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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闽南与现实中的闽南话:再回古中原-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

在闽南与现实中的闽南话:再回古中原-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邻,文读音lin)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人,文读音lin/zin)说到这里,很多人肯定认为我在"歕鸡胿bun gei/gwei gui"(河洛语,意思是把鸡的腺胃吹大,即吹牛夸大之意),什么上古、中古的。我说没办法,老天爷就是这么任性,非得让我们闽南人用千年老舌头给大家讲古话,你别以为古代没有录音机我们就是瞎掰哦,下面就让我把道理给大家一一说来:说了半天,好像还没说明白什么是河洛语的白话音,什么是河洛语的文读音。简单说吧,话语中涉及普通的、日常的、民间的就说白话音,涉及正式的、文书的、官方的就说文读音,比如: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津,文读音jin)。


开讲之前,先来一句话:"中央领导走到田中间来"。

这句话用河洛语是这么说的:"中央领导行来到田中央dion yon/yan lin dou giaN lai gao can dion eN"。

注意这句话有两个"中央",在普通话里的读音是完全一样的,但河洛语说的却是不同的读音,第一个"中央"说文读音"dion yan/yon",而第二个"中央"说的是白话音"dion eN"(不解eN音就是"央"字的,回家问问序大人插秧的"秧"用河洛语怎么说,马上就能明白过来)。这种例子还可以举出很多很多,类似的还有"咱-人来去香港买香lan lai kee hion/hian gan vei/vui hiuN/hiauN"等等同一句话里同字不同音的例子,有点神奇是不是?但对于闽南人来讲却是再稀松平常不过了,不过自然归自然,说者却大多数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的,这其中有什么奥妙呢?

奥妙就在于河洛语有两套并行使用的发音系统:白话与文读,其中白话音是先秦的上古音,而文读音是隋唐的中古音。想想看,咱们的北方朋友们,你们现在听闽南人讲话,就犹如在同一时间回到先秦与大唐,多幸运多美妙,好好珍惜我们哦。

说到这里,很多人肯定认为我在"歕鸡胿bun gei/gwei gui"(河洛语,意思是把鸡的腺胃吹大,即吹牛夸大之意),什么上古、中古的。我说没办法,老天爷就是这么任性,非得让我们闽南人用千年老舌头给大家讲古话,你别以为古代没有录音机我们就是瞎掰哦,下面就让我把道理给大家一一说来:

  • 虽然古代没有录音设备,汉语也不是字母文字,但我们有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自带画像,而意义完全不会丢失的宝贝-汉字,我们也有各种古籍留世,如《诗经》,我们还有中古韵书-隋唐的《切韵》、《唐韵》等等韵书与字典来做研究工具,所以很多很厉害的学者专家就依托这些中古韵书,结合像我们闽南人这种"古老中原人群"的发音、甚至参考同属汉藏语系的藏苗族的语音,以严密的逻辑举一反三地大致还原了先秦的上古音,结果验证了闽南人说的河洛语白话音就是最接近上古音的。我说过了我不想勉强自己去做太多学术上的论述,说太多学术大家也看不下去,告诉大家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有兴趣的可以自行上网搜索相关学者的材料,你就会发现我不是"臭弹cao duaN"(河洛语,也是吹牛夸大之意)的哦;

在闽南与现实中的闽南话:再回古中原-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1)

  • 同理,上古先秦音都能顺藤摸瓜、反推还原,中古的隋唐音那就更不在话下,因为有上面所说的这些隋唐韵书的存世和治学严谨的专家学者们的研究(自夸一下,我在上篇文章中也小小地贡献了一些从韩、日汉字词的发音来佐证的研究方法)。结果验证了河洛人的文读音基本上就是隋唐标准正音,而为什么说是基本上?因为还有一小部分河洛语的文读音是引入了宋元明清包括现代普通话的官方正音,这和邻国朝鲜的情况有一些些的类似,这里就不再啰嗦,大家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就行了。(切韵、反切就是古代的拼音方法,用两个字的音来拼出一个字的音,即取第一个字的声母和第二个字的韵母来拼成,大家知道北京人的"西红柿炒鸡蛋"经常快读成"胸炒鸡蛋"就能理解什么是反切了)

在闽南与现实中的闽南话:再回古中原-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2)

说了半天,好像还没说明白什么是河洛语的白话音,什么是河洛语的文读音。简单说吧,话语中涉及普通的、日常的、民间的就说白话音,涉及正式的、文书的、官方的就说文读音,比如:

