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搜索:  汽车  科技

老子和庄子的哲学思维(悟入源头老子孔子)

老子和庄子的哲学思维(悟入源头老子孔子)所以孔子虽然对周文明推崇备至,作为一名宋国没落贵族的且寄人篱下的子孙,情感上却不能不对殷商文化有着深挚的怀念。《礼记》说孔子“长居宋,冠章甫之冠”,所穿即是殷人之服。《论语》载“乡人傩,(孔子)朝服而立于阼阶”,孔子乡人多为殷商民族后裔,傩应该是其家乡的神圣祭典,而孔子的态度庄严如是。孔子主张三年之丧,现实中不容易实行,孔子却认为这是天下之通义,如傅斯年、胡适所说,因为这是殷人的礼俗,所以孔子坚信而坚定。这些足可见孔子的殷商情怀。最打动人、最见孔子这种情感之深的,则是《礼记》记载的“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就在这一篇章中,孔子自言他自己是“殷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孔子“梦坐奠于两楹之间”,而“殡于两楹之间”,正是殷人的丧礼形式。所谓叶落归根,孔子在临终之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回归到了他生命的起源处。在泰山将崩、梁木将坏、哲人将萎之时,孔子回

来源:大阴阳论/专注佛、道、易、王阳明的高品质原创公号。

老子和庄子的哲学思维(悟入源头老子孔子)(1)

【一】

根据不同的古籍记载,孔子曾四次拜见老子。最早的一次孔子十七岁,《礼记》中孔子自述 “吾从老聃助葬于巷党 ”。 最著名的一次, 《史记》载老子教诲孔子 “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以及“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己,为人臣者毋以有己”,孔子则叹曰“老子犹龙” 。

【三】

因为,庄子和孔子,有着深层的精神联系和深沉的情感共通。

庄子是宋人,宋国则是殷商后裔所立之国,此地是殷商民族的居地,也就是说庄子是殷人后裔,殷商民族的血液流淌在庄子的血脉里。殷原为东夷民族,在打败夏桀取得天下之前,殷民族长期迁徙不定,后来逐渐壮大才终入中原成为共主。据傅斯年《夷夏东西说》,殷民族的旧居应该离不开环渤海地区的山东、辽东沿海一带,也就是东方海滨很有可能是殷商民族最早活动的旧居。而海域,在《庄子》中正是个极重要的意象,《逍遥游》开篇就是海中的鲲鸟化鹏,又说到“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的姑射山神人,《山海经》中也写到姑射山,是一座海上的仙山。涉及到海的寓言,都关系着庄子最为重视的精神自由。内篇之外也有着很多与海相关的寓言,比如《秋水》篇就以海神为揭示大道的主角;《外物》篇说到任公子在海中钓到巨鱼,其鱼震惊,“白波若山,海水震荡,声侔鬼神”,一条鱼几乎喂饱了天下大半的人;《天地》篇说到谆芒和苑风相遇于东海之滨,《在宥》篇提到的“扶摇之枝”可能是指东海的扶桑之地,这两处还都表达了海洋气候回转的消息。这些,或许都是祖先印记在庄子身上的体现。

庄子的故乡宋国蒙地,位于今天的河南商丘,离海已远,应该算是中原了。庄子为什么对海洋那样熟悉,频频使用与海相关的神话寓言,对海抱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深厚感情,从此处看才能不难理解。就是因为殷人本就是从东方或东北方一带迁徙而来,宋国本来就是保存殷商文化最后的堡垒。在庄子的血脉里,流动着深层的东夷文化的血缘。在《人间世》篇里,庄子借孔子之口说出“君臣大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或许表明他对战国时濒于危难的宋国不能没有情义。《则阳》篇的“旧国旧乡,望之怅然”,这种普遍性的情感更是打动了无数人。庄子向来以睥睨六合、游乎方外著称,而他心底其实深藏着眷恋故国的面向,他对殷商文化有着深沉的情感。

而孔子,也有着同样的情愫。众所共知,孔子本是殷人后裔。孔子先祖在孔父嘉之前,历代都是以殷民族为主体的宋国的显贵阶层,即使孔子先祖因畏惧政治迫害而逃奔鲁国,殷商文化与孔子家族仍有密切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孔子十九岁娶妻亓官氏,而亓官氏正是宋人,一位鲁国的没落贵族的后代竟会越境远娶,这本就是不寻常的事。《礼记》载孔子也曾“长居宋”。他的弟子中虽然鲁人居多,但也有宋国的学生,其中包括在宋国兄弟把持国政的司马牛。孔子的孙子子思,相传也是在宋国作的《中庸》。孔子一生“祖述尧舜”,觉浪道盛禅师论庄子与儒门关系时,就时常“尧孔”联用,而尧舜就是东夷民族的圣人。

所以孔子虽然对周文明推崇备至,作为一名宋国没落贵族的且寄人篱下的子孙,情感上却不能不对殷商文化有着深挚的怀念。《礼记》说孔子“长居宋,冠章甫之冠”,所穿即是殷人之服。《论语》载“乡人傩,(孔子)朝服而立于阼阶”,孔子乡人多为殷商民族后裔,傩应该是其家乡的神圣祭典,而孔子的态度庄严如是。孔子主张三年之丧,现实中不容易实行,孔子却认为这是天下之通义,如傅斯年、胡适所说,因为这是殷人的礼俗,所以孔子坚信而坚定。这些足可见孔子的殷商情怀。最打动人、最见孔子这种情感之深的,则是《礼记》记载的“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就在这一篇章中,孔子自言他自己是“殷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孔子“梦坐奠于两楹之间”,而“殡于两楹之间”,正是殷人的丧礼形式。所谓叶落归根,孔子在临终之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回归到了他生命的起源处。在泰山将崩、梁木将坏、哲人将萎之时,孔子回到了他生命最深层的安息地。他的灵魂深处,对故国旧家有着怎样难以言喻的依恋。

