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萍爱不在就放手(特立独行杨丽萍)
杨丽萍爱不在就放手(特立独行杨丽萍)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中说: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和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的孩子。似乎刀刀见血,然而却显得贫乏而野蛮。——《每个生命都要结伴而行》杨丽萍晒自己在花下吃火锅的、不接地气的“仙女”视频后,有人留下了这样的评论:“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败是没一个儿女,所谓活出了自己都是蒙人的,让你再年轻30岁,到了100岁,你的容颜难道还能保持30岁的样子?即使你再美再优秀,都逃不过岁月的摧残,到了90岁,无法享受儿孙的那种天伦之乐。”
题记:一个精神贫乏、缺乏独特个性的人,当然不会遭受精神上危机的折磨。可是,对于精神需求很高的人来说,危机是不可避免的。
他太挑剔了……这样的人,必须自己为自己创造精神的食物。
许多人的所谓成熟,不过是被世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夭亡。
真正的成熟,应当是独特个性的形成,真实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
——《每个生命都要结伴而行》
杨丽萍晒自己在花下吃火锅的、不接地气的“仙女”视频后,有人留下了这样的评论:
“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败是没一个儿女,所谓活出了自己都是蒙人的,让你再年轻30岁,到了100岁,你的容颜难道还能保持30岁的样子?即使你再美再优秀,都逃不过岁月的摧残,到了90岁,无法享受儿孙的那种天伦之乐。”
似乎刀刀见血,然而却显得贫乏而野蛮。
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中说: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和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的孩子。
相信骂杨丽萍的人,见解差不多是这样:
“没有性和婚姻,没有清晨的吻和一堆孩子,女人这一生过的有啥意义呢?”
爱,应该就是性和婚姻本身吧,而孩子似乎是女人一生唯一的职责。
可是,塞林格在那本书里还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塞林格说得很抽象,不见得每个都能理解,但它想表达的是,爱是一种体验。
生命也如是。
杨丽萍一生特立独行,不被人理解,并不是在这一件事上,她的人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成名的过程:特立独行的“雀之灵”,那个年代的李佳琦女人一生要怎么活?爱对于女人来讲到底是什么?这两个都是很深的问题,它背后有着社会、文化、人性等种种因素,所以这个话题到现在也争论不休。
不管问题多复杂,总结起来,都是外部环境问题。而对于杨丽萍来说,这是一个内在问题,而对于这个内在问题,杨丽萍从小就知道这个答案。
“小时候我就知道跳舞是生命需要”,她说,“太多的利益对我没意思,我能看到自己生命的真相。”
杨丽萍生于云南白族人家,白族是一个离太阳很近、以鲜花为食的浪漫民族,从父母的名字里就可见一斑,她的父亲叫杨印宝、母亲叫杨仙果,她的童年很普通,是生长在村子里的原生态白族少女,她的第一次跳舞是在村子里,在插秧节上为了庆祝丰收,她和伙伴们一起围着篝火跳舞。
杨丽萍没有进过任何舞蹈学院。13岁那年,西双版纳歌舞团来选小演员,见杨丽萍长得秀美、气息独特,一下子就选中了她。1980年,也就是22岁那年,她又被选进了中央民族歌舞团。
很多人都知道杨丽萍因《雀之灵》一举成名,但很少人知道这个成名的过程。
对她来讲,中央民族歌舞团是一个工作,但她的志向是想要成为一个舞蹈家,那时候团里多数是拿工资的敬业的演员,值得尊重,但并没有太多人理解她的志向。
为了让更多的人理解她的创作,她产生了参加舞蹈大赛的想法。怎么参加呢?首先是创作,第二步是制作。创作是她从13岁开始就积累下来的灵感,平时吃饭睡觉做梦都在完善,而制作就难了些。那时候她的工资是一百块,她拿着这个钱去设计剪裁了服装(根据创作的舞蹈需要),创作了音乐(找人去写,找人去演奏),然后找录像把自己的舞蹈录到录像带上去送审。
虽然送审晚了一步,但是她恳切要求评委再看一看她的作品。她希望评委可以理解:她的舞蹈所体现对生命、对自然的情感抒发,她希望评委可以嗅到舞蹈散发出的不同气味,看到评委可以了解到她在舞蹈中所撷取的云南民族艺术。
她成功了。
《雀之灵》成名后,杨丽萍依旧不安份,她离开了中央民族歌舞团。
这个举动应该比董卿离开央视更加大胆,因为当时作为一个一级国家舞蹈演员、青年舞蹈家,有国家单位、有国家职称养着,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并且,一直在体制内发展可能象征了很多前途和利益。
但是,杨丽萍想要的并不是前途和利益,前面就说过了,她小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在守望什么。
她要去开独舞晚会,这同样是个大胆的决定。
那个时代,能懂得舞蹈的观众有多少?愿意看独舞的人又有多少?喜欢舞蹈,同时又愿意在温饱都没解决的基础上为独舞付费付出时间观看的又有多少?
应该就相当于开个直播马上变李佳琦那样的概率吧!
