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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腕追暗恋的人的故事(苦追男神三年他不动心)

用手腕追暗恋的人的故事(苦追男神三年他不动心)我猝不及防的被她拽着侧倒,身体本能的惊起一阵未知的恐惧。话落,她纤细的手指勾住我裙子上的腰带。我捏着手指,心里没底,面上却不服输的笑,“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去问周惊野啊,问我做什么。”梁雨施撩了一下长发,露出修长优美的天鹅颈,她是芭蕾舞团首席,长年练舞,养出一身高贵典雅的气质。“看来你还没看清自己的位置啊,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用手腕追暗恋的人的故事(苦追男神三年他不动心)(1)

本故事已由作者:谢微尘,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梁雨施端着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自信优雅的走到我面前,慢悠悠的勾起红唇,“你说,如果我们两个同时遇到危险,周惊野会选择救谁?”

论女朋友和白月光谁更重要?

这还真不好回答。

我捏着手指,心里没底,面上却不服输的笑,“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去问周惊野啊,问我做什么。”

梁雨施撩了一下长发,露出修长优美的天鹅颈,她是芭蕾舞团首席,长年练舞,养出一身高贵典雅的气质。

“看来你还没看清自己的位置啊,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话落,她纤细的手指勾住我裙子上的腰带。

我猝不及防的被她拽着侧倒,身体本能的惊起一阵未知的恐惧。

掉进游泳池的前一秒,我心里只有两个字:疯子!

就在我正纳闷她要作什么妖,一声慌乱又急切地呼喊犹如当头一棒,将我彻底击沉到水底。

“施施!”

周惊野冲过来跳入水中,三两下捞起梁雨施抱在怀里。

大美人不会水,众所周知。

梁雨施攀着他的肩,一脸娇弱地红着眼睛咳嗽,“阿野……”

周惊野蹙着眉,动作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鹿芷她……”梁雨施欲言又止地看着微波荡漾的水面,没找到我的影子,到嘴边诬陷的话转了个弯,“鹿芷她也掉水里了。”

周惊野伸手将贴在额头的碎发捋向后面,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展露在阳光下,晶莹的水珠顺着线条凌厉的轮廓滴落,隐隐透出一丝勾人的性感。

他抬眸扫了一眼游泳池,声音冷冽如霜,“鹿芷,别装了,自己出来。”

我秉着呼吸躲在水里,努力睁着酸涩发疼的眼睛,死死盯着水中他搂在梁雨施腰上的手。

他就那么笃定我不会有事?

就因为我会游泳?

还是……就像梁雨施说的那样。

“鹿芷,你不过就是阿野用来气我的工具,别真把自己当回事。”

我不仅把自己当回事了,还自认为是他的女朋友。

谁叫周惊野身边这三年只有我,谁叫他大张旗鼓地给我过生日,帮我开画展,陪我去冰岛写生。

谁叫他朋友问我是不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他笑着不反驳也不解释。

我明知道他对我若即若离,态度散漫,却还是飞蛾扑火般一头栽进他的陷进,心甘情愿做了三年连替身都算不上的备胎。

自欺欺人这么久,我大抵是忘了,忘了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只要她一出现,就能赢走周惊野的目光。

胸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我掐着手掌固执的潜在水里,就像不肯服输一般,等着周惊野来救我。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直到濒临窒息的临界点,周惊野也没有来捞我。

我蹬腿浮出水面,张开嘴如同死里逃生般猛着吸气。

极限的生理反应刺激到心脏,我捂着脸流泪,一时分不清,濒临死亡和认清现实,到底哪个更让人心痛。

岸上,梁雨施惊魂未定地抓着周惊野的手,一张娇美可人的脸,含泪欲泣,我见犹怜。

周惊野皱着眉,脸色阴沉地望着我,开口就是指责,“你明知道施施不会游泳,竟然推她下水?!”

