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道姑朋友为什么下架(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为什么下架(我的一个道姑朋友)日子至此也就安定了下来,外面再大的惊天动地也再与她两不相干了。洗衣掸尘 念经礼佛 日子安静如水,庵前的梨花白,一年复一年。庵前,一树的白梨花,就像天边坠下的云,几只灰溜溜的小麻雀,从花间扑闪着翅膀飞出来,飞到庵堂的顶处,四下张望一番后,不知忧愁的喳喳叫着。从记事起,她就一直住在宁心庵,由师傅照应她的一应起居,她拿木鱼当玩具,当当当的敲着玩,她拿经文当童谣,唱的清脆悠扬。偶尔的,她会偷偷的溜出去玩儿,宁心庵不远处有个小河,山上村里的小孩喜旁边玩泥巴,看到偷溜出来的她,总爱齐齐的哄笑:小道士!小道士!即便是个孩子,也分的出人的好恶,哭着跑回去,拽住师傅的衣襟问:师傅,道士是什么?师傅像是受了一惊,看了她懵懂的眼睛,抚了抚她的头,轻声说:“小道士就是你呀,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福生无量天尊。”她似懂非懂的点头,师傅好像还是不放心,叮嘱她:“以后不要溜出去玩了,外面凶险太多,你还不能保护自己。”她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六月申
四五岁时,她有模有样的跪坐在蒲团上,把一卷《南华心经》念得轻灵婉转,不稍片刻小小的人儿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盹儿。彼时的外面早已经是兵荒马乱,独这深山中的宁心庵一派的祥和与世无争,晨钟暮鼓岁月悠悠……
庵里除了她以外,还住着三个女道士,一个老些,她叫她师太,一个年轻些,她尊称她为师傅,还有一个和她年纪不相上下的女童,因着年幼时被人遗弃所以大了也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她见她也就少了。
已有些年老的的师太在她得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念经,眉宇间是那悠悠岁月留下的皱纹,良久,师太说:“这孩子有灵性,佛门深院之于她是有些锁着了,倘若你执意如此,那便唤她灵微吧。”那日之后她便有了法号,灵微。
从记事起,她就一直住在宁心庵,由师傅照应她的一应起居,她拿木鱼当玩具,当当当的敲着玩,她拿经文当童谣,唱的清脆悠扬。偶尔的,她会偷偷的溜出去玩儿,宁心庵不远处有个小河,山上村里的小孩喜旁边玩泥巴,看到偷溜出来的她,总爱齐齐的哄笑:小道士!小道士!
即便是个孩子,也分的出人的好恶,哭着跑回去,拽住师傅的衣襟问:师傅,道士是什么?
师傅像是受了一惊,看了她懵懂的眼睛,抚了抚她的头,轻声说:“小道士就是你呀,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福生无量天尊。”她似懂非懂的点头,师傅好像还是不放心,叮嘱她:“以后不要溜出去玩了,外面凶险太多,你还不能保护自己。”她扑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神情严肃的师傅,点点头。
庵前,一树的白梨花,就像天边坠下的云,几只灰溜溜的小麻雀,从花间扑闪着翅膀飞出来,飞到庵堂的顶处,四下张望一番后,不知忧愁的喳喳叫着。
日子至此也就安定了下来,外面再大的惊天动地也再与她两不相干了。洗衣掸尘 念经礼佛 日子安静如水,庵前的梨花白,一年复一年。
也就像这样的,她长到了十七八岁。外面盛传,宁心庵里有个漂亮的小道姑,因着也有好多人冲着她特意来庵堂,一时间庵里香火鼎盛,师太说那些尘世之人带着他们的喧嚣,会扰了庵里的清净,故而她从不轻易的露面。那日,她端着木盆在宁心庵不远处的小河边洗衣,抬头时,恰好看到从远处泊来的船,他站在船头,一袭的白衫,像是从梨花树里染出来的人,他冲她微笑,她脸红了,低下头草草收拾了东西,就跑了。而后又见了那年轻人几次,灵微每次都会忍不住羞红一张脸,小师姐玩笑着说,她是思春了。
现在她的年纪稍大,师傅没有当初那般的对她不放心,时常庵里吃穿用度的东西缺了少了也都是她和师姐下山去买。这日她如同往常一样的下山购置一些东西,却在下山后不久下起了大雨,无奈之下只好在一处屋檐下盼着雨早些停了。忽从雨中跑来一个莽撞少年,衣上溅起的水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受惊的后退一步,他像是反应过来,连低头道歉,灵微抬头那一刹那却掉入了一双熟悉的眼眸,是那日船上的少年!
