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秀才阴曹地府(夜话聊斋之郭秀才)
聊斋秀才阴曹地府(夜话聊斋之郭秀才)小郭突然听到不远处有酒杯碰撞和人群交谈的声音。林木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开始变得像鬼一样峭楞楞。郭秀才一边走,一边寻找出山的路。一直找了很久很久,仍然没有找到。等到一更天的时候,云破月开,白色的薄雾开始笼罩山头。
大家好,今天阿犬为大家送上《郭秀才》。
说在广东有个姓郭的秀才,有一次到朋友家里做客。傍晚,当他从朋友家里出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在山里迷了路。
山路崎岖陡峭,山中人迹罕至。
林木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开始变得像鬼一样峭楞楞。
郭秀才一边走,一边寻找出山的路。
一直找了很久很久,仍然没有找到。等到一更天的时候,云破月开,白色的薄雾开始笼罩山头。
小郭突然听到不远处有酒杯碰撞和人群交谈的声音。
他走上前去,剥开草木,只见十几个人席地而坐,正在喝酒,相谈甚欢。
这时,这帮人也看到了小郭。
一看,来劲了。
“我们这儿正好缺少一个客人,太好了!太好了!”一个人马上就走过来拉着小郭坐下。
小郭一看,这十几个全戴着秀才帽子,想必都是饱学之士,马上就向他们询问出山要怎么走?
听完小郭的话,一个人笑着说,你还真是酸腐至极,放着这样的朗月清风不去品赏,居然着急着离开。说要那人就给小郭递过来一大杯酒,小郭一看,算了,走了这么久口干舌燥,喝就喝吧,于是抓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结果酒才下喉便直击脑顶,小郭顿时感觉醇香无比,一口气十大杯酒就下了肚。
众人一看小郭这么能喝!都拍手叫好。
话说酒过三巡,小郭马上不安分了。其实小郭为人不拘小节,最喜欢鼓捣些好玩的东西,从小便学了一嘴好口技。
小郭想了想,这么好的氛围,为何不借着酒劲秀一秀?
他马上借口去撒尿,然后暗中学起来燕子的声音,叽叽喳喳,很是聒噪。众人惊骇起来,放下了酒杯,瞪大了眼睛,深更半夜,竟然有燕子声?
小郭在暗处窃喜,光一只燕子算什么,他马上又模仿起了杜鹃,如泣如诉,听得众人愣了神。
四处寻找起来。
等到落座后。
面对众人的议论,小郭也不言语,只是偷偷地转过头去,又模仿起来鹦鹉:
“郭公子喝醉了,你们快点送他回去!”
众人诧异,哪里来的鸟?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这个时候,小郭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不是鹦鹉学人,而是人学鹦鹉。
大家惊喜坏了,马上让小郭教他们,但是这“仿生hip-hop”哪里那么好学?
众人学了很久,除了互相喷对方一脸口水之外,没有一个人成功,大家越发佩服小郭,
这时其中一个人说:“可惜青娘子没有来!”(错过了小郭精彩的表演)
另一个人马上跟小郭说:“中秋节我们还来这里聚会,小郭你来不来?”
小郭喝得正欢,大家又这么捧他,哪里能拒绝?马上就一口答应。
这下大家更欢了。
不一会儿,有个人说:“既然小郭给我们学了鸟叫,我们也得给人家表演个节目!大家来个叠罗汉怎么样!”
众人齐声说:“好!”
马上就有一个人起身,挺直站立,另一个人蹭一下站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人就垒起来一座高高的“人塔”。
小郭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人难道是马戏团出来的?
突然!更诡异的事情来了!
这座人塔轰然倒塌,十几个人瞬间化作了一条大道。在白色的月光下格外显眼,小郭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片刻才回过神来,看四下已无人,于是他只好顺着这条路走,最终出了山,回了家。
这一晚,这一切,如梦似幻,可是第二天,小郭可遭了罪!
一起床,他下腹部膀胱的位置突然疼得要命,一到厕所,飞流直下三千尺,尿全成了绿的,而且不是淡淡的那种绿,而是像渣男帽的那种,绿得像铜锈一样。
闻起来一点骚味都没有。
直到三天之后,尿才恢复正常。
小郭跑到当天晚上喝酒的地方,发现,除了一地的残羹剩饭鸡骨头和漫山的杂草,啥也没有。小郭当晚走的那条路也消失了。看来那天晚上那些在此地饮酒作乐的人,都非人类。
过不了多久,中秋节到了,想起那人口中的“青娘子”,不知是何方神圣,没准倾国倾城?小郭想去赴约,可惜被朋友们阻止了。
阿犬评述:很多人看完这篇故事大概会有点好奇,那就是这“青娘子”到底是什么人?
说实话,阿犬也不知道,但基于《聊斋》的调性,多半应该是个仪态万千的山魁或者女狐。蒲松龄没有指明其身份,反倒使得文章主角郭秀才心痒难耐,同时也扩充了读者的想象空间。
然后咱们来说说这个郭秀才,郭秀才是不是一个好秀才呢?
显然不是。
首先一个古代读书人,放着四书五经不读,去学什么口技,这些在古代全属于“奇技淫巧”的范畴。
郭秀才却把口技玩得那么溜,可见这厮没少花时间在不务正业上。
其次,喝酒喝到尿都绿了,他还想去赴约,为的就是见见传说中的“青娘子”。足见其内心的不安分,说白了这是个风流浪子的心性。
所以以一个读书人的标准来说,小郭是不合格的。
那蒲松龄怎么看小郭的呢?
在原文最后,有这么一句:
设斗胆再往一会青娘子,必更有异,惜乎其见之摇也。
他说要是小郭鼓起勇气再去一次,会一会青娘子,那一定会有故事,可惜他动摇了。
蒲松龄在为小郭没有去赴约而遗憾。
我想如果是蒲松龄本人,那他一定会去。
因为写出这样一个充满浪漫主义色彩故事的人,毫无疑问,必是性情中人。
既乃性情中人,那又有什么好顾虑和惧怕的呢?
其实人生活得最赞的模样是快意和潇洒。
好了,鬼狐千古事,秉烛细细谈,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