爱情果然使人盲目,永远让人无条件相信被偏爱的一方。

盛夏的阳光热烈灼人,我却觉得胸口仿似有股寒气往外汹涌。

心灰意冷,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伸手往额上推开刘海,顺便抹了把脸上的水和眼泪。

周惊野浑身湿透的站在披着浴巾的梁雨施身边,俊男美女,相当登对。

从一周前梁雨施回国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有些人你捡漏也是贴着别人的标签。

我挺直脊背站在水里,讥笑着看向梁雨施,认命服输,“你赢了,谢谢你让我看清自己的位置。”

也谢谢你,让我终于死心。

说完,我转身从泳池的另一边上了岸。

背后隐隐传来周惊野宠溺的安慰,“好了施施,不哭了……”

白色的长裙湿答答的贴在身上,透出里面若隐若现的内衣。我抱着胸,低头脚步匆匆地往别墅里走。

身体忽然撞到一堵人墙,我反弹地惊呼一声。

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臂将我勾住,一股淡淡的雪杉味钻入鼻腔。

细碎的闷笑声响在头顶,“怎么每次看见你都是一身狼狈?”

我红着眼睛抬起脸,目光撞入男人温润如玉的黑眸,“许……许先生。”

眼前这个人,是周惊野的小舅舅,许暮声,许氏集团的三少。

我跟着周惊野见过他几次,虽然没有被正式介绍引荐,但很熟,因为我几乎次次见他,都很狼狈,不是扭到脚就是被花架砸,几次都是他出手相助。

而那个时候的周惊野……不是临时有事扔下我,就是不知道在哪儿。

现在回头一想,突然就明白了周惊野为何总喜欢带我出席各种场合。

因为只要我出现在周惊野身边,梁雨施就会找他。

电话一遍一遍的响,他却看着不接,像极了等着女朋友来哄的骄傲小男生。

所以从头到尾,我只是他们相互置气的道具,炮灰而已。

许暮声扶着我站稳,展开手里的西装搭在我身上,一双琥珀色的瞳仁漾着星星点点的温柔,“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拉你下水,需要我帮忙吗?”

真相是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周惊野在我这里也不重要了。

我摇头,直接伸手穿上衣服,眼睫轻颤地问,“可以送我回家吗?我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许暮声点头,拎起我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很绅士地朝着我弯唇,“走吧,红眼睛的小鹿。”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幽默的称呼过我。

一时间,我竟有些被逗乐了,连心里的难受也跟着消散不少。

走到门口,正好撞见周惊野抱着梁雨施回来。

我走在许暮声身侧,抬头挺胸,目视前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周惊野绷着下颌,脸色难看地瞥了我一瞬,最后什么也没说。

刚才回别墅的路上,高跟凉鞋走路太滑,我随手脱下来就给扔了。那时候心里憋着气,竟也没觉得走路硌脚。

现在光脚踩在发烫的地上,突然就觉得心里十分委屈,很没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周惊野家!

明知道梁雨施会来,还送上门给她羞辱!

简直就是个大傻叉!

许暮声突然停住,低头看了眼我的双脚,然后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惊吓地勾住他的脖颈,仰头看着他矜冷的侧脸,心跳有些慌乱,“我……我身上湿了。”

许暮声嘴角极浅地勾了下,“没关系,天气热,一会儿就干了。”

天边云海翻涌,他低沉的声音混着热风缓缓钻进耳朵。

记忆里,这人总是说话温淡,身姿从容。

不同于周惊野的桀骜俊美,许暮声的五官更英气,骨相清绝,脸上沉淀着久经商场的睿智与成熟,温雅至极,又带着清冷的距离感。

从两年前第一次看到他这张脸,我就记住了。

晚上,好友黎纾拉我去酒吧。

听完下午事情的之后,黎纾气愤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周惊野那个混球!要我喊人去打他吗?”

头顶灯光如似幻影,我脑中突然想起林徽因的一句话。

你待我真心或敷衍,我心如明镜,我只为我的喜欢装傻一程。

三年,傻的够久了。

我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冷冷嗤笑,“打他?他现在连让我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黎纾有点不敢相信,“真放下了?”

淡淡的青柠和香橙味弥留舌尖,我晃着手里的鸡尾酒,无比清醒的靠在沙发上,“有什么放不下的,左右不过是个男人,我还能在他身上吊死?”

