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300字(码字燕衔泥的喜悦)
喜悦300字(码字燕衔泥的喜悦)当写司法改革时,反复犹豫,是否要跨越刑事法领域,走进法理学范畴,带着犹疑,做了一次失败的尝试。每一次研究领域的转换,都是一次清零启程,一次极限挑战。茫然四顾,不知会遇到什么,所幸,总有收获。第一次尝试用实证研究做调研,遇到了很多困难,也感觉很新鲜。一位知名专家在给同事指点论文时,说文章需要有理论根基。我发现在写诱惑侦查时,只是从程序和证据维度进行了分析,缺乏理论厚度。下班后,熬了一个通宵在文章中加了刑法理论,把一个程序、证据问题用刑法视角进行了挖掘延展。之后又尝试把实证研究方法运用到证据分析中,把刑法、证据、程序融合运用,作为分析办案中遇到问题的全景视角。有一次,一位学者在研讨会上对这个问题当面点评,我本能的直摇头,因为他解读的意思刚好走向了文意的反面。一次去海淀法院开庭,庭审后问法官是否有调研文章,法官给了我两本海淀法院编撰的《审判前沿》,上面有很多实证调研文章。第一次接触到实证研究,颇
作者:邓超 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邓超
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暮晓时分在电脑前静坐码字。梳理琐碎思绪,沿着星点火花前行,办案之后消化、锤炼与沉淀,码成一段段文字,封存在电脑中成了过往,冰山一角偶见铅印。既象伴着青灯黄卷端坐的出世修行、忘却尘嚣;又象在无人开辟的疆土披荆斩棘、跑马圈地。
每写一篇文章,宛若自己的一个新生儿,带着心血面世,小有忐忑,不知会如何被解读、点评。曾经以“秒速”的速度创造了一个叫“等约计量”的概念,至今无论如何回忆,都无法想起关于这个概念诞生时的丝毫片断。
每每看到这个概念被人各种解读、延伸,心中都会哑然失笑,因为他人的理解可能不一定是我的本意,虽然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本意是什么。
有一次,一位学者在研讨会上对这个问题当面点评,我本能的直摇头,因为他解读的意思刚好走向了文意的反面。
一次去海淀法院开庭,庭审后问法官是否有调研文章,法官给了我两本海淀法院编撰的《审判前沿》,上面有很多实证调研文章。第一次接触到实证研究,颇受震撼,原来文章可以用数字说话,用图表演示。
后来,处长让我做一个诱惑侦查专题调研,我尝试用实证研究文章的框架,照着白描了一个大概。拿着一个笔记本,向单位每一位办过这类案件的人做了访谈,把所有问题分类梳理,又将整理好的问题点设计了相应的信息采集表,对照文书和同事一起做了1800余份信息采集。再运用SPSS系统录入信息,最终把信息转化成了会说话的数字和图表。
第一次尝试用实证研究做调研,遇到了很多困难,也感觉很新鲜。一位知名专家在给同事指点论文时,说文章需要有理论根基。我发现在写诱惑侦查时,只是从程序和证据维度进行了分析,缺乏理论厚度。下班后,熬了一个通宵在文章中加了刑法理论,把一个程序、证据问题用刑法视角进行了挖掘延展。之后又尝试把实证研究方法运用到证据分析中,把刑法、证据、程序融合运用,作为分析办案中遇到问题的全景视角。
当写司法改革时,反复犹豫,是否要跨越刑事法领域,走进法理学范畴,带着犹疑,做了一次失败的尝试。每一次研究领域的转换,都是一次清零启程,一次极限挑战。茫然四顾,不知会遇到什么,所幸,总有收获。
写文章的过程,也是一次“寻愿景、深挖洞、广积粮、找不同和接地气”的旅程。文章立意无高下,愿景有大小。在写诱惑侦查时,选了三年时间跨度的案件量作为实证研究的范围,只是希望两高一部将来做司法解释时或许能作为参考资料,加强对这个问题的规范。
同一个问题点可以荡起层层涟漪,先看见案例分析的点、类案分析的线,类案背后普遍问题的面,最后是普遍问题背后折射的刑法、刑诉法、刑事政策、哲学、政治学、经济学等多学科知识以及政治、经济、社会、伦理等社会实践的立体多维世界。需要积淀不同学科的知识,知识背景的广度和厚度犹如土壤,决定了文章生命力的强弱。每个人的认知都会有局限,难免会遇见信息茧房,碰到认知盲区,出现管窥效应。
