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哥回来了(我的大哥和二哥)
我的二哥回来了(我的大哥和二哥)大哥从事园艺工作照片大哥后来又有了小女儿风风,大哥在华中农学院读研究生的时候,两个女儿都送到了上海,当时姐姐的女儿玮琳也在母亲身边,三个可爱的小精灵围绕在母亲身边,让母亲的生活多了许多快乐,享受着天伦之乐。母亲身体不好,照顾起来有点困难,正巧那个时候我被海丰农场职工医院委派到上海医疗器械厂对外门市部学习X光机修理,单位对我们进修人员在管理上是比较松的,我每天跟着师到外面医院去修理X光机,修好以后一般就可以直接回家。有一次,我向居委借了一辆黄鱼车带母亲去长宁区中心医院就诊,骑到长寿路胶州路时,下起了大暴雨,母亲撑着伞坐在竹椅上,我奋力骑行,正好有一车外宾车辆驶过,车上的外宾拿着相机对着我们一阵拍,我想他们一定被这慈母孝子的场景震撼到了。下班到家后,我就帮助母亲做家务,照顾侄女和外甥女,烧饭炒菜,帮侄女和外甥女洗澡洗衣,一阵忙下来,往往已经到了晚上七、八点钟,这个时候自己才能吃上晚饭。侄女和外
写亲人的回忆文章,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看似写事,实则写人;看似写人,实则写家;看似写家,实则写情,写的是父子(女)之情,母子(女)之情,兄弟之情,姐妹之情;骨肉之情,同胞之情。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任何一个平凡的人,即使是一句平常的话语,一件平常的事情,也会让人感动不已。通过这些回忆文章,可以让后辈从上一辈再上一辈血浓于水、血浓于情的真实生活及人生经历中有所领悟,有所启迪,寻找到传承优良家风,实现人生价值的答案。前几天,写了《我的三哥杨宗德》,按理说心情会非常愉快,然而,自己反而感觉心绪不宁。前天晚上睡梦里不断浮现出大哥和二哥的身影,让我顿时豁然开朗,我应该再写一篇大哥和二哥的回忆文章,这是我生命中应该完成的一件事情。
三哥杨宗德
我对大哥杨宗骏最早最初的印象是:大哥热爱生活,热爱家人,喜欢运动。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过大哥一早就开始跑步,跑步结束后就会洗冷水澡。曾经听大哥说过,他的跑步速度比上班骑自行车的人还快。在新疆工作时,大哥曾经参加了乌鲁木齐市举行的运动会,在中年组万米跑步项目上荣获冠军。大哥健康的身体,充沛的精力,使他能够更好地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去,退休以后还闲不住,担任楼组长,参加志愿者服务,义务为小区宣传栏送报纸等。我感觉大哥之所以特别优秀,与他热爱生活,喜欢运动密不可分的。
大哥参加乌鲁木齐市长跑比赛
大哥天资聪颖,智商高,是个读书人。大哥5岁上学,从小学习成绩优秀,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大学生。他善于学习,热爱学习,真正做到活到老,学到老,退休以后还手不离书,眼不离报,特别喜欢钻研奥数,解析智力数学题。大哥出生在崇明,老家就在崇明南门港江边,在崇明上小学、中学。在初升高时,由于崇明岛上教育资源的匮乏,录取率很低,竞争激烈。母亲曾经跟我们说起一件趣事,在中考的前几天,大哥还跑到江边吹笛子,母亲怕大哥考试落榜,就拿着一根木棍去打大哥。其实,母亲只是吓吓大哥而已。大哥看见母亲追来,就沿着江边奔跑,而母亲就在后面追,亲婆(崇明人奶奶和外婆都叫亲婆)怕母亲真打,就追着母亲,上演了一场祖孙三代在长江江边互相追逐的情景。大哥是一匹骏马,不仅是因为生肖属马,名字有个骏字,最主要的是,一生奔波,志在四方,近到湖北武汉,远到新疆博乐。由于亲婆高事已高,父母又不在身边,终因儿时贪玩,离高中录取差了几分而落榜。湖北农校来崇明招生,大哥与其他几位落榜的同学报考了湖北荆州农校被录取。从崇明出发去荆州农校时,大哥特地回了一次家看望父母并向家人告别,结果行李箱被同学偷走(在农校时曾经见到过自己的藤条箱),遭此劫难,大哥身无分文,仅剩身上的一身衣物。换洗衣服时只能等衣服干了再穿。农校有一些课程是放在田地里进行教学的,大哥也只能赤着脚下地,以免鞋子被泥巴弄脏没鞋子可穿。农校毕业时,大哥成绩优秀,可以报考好的大学,由于农业学校实行免费教育,还发给生活费,最终,大哥选择了华中农学院园艺专业。大学放假期间,大哥没钱回家,又没了生活来源,就在学校找活干,一天二毛钱,以此维持日常生活的开支。唯一一次回家,也是舅舅给予资助的(在10月26日参加表弟宗强儿子的婚礼上,我也特向表兄表弟提起,以表谢意)。当时,我国对大学生毕业后参加工作实行国家统分政策,为了支援边疆建设,让边疆省市先挑选毕业生,由于大哥成绩优秀,被新疆招生组挑选上了。