可是杨丽萍没有多想,她只是按照她想的做了。
因为稀缺,全世界、全中国只有这么一个杨丽萍,所以她火了:电视频道开始播她的舞蹈,她变成了一个广为人知的“孔雀精灵”。她成为中国大陆第一位赴台湾表演的舞蹈家,她的《雀之灵》荣获中华民族20世纪舞蹈经典作品金奖。
杨丽萍的第二个创作高峰:一个舞蹈“挽救”了若干民族文化你以为这是杨丽萍一生的最高成就吗?错了。
45岁,杨丽萍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开始冲锋她人生的第二座高峰——做《云南映像》大型歌舞剧。
这是她以前没有精力和没有财力做的事。
她在凉山彝族火把节采风,在彝族人唱歌跳舞的时候,她去记录人们的动作、表情、心情,寻找和体验其中的价值,并思考如何能在舞台上表现出来。
她找到在村子里会跳“虾嘎”的放牛人,为这个一辈子都没有表演过的人演奏乐曲,让他跳起“买了一头牛才会庆祝”的舞(以后,她把这样的放牛人请上了舞台,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她去挖掘一个少数民族做原生态的鼓的习俗:这个习俗的特别之处在于这个鼓的制作材料——“选树”的过程。它需要全村人出动,向一些选后能做鼓的树下丢鸡蛋,哪个鸡蛋不破那棵树才能作一个法器般的鼓。接着,像仪式一样,全村人把树托回村里,这本身也是一种舞,这也是他们的原生态生活,这些,在杨丽萍的舞蹈里都被真实记录下来、流传下去。
杨丽萍创作的作品,不是人们到一个地方旅游,为了挣游客的钱,景区随便找几个工业都市中的舞蹈演员比划的那几下。她的舞蹈,是真正把千百年的原生态风味保存下来的艺术,也是能让人顷刻之间意识到自我渺小的哲学;她的舞蹈和舞剧,不是站在个人的角色,而是站在人类、人性共通的角色去记录的。
为了这,她和著名作曲家田丰一起创作,一起采风一年零三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观察、感悟,这才有了《云南映象》。
杨丽萍很感激生活在这个时代,让她有了创作的条件,她说:“我们生逢其时,我觉得很好”。
她也不去想自己的创作有没有用,这一切只是来自于她对“本我”的认知、她价值观,她说:
“一棵树长大了,能让你呼吸到氧气,给了你绿荫清凉,它自己是靠着阳光、靠着大气存活。只要你不去砍它,它自己就会去生长,这就是它的价值,但它为什么要求要长那么大,没人知道。你去问问太阳,你为什么要给我们光明,是我们要给你钱吗?你照耀我们,就是这么简单,这就是太阳的价值观,包括一棵树的价值观。”
很多老村民、老艺人不明白什么叫价值观,但他们都认识从白族走出去的杨丽萍,也知道她要把它搬上舞台,杨丽萍奉献,老艺人们更无私的奉献,把所有杨丽萍想要的都给了她。
于是,《云南映象》成为一个流动的博物馆,云南的传统文化成为了一个价值璀璨的产业。
因为演出《云南映象》的都是原生态舞者、穿的是原生态舞衣,很多原来想放弃传统,出去城市打工的云南人又回到了村镇,在政府的帮助下,继续把舞衣绣下去,把舞蹈传给下一代人。
在时代的支持下,她用一个舞蹈舞剧,拯救了一个民族把传统文化传承下去的信心。
因为为云南文化做出的杰出贡献,杨丽萍获得了很多奖。但这也不是杨丽萍追求的,对她来讲这一切自然而然,她追求的在创作中已经得到了。
这是一个用心做事的人,不计后果。有人问过她想过自己做这件事的商业价值吗?有想过它会挽救民族文化吗?
杨丽萍说:
“是不是能够有用、能够挽救,这个东西太大了(我不会去想太多),但它是可以呈现出来的、保留下来的,然后给人们感知的,是有价值的。”
这就是杨丽萍作为一个艺术家简单的内心和生活,她的所有思考和感悟都用在了创作本身,所以她不世故。
所以,杨丽萍说出:“有些人的生命是为了传宗接代,有些人是享受 ,有些人是体验,有些是旁观。我是生命的旁观者,我来到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并不是在矫情,那只是她真心所想。
这样的说话方式不是她的原创,俄国诗人巴尔蒙特有一本诗集叫《我来到这世上为的是看太阳》,对于杨丽萍来讲,她的生活方式本就是一首诗,她以了一种诗的形式来过这一生。
说到这里,可能依然有人很难理解这个女人的生活。
其实,评价杨丽萍这个网友的见解本身无可厚非,问题出在他(她)以攻击性的言语支评价了别人的生活。
康德说过,所谓自由,就是可以选择不做什么。
一个家庭妇女,可能最大的享乐就是儿女绕膝并教育好;一个企业家女性,最大的享乐是企业造福社会;一个艺术家女性,最大的享乐可能是让艺术美化自己的生活;一个慈善家女性最大的享乐是把所的赚到的钱去帮助需要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杨丽萍也一样。
杨丽萍并不完美,她的确没有普通女人的幸福——
- 因为在选择之际,她放弃了丈夫和孩子,选择了舞蹈;
- 她也并不美,她的脸上有因舞蹈而恢复不了的疤,因此总用帽子盖着;
- 她的脊柱、腿也都有问题,这些到老了都是痛苦……
问题在于,于那些动不动把自己个人的快乐痛苦,放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位置的人相比,她不愿意把这些苦难示人,因为她觉得艺术带给她的快乐远远大于苦难,而她将这些快乐放大,变成带来世人、世界的快乐。
也许你觉得杨丽萍的快乐是装的,但她的这种大爱、她感悟万物的快乐,可能真的远远大于生儿育女的快乐。
世上只有一种成功,就是按自己的方式过一生。杨丽萍不只是女人,更是一个艺术家。
她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