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害的真实故事(二十年前家人被害她被姑姑收养)
老太太被害的真实故事(二十年前家人被害她被姑姑收养)冷冰冰的几个字,让他第一次陷入恐慌和绝望,他可以静静的等待死亡,却不肯把手松开,就像,手里握住的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然后,一把刀放在了手腕,“把他的手砍下来!”他疼,很疼,疼的几乎受不住,脑袋就像被铁棍插进,让他失去了思考和反应能力,却依旧凭着本能护住右手。他听见一声咒骂,然后尖锐的石头重重敲击在他手腕的骨头上,紧接着,小拇指被生生掰断,他弓着腰身体疯狂痉挛,巨大的痛苦让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止不住的抽搐着。整个过程,他始终死死握住拳头,残存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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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寻觉得自己要死了。
头和躯干被人折成扭曲的角度,头发被人拽着狠狠往墙上撞击,额头已经被撞到变形,很快,脖子里的皮带几乎阻断他的呼吸。
他疼,很疼,疼的几乎受不住,脑袋就像被铁棍插进,让他失去了思考和反应能力,却依旧凭着本能护住右手。
他听见一声咒骂,然后尖锐的石头重重敲击在他手腕的骨头上,紧接着,小拇指被生生掰断,他弓着腰身体疯狂痉挛,巨大的痛苦让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止不住的抽搐着。
整个过程,他始终死死握住拳头,残存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松开!
然后,一把刀放在了手腕,“把他的手砍下来!”
冷冰冰的几个字,让他第一次陷入恐慌和绝望,他可以静静的等待死亡,却不肯把手松开,就像,手里握住的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或许,老天听到了他的哭求,刀锋刚切开皮肉,警察来了。
很快,耳边传来打斗声和枪声,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把右手慢慢挪到身下压着,满是血污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渐渐的,他陷入了昏迷,再醒来,第一眼瞧见的,是黑洞洞的枪口,似乎下一秒,就会有颗子弹射穿他的头颅。
他的身子依旧在痉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枪口,周围乱糟糟的一片,他什么都听不见,眼睛里是一团火光,然后是解脱的释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拉他入地狱的男人扣动了扳机,他知道,很快那颗弹头就会旋转着飞出枪管,穿透他的颅骨,然后从他的后脑穿出。
他不怕,只是,心中还有遗憾。
老天到底是眷顾他的,电光火石间,那个叫沈云飞的警察扑过来推了那男人一把,枪打歪了,打在了他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中,他听见那个警察急切又惊恐的朝他大喊:
“周寻!贝贝马上到了,你坚持住啊!”
贝贝……
周寻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听到这两个字,手指动了一下,慢慢蜷缩着身子,痛苦的呢喃一声,黯淡的眸子里闪过奢望的祈求和挣扎,眼球转动已经困难。
对,他不能死,他还没见到贝贝,他还有话没交代,临死前,他得见贝贝一面。
沈云飞见他动了,面上一喜,一脚踹开身后禁锢住他的男人,正要跑过去看看他的情况,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怒吼。
“把他扔下去!”
2
警车刚停在海边一独栋别墅外,一道枪响便破空而出,夏贝贝浑身一抖,手忙脚乱的开门往下跑。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的呼吸骤然凝滞,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不——”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一道血淋淋的身影正从二楼落下,夏贝贝尖叫一声,想扑上去,却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电光火石间,高帛川已经飞快的从她身边掠过,一个翻身后,踩着茶几朝前一个猛扑,险险接住了周寻的身子,两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高帛川的脑袋和胳膊肘撞到了地板,他惨白着脸重重闷哼一声,脑袋有一瞬空白,起来却也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周寻放在地上。
杨麟大大松了口气,把夏贝贝从地上扶起来,揽着她的腰撑着她的身子往前走。
“周……周寻……周寻”
夏贝贝跪坐在地上,慌乱的抹干净他脸上的血,待看清了那张脸,双手悬在半空中剧烈的颤抖,不敢再去碰他。
瞧着他血肉模糊的身子哭的几乎昏厥,脸色惨白如纸,特别是看到他胸口的那个枪口,夏贝贝动都不敢动,哭的越发厉害。
周寻听到动静,慢慢的睁开眼睛,费力的把脑袋转过来,沾满血沫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贝贝”
他胸前正不停涌出鲜血,目光涣散,呼吸急促,一张口,嘴里便有血喷出。
夏贝贝的眼泪越来越多,她终于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在怀里,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拭唇角的血。
“呜呜……周寻……怎么办……怎么办……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别吓我,我害怕”
她哭的语不成调,带着掩饰不住的绝望和害怕。
杨麟把高帛川从地上扶起来,担忧的看着他,“头儿,没事吧”,刚才那一撞可不轻。
高帛川揉了揉后脑勺,把手上那抹血迹胡乱在身上擦干净,没吭声,只低头看了夏贝贝和周寻一眼,然后扭头朝刚进来的林琪厉声怒吼一声。
“救护车呢!怎么还没到!”