1963年大哥远赴新疆,在祖国北疆的博乐农科院参加了工作。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大哥又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研究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母校深造,专业学术水平得到了提升。1982年读完研究生取得硕士学位后,大哥又回到了新疆,被安排到八一农学院园艺系,开始了教书育人的工作,从讲师一直晋升到副教授,并担任园艺系副主任,在新疆工作期间,多次获得自治区及兵团科研成果奖及先进工作者。
我们都知道大哥会吹笛子,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聆听欣赏到大哥的笛声。二哥三哥和我也会吹笛拉琴,我想这与大哥爱好乐器有关。长兄如父,尤其是父亲的早逝,大哥义无反顾、无怨无悔的帮衬母亲承担起了沉重的家庭负担。大哥参加工作以后,每个月都将除自己的生活费以外的钱寄往家中,从不间断。当时家中的困境是难以言表、难以想象的,更是一般人难以体会的。有好几次,家里真的是一粒米都没有了,到了要烧饭的时候,没米下锅了,我们只能跑到弄堂口等母亲下班回来,或是母亲领了工资有钱买米了,或是母亲去向左邻右舍去借米下锅,这种情景一想起来,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就挥之不去。好在有大哥的接济,我们的生活得到了一些保障。有一次,不知是什么原因,大哥每月定期寄来的钱没到,急的母亲日夜不安,就盼望着邮递员出现在门口叫一声:黄雅云,敲图章(汇款单和挂号信是需要收件人盖章签收的)。过了二、三天,母亲实在等不及了,带着我去了大自鸣钟邮局询问,是否是邮局漏送了。大哥寄来的钱犹如一场场及时雨,资助了弟弟妹妹,让我们久旱逢甘露,家庭苦境得到缓解,真的是救济钱、救命钱。记得在海丰农场,有一次单位组织观看一部教育电影(片名不记得了),其中有个场景,一对姐妹在黑龙江插队落户,由于父母被打成走资派被关进监狱,姐妹俩在过年时节也无家可归,也没钱回家,只能待在黑龙江农村里。年三十夜晚,姐妹俩又冷又饿,饥寒交迫,正在绝望的时候,村里有一个好心的大爷给她们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姐妹俩顿时跪在大爷面前呛声泪下。当时,坐在我身旁有个人说,这不可能,不可信。我听了以后,真想大声地告诉他,这是千真万确的,你不懂!一个衣食无忧的人是不会懂得穷苦人家的苦是何等的苦?苦到何等的程度?!大哥在新疆,按政策应该每二年享受一次探亲假,我清楚地记得,大哥来信时,多次提到了要探亲回来了,然而每次都让人失望,不是因为工作忙,就是要替人顶岗,一直到结婚成家后,大嫂来过了我家,大哥都还没有回来过。整整十一年后,大哥已经有了女儿媛媛(不满周岁),终于要回来探亲了。大哥大嫂先去了武汉看望大嫂的姐姐,然后从武汉坐船到上海。到上海的这天,我和二哥去十六铺码头迎接,船到了,坐船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如潮流般向出口处涌来,我和二哥凝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人,仔细寻找大哥和大嫂。我突然看见大嫂手里抱着个婴幼儿随着人群往外走,我对二哥说,我看见大嫂了。二哥认为我看错了,或者太专注寻找大哥的身影,头也不回地继续盯着人群寻找。我对大哥的印象是模糊的,而二哥与大哥从小一起生活,尽管十多年未见,也是相信自己能够认出大哥的。然而,一直到船上所有的人都走完了,我们都没有找到大哥和大嫂。这时,二哥才知道大哥已经与我们擦肩而过了,赶紧带着我向车站方向跑去,跑了没多远,我们就看见大嫂抱着女儿媛媛站在马路边,赶紧上前打招呼。而大哥没有见到我们,已经去找出租车了,没过多久,出租车来了,我们终于见到了大哥。我们给了出租车驾驶员5角钱,而后乘坐16路公交车回家。我们和大哥相隔远、相思苦、相见难,今天相见,喜极而泣,热泪盈眶,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夜里十点多钟,大哥终于来到了魂牵梦萦的家,当大哥跨入家门见到日思夜想的娘时,含着热泪,深情地叫了一声:妈!我的母亲等待大哥的这一声呼唤,等了整整十一年!十一年啊,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思念牵挂、多少封鸿雁传书,当母子相见相拥的那一刻,时间凝固了,苍天安静了,星星闪亮着星光,将这一刻化作了永恒!