黎纾是亲眼看着我怎么过来的,听到这话,激动地扑过来一把搂住我,“鹿鹿,姐好开心你终于擦亮了眼睛!”

我挑眉忍俊不禁,“我怎么觉得你在内涵我?”

黎纾大笑,“不是内涵,你以前是真瞎!”

人人都知道,周家有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周惊野,人如其名,桀骜难驯性子野,谁都管不住。

后来,有人在街上看到他屈尊降贵,半蹲着给一个女生系鞋带。再后来,有人看到他红着眼,央求那个女孩别离开,十八岁的梁雨施为了舞蹈梦毅然决然地出了国。从此,周惊野再也没为谁弯下过腰。

我第一次遇见周惊野是在大学,我坐在阶梯上架着画板写生,他一个篮球砸过来,撞倒了架子,颜料溅了我一身。

秋日黄昏渐落,天边彩云层叠。

惊鸿一瞥,少年风华正茂的身影从此驻进了我的心尖。

彼时,我大二,他大四。

我书香门第,父母爷爷都是手屈一指的知名画家。

他豪门子弟,家族几代经商名声显赫。

本来天作之合,只可惜,他心里住了个白月光。

我第一次见到梁雨施是在两年前的元旦,她突然出现在跨年聚会上,目光掠过我的那一刹,脸色惨白,瞬间就红了眼睛。

周惊野跟着她追了出去。

我站在阳台,隔着凛冬风雪,看着他们在楼下相拥,又看到他们争执,最后不欢而散。

梁雨施不喜欢周惊野身边有人,却又放不下梦想留在京城。

周惊野心高气傲,扬言不谈异地恋,就一直晾着梁雨施。

两个人互相杠着,谁也不低头妥协。

一晃四年,梁雨施功成名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她天生优越的演技教会我看清,什么才是真爱。

她甚至都没有说我推她下水,周惊野就自动认为是我闹事。

谁重谁轻,一目了然。

黎纾说的没错,我以前可真瞎。

明知道周惊野不过是拿我当消遣,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我却甘愿待在他身边,认真跟他谈起了旁人眼中的恋爱。

哦,连假恋爱都算不上,毕竟他只牵过我的手,连亲吻没有。

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我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心中突然无爱无恨,一身轻松。

过往种种,就权当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我还是从前那个恣意明媚的鹿芷。

两天后,我打电话问许暮声怎么还衣服。

“可以拿来我公司吗?我现在有点忙,走不开。”许暮声淡声笑着,声音如湖面荡起的涟漪,丝丝入耳。

我开车先去了一趟工作室,挑了一副画,提着干洗好的西装去了许暮声的公司。

CBD高楼林立,周六人也不少。

我站在许暮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被落日余晖晕染的城市。

“等很久了?”许暮声脚步匆匆的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拿笔记本和文件的助理。

我转过身,一脸笑意的看向他,“没有,就一会会儿。”

助理放下东西退了出去,许暮声站在茶几前,微低着头看那副被绒布包起来的画。

跟以往看到他的样子不同,他今天戴了副金丝边眼镜,白衣黑裤,身形修长,比例优越,看着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我笑着走过去解释,“这是我以前画的画,拿过来聊表谢意,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

我伸手将画框拿起来,蓝色绒布掀开,一副秋日夕阳斜下的庭院图便展现在眼前,光影昏黄,银杏树落了一地叶子,一只白猫慵懒的趴在种满花草的篱笆院外,画面清幽雅致,意境温暖。

就像他给人感觉,矜贵冷然,又不失温度。

许暮声静默的看了会儿,漆黑的眸底掩饰不住的溢出一丝惊喜,“挂哪儿好呢?办公室还是家里?”

