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搞书法的人都是怎样的（没练书法的51天里）
真正的搞书法的人都是怎样的（没练书法的51天里）守店也轻松，也煎熬。轻松的是不用忍受酷暑，空调幽幽地吹着，有时我还加个外套，温度的适宜让人昏昏欲睡。匆匆吃完早点，他把我送到公交站台，我背着水杯和保温桶坐公交、倒地铁，历经1小时，终于来到店里，开始了一天漫长的守候。十年前曾经在这家商超卖厨具，赚得人生第一桶金。十年后，除了电商的冲击，还得面对疫情对消费力的无情砍剥，守店的我备受煎熬。店在市区，家在郊区。丈夫每天5点半起床做早点，给我准备带的饭菜。
我对着日历细数，已经整整51天没练书法了。
确切地说，应该是50天。因为有一天曾经拿起毛笔研起墨，书写隶书“品性纯良 爱人如己”八个字，想送给一个特别的人。
写了一张又一张，终于觉得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与感情，放弃了。
在不拿毛笔的这些天里，我接了一家商超内部的小商铺，卖起了厨具。
十年前曾经在这家商超卖厨具，赚得人生第一桶金。
十年后，除了电商的冲击，还得面对疫情对消费力的无情砍剥，守店的我备受煎熬。
店在市区，家在郊区。丈夫每天5点半起床做早点，给我准备带的饭菜。
匆匆吃完早点，他把我送到公交站台，我背着水杯和保温桶坐公交、倒地铁，历经1小时，终于来到店里，开始了一天漫长的守候。
守店也轻松，也煎熬。轻松的是不用忍受酷暑，空调幽幽地吹着，有时我还加个外套，温度的适宜让人昏昏欲睡。
煎熬的是超市里的空气质量因为繁杂的各种气味的货物、刚进来的汗流浃背的顾客，充斥着令人压抑的气味，你待1小时可能感觉不明显，待12个多小时，简直令人头晕目眩、胸闷气短。
而更让我心焦的是客流量。因为天气炎热、疫情原因客流量本就少了许多，加上时不时的核酸突击，简直变本加厉，日营业额一周就两三天比较看得过去。
守店12个多小时，真正成交的就上午一个点，下午一个点，其余时间好似都在发呆中度过。
其余售货员，都是给别人打工，没客人的时间正是他们摸鱼的最佳时间段，她们时而看看手机，时而上厕所，时而扎推聊天；而我呢，是给自己打工，在没客人来的时间里煎熬，数着每一分每一秒，因为每分秒里都有我的金钱与时间成本在里面呀！
世界何等奇妙，同一个时间段，同一个空间，因为立场的不同，人的心里竟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和呈现。
叹气的间隙里我带些焦躁地走动起来，想办法注意细节，争取卖货。
这年头，爱逛超市的多以退休的老年人为主，老年人特点是感官越来越迟钝。
于是，我想出来一招：每有一位顾客经过我的店面，我就夸张地举起胳膊挥一挥，然后说着：厨具特价促销，批发价零售了，30的现在15了，诸如此类的喊。
这样听不见的最起码可以看见我的手势，看不清的起码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就用最笨的方法做着不起眼的生意。
李大爷就是这样走向我的小店的。
那天，我向往常一样挥舞着手臂和进超市的老年顾客们打招呼。李大爷笑盈盈地缓缓向我走来。我以为是一位老主顾。想了半天，不对，这是一位新顾客。
他很亲切地绕着我小店的五个花车看看转转，时不时还向别的顾客分享着挑货经验，在他的带动下，大家都选了起来。
这一次，李大爷在我店里买了20元的厨房小物件。
过了几天，李大爷又来逛超市了，我已经认得他，更加热情地挥舞着手臂向他打招呼。他推着购物车佝偻着背，可是一点不影响他利落地表达：这个好，这个是骨质瓷，要买就买这碗，这碗好！
李大爷又在帮我卖货，因为他是本地人，天津人就爱听本地人的肺腑之言，本地人一开腔，基本上就成交了。
我收着顾客给我的碟碗的钱，顺便笑嘻嘻地对李大爷说，大爷您也挑点。
“嗨！我家最爱买碟子碗了，就你这种碟子家里起码也有400个，有两间屋子专门腾出来放厨具！”李大爷边说边伸出四个手指头冲我比划。
我给愣住了，唉呀妈，真是爱看厨具呀，家里都那么多了还看厨具？我觉得李大爷真有意思，别的顾客结账一走，我就跟他聊了起来。
李大爷家里头经济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这边很多老人都是独单、偏单的，我们李大爷家可是130多平米的大房子，怪不得能匀出来两间房放厨具呢，然后退休工资每月也有个4千多，曾经也是小有风光的车间主任。老伴儿退休工资比他还高，每月6千。
一说到曾经的工作，李大爷就真诚严肃地教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说别人的坏话，人不能有坏心眼，踏踏实实地……
末了，李大爷为了支持我的生意，又买了3套刀叉套装，单价20元，合计60元。因为李大爷看见前面有位顾客砍价我给便宜了，他也顺嘴一砍，我说行，算您15一套，总共45，基本上是来货价给您。
他觉得我够义气，麻利儿付钱。
看着大爷驼着背推着小车离去的背影，我心想，嘿，这大爷真有意思，活到老学到老啊！既支持我生意也不委屈自个儿。该砍价也得学着砍。
真性情！
李大爷一周总要逛个两三次超市，所以渐渐地我俩更加熟络起来。聊的话题也多了，历史啊政治都有涉及，简直成了往年交。
而且李大爷每次都会捎带买几件厨具，最有意思的是，我的小店品相被他买了个遍，他实在不知道再买些什么，最后，就又让我给他装俩碟子！
不，您不是家里已经有400个了？我怀疑地看着他，顺便违心地拿起兜儿给他装碟子。
哈哈哈，我当时笑得疝气，家里头都400多个碟子了，还捧场买我的碟子，我跟别的顾客学嘴，满满的自豪感。李大爷付好钱，冲我一招手，把碟子装进自己购物车，缓缓离去。
李大爷每逛一回超市，我就和大爷聊上一小时半小时的天。
我很善于倾听，很少抢话题。我总是认真地看着李大爷的双眼，虽然彼此都戴着口罩，还好有双眼可以增加彼此的辨识度。一聊起来，我俩就像爷孙，更像忘年交。李大爷也像回馈似的买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商品。
我俩聊得都是双方感兴趣的话题，很少诉苦。
那天听说我到家都得晚上十点，他很不落忍，又掏钱买了一百多元的商品。李大爷心肠可柔软。
一直到我撤店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其实，李大爷老伴中风了。
怪不得每次都是他自个儿来超市。
而之前所有的谈话，李大爷都给我积极阳光的传递。
毫无怨言。
我以为每次的聊天是我给老人的一点慰藉，其实呢，在那些寂寥的等待里，在与无数顾客的擦肩而过里，李大爷成了我的一盏明亮的灯塔。
他的行事为人爽利如天上的白云。
这场跨越年龄的相遇——太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