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三部曲人物赏析(激流三部曲家春)
激流三部曲人物赏析(激流三部曲家春)梅是保守女性一派的典型代表,她和高家大少爷觉新本是青梅竹马,然而梅的母亲和觉新的母亲在麻将桌上闹翻,他们的爱情因此受到阻止,这实在是滑稽可笑。觉新虽然受过新思想的熏陶,却因长房长子身份而不得不屈服于纲常礼教,最后奉家族之命娶了瑞珏,梅悲观消极,受尽欺凌仍逆来顺受,她说:“我的一生只能被命运摆布,自己一点儿都做不了主。”最后只能被迫远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一年不到又守了寡,最终郁郁寡欢,带着痛苦病逝。 在三部曲的所有女性形象中,保守主义女性占多数,她们安于现状,屈服于男权的压迫,缺乏奋起抗争的精神。 陈晓旭饰演梅 《激流三部曲》中共写了四十七位女性,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一类是保守的大家闺秀,一类是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最后一类,是反抗黑暗社会的实践者。 一、保守主义女性的悲剧
现代文学史上,揭露封建制度的弊害,是许多作家所关注的一个重要命题。巴金的早期代表作《激流三部曲》,便描绘了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一个封建大家庭四代人的分化、衰落的整个过程。《激流三部曲》是《家》、《春》、《秋》三部作品的合集,巴金在这三部作品中,从封建家庭内部作了集中而又深刻的解构。他通过发生在大家庭中的种种事件,一步步地撕开封建家族制度虚伪的面纱,显露它吃人的本质,并明确揭示它“木黄叶落”的穷途末路。
“激流三部曲”《家》《春》《秋》
现代文学中,小说中的人物和人物身上发生的事件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关键,因此,剖析一部小说,一定要回归到文中的人物身上。三部曲中人物众多,书中的各阶层女性形象让人印象深刻,巴金在对女性形象的构建过程中,给予了许多那个特殊时代的感悟。
87版《家》《春》《秋》剧照
陈晓旭饰演梅
《激流三部曲》中共写了四十七位女性,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一类是保守的大家闺秀,一类是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最后一类,是反抗黑暗社会的实践者。
一、保守主义女性的悲剧
在三部曲的所有女性形象中,保守主义女性占多数,她们安于现状,屈服于男权的压迫,缺乏奋起抗争的精神。
梅是保守女性一派的典型代表,她和高家大少爷觉新本是青梅竹马,然而梅的母亲和觉新的母亲在麻将桌上闹翻,他们的爱情因此受到阻止,这实在是滑稽可笑。觉新虽然受过新思想的熏陶,却因长房长子身份而不得不屈服于纲常礼教,最后奉家族之命娶了瑞珏,梅悲观消极,受尽欺凌仍逆来顺受,她说:“我的一生只能被命运摆布,自己一点儿都做不了主。”最后只能被迫远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一年不到又守了寡,最终郁郁寡欢,带着痛苦病逝。
高家大少奶奶瑞珏同样也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她自幼饱读诗书,性格上平易近人,但是仍难逃脱包办婚姻的命运。好在瑞珏的运气并不太差,她侥幸遇到了觉新这样一个忠厚善良的丈夫,她毫无保留地对觉新付出一切,成为公认的贤妻良母。然而,从出嫁的第一天起,她就处在和觉新、梅之间微妙难堪的处境中,她是爱觉新的,同时,作为女性,她也懂得梅内心的苦痛,善解人意的瑞珏压抑着内心的痛苦,真诚地关心梅,抚慰觉新的精神创伤。瑞珏为了自己的丈夫默默地承担了一切,但最终却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后来瑞珏怀孕,高家操办老太爷的丧事情,陈姨太以不使老太爷之灵遭受“血光之灾”为借口,逼觉新把自己的妻子送到郊外待产。丈夫觉新唯命是从,瑞珏也知道觉新担不起不孝的罪名,不说一句抱怨的话,强作欢颜,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安排。甚至当弟弟们指责觉新时,她还替他辩解,说她自已愿意去。
