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陈行的变化(老泰州的陆陈行)
上海陈行的变化(老泰州的陆陈行)而泰州粮行中人则谓:“陆陈是指大米、大麦、小麦、大豆、小豆、芝麻六种粮食,以其可以久藏,故称六陈。”随着1918 年振泰发电厂的投入运营,直到1945年8 月华泰股份有限公司(即华泰纱厂)正式开业,作为旧中国两大工业支柱的粉纱工业构筑了泰州当年工农商业发展的良好基础,也推动了教育事业的相应发展。为社会培养大量人才的江苏省泰州中学,今秋也将迎来百年校庆。说道当年泰州粮行何以叫陆陈行? 按《汉语大词典》解释:
江苏泰州解放前称泰县,姜堰、曲塘、海安、樊川、小纪、港口等地均属之。
辖地广裹,土地肥沃。老通扬运河和里下河地区盛产稻、麦、黍、豆、菜籽等粮油作物。上海、苏州、无锡、南通等地的粮商、面粉厂来这里竟相采购粮食;盐城、高邮、兴化、东台、渔船帮等大粮贩以及四乡农民也到这里投行出售。粮食最高到货量日达万担以上,泰州遂成为粮食集散中心。
因此,粮行、堆栈、米厂也就应运而生。解放前夕,泰州城厢人口不足10 万,上、下粮行、米厂、米店倒发展到六百余家。江南、江北的粮食行情均以泰州、姜堰、漆撞的粮价为准,视其涨落而涨落。容器称“泰斛”(斛,音读hu同狐字音,旧量器,方形,口小,底大)、衡器亦以“泰秤”、“姜秤”为准。
当时泰州发达的农业生产,也带动了粮油工业的崛起。1907 年,泰来机制面粉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即现在的泰来面粉厂),该厂“绿山羊”牌面粉驰名苏北,远销南洋。据国家粮食局成都科研院一份资料调查,泰来面粉厂是我国目前现存于原址的最早的三家面粉厂之一。1929 年,泰州小磨麻油荣获国际西湖博览会一等奖。
随着1918 年振泰发电厂的投入运营,直到1945年8 月华泰股份有限公司(即华泰纱厂)正式开业,作为旧中国两大工业支柱的粉纱工业构筑了泰州当年工农商业发展的良好基础,也推动了教育事业的相应发展。为社会培养大量人才的江苏省泰州中学,今秋也将迎来百年校庆。
说道当年泰州粮行何以叫陆陈行?
按《汉语大词典》解释:
“陆陈是指大米、大麦、小麦、大豆、小豆、芝麻六种粮食,以其可以久藏,故称六陈。”
而泰州粮行中人则谓:
“陆陈为六种越冬的粮食(即隔年生的农作物),并且要入“六坊”,即小麦入磨坊、元麦(裸大麦)入糟坊、大麦入糖坊、菜籽入油坊、蚕豆入酱坊、豌豆入粉坊,故名《陆陈》。
上述两种说法,看来还是后者较为合理。
陆陈行有上、下行之分:
上行专为客户收购粮食;下行专为客户销售粮食。上行多分散于稻河南段以及南瓦厂,袁后街等处取其靠近上坝,便于卸粮;下行多聚集于稻河北段两岸及施家湾、老西河、智家堡等处,取其临河,便于粮船停靠。
上、下行的经营方式各有不同。上行都有雄厚的资本,拥有堆栈、晒场,还有的附设米厂,除自营买卖、囤积粮食待价而沽外,其主要业务是代外地厂、商收购粮食。如上海、苏州、无锡、南通等地的面粉厂(阜丰、华丰、福新、茂新、和丰等厂)以及油厂、米商、粮商等。收取佣金3%。
外地的厂、商一般均派“庄客”(厂、商的代理人或采购人员)驻行督收、督运,权力甚大。因此,上行奉之为上宾。
多数上行辟有豪华的房屋,作为“庄客”的住所,每日款以丰盛的酒菜。有“嗜好”的还供给鸦片、白粉,并有专人陪其缥赌,令其无暇旁顾粮市行情。