他亲昵的语气就像是一个丈夫在询问妻子的建议,自然熟稔,却并不唐突。

最后,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自答,“放公室吧,你亲自送来的。”

晚风捎过树隙,他带笑的面容,比玻璃窗外的晚霞还要迷人。

我的心无端震颤了一下,不经意的揉起丝丝涟漪。

慌忙错开目光,我抬头环视了一圈办公室,伸手指了个位置,“挂那儿怎么样?艺术线灯后面的白墙。”

许暮声顺着方向望过去,薄唇浅浅开合,“这种事自然要听艺术家的。”

艺术家……

从前我送周惊野画的时候,他只是随意瞧了几眼,然后就放在仓储室里封存。

我的热诚便是在这样漠视的态度下逐渐消耗殆尽。

后来,再也不期待他的回应。

也许是许暮声太好相处,我忍不住打趣的给自己推销,“许先生如果有绘画或者艺术设计上的需求,可以联系我的工作室哦。”

说完,递了一张名片上去。

许暮声含笑将名片接在手上,“既然要谈合作,不如先吃个饭?我请,顺便谢谢你送我这么漂亮的一幅画。”

没想到我随口一说,他当真了。

我大方点头,“好啊。”

如果我知道会在庭宫遇到周惊野,打死我也不会选这儿吃饭。

四个人堵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周惊野一脸不可思议的睨着我,“鹿芷!你怎么跟我小舅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梁雨施,轻飘飘的笑,“来饭店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吃饭啊。”

周惊野双手桀骜的插在兜里,冷哼的皱眉,“你什么时候和我小舅这么熟了?”

“就她把我拽水里那天。”我抬手指着梁雨施,看戏般觑着她,“你小舅可以给我作证,他看到了,你、拽、我、下、水。”

看到我这么有趣的一面,许暮声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轻笑附和,“嗯。”

周惊野震惊的目光探究过去,三道视线齐齐落在梁雨施身上。

顿时,她的脸色比身后的霓虹灯还要精彩。

睚眦必报才是我的性格,真以为我能忍?

笑话!一朵绿茶而已,不给点颜色还真当谁都能惹!

梁雨施不愧是天生的表演家,不过几秒就换上一副委屈又愧疚的嘴脸,“我……我那天是不小心崴到脚,情急之下想拉住你站稳,没想到把你也带下水了,真不好意思啊,鹿小姐。”

这演技真令我刮目相看,没进娱乐圈真是屈才了。

我没理她,收回视线冷笑的看向周惊野,“既然话都说完了,能让个道吗,我们要进去吃饭了。”

梁雨施很识相的退了两步,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而周惊野面色阴郁的顶了顶腮,视线冷冷的盯着梁雨施若有所思的看了会儿,然后瞥向我,“吃饭吗?我也要一起!”

谁想跟你们一起!

我嫌弃的拧眉,刚想着要怎么拒绝或者换一家餐厅。

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抱歉,我不习惯和陌生女人吃饭。”许暮声微抬着下颌,目光淡淡的看着梁雨施。

只是轻轻一瞥,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威压落在梁雨施身上,她难堪的捏紧手里的包,心里充满了羞辱感,“既然这样,那你们吃。”

柔柔的声音委屈又可怜。

我以为周惊野会跟着她追上去,谁知道他站着不动,眼睛盯着我,滋滋冒着火光。

三个人诡异的凑一桌吃饭。

许暮声动作曼斯条理,周惊野冷脸兴致缺缺。

我顶着一道凌厉的视线,一边吃一边愉快的和许暮声闲聊艺术。

周惊野几次插话,都被我无视的敷衍过去。

从洗手间出来,我被周惊野拽着拉到走廊尽头。

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撩动头发,他漂亮的五官落在光与影的交叠处,眉眼间尽是薄怒,“故意气我?嗯?”

我好笑的望着他,有点无语,“气你什么?”

“上次落水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周惊野皱着眉,语气不痛不痒的解释。

我靠着墙,趣味的弯了弯唇,“所以呢?”

“所以别和我小舅走太近,我会不开心!”

哦,原来是以为我故意跟他小舅套近乎气他。

自作多情!

唇边散漫的笑意收敛,我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冷声讽刺,“你开不开心跟我有什么关系?周惊野,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有资格管我?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我没资格管?”周惊野眯着眼,盛怒的扣住我的手腕,“鹿芷,别忘了你是谁女朋友?!”

承认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承认我是他女朋友?