最后,瑞珏在郊外潮湿阴暗的房间中,怀着对丈夫与儿子的牵挂之情艰难地度过了四天,最终难产而死。可怜的是,因为荒谬的迷信,瑞珏到最后也没有见到丈夫一面,在身体的巨大痛苦和心灵的深深绝望中凄惨离世。这样一个善良大度的女性最终还是充当了这个封建大家庭的牺牲品。
作为为封建时代的大家闺秀,瑞珏和梅都善良、温柔,对待爱情真诚坚贞,渴望和追求幸福的生活。然而,她们也都是顺从的、软弱的。她们虽然在心中都有不满、有怨言,但是,在封建桎梏下,她们还是把眼泪吞进肚里,从不反抗,任人摆布。都一样被旧制度、旧礼教所扼杀。成为家长包办婚姻、封建礼教的受害者。
《春》中的蕙,也是一个因为不敢抗争而导致悲命运的女性。蕙是觉新的表妹,蕙的家庭具有典型的封建特点:他的父亲是周伯涛是深受封建思想毒害,而且思想僵化的老顽固。他坚持把蕙嫁给人品不好、长相丑陋的郑家孙少爷郑国光,可以说,周伯涛亲手葬送了女儿蕙的一生。蕙的母亲也深受封建思想束缚,她对女儿的婚姻虽深感不安、满怀悲愤,却不敢从行为上表现出来,甚至在不自觉之中也成了周伯涛的帮凶。在这种家庭环境下,蕙的婚姻毫无希望和前途而言。
嫁入郑家,蕙过着受气的日子,她的丈夫不体贴,公婆严厉刻薄,但是蕙又能怎么样呢?父亲的顽固不化,母亲的不敢言语,就连贴身仆人杨嫂都劝她“忍耐、总有平静的一天。”蕙最后爱上了丧偶的表哥觉新,觉新也喜欢上了她。但二人都是思想受牵绊的青年,既没办法自救,也没勇气互相拯救。纵使蕙有过追求幸福的念头,也被传统文化中的“三从四德”给扼杀了。事情变得却越来越糟:蕙最后得病死了,死后连棺材都一直停放在破庙里。和梅、瑞珏一样,蕙也是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女性,是封建迷信的殉葬者。
二、底层劳动女子的反抗
《家》中的丫鬟鸣凤可以看成是新一代青年中底层劳动女子反抗的典型。
在巴金笔下,鸣凤是一个因爱而生,为爱而活的悲剧形象。十六七岁的鸣凤、美丽、善良、纯洁,她作为仆人是没有多少自由的,她脸上的表情总是顺受的,毫无抱怨的,像大海一样,接受了一切,吞下了一切,却连一声吼声也没有。
鸣凤与高家三少爷高觉慧两情相悦,她心中其实有着强烈的尊卑意识:想向觉慧表达爱意,却又刻意躲避觉慧。在得到觉慧的积极回应后,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然而,当她得知自己被高老太爷送给了一把年纪的冯乐山做小老婆时,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她唯一的生命支柱倒塌了,但是她仍旧抱着一线希望去找觉慧,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觉慧并没有察觉她的来意。鸣凤的失去了最后一颗稻草,她信了命,相信他与觉慧之间的那道“墙”是推不倒的。她带着对觉慧的爱,带着对生命无限的眷恋与无奈,投入到冰冷的湖中,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被摧残了。从这一点上可以说鸣凤是为情而死的。
张莉饰演鸣凤
鸣凤是奴婢出身,身份卑微,常遭受打骂责难,然而,封建的牢笼是没办法禁锢这个少女对爱情、对幸福生活的追求。鸣凤看似柔弱、没主见,实则刚强不屈——她用生命阐释了自己对纯洁爱情的捍卫和对封建社会的反抗,她身上体现着中国妇女的善良、淳朴和坚贞的傲骨。
三、敢于直面黑暗先行者
三部曲中,高家二小姐高淑英、三小姐高淑华、高老太爷的外孙女琴、琴的朋友许倩如,都不甘心做时代的牺牲品,她们敢于站出来直面纲常礼教,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许倩如,聪慧理性,从小接受便受“自由”与“民主”思想的熏陶。因为家庭开明和谐,倩如在新思想刚刚发芽的时代,就加入宣传革命的组织,她剪了短发,结交了许多与她志同道合的进步青年。倩如在与琴的对话中,显示了她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自己把握的勇气。