来的路上他就怕出事,所以早早让林琪叫了救护车赶过来,他们都到了,救护车却还不见踪影。
林琪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被他吓了一跳,看了眼地上的周寻,也不敢耽误,赶紧跑出去打电话了。
杨麟走过来,看见周寻的模样,脸上有些动容,快速看了眼四周,最后目光停在楼上。
“头儿,楼上有打斗的声音,应该是云飞他们”
高帛川给周寻简单处理了枪伤,止住了血才发现,他身上不止一道枪伤,额头上有个血窟窿,脖子里有明显的勒痕,身上还有几道刀口。
高帛川处理完其他伤口,伸手摸摸夏贝贝的脑袋,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周寻似有感应般,把眼珠转向高帛川,虚弱的开口,“二楼……二楼杂物间……我妈……被绑着……救……救她”
夏贝贝愣了一下,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在发抖,高帛川揉了揉她的脸,声音沙哑。
“其他交给我,你在这好好陪着他,医生马上来了”
说完,他攸的站起身,冷着脸扯了扯领口,转身上了二楼,杨麟赶紧跟上。
客厅里只剩夏贝贝和周寻。
夏贝贝哭成了泪人,不停的给他擦嘴角的血,周寻艰难的抬起手,一直紧紧握成拳头的手终于打开,掌心隐约可以看见四粒被捏碎的白色药丸,沾了血迹。
“贝……贝贝……乖……把这个吃了”
夏贝贝哭着摇头,周寻虚弱的闭了闭眼睛,又慢慢的睁开,艳红的嘴唇微动,发出几个微弱的音节。
“吃了吧,不然我这身伤就白受了,那真要死不瞑目了”
他笑了一声,嘴里又带出一股鲜血,夏贝贝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手,颤抖的嘴唇贴在他的掌心,用舌头一点点把那与血混在一起的碎药丸舔干净。
汗液味,血腥味,苦味,眼泪的咸味,全都混杂着充盈在口腔里,夏贝贝紧抿着唇,手上全是血,越擦血越多,于是掀了衣服帮他擦拭唇角的血。
“哥,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不能骗我,你要是死了,我会恨你的,你别死好不好,求你了”
周寻的身子抽动了一下,蹙着的眉心显示出他很痛苦,夏贝贝抱紧他,因为靠的近,听见自他喉咙里挤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贝贝,哥怕是等不到你结婚了,哥给你留了一笔钱,还有那些生意资产,你去找一下林律师,哥早就立了遗嘱,那些是……是哥给你存的嫁妆”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痛苦,不舍,还有将死者对爱人的留恋,以及面对死亡的释然。
夏贝贝刚擦干净的眼睛又哗哗的往下掉,心脏似被一张无形的网牢牢罩住,绝望的窒息感几乎让她崩溃。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嫁妆,我要你,你不准死”
滚烫的眼泪落在周寻脸上,周寻艰难的转动着眼珠,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呼吸越来越弱。
“贝贝……贝贝,对不起,我瞒了你这么多年,你别恨我”
夏贝贝把耳朵贴在他的嘴巴上,抱着他身子的手颤抖的厉害。
“不恨,不恨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对不起,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我宁愿不要真相,是我太蠢了,周寻,你不是喜欢我吗,如果你好好活着,我就给你机会,你不准死!”
周寻的目光里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芒,随着呼吸薄弱,光芒也开始黯淡。
“贝……贝贝,给我一个吻吧”
这样,他就没有遗憾了。
夏贝贝恐惧于他的虚弱,却还是捧着他的脸吻上去,唇齿相贴,浓浓的血腥味充盈在鼻息间,混着眼泪和鲜血的吻,周寻的神色安详,夏贝贝却越发绝望。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那熟悉的味道,像极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噩梦,这是……死亡的味道。
林琪大汗淋漓的跑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很是动容,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旁边是抬着担架冲过去的医生和护士。
3
周寻是孤儿。
他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听院长说,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丢在了孤儿院门口。
六岁那年,一个叫周明伟的男人把他从孤儿院带走。
院长说,他很幸运,领养他的家庭没有孩子,很富裕。
一开始,他也这么觉得,因为他有了家,养父叫周明伟,是个警察,养母叫夏园,很温柔,还有一个表妹叫夏樱,粉雕玉琢的像洋娃娃。
后来他渐渐发现,这不是幸运,这是噩梦!
