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夫妻在外打工生活(男女混居的打工岁月)
90后夫妻在外打工生活(男女混居的打工岁月)我带着酒意拿着东西一脚跨进宿舍,差点撞到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女孩,她提着一桶脏衣服正准备出门,我一下懵了,走错宿舍了吗?女孩轻笑一声,侧过身子,提着桶出门了。我看了看我床铺上的行李包,没有错啊,是我的。我一脸疑惑之际,坐在我下铺的一个矮敦敦的家伙突然站起来给我一个下马威:“你小子没经过我同意,随便动我的行李,搞丢了你赔呀?”初来乍到的新鲜感,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令我这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兴奋不已。同乡住在另一间宿舍,我请他晚上出去吃饭,以表谢意,同时让他带我到附近转转,熟悉下情况,买些床垫、拖鞋、毛巾、牙刷等生活用品。同乡欣然应允。我们吃饭喝酒,买好东西,回到厂宿舍已是晚上9点钟。九十年代的广东,一片生机勃勃,各种小工厂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也吸引无数内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南下淘金。1995年初秋,在同乡的带领下,我也跟随这股潮流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同乡在东莞一家五金制品厂上班,这次回乡探
男女混居的打工岁月,从曾经面红耳赤到熟视无睹
讲述:老陈
整理:明豪兄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九十年代的广东,一片生机勃勃,各种小工厂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也吸引无数内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南下淘金。1995年初秋,在同乡的带领下,我也跟随这股潮流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同乡在东莞一家五金制品厂上班,这次回乡探亲,我和他几次沟通后,他同意介绍我进这家厂,并打电话征得了厂方的同意。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又转两个多小时的大巴车,我们满面风尘来到了五金厂。
工厂行政文员刘小姐是个清秀的、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她帮我办好了入厂手续,把我带到生活区一间宿舍。宿舍不大,房子很旧,但看上去还整洁,有四张双架床,可以住八个人,下铺都有人,只有上铺还空有三个铺位,堆满了大包小包。当时是上班时间,宿舍空无一人,刘小姐对我说:“这有三张空床,你随便选一张就行,把别人的行李自己挪一下。”她又和我交待了厂里的规章制度和上班作息时间,在我的连声道谢中,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我选择了左边里面靠窗户的上铺,把别人的行李拿开另外堆放,并打扫了一下,放上自己的行李包,准备出去买些生活用品。我当时还不知道,正是因为选对了左边这个床铺,没有选右边的,才避免了更大的尴尬。
初来乍到的新鲜感,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令我这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兴奋不已。同乡住在另一间宿舍,我请他晚上出去吃饭,以表谢意,同时让他带我到附近转转,熟悉下情况,买些床垫、拖鞋、毛巾、牙刷等生活用品。同乡欣然应允。我们吃饭喝酒,买好东西,回到厂宿舍已是晚上9点钟。
我带着酒意拿着东西一脚跨进宿舍,差点撞到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女孩,她提着一桶脏衣服正准备出门,我一下懵了,走错宿舍了吗?女孩轻笑一声,侧过身子,提着桶出门了。我看了看我床铺上的行李包,没有错啊,是我的。我一脸疑惑之际,坐在我下铺的一个矮敦敦的家伙突然站起来给我一个下马威:“你小子没经过我同意,随便动我的行李,搞丢了你赔呀?”