大哥热爱生活,喜欢运动
大哥后来又有了小女儿风风,大哥在华中农学院读研究生的时候,两个女儿都送到了上海,当时姐姐的女儿玮琳也在母亲身边,三个可爱的小精灵围绕在母亲身边,让母亲的生活多了许多快乐,享受着天伦之乐。母亲身体不好,照顾起来有点困难,正巧那个时候我被海丰农场职工医院委派到上海医疗器械厂对外门市部学习X光机修理,单位对我们进修人员在管理上是比较松的,我每天跟着师到外面医院去修理X光机,修好以后一般就可以直接回家。有一次,我向居委借了一辆黄鱼车带母亲去长宁区中心医院就诊,骑到长寿路胶州路时,下起了大暴雨,母亲撑着伞坐在竹椅上,我奋力骑行,正好有一车外宾车辆驶过,车上的外宾拿着相机对着我们一阵拍,我想他们一定被这慈母孝子的场景震撼到了。下班到家后,我就帮助母亲做家务,照顾侄女和外甥女,烧饭炒菜,帮侄女和外甥女洗澡洗衣,一阵忙下来,往往已经到了晚上七、八点钟,这个时候自己才能吃上晚饭。侄女和外甥女都很乖巧听话,洗澡的时候一个挨着一个,然后围坐在一起吃晚饭,从不添乱,唯一一次是帮忙捡豆芽时将脸盆打翻,水洒了一地。母亲对孙女和外孙女疼爱有加,照顾周到。大概是在媛媛读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媛媛吃早饭时,见早餐的配菜不合口味,举着筷子不吃,母亲见状,赶紧让我去剥了一个皮蛋,好让媛媛吃好早饭赶紧上学。那个年代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都是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晚上,小弟为这事与母亲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我只听到母亲说,不用你们管,我教育出来的孩子都是好的,孩子教育的好不好是有“手势”的,我“手势”好,所以个个都好。从字面上很难理解母亲说的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只能意会。我理解的是:老虎不会生出狗,我们杨家具有优良的基因,所以个个都是优秀的。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我知道,大哥是给母亲足够的生活费的。母亲精心照顾和关爱着孙辈,对媛媛和风风的好,除了有隔代亲的因素外,更主要的还是以这种最朴素、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表达了对大哥长期为家庭付出的念念不忘,也是让大哥安心读研。母亲过世以后,媛媛和风风都回新疆读书。1989年媛媛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物理系,1993年毕业时,经过一番周折留沪,进入金山石化的华东师大第三附属中学从事教育工作,1996年调入卢湾区李惠利中学,后因初高中分离,留在五爱高级中学高中部。媛媛前后共从事初中物理教学5年,高中物理教学7年,送出过三届高中毕业生,所带班级成绩进步很大,被学生评为最受欢迎的老师。2010年获得了硕士学位,现在黄浦区教育学院担任高中物理教研员。大哥在武汉读研时,有一次假期回上海,我也从海丰农场赶回上海与大哥相见,当我赶到上海家里时,大哥已经去了崇明庙镇大嫂的父母家了,我看见大哥放在桌上的留言和崇明庙镇的地址,脚也没有歇一歇,水也没有喝一口,赶紧奔向吴淞码头坐船去了崇明。这是我第一次踏上崇明岛,1989年3月从江苏大丰的海丰农场调到崇明农场工作,一直干到退休。在九十年代初,我也曾经从东风农场骑自行车去过大嫂的父母家,大嫂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对我很热情,印象也很深,现在偶尔遇见总会提起。在大嫂父母家时,有一次,大哥和我一起骑自行车从庙镇到堡镇,去看望大哥同事的父母亲,大哥的为人可见一斑。新疆是大哥的第三故乡,大哥在新疆工作了三十年,结婚育女,事业有成,将自己的青春年华献给了美丽的新疆。原先,我曾经问过大哥,想不想回到上海工作?大哥跟我说,新疆对科技知识分子调离新疆在政策上还是比较紧的,系主任也没有提出调走,自己不想向学校领导提出个人的要求。在媛媛大学毕业时,为了让媛媛和风风以后都能够留在上海工作,大哥终于开始考虑要调到上海来工作了。我在农场从事组织工作,与农工商集团负责引进科技人才的崔秋萍比较熟悉,可以让她给我一个引进人才的名额。大哥是园艺专业,崇明农场只有前哨农场的绿神园艺公司是搞果园的,通过前哨农场金岳老领导的帮助联系,绿神园艺公司愿意接受。在联系的过程中,我前后二次去过前哨农场,与绿神园艺公司施振周经理商谈,施振周经理对于大哥大嫂到绿神园艺公司表示非常欢迎,还特地在前哨农场街上的饭店请我吃饭,吃了鲜美的河豚鱼,这是我第一次吃到河豚鱼。