养父是个怪物,他总是能轻易的看透他所有心思,严厉又苛刻,喝醉之后喜欢发脾气,很凶,很可怕。
养母是个疯子,温柔只是偶尔,大多数时间都在发疯,正常的时候对他特别好,发疯的时候六亲不认,还会把家里砸的乱七八糟。
表妹是个傻子,目光呆滞,不喜欢说话,只会哭,每天晚上都哭,躲在被窝哭,躲在柜子里哭,有时躲在床底下哭,像个瓷娃娃,一点声响都能吓到她。
他觉得这一家都有病,他害怕,想回孤儿院,却是脑子里才刚有了这个想法,就被养父发现了,那男人抽着烟,把他锁在了房间里,无情的告诉他,他现在叫周寻,不叫时枫。
后来他终于知道,他被周家领养的原因。
养母夏园娘家遭遇抢劫,全家被杀,灾难当天,养母不在逃过一劫,那粉雕玉琢的小表妹,是幸存者,却也亲眼目睹了亲人被杀,造成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所以才成了这副模样。
养母当时已有身孕,预产期在一个月后,听闻出事后跑出去,出了车祸,孩子没保住,子宫也被拿掉了。
失去孩子后,养母日日在崩溃的边缘,所以养父去孤儿院领养了他,用作心灵慰藉。
他不喜欢家里的氛围,他更想回到孤儿院,所以他准备偷偷离开,结果那天晚上,不小心撞见了养父的秘密。
他在给谁打电话,电话的大致内容是,有人挡了他的路,他要铲除异己,买凶杀人。
惊吓之余,他踢翻了垃圾桶,惊动了书房里的人,他不知道怎么办,凭着本能撒腿就跑。
慌乱中跑到了小表妹的房间,门开着,房间里没人,他知道她又躲进了柜子里,所以他打开了柜子。
果然,人在里面睡觉。
她晚上做噩梦,白天会躲在柜子里补觉,因为害怕,他把她摇醒,然后把她推到角落自己也钻了进去。
小姑娘揉揉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他,然后跟他说了句话。
“哥哥,你在害怕,有坏人要杀你吗”
这是周寻来了半年后,第一次听她说话,若非她经常哭,他还以为她是哑巴,没想到她就像那个男人一样,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还来不及说话,那可怕的男人就找来了,男人打开柜门,定定的看着他,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每次两人对视的时候,他总能看透他的心思。
惊恐中,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小身子把他挡在了后面,浑身抖的厉害,哭哭啼啼的看着男人,明明害怕,却不忘挡住他。
谁都知道,她的这个举动,不是把那男人当成了坏人,而是她被噩梦侵蚀至魔怔的时候,把谁都当成坏人。
男人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然后转身走开了。
自那天之后,周寻似乎找到了靠山,他发现,这小表妹虽然是个傻子,但养父母特别宠她,她一哭,纵然是疯癫状态的养母,也心疼的像宝贝,养父虽然凶,却从未对她发过火。
所以,周寻开始有意无意的跟着她。
4
后来,养母又发疯了,把养父的脸挠的稀巴烂,小表妹的状态也越来越差,做噩梦的时间越来越长,不能听到一点动静,杯子掉在地上都要躲进柜子里哭。
然后,养父带她们去看了心理医生,慢慢的,养母不疯了,她似乎忘了很多事,小表妹的状态时好时坏,没过多久,养母整了容,小表妹被养父送出了国。
再见到小表妹,已经是两年后,她改了名字,从夏樱改成了夏贝贝,变了很多,不会再偷偷躲进衣柜,不会躲起来偷偷哭。
开朗了不少,但是晚上的时候,还是会经常做噩梦,养父很忙,大多是养母陪着她,养母有事的时候,便让他陪着她。
做噩梦的时候,她会扑进他怀里,身子剧烈的发抖,嘴里模模糊糊的喊着爷爷,周寻也不知该怎么劝,只能默默陪着她。
养母每每哭的肝肠寸断。
“最好的心理医生也看了,最好的催眠师也找了,怎么就没用呢,这孩子怎么就忘不掉那天的事呢,真是奇了怪了”
确实很奇怪,养母都可以被催眠,偏这小丫头心里防御性极强,所幸也不是完全没作用,她的精神越来越好。
清醒之后,她的生命力旺盛得惊人,被噩梦纠缠,又顽强地自我修复。
周家,终于平静了一段时间,他也过了一段平和温馨的生活,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周家大少爷周寻,在夏贝贝的记忆里,他就是她的亲表哥。
混熟了之后,他惊觉她和养父一样,总能第一时间看透旁人的心思,他问了几次,她始终闭口不谈,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和养父一样,都能透过眼睛,读心。
慢慢的,他开始学着掩藏真正的情绪和心思。
她把他当亲哥哥一样依赖,他对她的心思,却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变得微妙。
她很依赖他,除了当年的那件事,她会跟他分享所有秘密,会把所有零食都跟他分享,会偷偷存钱帮他买生日礼物,会在他难过的时候第一时间安慰他。
他跟人打架的时候,她会冲出来护着他,他受伤的时候,她会掉眼泪,他被养父训斥时,她会故意找茬转移养父的注意力,她被噩梦吓醒,会连跑带爬的钻进他怀里。