我赶紧解释:“大哥,不好意思,是刘小姐叫我自己挪一下的,我不清楚情况。我是陈金锋的老乡,他介绍我进来的。来,抽支烟,以后就是工友了。”他接过烟,说道:“算了算了,以后动别人的东西要经别人同意,要懂点规矩。”我连连点头。
宿舍的另外几个人都还没睡觉,有的在听歌,有的在看小说,有的在聊天吹牛,我上前给每个人递了一支烟,自我介绍了下,然后开始整理床铺。半个小时后,那个出宿舍的女孩提着空桶回来了,走到我对面的下铺,坐了下来,床上躺着听歌的那个人,两个人卿卿我我。我一下明白了,他们是情侣关系,刚才女孩应该是帮男的洗衣服晾衣服。
我整理好床铺,拿着毛巾和干净衣服去洗澡,洗澡间在宿舍的旁边。等我洗完澡穿着T恤长裤回到宿舍,那个女孩不见了,对面下铺的蚊帐外面有一块可以拉拢的布帘,已经遮挡得严严实实。我没有过多去想,以为女孩回自己宿舍了,于是脱下T恤长裤,只穿个短裤头,爬上去准备睡觉,广东初秋季节,天气还是很热。
突然,我听见对面下铺有男女窃窃低语和窸窸窣窣的声音,天啦,那女孩没走,留在这里了,这对于没见过世面的我来说,冲击力太大了,我目瞪口呆,面红日赤,连忙盖住自己只穿短裤的身体。我留意到另外几个没睡觉的哥们,他们看小说的还在看小说,聊天的还在聊天,感觉他们见怪不怪,丝毫不受影响。不解,好奇,新鲜,各种情绪交织,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度过了这个夜晚。
第2天早晨,闹铃吵醒了我,我揉着惺忪的眼睛,赶紧爬了起来,刚开始上班千万不要迟到。工友们都起来差不多了,我简单洗漱了下,早餐懒得吃,准备去车间上班,正好与那对情侣同行。我看了那女孩一眼,只见她与熟悉的工友打招呼,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当她看向我那一刻,我连忙逃避她的眼神,好象我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
后来知道,那对情侣,男的是海南的,女的是云南的,姑且按当时流行的叫法以“海南仔”和“云南妹”称之。云南妹也不是每天来我们宿舍住,一个星期有三两天吧,时间长了,我和他们熟悉了,互相开开玩笑,也是见怪不怪了。
在当时那个年代,工厂普遍管理不规范,对待男女混居之事,工厂管理层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我们宿舍中还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哥,湖南人,我们叫他老何,老何的老婆在别的厂上班,逢节假日或不上班,她都会来我们宿舍和老何同住,也是在蚊帐外面挂一个布帘,拉拢时遮得严严实实,蚊帐内弄一个小风扇呼呼的转。她每次来时,都会带点小吃给我们,人长得漂亮苗条,挺会打扮,性格也好。而老何正相反,人显得老成木讷,感觉配不上他老婆。我们羡慕老何,说他真有福气,老何听到也是脸上笑眯眯的。
来到五金厂几个月,耳濡目染,对待这些男女间的事,象云南妹和老何老婆有时同时在我们宿舍留宿,已是熟视无睹了,所以说环境能改变一个人。老何的老婆十月一日来过之后,感觉后面一两个月没有过来了,问老何他老婆怎么这么久没来,老何心事重重长吁短叹,就没再问。
元旦节的前天晚上,老何的老婆又出现在我们宿舍,和以前一样,穿衣服很好看,显身材,只是感觉不太高兴,冷若冰霜。老何唯唯诺诺,大献殷勤,他老婆爱理不理。半夜听到他们两人在轻轻说话,象是在商量事情,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好象争吵起来了,紧接着出现打斗声,只听到“咚”的一声,感觉有东西掉地上了,借着窗口余光伸头一看,发现老何坐在地上愁眉苦脸,可能是被他老婆蹬下床的。宿舍的人都被吵醒了,这种情况也不便多说,大家捂住嘴偷笑。
次日一大早,老何的老婆生气走了,我们起床后,看到老何坐在床边,鼻青脸胀,抽着烟,沉默不语。大约半个月后,老何辞工走了,没有告别,什么也没说。后来我们得知,老何的老婆在她那个厂被别的男人追,长得帅气又懂浪漫工资也高,和老何相比,把老何碾成渣;他老婆闹离婚,老何不同意,那女人直接和那男的跑了,老家的孩子不管不顾。老何心气全无,精神颓废,也不知道是去找他老婆,还是回老家了,令人唏嘘。
转眼春节放假了,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开年后,打工人陆陆续续返厂上班,一段时间后,我们没有看到云南妹的身影,问海南仔,他挺淡定:“回家相亲结婚了,不过来了。”海南仔精力充沛,会献殷勤,又找到了新的目标,同样的故事继续上演。
后来我去了别的工厂,感觉随着经济的发展,这边的工厂管理慢慢规范了,要么工厂宿舍设有夫妻房,要么自己出去租房子,情侣间很少有在男宿舍混居的现象了。那也是特殊年代的特殊选择,那时候工资低、条件差,情侣们在大宿舍住在一起,也是无奈的选择,有谁愿意把自己的隐私敞开在众目睽睽之下?条件好了,工资高了,这种现象自然就少了。
见多了世间男女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让曾经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逐渐成熟起来,后来我也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女人。回首往事故人,有的已模糊,有的仍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那个时代年轻人的彷徨挣扎,杀伐果断,情和爱,笑和泪,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