1993年10月,大哥大嫂作为专业科技人才引进到上海,终于回到了人生轨迹的出发点----崇明岛,为了两个女儿和落叶归根的故乡之恋,大哥放弃了高校教书育人的职业,进行了从校园到果园,从课堂到田头的转变。大哥曾经把上等的新疆羊毛绒线送给崔秋萍,大哥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对崔秋萍办理引进续的感谢,也表达了他们回到上海的喜悦之情。大哥大嫂来上海时,风风还在新疆上大学,二年后,风风大学毕业也来到了上海,在上海泰杰不锈钢制品有限公司从事财务工作,一家人在上海得以重新团聚。2003年,农工商集团建设奉贤海湾森林公园,大哥被调到海湾森林公园工作,一直到2007年正式退休。
大哥从事园艺工作照片
我对大哥一直是敬佩的,羡慕的。大哥有个贤妻良母的大嫂,二个女儿都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孩子优秀。风风的儿子浩天英俊帅气,2017年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法律系法律专业;媛媛的女儿瑶瑶甜美清秀,去年考取了英国牛津大学地球科学专业。大哥退休后一直在帮风风照顾浩天,当浩天考取大学后,大哥您却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真的不知道,您是否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人生所有应该做的事情,现在应该去天堂陪伴父母了?
永远不会离开我们,你们只是去陪伴父母亲了,愿父亲母亲和大哥二哥在天堂天天快乐,永远幸福!
二哥杨宗慈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威严可敬。由于家境的原因,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去读高中,而是选择了参加工作,以减轻家庭负担,改善家庭经济状况。二哥工作在药水弄弄堂口、苏州河边的上海第一印染厂从事雕刻工作。二哥曾经跟女儿杨骏说,二哥进厂参加工作时只有14岁,由于个子比较矮,连打饭的窗口都够不着。二哥聪明好学,刻苦努力,勤奋认真,进厂第一年就获得了“五好”工人的称号。二哥上中学是在苏州河对面的光新中学,记得二哥中午回家吃饭时,会在人行道上捡烟头,为了节约一分钱,有时回家还会绕道走造币厂桥。由于二哥还在长身体阶段,上班也很辛苦,有一次半夜里我醒来时,看见母亲给二哥炒了一碗蛋炒饭,一碗蛋炒饭,见证了一个母亲用这种方式来关爱二哥,犒劳二哥,体恤二哥,对二哥为家庭的付出给予了一个母亲特有的、也是无奈和力所能及的奖赏!由于二哥的师傅英年早逝,二哥成为雕刻车间顶级的专业技术人员,就好比医院外科手术医生的“一把刀”,也让二哥成为厂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有了很大的知名度,这也让我们几个弟弟借了不少光,享受到了不少便利(下文会有提及)。雕刻是一门相当专业的技术工种,雕刻时一只眼睛还需要带上放大镜,长期以往,二哥二个眼睛有了差异,有一个眼睛成了远视眼。二哥曾经给隔壁戴寿喜爷叔用不锈钢材料雕刻过一把可以当启子用的手枪,雕刻得十分精美精致,小巧玲珑,让人爱不释手。二哥能说会道,又是工厂里的知名人物,文革期间都自称为革命群众组织的造反派和赤卫队,都派出代表先后来我家做二哥的工作,一批人前脚刚走,后一批人马又踏入家门,都希望二哥能够加入到他们的革命队伍,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由于父亲的原因,二哥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对二派组织的软磨硬泡根本不加理会,不屑一顾,采取了消极态度。二哥在工厂里也是一个青年文艺爱好积极分子,虽然没有参加造反派和赤卫队的派别组织,却参加了工厂的文艺小分队。上海第一印染厂的文艺小分队在当时是有点小名气的,除了在本厂演出外,还经常被外单位邀请参加演出,我曾经被二哥带着去参加过在外单位的演出活动。由于二哥参加了工厂的文艺小分队,二哥经常把笛子、二胡、笙等乐器带到家里,文革期间停课闹革命时,我们就在家里自学吹笛子吹笙吹口琴拉二胡。我想,要是没有二哥为我们创造和提供这样的良好条件,我和三哥也就没有在乐器方面的一技之长了。我记得有一次,二哥还让我和文艺小分队的乐团一起在后台拉过二胡,为表演的舞蹈节目进行过伴奏。
小分队合照,二哥在后排右3,二哥前面是姐姐