面对同一个问题,珍视不同的声音,因为每一种声音背后,都有存在的合理性。将不同声音背后的合理性吸纳到文章中,吸纳的越充分,智识兼容的越丰富,文章的立论就越厚重,枝干愈挺拔。
司法实践中涌现的问题和预判未来发生的问题是文章的立论之基。只有对实践深刻的把握,文章才能写得具体、生动,生机蓬勃,长成反哺实践的养料。反之,只有理论的铺陈,缺乏对实践的关怀,文章就会飘忽不定,无法接地气,不能落地,难以生根。
以前曾经写过只言片语的散文,心中一点闪念,便思如泉涌,落笔成文。在初写论文时,词不成句,每一句话下笔时都颤颤巍巍,生怕说错。有了解我的人屡次劝我放弃,说我比较感性、逻辑混乱,不适合写论文。
去年给我的老师打电话,我说自己逻辑非常混乱,老师笑了,说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的缺点啊,我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刚到公诉部门办案,写一份退补提纲,自己修改了两遍,又请同事帮忙修改了一遍,拿给处长看,处长说,你写的是什么,看不懂,这不是博士水平啊。
当时每写一篇小文,都会修改八稿以上,最终别人看见的是还算差强人意的文字。刚到批捕部门写一篇释法说理文书,写了前几稿,师父在一旁一直摇头,到第四稿、第五稿时,师父开始频频点头。
也曾有人问过我,是不是特别爱写文章。作为一个正常人,喜爱闲散舒适,写文章对我而言,无异于一种煎熬。
每当写文章进入状态时,便着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魔咒,在煎熬自己的过程中煎熬出了一篇篇文章。写司法改革的文章时,100多次想过放弃,因为日常工作的繁重,早已无法喘息,实在无法负荷一篇文章的重量。
也曾追问过自己,就因为多读了两本书,在校园里多待了两年,便不肯辍笔吗,同学大都已经封笔不耕,为何自己还执着不化?仅是心中有爱,眼里有光,笔下有情。
在码字过程中迎来过两次飞跃。一次是借调至外单位工作,接受领导指派完成一项调研任务。当时自己一直都在写刑事法论文,曾经一度困惑,察觉触碰到了天花板,又不知如何突破。
调研内容超越了法律范畴,在撰写过程中,汲取了大量的管理学、经济学、知识学、心理学等知识,突然发现一个万花筒般的世界被打开了。
在落实调研任务中,又得到顶尖高手的点拨与矫正,终于开始懂得什么是逻辑和层次。
还有一次是加入了一个调研高手组织的写作群,每月须完成发表一篇文章的打卡任务,否则便要退群。为了保住群员地位,我只好找以前写过的能迅速出手的文章修修补补,企图赶在时间限度内找个公众号发表。
在修改的过程中,寻觅到了哲学,终于明白等约计量背后存在的哲学依据,原来看到的万物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结果。
码字既偶有所成,也屡屡受挫。写司法改革时由于选定的主题宏大,无法驾驭,最后把文章写成了形神俱散的飞来篇。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曾一知半解就开始懵懂下笔,写成了夹生饭。写论文也会有意外收获。
第一次得知论文获奖,是看见了一条短信,当时疑惑不会是诈骗短信吧。后来才知是单位敬重的一位领导,在我不知情时,给论文投了稿。自此,开始了参与研讨会的寥寥之旅。借助论文,结识了职业共同体中很多优秀的小伙伴,虽不曾深交,亦能相守遥望。
偶尔被人问及如何写论文,也看过高手写过如何撰写论文的经验,从选题、题目、小标题等无一不精心雕琢。回想自己写论文,往往自说自话、胡乱写就,几乎从不曾在选题、题目、小标题的拟定上花费过时间,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更是从来不曾想过文章要面对的读者。
唯一的例外是写司法知识生产的小文,在高手帮助下逐字逐句做了推敲。曾经写散文的左手,生生掰成了写论文的右手,论文还是不大会写,只是风花雪月的散文再也无法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