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南采茶戏简短推荐语(评赣南采茶戏一个人的长征之二十)
赣南采茶戏简短推荐语(评赣南采茶戏一个人的长征之二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创作者完全丢开这些藩篱,带着观众穿行在纷繁世象之中,这样的驾驭力、统驭力,亦不多见。真作假时假亦可为真,正是对这个作品各式假定状态和效果的描述。这个作品,几乎具有无限假定性,所有可能的真细节非必要都不往真里头做。它的假定,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它假定了舞台上的一切,人、事、物象,它又假定了价值和观念中的一切,在对崇高的消解中重建崇高,在对朴素的调侃中回归本真,导演色彩极为浓郁。编剧给出的,确实也很挑战,剧本没打算让导演收着,没有足够开阖的心思,没有足够充分的手段,都会变成“四不像”,二度只要端起来、拘起来哪怕是一点点,也会格格不入、原形毕露的。小人物、小手段,大关切、大情怀。这个戏,终于做成了一个真正的“戏”的样子。回头看看,许久没有这样的感慨。戏剧是什么?戏剧本来就没脱离了字面的意义,本体就这一个“戏”字,所有舞台行为,都应为对“戏”的构建,对“戏”的答解。这是戏剧区
赣南采茶戏《一个人的长征》上演以来,反响热烈,好评如潮,得到来自北京、上海等地的知名戏曲研究专家学者的高度评价。相关专家学者先后在学习强国平台、《中国文化报》《文艺报》《中国戏剧》《戏剧文学》《中国艺术头条》《歌剧》《广东艺术杂志》等相关媒体发表剧目评论后,引发了全国热议。
江西文旅发布今日推出7月19日发布于学习强国平台的贲马(笔名)的评论文章《小人物和他折射的光》,以飨读者,请广大观众持续关注《一个人的长征》。
小人物和他折射的光
——评赣南采茶戏《一个人的长征》
贲 马
赣南采茶戏《一个人的长征》中,骡子是个小人物,偶然进入的局外人,他为红军运输“铁皮箱”换取工钱。他不是红军,不是党员,甚至对长征一无所知,彼时他的眼中所见和心中所想只有他的工钱、恋人和小日子,因为命运和际遇,他经历过恶老板的欺骗、联防队长的诬陷和兵痞的威胁,因而用冷淡、警惕的三方视角打量着周遭,也审视着红军,直至他发现“铁皮箱”中全是金子后的行为,都还是最朴素最执拗的人性支撑。但一路上与邱排长、古小姐和红军将士深度接触后,异样的东西在他内心升腾,三方视角悄然转化为主体视角,最后邱排长牺牲,他擦干眼泪,戴上邱排长留下的军帽,毅然跟上红军的脚步。戏写的是一条运输的路,却缠绕了两股力量,一股是升华了内心的小人物,他的背后是被热血点燃的万千革命群众,另一股是照亮小人物的光,红军之光,革命者之光!
有人将这个作品定位为红色寓言剧,是颇有道理的。如此一个“伟光正”的主题,赋载到骡子这个小人物身上。它的叙事是寓言式的,甚至游戏式的。对于戏曲舞台而言,这是个有点冒险的选择。从戏剧文本到舞台呈现,这个过程是寓言的再生,太考验导演的能力。全剧看完却不难发现,导演在这个作品中已然进入创作的自由境,将中国戏曲的自觉自信,完完整整地端到了舞台上。尽管文本给出了相当难度的设定,却仍然感到她的主动选择在先,文本的方向只不过很合时宜地契合了她戏剧观念的指向罢了。
小人物、小手段,大关切、大情怀。这个戏,终于做成了一个真正的“戏”的样子。回头看看,许久没有这样的感慨。戏剧是什么?戏剧本来就没脱离了字面的意义,本体就这一个“戏”字,所有舞台行为,都应为对“戏”的构建,对“戏”的答解。这是戏剧区别于文学、区别于影视、区别于其他一切艺术形态的根本指向。审美是艺术的基本追求,趣味必定是戏剧灵魂之最重要的一种。有趣味的人,做有趣味的作品,再从趣味中获得感染,获取思想和智慧,这是一种高度,是一种境界。这个看起来小小的作品,它的产生过程,它的呈现状态,它的舞台光泽,确实都不同凡响。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创作者完全丢开这些藩篱,带着观众穿行在纷繁世象之中,这样的驾驭力、统驭力,亦不多见。真作假时假亦可为真,正是对这个作品各式假定状态和效果的描述。这个作品,几乎具有无限假定性,所有可能的真细节非必要都不往真里头做。它的假定,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它假定了舞台上的一切,人、事、物象,它又假定了价值和观念中的一切,在对崇高的消解中重建崇高,在对朴素的调侃中回归本真,导演色彩极为浓郁。编剧给出的,确实也很挑战,剧本没打算让导演收着,没有足够开阖的心思,没有足够充分的手段,都会变成“四不像”,二度只要端起来、拘起来哪怕是一点点,也会格格不入、原形毕露的。
