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县高鹏(洛阳洛宁高鹏起)
洛宁县高鹏(洛阳洛宁高鹏起)一阵寂静后,李全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抓起一把扫帚,系上粗布围巾,吃力的拉门往外走。妻子也没有拉住他。“李全,这几天下雪,路上很多积雪,人们不方便行走。队里让你们几个人去清理。你们的任务是村里到东河滩的路,可不许耽误啊!”队长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正在这时,外边门开了,突然传来一阵有力的回音。“日头这麽高了还没起床,真是有福呀!”接着是一阵奸笑声。“原来是队长啊,什么风把你刮到这里来了?”这时的李全,脸色马上一变,又一次露出了很不情愿的笑容。这对他也不是一次了。
李全这几天正在患病。
一连几日水米不沾,一个劲的拉肚子,面色蜡黄,说话少气无力:“痛呀,我真的不行了,我怕坚持不住了”,他断断续续的对妻子李润说。
“不要紧,我给你喂口姜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李润在不停的安慰着他。
李全把身子蜷曲在一起,紧紧的贴在床上,相对无言。苦涩的脸色比什么都难看。
正在这时,外边门开了,突然传来一阵有力的回音。
“日头这麽高了还没起床,真是有福呀!”接着是一阵奸笑声。
“原来是队长啊,什么风把你刮到这里来了?”这时的李全,脸色马上一变,又一次露出了很不情愿的笑容。这对他也不是一次了。
“李全,这几天下雪,路上很多积雪,人们不方便行走。队里让你们几个人去清理。你们的任务是村里到东河滩的路,可不许耽误啊!”队长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一阵寂静后,李全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抓起一把扫帚,系上粗布围巾,吃力的拉门往外走。妻子也没有拉住他。
风雪中,只见他弯着身子用扫帚一下一下往前艰难的移动。扫过的路,很快又被雪花覆盖看不到足迹。
停了一会儿,只见他喘了口气,呆呆的望着白茫茫的前方,又一次陷入了那痛苦又奇异般的回忆。
(一)
那是1957年,当时他正在底张乡某小学教书,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教师。社会上进行反右派斗争,一部分教师“落了网”,被扣上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帽子,天天开斗争会。他那时是积极分子,一身清白,又是贫农,硬邦邦的,自觉天生革命派,怎么想也不会轮到他头上。
他手中拿着枪很是神气。
一天,一位战友问他:“老李,说真的,你觉得**领导怎样?”
李全看了看他,不无顾虑的压低了声音:“我看领导也不是坏人,他根本不反党,只是饿得很了,才说了句错话。”
“对,我也是这么看。”那人附和着。
一会儿,李全又说:“其实说真的,我也饿,老是吃不饱呀,到啥时候才能吃顿饱饭啊!”
那个人听了李全的话,没有吱声,神秘的打量了一下李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是这麽一句话,几乎要了李全的命,从此,他“归队”,变成了专政对象,被列入“五类分子”行列,顿时就成了阶级敌人。
等待他的是无情的批判、痛苦的改造。
(二)
由于当时注重阶级斗争,生产不怎么重视,所以人们生活都比较艰苦,常常为吃饭发愁,想方设法搞东西吃,生产队集体只要是能吃的东西经常被偷被盗。为了护秋,常常在各路口要道处,设上关卡,安排人员轮流守路,住在简陋的草庵子里,日夜盘问路过的人们,看是否拿了队里的东西。
看护路口的,大都是贫下中农积极分子,民兵干部,因为他们政治比较清白可靠。
但在雨天或黑夜里,为了偷闲,也常有一些人专找几个坏人顶替自己,尽管很少这种情况发生。
可偏偏这事就被李全遇上了,那天,他战战兢兢的来到路口值班。一个人背着挎篓从地里往回走,按照规定他得上前盘问搜查。
“李全,是你啊,我以为是谁?”那挎着东西的人冷笑一声。
“大毛,是我。是队长叫我来的,你挎篓里是啥东西?”
李全壮着胆子,准备伸手去摸。
只听得“趴趴”两声,他顿时吃了两记耳光,鲜血从嘴角冒出来了。
李全一面用手捂住脸,一边强堆着笑脸:“我又没说什么,这是我的责任,没有东西就算了。”
大毛用眼睛一瞪:“龟孙子,你以为你是谁!右派分子、黑五类!照照镜子,一身白毛,还敢搜我们贫下中农,呸!”
李全顿时一阵天玄地昏。
正在这时队长赶到了,一看这阵势心中明白,眼前一个右派分子,一个社员群众,那大毛他可是惹不起的。
于是,他气汹汹走到李全身边:“李全啊李全,别人说你我还不信,你也太狡猾了,见了小偷不但不想查,还行好落人情,平常装模作样,斯斯文文糊弄人蒙混过关,真是阶级敌人,危险极了!”
队长和大毛一前一后往村里走去。
李全双手抱头,像木头一样蹲在路口。这时天上还下着细雨,飘飘洒洒。
(三)
李全住在村东头,离学校很近,学生们上学,放学回家,都要经过他家门口。学生们的读书声在家都能听得到,这往往引起他的许多联想。
他原来也是教师,在讲台站过多年和学生学校也有感情。
一天没事或太阳好的时候,他也经常到学校去转转。
看到教师,他点点头表示羡慕,看见学生,他常常微笑,热情又不敢多说。上课时,他在窗外,偷偷听教师们讲课,还一阵高兴,一阵忧伤。他感叹自己失去了一切。
时间长了,有人将他告到大队,这可是异常严肃的阶级斗争啊,右派分子已经把魔爪伸到学校,要同我们争取青年一代。
于是,大队集中全村群众,男女老少,在校园里召开了批斗大会。会场上张贴大标语“批斗李全保护革命下一代”。
又过了几年,李全平反了。人民政府又补发了他多年的薪水,有一两千元,他的生活好了,脸上又一次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也重返工作岗位,成了一名人民教师。
人们再一次见到他时,既羡慕又嫉妒。
作者简介:高鹏起,现年七十岁,洛宁县人,河南教育学会会员、安阳周易学会会员、开封电子科技学校高级讲师。曾任开封县教师进修学校校长、党支部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