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科技兴国的名人故事(一个科兴)
关于科技兴国的名人故事(一个科兴)科兴的故事,几乎可以算是那个时代科学家创业群体的代表。资本市场不健全、产权关系不清晰、市场培育不充分,让“科兴”这两个字在30多年后依然被纠葛所缠绕,化也化不开。其实,科兴制药也好、未名医药也好、科兴生物也好,它们都有着同一个源头,那就是1989年成立的深圳科兴。市场关注更多的或许是此前港股“中国生物制药”发布的一季报。中国生物制药的主体是正大制药集团,持有科兴中维15%的股份。今年一季度,科兴中维等几家企业为正大制药创造了15亿元的投资收益,推算下来,科兴中维3个月净利润可能近100亿。国内制药企业中,从来没有哪家能有这样好的业绩。接连的利好传来,资本市场上受到追捧的却是未名医药和科兴制药。6月3日,科兴生物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科兴制药,688136)不得不发布风险提示公告称,科兴制药与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不是同一家公司,与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无股权关系、无关联关系,请广大
科兴本来可以成为中国最一流的生物制药企业
作者:西北哽
“科兴”近几天持续成为行业关注的焦点。
6月1日晚,科兴中维自主研发的新冠疫苗“克尔来福”被WHO列入紧急使用清单。这款已经在全球累积供货6亿剂的疫苗,让“科兴”两个字成为世界都认可的品牌。
市场关注更多的或许是此前港股“中国生物制药”发布的一季报。中国生物制药的主体是正大制药集团,持有科兴中维15%的股份。今年一季度,科兴中维等几家企业为正大制药创造了15亿元的投资收益,推算下来,科兴中维3个月净利润可能近100亿。
国内制药企业中,从来没有哪家能有这样好的业绩。
接连的利好传来,资本市场上受到追捧的却是未名医药和科兴制药。6月3日,科兴生物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科兴制药,688136)不得不发布风险提示公告称,科兴制药与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不是同一家公司,与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无股权关系、无关联关系,请广大投资者注意投资风险。
其实,科兴制药也好、未名医药也好、科兴生物也好,它们都有着同一个源头,那就是1989年成立的深圳科兴。
科兴的故事,几乎可以算是那个时代科学家创业群体的代表。资本市场不健全、产权关系不清晰、市场培育不充分,让“科兴”这两个字在30多年后依然被纠葛所缠绕,化也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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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7月30日,深圳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乎可以称得上今后40年中国发展的最初动力:中国科学院和深圳市南山区共同创办了深圳科技工业园。
今天国内所有的科技园、高新区、产业孵化器,都可以说是深圳科技工业园的晚辈。这是中国内地第一个高科技园区,华为、中兴、TCL、创维、长城……一大批耳熟能详的高科技企业都诞生于此。
1989年的时候,深圳科技工业园迎来了全国第一家生物制药企业:深圳科兴生物制品公司。
深圳科兴由当时的国家科委生物工程中心、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病毒所、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和长春生物制品研究所共同成立,“科兴”这两个字被赋予了科教兴国的美好寓意。几家国有机构共投资4800万元,由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病毒所所长侯云德领衔,为的是开发国内第一个生物制剂:干扰素α1b。
干扰素是一种干扰病毒复制的物质。侯德云在1987年首次发现,中国人和欧美人不同,体内诱导产生的主要干扰素类型不是α2,而是α1。凭借这一研究成果,侯云德获得了2017年的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科研成果虽好,但要转化成市场效益,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中国,生物药并没有太好的市场。干扰素α1b可谓生不逢时。
干扰素是治疗乙肝、丙肝的主流药物不假,但是每月动辄数百上千的费用,很多人都用不起。中国摆脱“乙肝大国”之名最核心的手段,还是1992年开始的乙肝疫苗免疫规划。
说句题外话,第一支乙肝疫苗也是在深圳科技园诞生的,默沙东向中国低价转让了乙肝疫苗的全套技术,承接方就是今天的康泰生物。
深圳科兴从成立后就一直在烧钱,几乎没有一分钱产出。烧钱烧到1992年时,干扰素刚刚完成中试,但公司已经难以为继。1994年,深圳科兴账面上只剩下几千块钱,4000万元贷款无力偿还,产品也看不到市场前景,上门讨债者络绎不绝。