晚风吹动树影婆娑,我压下眼眶的热意,不屑的冷笑,“你不会想说我是你女朋友吧?什么时候的事?我答应了吗?”

一连三问,堵的他哑口无言。

周惊野抿着唇,神情恍惚的怔愣着,好像不敢相信这是我说出来的话。

过了半响,他突然扶住我的双肩,双眼迫切的望进我的眼睛,想要探寻些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原来他也知道我喜欢他啊。

所以,他就仗着我的喜欢,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缓缓推开他的手,红唇冷若冰霜的勾起一丝讥诮,“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这句话很顺畅的就说出来了。

周惊野瞪着眼,似乎不太相信。

我绕过他,准备走。

他强势挡住我的去路,咬牙切齿的问,“那你现在喜欢谁?我小舅吗?”

空气闷沉,我捂着额头,实在不想跟他继续纠缠,顺着他的话就接,“对,我现在喜欢你小舅!有什么问题吗?”

周惊野阴沉的睨着我,转身愤怒的踢翻墙边的垃圾桶,捏着拳头扬长而去。

我心情烦躁的踩过一地垃圾,悻怏怏的回到包厢。

里边没人,许暮声应该是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账已经结了,我拎着包烦闷的走出庭宫,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身影。

暮色四合,许暮声立在路灯下与人交谈,面容清贵,身姿颀长,白衬衣收在黑裤里,露出一截性感的腰线,无声勾着人眼。

我鬼使神差看的有些入迷。

那人告别后,许暮声踏着月色走来,眼里似乎有光,酝酿着暖色,“抱歉,遇到一位熟人,打个了招呼。”

他低回的声音混着撩人的风仿佛吹到人心里。

我忽然想起余光中的那首《绝色》。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心里悄悄起了旖旎,我凝着他弧度漂亮的眼睛,突发奇想,“喝酒吗?”

当许暮声跟着我一起踏进酒吧的时候,我有种罪恶感,总觉得这种喧闹的环境不适合他这种仙姿玉骨的人。

于是啼笑皆非的问了一句,“你来过酒吧吗?”

许暮声幽默的笑,“我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应该不算老古董。”

实际上他只比我大九岁,年纪三十二,一点也不老。

我笑眯眯的领着他入了卡座。

许暮声环顾了一眼四周,姿势清冷的坐在沙发上,“你经常来吗?”

“没有,偶尔来一两次。”

黎纾是个玩咖,一约见面就是酒吧,所以我慢慢也习惯了混迹这里。

不出意外,每月十五晚上八点,那群人会准点来这里表演。

我看了眼时间,还差十五分钟。

小提琴、击打板、电子琴、吉他,陆续有乐器搬上舞台。

我笑容神秘的看向许暮声,“待会儿请你听场演奏会。”

许是演奏会这种高级优雅的艺术在他眼里应该在音乐厅观赏。

许暮声新奇的挑眉,“这里?”

我怕他觉得不入流,连忙介绍了一下背景,“你放心,乐队水准一流,平时他们也会办巡演,来这里就是私下玩玩儿不同风格。”

许暮声的脸落在微光里,黑眸氤氲着勾人心痒的笑意,“所以你带我来,不是喝酒,是来听音乐的。”

不是问句,是肯定。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视线落在他系到顶的衬衣领口,抿唇一笑,“一边喝酒一边陶冶情操,一举两得,哈哈。”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邀请他来,大概是刚才的月色太迷离,我一时鬼迷心窍,突然就想跟他分享我为数不多觉得有意思的事。

黎纾常年包的座正对着舞台,四位乐手调好音,开场就演绎了一首轻快悠扬的anysong。

欢悦的曲调挑动心弦,我突然想到两年前那个夏天。

花园开着热闹的party,许暮声弯着腰慵懒的扶在二楼的围栏,我随手将他画进了我的画里。

后来,那副作品被人高价买走了。

我坐在光影明灭处,视线偷偷望着他英挺的侧脸。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涌动。

不知为何,关于他的记忆,我总能从脑子里搜出画面。

盛夏的夜幕星河点点,我刚走出工作室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

周惊野单腿微曲的靠在车上低头抽烟,碎发遮住了眉眼,素白的脸在烟雾中朦胧俊美,有种说不清的颓废。

这么明显的一个人,我也不能装看不见,只好走过去温淡的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周惊野抬头眸光亮了一瞬,薄唇涩涩的勾了勾,“鹿芷,我们可以谈谈吗?”