他问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她笑颜如花,“因为你是我哥啊,我会好好保护你和姑姑的”
在她心里,他和养母的地位一样,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亲人,所以她清醒后拼命的保护他们。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心中的一个念头越发强烈,他们不是亲兄妹,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可以偷偷喜欢她,不是亲人之间的喜欢。
就是这份喜欢,让他越陷越深,直至走向地狱。
5
喜欢的越深,顾及的越多,当他知道养父周明伟就是当年夏家被灭门的始作俑者时,他不敢告诉她,他怕她承受不住。
他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个秘密,想尽办法寻求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可惜,意外比他预料来的快。
周明伟当初喝的药水是半成品,当他得知会有副作用时,他很愤怒,这个时候,褚阳带着莫潭出现了。
莫潭是医学上的天才,他说他是慕名而来,早就听闻那瓶神奇的药水,只要给他足够的条件,足够的时间,他就可以研究出来。
周明伟求药心切,丝毫没有怀疑,可周寻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褚阳为了加入太阳组织送上的大礼和筹码。
而且他知道,褚阳并非真心加入,只是来寻仇的,他没有把这事告诉周明伟。
他恨周明伟,甚至比褚阳更恨,因为那个魔鬼,把对夏教授不赠药的怨恨报复在了贝贝身上,他把贝贝送上手术台,让莫潭用她的血研究。
甚至,给贝贝喂了拥有同样副作用的药物,等他知道这件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莫潭研制出抵抗的药物。
实验室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周明伟给莫潭提供定量的资金和所需,每次研制出的药物只够他自己服用。
那段时间,因为副作用的问题,周明伟特别暴躁,他去求周明伟把药分给贝贝,被他当做出气筒狠揍了一顿。
周明伟书房里有根鞭子,细细的鞭子抽在身上,打得他体无完肤肉可见骨,所幸,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莫潭告诉他,药需要一直吃下去,否则会前功尽弃,而周明伟吝啬,给他提供的东西,只够自己一个人的分量。
他去求周明伟,周明伟察觉出他对贝贝的感情,为了控制他,他以贝贝的生命作为要挟,把他扔进了那个神秘组织。
当时警察查得紧,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足够信任的自己人,从此,太阳组织存在的秘密,便由夏家灭门案的背锅侠变成了帮助周明伟排除异己的刽子手。
他不想同他一样,变成被欲望驱使的魔鬼,他不想害谁,陈宇加入他阻止不了,只能想尽办法不让陈宇手上染上人血。
他一直在想办法逃离,可是,这场仇恨的角逐中,他是最该置身之外的,却也成了最逃不开的人。
周明伟利用他对贝贝的感情,逼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甚至为了确保他的忠心,每次他去拿药,都会经历一场皮开肉绽的挨打。
因为在周明伟那个变态看来,只要他挨打的时候不反抗,就表示他没有叛心,他不傻,他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周明伟在外面的形象一直很完美,维持这种人设很累,他不能在外面发泄,所以把他当成了出气筒。
承受不住的时候他想过逃走,可他终究放心不下占据他整颗心的女孩,他怜惜她,心疼她。
所以,他没逃,甚至知道周明伟在找私生子时,千方百计的暗中阻拦。
6
褚阳,对他而言是一个合作共赢的人,褚阳要惩治那些恶人,他要向周明伟证明他听话,他可以杀人,所以他帮褚阳出主意,帮他收拾残局,褚阳需要隐藏,太阳组织需要张狂。
褚阳利用他取得周明伟的信任,就连莫潭,当初明知道周明伟给贝贝下药却没阻止,也是为了控制他,让他不会出卖褚阳。
这场局里,每个人都有目的,周明伟的目的是好好活着,褚阳的目的是复仇,莫潭的目的是帮助褚阳,而他的目的,只是好好护着他喜欢的女孩。
为了完全得到周明伟的信任,他一步一步陷进太阳组织这个深渊,只是,染指几条生命之后,他开始害怕,因为他喜欢的姑娘去了警校。
他不怕死,却害怕有一天,她会亲手抓他,纵然,这一切非他所愿,纵然,他手上还没沾过血。
他已经被拉入地狱,他已经失去了对她说喜欢的资格,为防自己越陷越深,他开始故意冷落她,开始没心没肺的活着,让自己变成臭名昭著的混小子。
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在所有人看来,他成了被宠坏的官二代,打架斗殴,作风恶劣,名副其实的败家子。