在书中,琴这个形象是一个理想化的女性形象,她美丽、温婉、善良却不懦弱,琴家境富裕,父亲早逝,母亲又特别疼爱和珍惜她,因此她能够在新式学院学习,较早地接触到“五四”新思想。琴觉醒很早,清楚地明白: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梅、瑞珏、鸣凤的遭遇令她同情叹惋,倩如的引导和鼓励,让她更加坚定了反抗封建礼教的决心。琴对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发出了呼声,倡导女性的自立与尊严,呼吁全社会的女性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争取幸福。
她参加革命组织,与同样是新青年的觉民自由恋爱,互相支撑。琴还影响着淑华和淑英姐妹,并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形成了一个敢于对抗传统的一小股势力。琴是时代的叛逆者,是当时女性的先驱者。
淑英是一个有思想也愿意接受新思想的女性,当痛苦来临时,她积极去面对并思考解决办法。被父亲许给冯家后,淑英极力想挣脱不幸的命运,甚至她想像鸣凤一样死去。后来,在哥哥觉民与表姐琴的帮助下,成功地逃到上海。从她的经历来看,女性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是很有必要的。
敢于直言的淑华,在思想上比淑英更加激进,和父辈们的荒唐、专制与虚伪完全不同,对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淑华敢于直言,毫无畏惧:她敢于揭露长辈们的伪善面具。在得知三爸知道她们去过公园她挑战似地说:“三爸晓得,我也不怕。”对于包办婚姻,淑华也是十分抵触的。她不顾外人的议论与家人的阻挠,在周氏的支持下毅然地外出读书,追求她认为正确的光明的道路,在黑暗窒息的社会坏境,淑华成为令青年女子钦佩的先行者。
这个崭新的时代,是许倩如的时代,是琴、淑华、淑英的时代,她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她们清楚地明白:“反抗到底才是胜利”。她们为后来姐妹们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她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自己的受教育的机会,争取到了婚姻的自主。她们将自己的命运紧紧地攥在自己手中,她们的反抗在腐朽的社会制度下暗涌着新的生机。
巴金
《家》《春》《秋》电视剧宣传照
巴金之所以对那个时代女性有着全面的了解,是因为巴金也曾长期生活在封建家庭中,他对不同女性的思想性格、命运遭遇有深刻的体会。
从少年时代开始 巴金对妇女受压迫受歧视的社会地位和痛苦不幸的命运就有所了解 并感到深恶痛绝。他对年轻可爱的生命的枯萎和死亡怀有很深的同情和关注。所以,从他开始文学创作以来,就不断表现女性的命运。巴金笔下的女性是智慧、勤劳、善良、美好的,却也是饱受摧残和压迫的。正如恩格斯曾经精辟地指出:“在任何社会中 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巴金继承了中外文学中关注妇女问题的优良传统,正是这种思想使他有意识地在文学创作中塑造了许多美好的妇女形象。
同时,巴金的文学是“反叛的文学”,他渴望打破所有被压迫者身上的枷锁,希望他们都能冲出“黑屋子”,迎接自由与光明。《激流三部曲》中的女性形象,渗透着巴金对妇女命运的关切和对女性的尊重与爱护。巴金对呼吁自由、平等、女性解放的主题的阐释,也为中国现代文学增添了浓重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