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我说话。

我疏离的笑笑,“谈什么?”

周惊野揉灭了烟,脸色憔悴的望着我,眸色深沉,“这半个月我想了很多,也试过和梁雨施重新在一起,可是,我找不到曾经感觉了。”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继续,“那天,你说你喜欢我小舅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暴躁。回去之后,我脑子里全是你!”

头顶星光暗淡,他收住了方才掷地有声的气息,浅色的瞳仁灼灼盯着我。

“鹿芷!我喜欢上你了!”

“我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我清楚,我此刻的心因为你在吃醋,因为你喜欢别人而抓狂,因为你不理我而难过。”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认识到,他在乎那个默默无闻陪在他身边三年的鹿芷,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

“所以,你花了半个月,试着找回曾经和梁雨施在一起的感觉,结果比较之后,发现你其实喜欢我?”

我捏紧手指,冷冷的笑了笑,“周惊野,我从来都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你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突然失去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仰慕者而一时失落罢了。”

“不!不是的!”周惊野慌乱的摇头,“我想的很清楚,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少了个喜欢我的人而难过!是那种发自心底的喜欢!”

发自心底的喜欢……

需要通过比较或失去才能看到我的存在吗?

可笑!

我压下眼里的湿热,讥讽的勾起唇,“所以呢?你喜欢我,我就得再贴回去喜欢你吗?过去三年,你有无数次机会跟我说这句话,可你没有,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喜欢你,然后若无其事的吊着我,不接受也不拒绝!”

周惊野脸色惨白的愣住了,他知道他以前很傻,但是,“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了。”

“可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

我望着他,笑中带泪的一步步后退。

“没有机会,你在我这里,彻底出局了!从前那个喜欢你的鹿芷死在了那天下午的游泳池里,以后的我,再也不会喜欢你!”

苦追男神三年他不动心,我转头另寻真爱,他却反悔求我别走

从两年前我知道梁雨施存在那一刻,我对他的喜欢就在漫长的无视之下一点点削减,直到我用生命做赌注的那一天,彻底归零。

自从听说我最近接一笔大单生意,向来不喜欢参加宴会的黎纾破天荒的拽着我去酒会。

“快指给我看,哪个是许暮声?”黎纾左眺右望,一脸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传说中的下单金主。

我无奈的笑笑,捏了颗草莓咬在嘴里,开始在一众光鲜亮丽的人群里找许暮声。

他的气质独特,我寻了半场就看到了。

“那个!”我伸手指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黎纾兴奋看过去,“这男人长得好带劲儿!”

这是什么形容词?

我失笑的拿下她因为激动而掐住我胳膊的爪子,“什么带劲,人家这叫有魅力。”

“听说你还跟他去过酒吧。”黎纾偷笑的凑在我肩上,“实话实说昂,他这么有魅力,你有没有心动啊?”

“说什么呢。”我无语的斜了她一眼,“他是周惊野的小舅舅。”

黎纾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微红的耳尖,坏笑的点头,“明白了。”

我一头雾水,手指不自然的勾了勾碎发,明白什么啊明白。

“诶,他来了。”黎纾看着面前,兴奋的抬手戳了我一下。

我下意识的转头,一眼就撞入许暮声深邃如海的眸底。

灯光绰影,他挺拔的身姿缓缓向我移来。

我掀起唇角,默契的与他相视一笑。

黎纾眼里滋滋冒着八卦绯闻的精光。

不等我介绍,她自来熟的站到许暮声面前,目光俏皮的打量,“你好,我是鹿芷的好朋友黎纾。”

许暮声淡然优雅的任由她审视,“你好,许暮声。”

近距离看,更帅!

黎纾笑眯眯的冲我眨了眨眼,单刀直入的提问,“许先生是单身吗?”