当他彻底和褚阳成一条绳上的蚂蚱,莫潭才告诉他,周明伟给贝贝吃下的药,还有后来的解药,会让贝贝失去读心术,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因为周明伟给她的药带着毒。
他愤怒,却无能为力,只能拼命挣钱给莫潭投资研究,他跟着褚阳学做生意,生意上有褚阳帮忙,他又顶着大少爷的名头,混的顺风顺水。
自从被周明伟拉入地狱,他就没想过未来,他把挣来的钱分成三份,一份投入实验室,一份是他和贝贝的生活费,另一份,留给贝贝当嫁妆。
夏家被灭门的真相,他心知肚明,可是他不敢告诉她,她没有对抗周明伟的能力,更承受不住真相的残酷。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当他发现贝贝在暗中调查夏家被灭门的事情时,周明伟也察觉了,他想压都来不及。
他第一时间找到周明伟,他保证,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贝贝查到真相,周明伟不是很愿意,但是他没有选择,因为太阳组织被警察死死盯住,他不能节外生枝,所以,只能交给他。
7
高帛川其实是他找来的,当听褚阳无意中谈及高帛川这个人,他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能被褚阳夸赞且害怕的人,他相信有一天,这个叫高帛川的男人,可以破获太阳组织的阴谋,可以查到周明伟。
所以,他告诉周明伟,他手里有高帛川致命的把柄,与其终日担惊受怕,不如直接让高帛川去查,等他查到后,他们可以威胁他。
只要把高帛川拉下水,就等于把高帛川的父亲拉下水,如此,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周明伟听了他的建议,当真把高帛川调到了云市,然后亲自把二十年前夏家灭门案交给高帛川。
事实证明,高帛川确实厉害,仅仅两年的时间,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已经摸出了头绪理出了一条突破口。
褚阳知道他把高帛川找来后,担心对自己的复仇有影响,所以赵永德死了后开始跟他分道扬镳,为了不让周明伟起疑,他们自觉保持沉默。
没多久,周明伟让他去杀付威,他说付威有当年两人合谋算计夏家的录音。
他觉得奇怪,就算付威有录音,为何时隔二十年才拿出来?所以他暗中调查,果然,周明伟是故意把他支开。
付威确实有录音,更有当年药水的一半配方,他告诉周明伟,想活命,就得让贝贝给他换血,当然,这是付威骗他的,付威知道贝贝在查当年的事,怕查到自己,想除掉她而已。
周明伟不会放过一丝希望,所以他信了,当然,他是真的想杀付威,也是真的想把他支开。
他怕周明伟怀疑,只能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高帛川,他知道,贝贝一定会跟着过去。
付威,是第一个让他有强烈杀心的人,所以,他亲手杀了付威。
却没想到,褚阳的人竟然跟着来了连乡镇。
周寻知道褚阳的意思,付威死后,褚阳就该对付周明伟了,他想杀两个警察,然后把警察的死赖在周明伟头上。
他知道那两个警察是贝贝的朋友,所以让人把人救出来了。
他算计了一切,唯独算漏了两件事,第一,他没想到贝贝会爱上高帛川,第二,他没想到黄灿会杀了莫潭。
黄灿背叛他,他不怪她,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可是他不能容忍她杀了莫潭,既然周明伟让她杀了莫潭,说明周明伟已经拿到了药。
那是最后一味药。
他给周明伟打电话,摊牌后,他来赴约,他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他知道九死一生,可他必须来。
莫潭死前在手机上给他留了消息,最后一味药,只有一个人的份量。
莫潭为了帮褚阳,到死都在算计他,他知道为了那最后一味药,他一定会去找周明伟,他逼着他跟周明伟翻脸,逼着他对付周明伟,这样,褚阳就安全了。
而周明伟也算计了他,他去找死之前,周明伟不会把药吃了,因为他会用那副药作为诱饵,逼他当所有罪行下的替罪羊。
结果,周明伟低估了他,他还是抢走了那副药,他也低估了周明伟,他没想到那个魔鬼,竟然连老婆也利用。
以前他觉得,周明伟这个人,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对老婆真心,即便养母没了生育能力,这么多年他对养母也是不离不弃,是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却原来,是没涉及到他的利益。
那是他的养母,更是贝贝唯一的亲人,他只能放弃抵抗,紧紧握住的右手,是他唯一的坚持,从今以后,他没有命再护着她,至少,要让她健康的活下去。
8
天台,沈云飞正拿枪指着周明伟,脸色难看,僵持中,楼道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一转头,果见高帛川带着人上来。
他顿松了口气,“头儿”
等高帛川走过来,他沉着声音道:“头儿,还有几个人,跑了,猴子他们已经去追了”
高帛川脸上没什么表情,自上楼后,目光一直落在周明伟身上,瞧着他腰间那把六四手枪,伸手扯了扯衣领。
“周局,周寻身上那一枪,是您开的?”