“庄客”除拿回扣外,还与上行沉滋一气,共同作弊。在粮食看涨时,则少报当日收购数,看跌时则多报收购数。另外粮食装运时,每麻袋扣秤0.5至1斤。以上这些不正当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也有老往来的厂、商 不派“庄客” 而以电信往来托上行收购的。
上行一般都自有堆栈,经营堆存粮食业务,有容量很大的仓廒、广场(露天囤积之用)、晒场(粮食久存发热、霉变,必须翻晒)。向客户收取栈租、晒折、自然耗、鼠耗、翻晒费等。厂、商随买随运者不收栈租。
大的上行还附设碾米厂,除自己碾米出售外,并代外地粮商将购买的稻谷碾成大米运出。除收取佣金和加工费外,在承包稻谷出米率上亦有好处。如承包出率为63 %,实际可出米64
一66 %,每百斤稻谷多得二三斤米的溢余,有时还多掺“米土”(过去碾米之石粉)。
信誉素著,有资本的上行,还与当时的“中、中、交、农”各银行订约,为其特约堆栈。
客户凭“栈单”可向银行抵押贷款。有的厂、商和上行本身,为了周转“头寸”,每每以栈
单向银行押贷。也有老客户实际并无粮堆存,请上行开出“空头”栈单向银行贷款。押贷时,银行例行公事,也派员前来检查实物,而堆栈的各客户储粮甚多,难以核实,每每张冠李戴。
当时,泰州著名的上行有:大隆、大德、大丰、大明、震丰、吴同泰、周矩泰、沈燮记、徐甘记、衡丰、晋隆等二十三家。
下行有大有小。大的下行多为殷实之户,营业作风正派,声誉素著,对客户很少有欺蒙行为,
故客户多信任之。他们的客户对象为外地客帮的大粮贩、本城地主、四乡富农、中农,代其出售粮食,收取5%的佣金,有时自己也经营粮食购销,或将稻谷加工成大米出售。
这些大粮行由于货源不断,数量颇多,每每得到上行的笼络,在价格上可以稍稍提高。在粮价看跌时,亦收其货,成为上行的特约卖户。
当时较大的下行有:汤元盛、管同和、许大顺、孙元泰、宋大有、单乾泰、孙于天等七八十家。较老的下行有池源大、申衡泰、乔天盛三家,有数百年历史。
小的下行,其客户多为中农以下的农民和小粮贩,除向客户收取5%的行佣外,有的还采取多种不正当的手段欺骗农民,蒙蔽上行。客户上门,不论来粮多寡,均款以早茶、中饭,下午还赠送浴券洗澡。农民贪图小便宜,往往吃大亏。总之羊毛出在羊身上,下行是不会做蚀本生意的。
其欺骗手段甚多,在价格方面以高报低;在称秤方面,他们练就一套手法,过秤时以拇指欺压秤杆或暗地手拎秤钩,还有的在秤碗上做,还有用空心秤杆内注水银者,每箩粮食可多称五斤左右,在送粮帖上作一符号,暗示上行收货人员,下午收货款时结算。
但下行也欺骗上行,他们将收进的干净粮食,先自行买下,然后与“挑箩的”(即搬运工人)申通一气,在箩的下层掺入泥土、泥粒十斤八斤,送到上行,上行过磅人员也是有眼光的,看到箩内粮浅量重,便用手膀抄起下层或用扦筒验看,对照样色,发觉走样,当即退回(挑箩的有时也挑到别家蒙混),或命“挑箩的”将行主唤来处理,过筛或折秤。
还有一种“穷斯滥矣”的下行主,其人大都有嗜好,已无店房,每天夯一杆秤在河边招揽小粮船,以出高价为诱饵,农民贪小利往往上钩。这也叫“沿河戳鳖”。这种行主,人称之为“光杆司令”。
粮食行业的组织叫陆陈公所,也就是粮食交易所。该所在粮船集中的孙家桥河西,仿卢巷头,