  • ·平日看到下雨了,要讲白话音"落雨lou hau",而说到明天天气预报是暴雨的时候会说文读音"暴雨bau wu/yi",两个雨同字不同音但声母近似;
  • 衣领在白话中称"颔儿领 am a liaN",在这里"领"发liaN的白话音;但说到"领导"的"",要念文读音lin才算是正确的表达,两个"领"是同字同声母而音略异;(颔儿,即脖子的意思,请务必注意这个"儿"字,后续我会专文介绍河洛语的儿化音是无处不在的,比北京话多得多的,名贵中药片仔癀的"仔"字其实是个大错字,真的!?没骗你,赶紧去注册个"片儿癀"商标或域名先,保准你赚大钱,然后好好关注我看后续文章哦
  • 说一个人长大成人了,河洛语会说:"大汉了,已经成大人了dua han la,yi gin jiaN dua lan la",注意这里的"大人"是发白话音 dua lan的,而在戏曲表演中称呼官老爷是必须文绉绉地道"大人 dai lin/zin"的,如果你说的是dua lan,官老爷一定会给你一巴掌的,此大人非彼大人,基本上一字即一音的北方朋友一定看晕了吧;(关于中国为什么被称为Cine、China,和这部分内容高度相关,后续文章会给大家猛料的)
  • 还有河洛语说姓名也是文白分开读的,讲到一个人的姓名的时候,基本上姓要发白话音,而名一定是要念文读音的。拿咱们的开漳圣王陈元光的名讳来说吧,""读作白话音"dan"(对应的文读音是din,比如说到药材名"陈皮"时是读作文读音din pei/pui),而圣王其名字"元光"必须用文读音"ngan gon"来读才是正确,"光"字在这里是一定不可以发白话音"geN/guiN"的。姓之所以发白话音,是因为老祖宗在先秦时期就是这么说自己的姓的,后代必须得原滋原味地保留这条Y染色体,不可以乱改基因的哦。大家可以对照自己姓名的河洛语发音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而名要读作文读音是为了表示正式,因为每户有添丁都必须得向官府报户口而且长大了还要凭这个名号来考功名的嘛-:)(姓的发音也有部分例外,比如林lim姓、何ho姓,是发文读音的。这个"何"字在我后续的文章里还有重大的白话音的解密作用,先卖个关子,大家关注了就能及时看到哦)

在闽南与现实中的闽南话:再回古中原-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3)

  • 还有看到一些地名、机构的字号、品牌、来自书面的词语等等,一般都需要使用文读音,但有时各地习惯也会有些差异,大体上约定俗成即可。比如说"x x大学",可能是当年文武双全的国姓爷郑成功特别重视教育的原因吧,台湾的河洛语几乎全岛都遵循文读的规范,读作文读音"x x dai hah",中学小学也一样,读"dion hah"和"xio hah",但在闽南漳厦泉三地,却基本上都是读作" x x dua o"的白话音,只有在说简称时才说文读音" x dai";还有像"清明"这种时节专用名词,按道理应该都发文读音"qin min",漳州就是按这个规范来的,泉厦却有好些地方说的是白话音"qiN miaN",饶是有趣;再有,到国外留学的留学漳州说的是文读音"liu hah",而厦门说的是白话音"liu o",也是有点意思;同样,比如说"文艺青年"的"青年",泉漳厦台都说的是文读音"qin lian",而潮汕地区说的却是白话音"qiaN ni",厦漳泉台的人猛一听会内心一震"啊?绿色的奶!"的(轻松一下,没有任何嘲笑之意哦);
  • 最后也是最不能忽视的是古诗词朗诵,特别是唐诗,使用文读音是必须的,否则平仄押韵可能会出错,比如初唐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文读音jin)。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文读音lin/zin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文读音lin

无为在岐路,儿女共沾。(巾,文读音gin

在这里"人"不可以用上古白话音"lan"来读,要用中古隋唐文读音"lin/zin",否则和普通话一样不押韵。而"巾"字,泉厦的同学们要特别注意不可读成白话音"gun",要读文读音"gin",漳台则无此顾虑,因为已经文白同音为"gin";(就不录音展示了,本人理工老男一个,声音不是很好听,后续看看有没有美女记者愿意来帮忙)

东拉西扯一堆,我们还是从零开始,看看最基本的汉语数字,从一到十,河洛语的文读音与白话音到底有什么异同之处:

在闽南与现实中的闽南话:再回古中原-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4)