周明伟有些不耐烦的整理了下衣服,“不是,杀他的人已经跑了,你上来做什么,赶紧带几个人过去封锁现场,然后通知局里马上来人,还有你”
他指着沈云飞,厉声道:“你不去追凶手,你追着我跑什么,真是废物!行了,他们去追捕凶手,你留下”
沈云飞站着没动,凑到高帛川跟前,压低了声音道:
“头儿,我们冲进来的时候,周寻被吊起来,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周局正让人掰他的右手,掰不开,就用石头砸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手砍下来,幸亏我们来的及时”
想起刚才那一幕,沈云飞额头上冒出冷汗,依旧心有余悸,周明伟见他们没什么动作正要发火,高帛川突然道:
“看着他”
只留下这三个字,高帛川从兜里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打通了一个电话。
周明伟紧蹙着眉头,脸上渐显出几分不安,转身就要走,高帛川已经挂了电话朝他走过来。
“周局,请交出你的配枪”
周明伟一愣,瞬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高帛川道:“请交出你的配枪!这是局里的决定!”
他冷声说完,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见此,沈云飞和杨麟立刻带着人上前两步,举着枪把周明伟团团围住。
僵持中,周明伟看看四周,没有人听他的话,所有人都在按着高帛川的指示行动,想发火,又忍了下去,在高帛川愈发犀利的目光中,拔出枪递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杨麟接过旁边警察递来的手铐,麻溜的走过去,咔嚓两声铐在了周明伟的双手上。
手腕上冰冷的质感和勒痛让周明伟本能地抗拒,高帛川走近他,压低了声音道:
“周局,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初恋给你生的那个孩子对吗,这个孩子,我找到了”
他看着周明伟脸上渐渐涌出的惊喜,慢慢蠕动唇角,“这个孩子,就是周寻”
周明伟瞬间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然后似回过神来,渐渐面如死灰,脸上的肌肉开始紧绷,牙齿咬的咯咯响。
“不可能!你骗我!”
高帛川已经不再解释,挥挥手让人把他带走,杨麟等他走远了才惊疑的挠着额前碎发。
“头儿,那孩子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骗他?”
当初头儿怀疑周寻的身份,让他暗中秘密调查,没想到还真挖出一个秘密,周寻竟然是周局领养的孩子。
调查过程中,他们没找到周寻的亲生父母,倒是意外发现,周局有个亲生儿子。
当年他为了新欢抛弃旧爱,分手时初恋已经怀了孩子,初恋被抛弃后远走他乡,生了个儿子,不过那孩子七岁时,母子俩出意外身亡了。
高帛川从兜里摸出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力吸了口烟然后喷出去。
“真的假的不重要,周明伟认为是就行了”
杨麟愣了半分钟,看着高帛川已经朝楼道走,赶紧追上去。
杀人不如诛心,周局找了儿子这么多年,到最后突然发现,找了这么多年的亲生儿子,竟然死在了自己手里……
“头儿,他会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让他信就行了”
“造假……哦哦,明白了”
9
云市,刑警大队,审讯室。
周明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高帛川和董詹坐在对面,高帛川没说话,董詹看着对面那张略显苍老憔悴,眼窝下已经有深深暗影的脸,觉得熟悉又陌生。
“当年你用卑劣的手段抢走夏园,我就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我要超过你,可是你升的太快,我以为是我技不如人,没想到你是个畜牲,不对,你连畜牲都不如”
周明伟抬头,看着他脸上的愤怒和恨意,嗤笑一声,眉间似有鄙夷。
“畜牲?对,我是畜牲,可我有错吗,这么多年,我的破案率在整个东南地区持续第一,当了局长,我的辖区内也是破案率第一,我为公为民,公平公正,自认没判错过一个案子,你呢,你除了会巴结会拍马屁,你拿什么跟我比?”
