”

她的唇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姿态,于是杜预轻易地把这句话当作玩笑,松了口气道:“还好我们只是朋友。”

暮色收拢,江竹含笑颔首,把来不及宣之于口的话一并咽回心底。春天是草莓红,夏天是橙红,秋天是枫叶红,冬天是棕红——她见他时永远小心翼翼,按照四季变化搭配唇上的色彩,却从未得到过注意——然而即便如此也无可奈何,谁让她甚至没有像夏璟那样肆意发脾气的身份与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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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结束后江竹目送夏璟走向后台,室友察觉到异样,用胳膊肘轻轻捅她:“喂,不跟过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江竹把目光重新投向舞台,下一个节目仍是独唱,江海迦的《孤雏》。歌者的粤语并不标准,把一句“难停留在你心窝,做回路过孤雏”唱得七零八落,但莫名引出她蓄谋已久的泪水。隔着雾气,目之所及都被热浪吞噬,再虚化为扭曲的幻影,渺远得仿佛一切只是她在精疲力竭时想象出的蜃楼海市。

杜预与夏璟很快复合,唯一不同的是秀恩爱的频率不减反增。室友不敢再开江竹和杜预的玩笑,但总有知晓内情的死党替她打抱不平。江竹把期末重点条分缕析又重新归整,嘴里慨之以慷地念一句李贺的旧诗:“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死党不解,江竹便又照着那纸期末重点念曹植的《白马篇》:“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终于把对方气得在她背上猛拍了一下:“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拍使得江竹抬起头,面上却只余怔然:“我到底能做什么?”她和杜预的确是青梅竹马,也确实曾两小无猜,只是荏苒春冬谢,原来早已时过境迁。

毕业后江竹从心所欲,去了南方的城市工作。梅雨时节,墙壁和地砖一并冒出濛濛的水汽,室内室外都是连绵不尽的幽寒。在这时她便会怀念起家乡的天高云淡,偶尔也会想起爽晴的午后,杜预拉着她训练体测的八百米长跑,赛道回环,首尾连接成一个椭圆的圈,但无论她如何拼尽全力地迈步,始终触不到他的背影。

她给杜预的毕业纪念册留言,用的还是那句李贺的诗——“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彼时杜预拥着夏璟,调侃说江竹到底是文化人,他竟然看不懂。

“是激励你奋发上进的意思。”她含了笑用诗句的原意敷衍过去,到底没说只有前半句是送他的,至于后半句,是她再也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痴嗔与妄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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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

2022年 第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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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辞旧曲》

作者:云深

文章节选:

碎玉头上的梨花色银锭在烛火的辉映下潋滟非常,宋宸不禁被某些尘封已经的回忆慌了神。

他记得她总是缠着他听她新学的曲子,她最喜欢唱那曲《牡丹亭》,扮杜丽娘却不喜欢常用的点翠行头,总是别着梨花色银锭。

回忆如潮水般袭来,他以为他把回忆隐埋在深渊,便可忘却不再贪念,可一旦想起,那锥心刺骨的伤痛和回忆好像还在昨日。

他望着长安街上的烟雨朦胧,好像七年前的那一个晚上也是雨夜,大雨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他跪在皇宫外已经一天一夜。

曾经两小无猜如今变成俊男美女(原来早已时过境迁)(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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