在这十个字里面,除"二""的习惯用字文白有所不同外,"七"是文与白完全同音,"三"和"五"是文白近音,其余有的是同声母不同韵母,如四、六、八、九,有的是韵母相同而声母不同,如"一",而"十"是音不同但声母近似。这样的统计样本空间虽小,但也从一个局部反映了从上古先秦音到中古隋唐官音的这样一个既一脉相承又有所融合与变化的亲缘关系。冗冗无代志yin yin vo dai ji的经常看韩剧的盈盈美代子们还可以打开翻译软件把韩语的相应读音也加到文读音后面去,或懂得粤语或客语的也可以加上这两种发音,再把现代汉语普通话的读音放在最下面一行来做全面的比较,那从古至今的语音的传承与变化关系瞬间就一目了然了。不了解河洛语的朋友们,这是给你们的额外福利哦。

问题来了,河洛语既有文读又有白话,那到底这两种语音是什么关系呢,我下面用数学集合的概念给个大致的示意:

在闽南与现实中的闽南话:再回古中原-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5)

意思就是说河洛语的文读音和白话音是有交集的,即有相当一部分是同音的,而不同音的部分其实也或多或少存在声母或韵母相同或近似的现象。窥一斑而知全豹,大家看看上面那张从一到十的读音比照表大概心里就有数了。

说完河洛语的上古音-白话音和中古音-文读音,可能大家还会问:为什么河洛语的这两种读音体系在来到闽南后的一千多年里都没什么变化?

除了历史、文化、地缘、人口等等我已经在上一篇文章:河洛语是唐宋之前中国的通用语 - 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1)中提到的原因之外,我还想特别强调的一点就是,当年"光州固始帮"的两次大移民,尤其是陈氏父子带领的那一次,是成规模、成建制的人口与文化的大迁徙,这个"固始帮"完全可以称得上"大唐光州固始闽荒生产建设管理兵团",老祖宗他们不是来逃难也不是来旅游的,那是士农工商、将兵官民一起成群结队过来的,是自带方便面-白话和普通话(文读音)一起来的,不是闹着玩的,而来之也就安之,那之后山高那个皇帝远,小日子一直过的那个舒坦和滋润,又没有太多的外人来骚扰和挑战老大的地位,有时间也有精力努力生产自己的后代,自然而然这两种老祖宗的语音也就不会轻易地被改变或带偏。而且唐时的汉字也已经足够用了,即使不断有新的词汇出现,对这两种语音来说,说学逗唱那简直就是轻松带微笑、绰绰而有余,所以语音没什么变化是很自然的。

在闽南与现实中的闽南话:再回古中原-重新认知闽南话之开篇(6)

当然,现在这种局面正在慢慢地发生改变,很多年轻人普通话和英语的水平都可以甩闽南话好几条街,城市里闽台人家的孩子听不懂河洛语的大有人在,更别提能流畅地对话了,这也是蛮堪忧的一点。我在这里特别想要呼吁一下在地家长们多少让孩子学点河洛语,不说别的,蛮实用的一点就是能给孩子学好文言文带来很大帮助。

当然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河洛语音也会有一些新的变化,比如一些文读音用多了就逐渐地取代了一些白话音而成为新的白话音,一些明代以后的新的官方正音包括现在的普通话也有部分加入了文读音系统,成为新的文读音,这在语言学上称之为层次音,但比例还是较少,所以到现在为止基本上还是保留原汁原味的古代中原正音。

好了好了,一不小心篇幅又太长了,该收笔了。篇尾再顸-颟(河洛语,颟顸两字倒装、连读切音为ham/hab,自以为是自大自夸之意)一下下,本文我可是一气呵成的哦(确实是吹牛)。最后的福利给你:一气呵成,属成语,在河洛语里应该念文读音yit kee ho sin,而非得用白话来说可以说"一气呵出去,好势了,jit kui hua cok kee,ho sei/see la"。

下一篇大概会是有关河洛语之古朴与文雅的话题的,敬请期待哦。

注:

文中的河洛语拼音系本人自创,采通俗易懂原则,就是优先使用通行的汉语普通话拼音(去掉卷舌声母),而无法用普通话拼音来正确拼写的,就使用大家相对熟悉的英语拼写方式来标注,再没有,就采用文字注释方式加以解释,而所有的音调值都不做标注,因为厦漳泉台间有一些调值差异,以及无论地域差异整个河洛语本身都存在从单字到短句再到长句的变调现象(类似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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