说到这,他顿了下,方还功高自傲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
“没错,我是不择手段了些,可我是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名将成万古枯,我没错”
董詹气笑了,磨牙切齿,“你他妈的脑子被驴踢了,老子是拍马屁,老子就是狗怎么了,老子起码是条好狗,老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董詹以前总被他压一头,恨极了他却不得不点头哈腰,如今终于得了机会,越骂越上头,往日的积怨也夺口而出。
“名将?我呸!你也配!二十年前你毁了夏园的家,如今你又伤害她,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弄死你!你个畜牲!”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凶狠的模样似要吃了他,高帛川及时拉住他。
“董局,我跟他聊聊吧”
董詹看了他一眼,压住怒火,一脚踹开凳子摔门而出。
审讯室里只剩下高帛川和周明伟两个人,周明伟揉揉发涨的太阳穴,狠狠吐了口烟圈,冷声道:
“除非你有证据,否则我无话可说”
高帛川把烟灰缸往他跟前推了推,“周寻早就拿到了付威的那段录音”
周明伟一愣,“不可能,如果他早就得到了那段录音,他肯定早就交给贝贝了,那小子,早就想背叛我了,他有了证据,不会放过我的”
闻言,高帛川的眼神带着几分锐利。
“你想到的是背叛,可是周寻考虑的,是贝贝能不能承受这个真相,如果贝贝知道,当年害死夏家的人是她最敬重的姑父,知道是她最爱的姑姑引狼入室,这个结果,就是要她的命”
二十年前家人被害她被姑姑收养,不料凶手就在她们家中。
周明伟的脸色扭曲了一下,他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眼睛里带着复杂的火光,拨弄了下头发,似自嘲道:
“我后悔过,你信吗”
高帛川摇摇头,目光清明,“不信”
周明伟似惨笑了一声,用力抽了几口烟,大团的烟雾弥漫在眼前,他在烟雾中眯起眼睛。
“夏园发疯的时候,我后悔过,没想到吧,我这种人,竟然会爱上一个女人,可我就是爱上她了,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她发疯,其实是因为知道了真相,为了留住她,我只能找人催眠她”
“要怪,就怪贝贝的爷爷,如果他早点把药水给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说到这,他盯着高帛川看了几秒钟,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干巴巴的讽刺道:
“人都有欲望,我只是没控制住欲望而已,像你们这种天生就不用自己奋斗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至少,我走到今天的位置,在岗位上我没犯过错,我的能力最出众,有目共睹”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挺直了上身,脸上呈现几分狰狞,仿佛在怨恨世人的不理解。
“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你们的楷模,因为有了这个完美的人设,所以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破坏,是你们把我架在这个完美的人设上,最后怎么能怪我为了守护住这个人设,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呢?”
高帛川握紧拳头,竭力让自己冷静,一字一顿道:“你果然是无药可救”
说完这句话,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周明伟盯着他的动作,在他起身前突然开口。
“夏园……没事吧”
这是他进来将近一个小时,问的最小心翼翼的问题,高帛川能明显听出他的紧张。
“没事?对,她现在没事,你只是迷晕了她绑了她,现在在医院躺着,没有生命安全,可等她醒来呢?当年你好不容易催眠了她,如果她现在知道真相,就是两重伤害,你觉得她受得了吗?怕是,不死也得疯”
周明伟低下头,慢慢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不会,贝贝不会让她知道的”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高帛川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
“贝贝呢,她不想亲自来问我吗?”
高帛川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会才道:“周寻死了,如果她见到你,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周明伟手腕一抖,一截长长的烟灰落在裤子上,他慌乱的拍开,下意识的抬头,眼睛里已经染上了红血丝。
“周寻他……他……”
高帛川转身,从本子里拿出一张纸,那是一张亲子鉴定报告,他把报告放在周明伟跟前的桌子上。
“死了,他确实是你亲儿子,周明伟,你逼疯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害死了你们的孩子,逼疯了自己的侄女,让她这辈子都会被梦魇纠缠,如今,你又亲手杀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你敢让周寻过去,你敢杀他,肯定给自己留了后路对吗,没错,你可以保住你的完美人设,可是,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吗?为了一个虚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断子绝孙”
高帛川盯着他面如死灰的脸,眼睛里带着咄咄逼人的可怕光芒。
“周明伟,以你的能力,有千千万万条路可以走到今天的位置,偏偏,你选了一条不归路”
10
高帛川赶到市公安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林琪正好买了饭回来,在电梯口碰到他时,眼睛一亮,大大松了口气。
“头儿,你终于来了!”