这个时候,北大未名集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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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未名集团成立于1992年,在时任北大党委书记任彦申鼎力支持下,当时北大生物系系主任陈章良和刚刚博士毕业的潘爱华共同设立。潘爱华当年34岁,陈章良才31岁,两人拿了学校40万流动资金开始起步,希望把手里的知识变现。
(未名集团三位创始人,左起:潘爱华、任彦申、陈章良)
很快,他们就盯上了深圳科兴。当时的科兴几乎倒闭。未名集团也算是高校背景,整合难度相对较小,唯一的难点就是缺乏资金。
未名集团找到了一家外方资本,就是大名鼎鼎的投行Hambrecht & Quist,曾经苹果公司IPO时的承销商之一。
1986年的时候,美籍华人徐大麟在H&Q旗下发起成立了H&Q亚太基金,伺机在中国进行投资。星巴克在1999年进入中国时,背后就有徐大麟的H&Q亚太基金的影子。
H&Q亚太基金中,有一部分专门投资生物医药的资本。当时徐大麟在香港设立了全资的投资平台Sinogen公司,北大未名集团选择的资方就是Sinogen。
未名集团和Sinogen一起入股了深圳科兴,侯云德开发的干扰素α1b最终商品名叫“赛若金”,正是Sinogen的音译。
H&Q亚太基金还投资的另一家公司,最初名字叫“山东科兴”。山东科兴就是今天A股科兴制药的前身。
在未名集团和Sinogen的加持下,深圳科兴咸鱼翻身。2000年的时候,“赛若金”占据国内干扰素市场的60%,其他知名企业如三生制药、安科生物等,加起来都比不过深圳科兴。
山东科兴则相对独立。Sinogen公司从南京海军医学专科学院手里,拿到了促红素的专利授权,1997年产品正式上市。促红素最初是安进和日本协和发酵麒麟公司的独家产品,山东科兴等一批国内企业打破了这一局面。
Sinogen一手托两家科兴,尽享收益。作为躲在未名集团背后的资本大鳄,徐大麟和H&Q亚太基金在“科兴”身上赚了一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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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徐大麟的Sinogen并不止投资了两家“科兴”。
2001年,Sinogen和未名集团出资,设立了北京科兴。其中,未名集团占股51%,Sinogen占股25%,当时唐山防疫站青年医生尹卫东创立的怡安生物以技术入股占24%。
(尹卫东)
北京科兴一路开挂,开发出了甲肝疫苗、四价流感疫苗等品种,并在2004年完成了SARS疫苗的一期临床。2004年,北京科兴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上市主体叫做“科兴生物”。
至此,未名集团和Sinogen公司可谓配合默契,双方联手缔造了一个庞大的生物医药帝国。
可是,拿了一手好牌的未名集团,却开始瞎打。
2004年11月,未名集团持有的深圳科兴21.15%的股权被司法拍卖,北京控股等机构买下这部分股权。当年侯云德没能办好深圳科兴,未名集团潘爱华也没能办好。
到2007年时,深圳科兴亏损约4000万元,尚有1.7亿元短期借款未还。Sinogen公司独木难支,想到了出让股权离场。
恰好同样在2007年,山东科兴也出了状况。未名集团又与湖南电广传媒、也就是大家熟知的“芒果台”发生了债券纠纷。2007年11月9日,长沙中院作出裁定,拍卖未名集团所持有的山东科兴42.41%股权。
这时候,白衣骑士出现了。
深圳正中集团趁虚而入,通过拍卖获得山东科兴42.41%的股权。随后,正中集团又和北控等几家深圳科兴的股东谈妥,收购了深圳科兴33.71%的股权。
正中集团取代未名集团,和Sinogen公司共同执掌起了山东科兴和深圳科兴。对于正中集团的董事长邓学勤来说,这位曾经的深圳宝安区建设局副局长搞生物医药只是玩票,地产才是最主要的业务。
山东科兴和深圳科兴在正中集团手里完成了整合,最终登陆资本市场,也就是现在的科兴制药,与未名集团、北京科兴已经没有一点关系。
正中集团和徐大麟的H&Q亚太基金并不止医药上的合作。2014年开始,正中集团开始大笔在美国投资房地产,联手徐大麟的H&Q亚太基金,耗资4800万美元在美国硅谷拿下一大块地皮,建设商业园区。资本和地产是永远的一对,生物医药只是陪衬。
未名集团连失两局,好在还有个北京科兴。
没想到,2015年在美上市的科兴生物谋求私有化退市,在这个过程中未名集团和尹卫东又发生了很大的矛盾。关于这一节可查的资料很多,就不再赘述了。
未名集团四处碰壁。无奈之下,只好起用1998年在福建设立的子公司“北大之路生物工程公司”,利用其手里的一个“鼠神经生长因子”,联手中新药业旗下的开发干扰素α2b的天津华立达,拼凑了一个“草台班子”,2015年借壳淄博万昌科技上市。新公司叫做未名医药。
未名集团依然持有北京科兴的部分股权,但因为有了前面的不愉快,北京科兴在开发新冠疫苗时另起炉灶,跳开未名集团,以“科兴中维”作为开发主体。
如今,科兴中维2021年第一季度靠卖新冠疫苗就净赚了100亿元,未名集团只能眼巴巴看着,一分钱都分不到。
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