这话一出口,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暮声礼貌的笑了笑,“单身。”

黎纾双手扣在身后笑得一脸娇艳,“你觉得我们家鹿芷怎么样?”

我惊讶的呛住了,连忙伸手捂住喷出来的酒。

这闺蜜不能处,损友啊!

许暮声闻声抽出别在西服上的手帕递给我。

我咳的耳朵都红了,眼睛不敢看人,低着头放下红酒,温吞的接过方巾。

许暮声定定的望着我,温润的声线清浅落下,“鹿小姐非常优秀。”

我捏着手帕按在嘴上,偷瞄的抬起眼,他滚烫的视线仿佛烧心一般,灼着人浑身悸荡。

黎纾笑的心花怒放,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问,“那做你女朋友呢?”

这闺蜜能送人吗?谁要谁拿走!

我尴尬咳的双颊绯红,挪着手帕直接遮住半张脸!

哪有这么直接的啊?

靠……

许暮声眉眼浅笑,并不觉得这话唐突,反而弯着唇慎重的回答,“绰绰有余,但还要看鹿小姐的意思。”

黎纾会意一笑,一把将我推过去,“我决定,这女人送给你啦!”

我俯冲的撞上去,许暮声眼疾手快的勾住我的腰。

两具身体极近的靠在一起,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杉味,我脸颊发烫的扶着他的肩,心里烧起一股蠢蠢欲动的火苗。

周围喧闹浮华,我们像隔绝在一方只有两人的小世界,安静的看着彼此。

暧昧悄无声息的蔓延。

许暮声忽然扣住我的后颈将我按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擦过耳廓,“鹿芷,我刚才是认真的,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我垂头丧气的坐进车里,闷闷在趴在黎纾肩上,哼哼唧唧的懊恼,“我刚才是不是很丢脸?”

黎纾毫不留情的暴击,“岂止是丢脸,简直怂到家!”

对着耳朵说话,实在是太痒太刺激了,身体像触电一样,我没忍住,直接把许暮声推开。

然后,很没骨气的,红着脸,跑了。

黎纾笑的花枝招展,伸手撸着我的头发,“我是真没想到,你平时看着挺娇冷,怎么一到男人怀里就这么纯!”

我心烦意乱的坐起来,眼神幽怨的放出两把刀,“你还好意思说,我都被你弄的尴尬死了!”

“哈哈,我这不是帮你脱单嘛。”

“我谢谢你哦!”

晚上回到家,许暮声发来一条信息:今天吓到你了吗?抱歉,那句话应该在更正式的场合问比较合适。

他总是进退得体,把温柔拿捏的恰到好处,从不给人难堪。

我握着手机,思绪翻涌,认真回了五个字:为什么是我?

其实刚才逃走,还有半分原因是因为,我怕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笑,而我却用心当了真。

毕竟我连周惊野的眼都入不了,更何况他那样矜贵斐然的人。

许暮声回来一句话:这个你得问我的心,你是第一个让它心动的姑娘。

他似是怕我不信,发过来一张照片。

是那副描了他身影被人高价买走的画。

没想到,竟然在他手里。

我轻弯起唇角,心中忽然就有了答案。

许暮声:这副画我收藏了很久,每次看见我都能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红着一双小鹿眼,一眼就叫人疼到心里去。

他不说喜欢,却字字句句都是爱慕。

我忽然就想起过去两年,他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恰好出现,原来不是碰巧,而是他默默无闻的关注到了。

难怪他会看见梁雨施拉我下水,难怪我撞到他的时候他手里正好有衣服……

黎纾刚才说:“鹿鹿,喜欢就上!别怂!”

我心之所动,捞起车钥匙就出门。

坐在车上我才傻乎乎的想起来,我并不知道他住哪儿。

远处的车灯扫过来,一个颀长的身影下车,逆着光朝我的车前走来。

玻璃窗被敲了几声,我解开安全带,呼了口气开门出来。

周惊野伸手就将我拽进怀里,压抑的声线带着微醺的迷醉暗哑的落在我耳边,“鹿芷……别玩儿了好吗?我好想你!”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有点心酸,到底是相识多年,我做不到视而不见,“你知不知道喝酒开车很危险?”