她雀跃的声音像是见了亲爹,却是很快又重重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他,脸上带着心疼和担忧。
“贝贝现在不吃不喝,也不搭理人,再这么下去她怎么撑得下去,头儿,现在只有你能劝动她了,先让她吃点饭吧”
周寻初步被宣判脑死亡,随时都可能死去,他们现在连贝总这两个字都不敢叫了,因为当初贝总这个外号,来源于周寻对贝贝的宠爱,怕刺激她,所以他们不敢提及关于周寻的任何事。
整整一天了,那丫头坐在那一动不动,这份饭已经是她买的第十份,买来她不吃,凉了再买,如此反复。
距离重症监护室最近的角落里,夏贝贝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目光呆滞,衣服上全是血,触目惊心。
这里算得上偏僻,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医护人员路过,看到也不敢议论,只是多看一眼后赶紧走开,因为不远处有警察守着。
高帛川走过来,她正双目涣散的用后脑勺撞向墙壁,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像个洋娃娃,只机械般的重复一个动作。
高帛川蹲下身子,把饭盒放在地上,伸手揉了揉她几乎僵硬的手和脸。
“贝贝”
夏贝贝的眼球转动迟滞,灰暗的瞳孔里黯淡绝望,毫无光彩,高帛川在她旁边坐下,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良久,怀里传来小声的哭泣,然后哭声越来越大,最后,悲恸的哭泣在空空荡荡的角落里久久回荡。
“贝贝,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脑死亡,而且,古丁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权威,接触过脑死亡奇迹生还的病人,现在人已经在飞机上了,我让云飞去接了,别担心,周寻会醒过来的,一定会醒过来的”
夏贝贝瘫倒在他怀里,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却是没有眼泪了,她的身体剧烈的发抖,一开口,声音沙哑,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卡在喉咙里。
“我怕周寻醒不过来,又怕姑姑醒过来,头儿,我害怕,我害怕周寻就这么走了,害怕姑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医生说她快醒了,我不敢去看她”
高帛川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心疼怜惜的安抚。
“周寻不会死的,至于你姑姑,既然这二十年,她都活在谎言里,或许,谎言才是她的解脱”
夏贝贝从嗓子里发出一阵呜咽,无意间看到他胳膊上缠绕的纱布,一愣,赶紧从他怀里坐起来。
“你受伤了……你……你脑袋怎么了”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脑袋上和胳膊上都缠着纱布,惨白的脸更显惊恐,高帛川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叹气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可算发现了”
见她又要哭,高帛川调侃的心思全无,心疼的就要道歉,夏贝贝却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头儿,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她颤抖的身子显示出她的害怕,高帛川笑,打开饭盒,一口一口的喂她。
“不会,永远都不会,你赶都赶不走”
11
半个月后,太阳组织杀人案宣布全案告破,除了周明伟,褚阳,黄灿,和陈宇外,其他人也全部落网。
所有人都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交代了全部作案细节,根据他们的口供,警方在市内多处地点找到了被埋藏遗弃的证物。
所有人在录完口供后,都问了同一个问题:周寻还活着吗?
提及周寻,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怜悯,最后得到答案时,怜悯转为惋惜,惋惜转为默哀。
待关于二十年前夏家被灭门和太阳组织一系列杀人案的所有证据收集完毕后,警方将案件移交给云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
一个月后,云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一庭做出一审判决。
12
时光飞逝,岁月更替。
三年的时间,对夏贝贝而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姑姑夏园被催眠后,忘记了周明伟这个人,忘记了夏家被灭门的事,只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叫周寻,有个侄女叫夏贝贝。
这几年,夏贝贝工作医院两头跑,没多余的时间陪她,董詹便休了假,陪她出国散心,陪她继续治疗。
夏贝贝怎么都没想到,曾经自己最不屑的人,竟是个情种,董詹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就是在等夏园,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很欣慰,又觉怅然,因为周寻还没醒过来。
这三年,在医生的建议下,夏贝贝每天都会来医院,陪他说话聊天,给他按摩,每次最少持续两个小时,奢望用这种方法激活周寻的意志,奢望能等来医学奇迹。
或许,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她不奢求周寻完全恢复,哪怕有一毫米的变化,她已经满足,可惜,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高帛川推门进来时,夏贝贝握着周寻的手,已经趴在病床上睡着了,这几年,她的睡眠一直不好,精神高度紧张,所以高帛川刚把她抱起来时她就醒了。
这个怀抱太熟悉,她顺势圈住他的脖子,额头在他下巴蹭了蹭,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高帛川把她放在隔壁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先睡会,林琪去买饭了,一会我叫你”
夏贝贝圈住他的脖子往下拉,耳鬓厮磨一番才松开他,一转身就沉沉睡去。
高帛川喘了两口粗气,然后坐在了她刚才的位置,望着病床上依旧沉睡的周寻,有些无力,帮他按摩了四肢后,言语间多了几分埋怨。
“你躺着挺舒服,可怜我都求了六次婚了,贝贝那个没良心的,非得让你参加婚礼,你要是再不醒,早晚有一天我也得躺在这”
林琪买了饭回来,正好听到他这句抱怨,眼珠子一转,贼兮兮的小跑过去。
“头儿,婚礼什么时候都能办啊,贝贝不答应求婚没关系,你们可以先要孩子啊,赶紧让贝贝怀上,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孩子还能参加婚礼,多好的事”
最好生个女儿,她和杨麟是个儿子,正好凑一对,嘿嘿。
高帛川眼睛一亮,难得夸赞了她一句,“这主意好”
林琪得意,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正要出去,转身时,忽而瞪大了眼,指着周寻的手兴奋的尖叫。
“啊!动了!”(原标题:《她来了,把心事藏好: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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