屋宇宽敞,可容纳数百人,内置大方桌数十张。每天清晨全城的各粮行、米店上市人员和代买(卖)先生以及大粮贩 都集中于此,泡一盅盖碗茶(茶资按月或按节收取)。代买(卖)先生坐于固定的桌位上,其他人则围坐(或围立)于四周。桌上堆满粮食样包。样包纸的反面写行名和数量,按样评价,议买议卖。
所谓代买((卖)先生,就是陆陈公所的经纪人,是粮食业不可缺少的一员,身负上、下行、
米店等的委托,公正评价,代买代卖。代买(卖)先生必须具备以下条件:(一)有鉴别粮食优劣、产地、出率(每百斤稻能出多少米)的知识;(二)评议粮价公正不阿;(三)为人信守可靠,在粮食界有一定的声望。每一代买(卖)先生,并不一定专为一家上行或下行以及米店服务,最有威信的常为数十家粮行代买代卖。他们不是每成一笔交易便收取手续费,而是由委托者按月付给工资。
代买(卖)先生在陆陈公所打开样包过目喝价时,买卖双方有一方不同意者,若是稻谷则立时用手掌搓或用小木手砻碾出糙米看其出率与整齐度,若是小麦、大豆则用口咬,听其“开声”,便知其含水量多少;若是菜籽,则平洒于黑板上,用指甲在表面碾过,观色听声,叫“七青八黄九开声”,如是青黄只有七八成熟,听到声音则九成熟。如此喝价可使双方心服。当时最著名的代买(卖)先生有:孙菊斋、吉光甫、吉少卿、单荣卿等。
与粮食业有关的还有“斛手”和“脚班” 。
早年粮食都用斗、斛计量。如若卖者量则买者不信,买者量则卖者不信,更不信斗、斛是否符合标准,因此,出现了专门司斛的斛手(一斛2.5 斗、四斛一担,泰斛一担150 市斤;
伯斛一担180 市斤)。斛手的来由据说是古时官家所设置,随身携带火烫官印的斗斛为粮商米店司斛,代量整批粮米,收取斛费。所以直到解放前,斛手大都世袭,非斛手不得插手。
这是一项重体力劳动,世袭者如体力不足,则自雇代斛者,上、下行自己职工量斛,要给斛手三分之一的斛费。斛手也有一套技法,侧斛划粮,刮平后有一升来去,以此买卖双方常对斛手暗中给予好处。
搬运工人更是粮食行业不可缺少的人员。搬运工有两种:一是为上行夯包上船的叫“脚班”;一是为下行挑箩送往上行的叫“挑箩的”。管理脚班和挑箩的叫“脚头”(即工头,他既向收货者收手续费,也向工人收手续费,是一种封建把头)。装袋缝包的叫“绞包工”,一般是脚班的家属。脚班都按规定的地段(当时叫“坊”)夯抬货物,他坊脚班不得争运。
如某地段新开一家上行,既近甲坊,又近乙坊,脚头与脚班为争夺地盘,常发生殴斗流血事件,结果强有力者打下“江山”而获胜。脚班夯包运粮,每包200市斤,气力大的能夯两包,夯包时先由两名脚班将包搭于夯包人肩背上,搭包者由脚班轮流替换。
挑箩工人大都是近郊的贫雇农,也有专业于此者。自备扁担蔑箩一付,每付蔑箩规定连绳9 市斤左右,运粮时算10斤,这样上行每l挑可多得1斤,这是公开的秘密。“挑箩的”投奔脚头,还须取保,防止挑粮逃走,并事先声明,如上露天囤有伤亡等事,与脚头、行家无关。
露天囤底盘直径约二三丈,囤高三四丈至五六丈,这是很危险的工作。比如平地挑粮每担二角,登则加5分至1角。挑粮上囤的高凳,分头、二、三、四、五凳5 种。头凳高三丈六尺,以下递减。
这些高凳围绕囤架以跳板,由低到高旋转而上,有时在囤顶上架设凳、板,挑上另一更高的露天囤上,下面虽然有安全网,但身挑150一180市斤粮食从高处坠下,仍常有伤亡。一旦发生事故,由脚头将人抬走,上行一般也酌情予以微薄的抚恤。由此可见,旧社会视劳动者牛马不如,令人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