在当时那个讲出生、讲成分、讲身世的年代,企业专业技术人才大多靠边站了,直接影响到了“抓革命、促生产”,根据中央“七二一”指示,有条件的工厂开办起了“七二一”大学,“七二一”工人大学曾一度被称为青年圆梦的圣地,成就了一批有志青年的多彩人生,它为企业培养专业技术人才发挥了积极作用。“七二一”工人大学是文革的产物,文革结束以后,统一改称为职工大学。二哥由于专业技术突出,被推荐上了“七二一”大学,圆了自己的大学梦,成为我们家里的第二个大学生,也极大地提高了自己的专业理论和文化知识水平。有一次,大嫂的母亲从崇明来上海市区,二哥特地邀请大嫂的母亲去他工厂参观,这是一次难得的参观机会,我陪同大嫂的母亲一起去参观了工厂,通过参观也了解到了我们身上穿的各式各样美丽漂亮的花布是怎样印染出来的。我看到了白坯布是怎样被印染成花布的整个流水线,有起毛磨毛、预缩上浆、印花烘干等多道工序。整个印染最为关键的就是印花,而印花质量的好坏全在雕刻技术人员在滚筒上雕刻花样的雕刻质量。我们还到雕刻车间看了当时全上海只有上海第一印染厂研制成功的激光雕刻机的雕刻过程,感觉真的非常神奇。科技的发展让激光雕刻机大显身手,也让传统的雕刻工艺受到了冲击,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后来二哥还当上了车间主任。以后,随着改革的逐渐深入,二哥也当过星期天工程师,后来辞职下海,在香港老板投资的企业工作,成为我们兄弟中间的首富。
前面曾经说过,二哥在厂里地位很高,有知名度,这让我们几个弟弟借了不少光,享受到了不少便利。二哥厂里经常放电影和各类演出,在当时那个文化娱乐活动极不丰富的年代,能够看一场免费的电影和演出对一般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往往一票难求。有时,我们手里没有拿到票,我和弟弟由于人小,就想方设法钻挤到工厂检票的入口,门卫师傅看见我们站在那里很久,就会问我们是谁家的,只要门卫师傅开口问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感到有希望了,因为这个方法已经屡试不爽。我们马上向师傅说,我二哥叫杨宗慈,门卫师傅即刻就会放我们进去。那个年代的许多电影和革命样板戏我们都是在二哥厂里的大礼堂里看的。二哥还经常在晚上带我们去工厂俱乐部看电视,让我们儿时的生活充满了快乐。二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时,一直没有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有一天,二哥在厂里有个最要好的朋友张海成,带了几个二哥的同事来到家里与我母亲交谈,母亲坐在床上,张海成等几个同事围在母亲身边,我亲耳听到,张海成跟我母亲说,二哥说要等到二弟宗才参加工作后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他们觉得二哥年龄不小了,可以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了。他们说,如果二哥不谈女朋友,他们就不敢谈女朋友。他们用这样的激将法希望二哥可以考虑个人的婚姻大事了。二哥为了家庭,放弃个人的幸福,说要等到我参加工作后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这句话让我感动了一辈子,挥之不去!二哥这种舍己为家、无我大写的高尚品质,早已深深地融入在兄弟之间的情感之中,内化于心,外化于形。后来,有人为二哥介绍了女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二嫂。为了让二哥去与女朋友见面时能够穿上一件绒线衣,母亲不吃不喝,废寝忘食,坐在床头飞针走线,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为二哥结好了一件绒线衣,诠释了“慈母手中线,儿子身上衣”的慈母情深。母爱是伟大的,而像母亲这样平凡而伟大的事例,我想在全世界都很难找到第二个!母亲为二哥结绒线衣的情景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大哥二哥先后因病故世,每当脑海里出现大哥二哥的音容笑貌,回想起大哥二哥正直、善良、勤奋、高尚的一生,就唏嘘不已,潸然泪下。大哥二哥走了,却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大哥二哥永远不会离开我们,你们只是去陪伴父母亲了,愿父亲母亲和大哥二哥在天堂天天快乐,永远幸福!
弟弟:杨宗才写于20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