放下之后的导演,完全得心应手。作品不只立足于叙事,而是把民间性的充分表达作为艺术手段、也作为核心追求。戏曲艺术的自由界,恣肆,浑通,极致,睥视一切。所有的表达都指向假的,明确告诉观众这是“戏”,但是,戏剧精神是真的,溢出来的民间性的神采是真的。戏曲程式,完全成了她的素材。程式使用和创造,让各种舞台行为既丰富又准确,张力十足。这个戏中的矮子步,大概是我看到的最典型、最妥帖也是最有内涵的戏曲程式了,既具创造性又具合理性的内外兼备的舞台造型,在它面前,语言失色。同时,她用夸张和变形解决着内容逻辑的合理性问题,还是从假定性上来,假戏假做,只求真趣。因此,这种作品带来的感受很奇特,它会让人感动、让人愉悦,但这种感动和愉悦又不只是来自于讲述的故事,而是审美获得的过程。的确很奇妙,很美好。
不得不说,音乐是玩得最使劲、最大的部分。这自然也是导演追求的最重要部分之一。张曼君的作品,尤以采茶为甚,不大能贴着剧种去琢磨,多年前的《八子参军》就是如此。这个戏反倒回归不少,传统赣南采茶戏唱腔音乐广泛使用,原汁原味地使用,使作品的原生气质彰显无虞,粗朴,幽默,充满民间智慧。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把音乐体系化了,让不同体系的音乐对立起来,用以特殊表达需要,作用于不同身份背景不同性格因素的人,旧腔调保留面貌是旧人,骡子,新腔调另起炉灶是新人,古小姐。最值得玩味的,便是那些新腔。所谓新腔,就是新创作歌曲,形象对位的需要,古小姐还加入了花腔。这种音乐“脸谱”,无疑也在戏曲之“戏”的范畴内。
新腔与旧腔,听觉表现的区别在于音乐体系,新腔是大小调,是七声音阶,旧腔是民族五声调式。这种对比,产生了内在疏离,虽有趣味,由此带出的不同审美体验,增加了表现中的谐谑效果。音乐的参与还让形象更趋典型,让戏剧逻辑更为完善,有些必要的细节用音乐放大,而整体的节奏和气息用音乐把控住、调节好,这种来来回回的戏剧构作,让音乐成为解决问题的重要手段。唱法上也是如此,赣采的女声还好些,男声演唱的风格很单一,久之让人感到乏味,新腔用新声新唱法,也是在对整体音乐的“破”中寻求新的对比来,甚至不惜与音乐形象进行简单化、符号化对位,进而收获一种表达上的典型。这种在戏曲音乐层面进行创新,张曼君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但如此大胆的整体性、结构性创新,且完成得如此坚定到位,对于当代戏曲音乐创作而言,是很值得思考和研究的。
演员也很出彩,杨俊这个演员声音条件不错,身上也丰富,导演对采茶戏熟悉,赋予主角的舞台行为妥帖有效。这样的创作是很让人喜悦的。花姑的嗓子也很好。细节看起来不经心,实际藏入了精心。伴唱男生上衣的格子纹,二正一斜,都有设计,时空关系推敲很严谨;谢幕很有做戏的况味,一把胡琴,收得意味深长,隽永含蓄。那些放弃了神秘性而置于灯光下的乐队、伴唱,他们唱的什么演的什么不重要,他们的上上下下构成的舞台组合,已经是“戏”的一部分。
有些略可言说的期待,或许整体的气息可以再控制些,往回收点,有些处理不妨再整饬些,比如新腔的音乐创作,是不是可以再做些归拢,让它建立起与戏曲音乐之间的更为有效的对话,比如舞台调度,是不是可以在不影响灵动感的前提下,把一些过于细碎的舞台行为再收拾收拾。当然,这些都不会影响到这件作品已经具有的光彩和价值。
来源:“学习强国”学习平台
编辑:省文旅宣推中心(江西画报社) 王书玥
初审:杨可、邓高正
复审:周琦
终审:宋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