见是她,他满脸的惊喜,掏出手帕让她擦拭了身上的水痕,她捏着帕子有些不知所措,怯弱抬头望时,恰好望进了一双深邃眼眸,就像是这细雨中夹杂的微风。不稍片刻,雨里走来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油纸伞。
他握着那一把油纸伞,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她,终是说道:“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你这些东西莫是一些要紧物什,要不我同你一程吧。”
听他这么一说,灵微看着天也慢慢黑了,再等下去师傅也该着急了。心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若等你想下去,非得到明天早上了。”他不由分说的拉她入怀,和她共同撑着一把伞。“莫要再动了,这伞小,湿了你的衣着凉了可别怨我。”他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先她一步的解释,果然,灵微不再挣扎,以这样的姿势一直到了宁心庵。远远的,灵微就看到师傅在大门处张望,连忙推开了他冒着小雨冲了进去。
“怎么这么冒失,出门也不见备把伞!”嘴上斥责着,手上却拿起早就备好的巾子轻轻的为灵微擦拭身上的水。
“方才同你一道回来的人是谁?”天色渐黑师傅也并没有看清,只知是两人一起来的,所以关心的问。
灵微听到师傅问话,脸上不禁有些微红,连同心跳都快了好几拍,慌忙夺了师傅手上的巾子,语无伦次的说“是山下的好心人特地捎了我一程。好冷,我去换身衣服。”说完就逃也似的跑远了,师傅无奈的看着这样冒冒失失的灵微跑远,也并没有做她想。
灵微的那一颗被尘封了好久的心突然开始了跳动,她知自己是动心了的,她远不是从前懵懂的不知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必须将自己的这颗心藏起来,让那颗萌芽的心重新埋在三寸地底!
他愈发频繁的来宁心庵,每当他来时灵微总是闭门不出在房间里抄写静心咒,师傅和师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当是灵微无心这些凡世间的情爱,却不知灵微是担心若不小心跌入了他的深情里,会辜负了师傅对她的厚望。
这日小师姐。捧着一堆花绿走了进来,灵微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颜色,有些挪不开眼睛,小师姐笑着打趣:“这是那常来的公子送的,看那公子却也是个贵气模样,又待你如此深情你当真不动心?”
灵微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又是一红,急忙辩解:“师姐可莫打趣灵微了,若是传到师傅耳里可又要罚我俩抄经书了。”师姐笑了笑,把那绸缎放在了一旁,灵微瞟了一眼那花绿,最终还是撇开了头,她是出家人,一袭缁衣就是她固定的装束,她要那些绸缎有什么用呢?
山里多是一些草药,师太年纪大了也就有些熬不住这些年月,有空时灵微也会上山给师太采些草药,而在途中却意外的遇见了一个人……隔得很远,灵微就看到了驾着马的他,心里还是有些慌乱,将头上的斗笠压低了些,低头站在小径旁。
马的四蹄安静的立在那里很久,灵微不解他为何迟迟不走,狐疑的抬眸,看到的是他就静静地坐在马上,眉眼不含半分情绪,傲然如竹的模样就那样映进了她的心。她那一瞬间竟未能回过神来,双目对视之间她竟有了些许异样的感觉,两颗心有了不规则的律动。
“你在躲我?”似乎有些愠怒,他质问。她重新收拾好心情,浅笑着回答:公子想多了。
他不做解释拉过她的手臂,她就上了他的马,身后她的呼吸直扑到她脸上,热热的,吹的她心里痒痒的很不自在。他说:“叫我楚析就好了。”
“楚析……这名字真好听。”灵微喃喃的自语,后发觉不妥,连忙说:“公子,你且放我下去,这让外人瞧了去终归不好的。”
楚析只当做未闻,突然扬鞭马儿开始在这山中小径上跑的飞快,惊得灵微浑身僵硬。
“别害怕,看看这山里的风景,多好!”楚析说出的话很快就被风吹散,连同灵微的那些顾忌也都跟着风吹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乘着马,楚析带着她来到了城镇,这是灵微第一次去那里,楚析带着灵微下了马,将灵微安顿在一处茶馆,临走前不断的嘱咐:“我去去就来,你切记不可乱走。”灵微看着楚析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茶水倒了一杯又一杯,可桌上的点心实在太过于精致,她没敢动,水壶很快见了底,楚析还不见回来,灵微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慌乱了,周围盯着她看的人更是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以前那些千金小姐们最爱吃那家的糖酥,就给你买了点。”楚析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灵微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但听了楚析的话,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回去吧,有点累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让你等太久了?”楚析略感抱歉的问,灵微不说话,她怕如果楚析知道她是因为吃醋了才想回去的,会不会笑话她。
“走,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楚析拉过灵微,就往一处地方跑去。
这一天灵微尝试了她这前半生从未体会过的疯狂,和一个男子在一起这么久,他给她买胭脂,他给她别花环……太多太多别人觉得唾手可得的事情,可在她灵微看来,却是一件比登天还难得事情……
回到宁心庵,师傅果然看出了她的异样,青灯下,师傅语重心长的说:灵微啊,道家人修身养性,最忌讳乱了心性,一旦这心乱了,就收不回了。她含泪点头,在佛前,她念诵《清心咒》直到天亮。
隔了几天楚析又来了,这次他来竟是要带她走,他说她要带她离开这古寺青灯,要让她续长发穿绫罗绸缎,他说他会陪她,生生世世。
灵微慌了,逃了。她心性大乱,经念得也是颠三倒四,师太听了直叹气,道:“灵微,你已经起了凡心了。”师傅知晓后震怒!一气之下将她关进思过阁,灵微以为自己可以按捺住这颗凡心的,可一日又一日,这深情非但没锁住,反而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方向发展……
看着日渐消瘦的灵微,师傅终是不忍心,道:“罢了罢了,灵微,你起了尘心,你走吧!”