周惊野仿佛燃起一丝希望,瞬间把我勒的紧紧的,“你在关心我吗?我就知道,你还是乎我的对不对?”

这样的纠缠,一点也不像周惊野骄冷孤傲的风格。

我平静地推开他,寡淡的笑笑,“别误会,我只是作为朋友友情提醒而已。”

周惊野红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痛色,“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重新喜欢我?鹿芷,你告诉我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低声下气,可是好遗憾,我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

热情这东西耗尽了,就只剩下疲乏和冷漠。

我无力应付,只好狠心,一次性把话说绝,“我那天说喜欢你小舅是真的,我不喜欢你也是真的。如果你没听懂,我可以再重复几遍。我喜欢许暮声!我……”

“别说了!”

周惊野突然捧住我的脸,低头,薄唇疯狂的压下来。

“唔……”

后背抵在车上,我难堪的泛起泪意,双手拼命推着他。

“周惊野!你在做什么?”一声低吼冷冷传来。

许暮声薄怒的一把拉开周惊野,拎着他的衣领挥手就朝他脸上揍了一拳,“你的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嗯?现在都会强取豪夺了吗?”

他极少发怒,此刻,眉眼少见的染上一层戾色,有森冷的寒气从骨子里瘆出来,格外阴沉逼人。

周惊野嘴角渗出血丝,他垂着头懵懵的转过脸,抓着许暮声的胳膊手足无措的哭了。

“……小舅,你把她让给我好不好?我喜欢她……我喜欢鹿芷……”

我低着头,手指擦过嘴唇,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心酸也有,遗憾居多。

我跟他之间,终究是少了些缘份。

许暮声眉目深沉的睨着他,厉声反问,“怎么让?我曾经让了你两年,可你做了什么?你把我心怡的女人当备胎一样招来喝去!”

周惊野倏地震住了,他从没想过,他的小舅竟然真的喜欢鹿芷。

许暮声压下怒气回头,淡声吩咐立在后面开车过来的司机,“周叔,把他送回去。”

风吹过汽车扬起的尘埃,一切归于寂静。

我望着站在月色中的人,委屈的红了眼睛。

“我初吻没了。”

许暮声缓缓向我走来,满目柔情似细碎的星光,点点温入人心。

“那把我的送给你好不好?”

我痴痴笑了笑,点头,“今晚的月色真美。”

许暮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我发红的眼尾,眉眼浅笑,“风也很温柔。”

树枝摇曳的林荫大道上传来打情骂俏的调侃。

我:“噢,没想到,刚才打人很凶的许先生也懂夏目漱石的浪漫。”

许暮声:“毕竟比你长几岁。”

我:“那是几岁吗?九岁!”

许暮声:“嫌我老?”

我:“不,嫌我出生的不够早,不然你早就是我的了。”

我第一次去许暮声家,就被墙上随处可见的装饰画给震惊到了。

这厮究竟买了多少副我的作品?

我忽然怀疑,我工作室有一半的收入可能来自于他的贡献。

许暮声牵着我的手,暗欲的目光温柔的落在我脸上,“如果我说,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想把你抱回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耻?”

我笑着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有点,不过我喜欢。”

后来,有人问许暮声,“你单身这么多年,怎么就看上一个比你小九岁的小姑娘?”

许暮声笑着回答,“我对她啊,始于心动,日渐长久,便成燎原之火,生生不息。”

后来有人问我,“当年怎么突然就放弃周惊野,选了他小舅舅?”

我望着草坪上嬉戏打闹的父子,心中一片柔软幸福,“或许我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他不自觉的吸引。”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年少时曾爱慕一个人,他有最意气风发的傲骨,最锋芒毕露的眼眸,他是万众瞩目的骄阳,而我只是瞩目他的万众之一。

他有个很惊艳的名字,叫周惊野。

后来,我遇到了这辈子最温柔的月亮,他满目柔情,踏着月色而来,眉间带笑,心中有我,眼里有光。

他体贴入微,恰到好处的温柔引得我步步沦陷。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许暮声。(原标题:《他从月光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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