同本于殷商文化,同是宋国后裔,便是庄子与孔子深层的精神联系。对故国旧家同样的怀念和依恋,就是他们深沉的情感共通。他们不仅同乡,而且同族。孔子作为这条遥望而图归之路上的先行者,殷商遗民也许会自然地对他抱有弥赛亚式的期望,庄子对他有强烈的的同情、同感,并引为前辈和同道,也就是自然而然的。要不然,庄子就不会在《人间世》篇,借楚狂接舆之口,让代表殷商精神的凤凰之象征,落到孔子的身上。当然,这个故事《论语》中也有,庄子的引用,表达的至少是认可和尊重。

但这层联系,仍然是浅。

老子和庄子的哲学思维(悟入源头老子孔子)(2)

【四】

以上所说,恐怕免不了要引来一些庄子到底是老子传人还是孔子传人、庄子是道家怎么可能是儒家、孔子和老子到底孰高孰低、孔子到底是鲁文化代表还是宋文化代表之类的口舌争论和是非之心。如此去想,恰恰就与本文的主题背道而驰了。

因为我们要说的是源头。而这些,都是枝叶,而且夹杂着腐枝败叶。

回到孔老相会的开始,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相会的背景——孔老之前,是并没有儒道之分的,更没有诸子百家之分,孔老则是这不分的最后一代圣贤。分,是战国诸子崛起之后,道家、儒家等学派划分,其实是两汉史家整理先秦文献时所建构出来的,《汉书·艺文志》就是其中代表。庄子《天下》篇纵论百家学术,也提到一个“古之道术”,将各家学说统统看作这个古之道术的分支以及分裂,所谓“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某某人闻其风而悦之”。而我所说的源头,就在这不分里,就在这古之道术里。

庄子常常说“古之真人”“古之道术”之类,孔子眼中盯着的一直是三代及圣王时代,老子也说“古之善为道者”、“使民复结绳而用之”之类。所以这种倾向并非偶然、个例,而是一切圣者尤其是近古的圣者一致的倾向。而这,正是因为他们看到的是本源,他们向着的是本源。故国故土,不过都是这本源的象征。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只看到庄子与孔子的精神联系和情感共通,还太浅,就是因为两位先哲则都是圣人级别,他们求的盯着的,最终是道。“圣人有情,而不为情所困”。所谓道,即是源头,也只能是源头。

谈道的人多,他们口中的道却是架空的,是太空太飘而落不实的。如何才能落得实呢?上面说到的所有,便是几千年历史之时间维度下的源头追溯。《周易·系辞下》说到作为华夏文明图腾的八卦的起源,是“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这又是天地万物之空间维度下的源头追溯。两者合之,你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个源头多么博大深邃、坚实厚重。也只有回到这个源头,与古圣站在一起,我们所说的道,才能真正落地,实在下来,而坚不可摧。论道,离了道统便往往浅薄。

这篇说源头,这源头究竟是什么呢?我是不想说得太明白的,要自己体悟进去方见。前面之所以铺垫了那么多,就是希冀能由此引人体悟进去。盘古开天就是一个最好的寓言,开天之前是“浑沌”,盘古自己也是“浑沌氏”,明白告诉我们要以浑沌来开浑沌,要“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不离源头之道。所以庄子就是用“浑沌”二字来指代道,《应帝王》篇中那个相关的寓言何其尖锐、滑稽和沉痛:“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成也开窍,败也开窍。那个源头,也正可以用“浑沌”象征。上古流传下的那些神话,都是悟入这个源头的大“象”,因为那是个与源头混融一体的时期,这些神话都是与源头混融一体的心灵所创造出的,都是天质自然、透天彻地的大寓言。

回到老子、孔子和庄子,他们都是看到和不离这个源头的人,他们都不是谁的传人、哪个学派的传人,他们都是华夏古道的传人。所以说庄子是孔子的教外别传,又有什么荒谬的?同出华夏古道,同承华夏古道,同以那个源头为父母恩师,这就是后人参不透他们、到不了他们的高度的根本原因,因为后人绝大多数都落在是非分别、门户之见中去了。所以怎能不重视,怎能不先从这里悟进去,先站在这个东西上。

庄子《天下》篇一开始,所以才说了这样一段分量极重、用心良苦的话:

天下大乱,贤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虽然,不该不遍,一曲之士也。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悲夫!百家往而不反,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道术将为天下裂。

术无不可,只怕无道。不同皆自然,但能归大同。北宋张载言:“有象斯有对,对必反其为。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钱钟书言:“东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学北学,道术未裂。”费孝通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世界大同。”这就是华夏文化立于那个源头而绵延千年的道统所在。

历史是人的宏观,人是历史的微观,遵循的是同样的法则,依凭的是同样的道,出于的是同一个源头。我常说所谓悟道和觉悟,所悟所觉的是天地万物同一的大道和本性,也只有从这个源头、这个道统中体会,才能真正有所连通,而不再困在心灵那点虚无缥缈的受用上,出不来还自以为得。儒释道,都是从宇宙观中氤氲出的。所谓修道,只是从自己身心上下手,回到这个源头,回归于这个道统。上根之人或许能顿超直入,最终能与诸先圣于山顶相视而笑。对大部分人,道统和源头,则是一定少不了的东西。孔子说:“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何况是我们?

悟道的枢机,尽在华夏古道。

来源:大阴阳论/专注佛、道、易、王阳明的高品质原创公号。

猜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