她飞也似的去找楚析,想告诉他,她想好了,她要和她走!可到了却发现楚析离开了,师傅说“去寻你的心上人吧,这是你本应走的路。”
拿起盘缠灵微就去追楚析了,临走前,庵堂前的那颗梨花树的花已经有些凋零,风吹过,一朵叠着一朵的白被吹向远方,就像是云被风吹散了。师傅送她直到山下,她跪拜师傅,转身走时,师傅从后面叫住了一声:“灵微!”声音里有化不开的泪和愁,她的心不由得一抖,像是被白梨花树的枝狠狠的从心上划过!她想起了从小到大,都是师傅陪在她的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她这一走,就是千山万水,可她还是要走,她要奔着她来之不易的爱去。
她来到他的城市,走过他可能走过的路,一路上下来,她知道她的心上人是那么的优秀!显赫的家事,彬彬有礼的个性,以及过人的才华和样貌!
一日她经过一高墙大院,隔得老远就听到吹锣打鼓的热闹,她开始幻想不久后的将来,她会不会也可以享受这样的隆重,这样想着,她的脚也就走到了那一处人海当中,推搡中她被挤进了大院,离近了看,新娘是那么的让人惊艳!明眸皓齿以及面上微微的羞红。
这样的女子,世间哪个男子不会动情?灵微这样想。
随着一声新郎到,灵微望过去眼神从好奇变成了如遭雷劈。
那风姿卓越的身影是谁?是她日日思念,因为他一句誓言而爬山涉水这么久的男子!彼时喜宴重逢,烛影摇红下他却佳人在侧,可那人却不是她!新娘脸上娇媚的笑就像是她豆蔻年华温柔的旧梦,当时美的有多窒息,她此时的心就碎得有多么的零星。
楚析带笑的脸看了过来,看到无声落泪的灵微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可很快又恢复如初,笑意盈盈的完成了整个流程,灵微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周围人沉浸在这热闹里,没人注意到灵微。
毕竟是大家,趁着喜庆日子来者都是客,失魂落魄的灵微也被安排了座位,木讷的坐在椅子上,没了眼泪,有的只有无声的痛。看着新郎携着新娘一桌一桌的敬酒,灵微也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酒。很快他们就敬到了他们这一桌,灵微偏头就可以看清楚析每一根睫毛,他彼时离她是那么近…可偏偏又那么远!灵微想她是不是该趁着酒意将往事轻歌慢颂,亦或是借他的怀抱留下一抹唇红?
“各位吃好喝好,招待不周我俩先说句抱歉了。”他恭敬的一字一句就如同针扎一般,灵微喝下那一杯酒,僵硬附和的笑着。侧耳去听那些情深义重,不再去看那熟悉的脸庞,只是默默的饮酒,表面看去是那样的无动于衷。
离开时,喜宴依旧在继续,她没想过他会追出来,可他没有挽留也没有说话,灵微觉得这是他给予她的最后的尊严,可最后灵微还是忍不住感叹:“若你早与他人两心同,又何必让我错付了情衷?”
孤身打马从南坪中过,突然就想起了那年山雨蒙蒙,你伞下的轻拥,此时想起来就像是在悬崖边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梦醒后跌入悬崖粉身碎骨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那之后,她重回了宁心庵,送走仙逝的师太,远嫁还俗的师姐,唯独只有她,在这乱世中成了一位真正的道姑,像一个世外高人一样修道,不染尘俗,也不入世。
后来年老的师姐这样向世人回忆:
我有一个道姑朋友,我再没见过她。她是楚析眉间的朱砂痣发梢上流转的白月光,我有一个道姑朋友,我再没有见过她,她的门派日常牌前总飘落着白白的梨花,我有一个道姑朋友,再没见过她,她撑着伞站在华山底下,飘过的细雪化成水滴落在她的衣上,惊不起半分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