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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记红老豆腐搬到哪了(你还记得农村的粉坊)

郭记红老豆腐搬到哪了(你还记得农村的粉坊)所有的豆浆水倒入一排摆放的大瓮里,等待逐渐沉淀。大瓮的底部是沉淀的粉子,等待舀出上面的浆水后,挖出粉子去晾干。而瓮中的那些半浑浊的浆水依然是好东西,在粮食不太充裕的日子里,人们会在开磨这一天排队在粉坊前等候。等候舀了豆浆水回去,加入谷米熬成粉浆饭。酸爽开胃又顶饱,夏日炎炎时还可消暑。粉坊并不是天天磨新粉,得有个加工晾干的周期。在开磨的这一天,一大早石磨就开始不停地转动,上边不停地滴水,不停地往磨里加豆黄。豆黄就是豆子剥去了豆皮后,留下的金黄色豆粒。磨槽里乳白的豆浆泡沫丰富,持续地翻着、漾着,从磨嘴儿流进了放好的大木桶,豆浆浓郁的豆香新鲜的味道。我们村子里一直就没有过豆腐房,记忆中只吃过段村人磨的豆腐,后八里和北六里的豆腐。但村子里有过一处粉坊。粉坊就在村西头,我家也在村西头,粉坊在我家的北面,相隔不足五十步的样子。粉坊只有一间房,紧挨着粉坊的是生产队的饲养员房,房里一口巨大的铁锅,焖煮着的

郭记红老豆腐搬到哪了(你还记得农村的粉坊)(1)

郭记红老豆腐搬到哪了(你还记得农村的粉坊)(2)

(母亲在拌山药菜!)

粉坊

郭宏旺粉坊豆腐坊,各管另一行。

是说有些人和事没有啥瓜葛,也不必要让它们之间有瓜葛。各自操各自的心,各干好各的事就行了。豆腐坊磨豆腐用的是豆子,做出来的是清香的豆腐。粉坊磨粉子,也用的是豆子,不过做出来的是清香的青粉,除此之外再没有啥交集。

我们村子里一直就没有过豆腐房,记忆中只吃过段村人磨的豆腐,后八里和北六里的豆腐。但村子里有过一处粉坊。

粉坊就在村西头,我家也在村西头,粉坊在我家的北面,相隔不足五十步的样子。粉坊只有一间房,紧挨着粉坊的是生产队的饲养员房,房里一口巨大的铁锅,焖煮着的东西是喂牛马骡子的。蒸汽弥漫,蒸汽散发的味道又香又有点苦,还夹杂着麻糁饼的味道,这个味道是特别好闻的。

做粉坊的那一间房不算太大,里面一盘火炕,地面中间置一方石磨,石磨用来磨豆子。石磨有上下两个磨盘,上边磨盘的上方悬挂着一个水箱子,水箱下方开一小口,引出一细管儿,往磨眼里滴着水。水滴均匀流下不紧不慢。磨盘靠一只体型极小的画眉驴拉着,磨不大,所以拉磨的驴很小,设的拉杆儿绳线也很细,足够使用了。再说那么小的空间弄一头大驴拉磨,也转不过身转不开圈子!

粉坊并不是天天磨新粉,得有个加工晾干的周期。在开磨的这一天,一大早石磨就开始不停地转动,上边不停地滴水,不停地往磨里加豆黄。豆黄就是豆子剥去了豆皮后,留下的金黄色豆粒。磨槽里乳白的豆浆泡沫丰富,持续地翻着、漾着,从磨嘴儿流进了放好的大木桶,豆浆浓郁的豆香新鲜的味道。

所有的豆浆水倒入一排摆放的大瓮里,等待逐渐沉淀。大瓮的底部是沉淀的粉子,等待舀出上面的浆水后,挖出粉子去晾干。而瓮中的那些半浑浊的浆水依然是好东西,在粮食不太充裕的日子里,人们会在开磨这一天排队在粉坊前等候。等候舀了豆浆水回去,加入谷米熬成粉浆饭。酸爽开胃又顶饱,夏日炎炎时还可消暑。

粉子挖出来,用白布兜好,一包一包悬挂在房梁垂下的铁钩子上,等待干燥。然后置热炕上摊开,用小木钯子细心反复地摊、耧到更细腻,直至彻底烘干。便是青粉,现在市场上超市卖的现成的青粉卷儿,材料用的就是这东西。只是当今时风日下,有的作坊主会在里边掺入大量土豆淀粉,便失去了纯正。

照看打理粉坊的人,人们都叫“粉倌儿”,类似于马倌儿,牛倌儿,羊倌儿,车倌儿吧,干的活儿不一样。村里粉坊的粉倌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光光的额头,胖胖的脸蛋子,凸起的肚腩。老人的脸似乎好久都不洗,衣服脏又旧的样子,走路的模样很悠闲不慌不忙,从不着急,老挂着笑容。大人们都管老人叫猛倌儿或者叫猛倌儿老汉,连姓啥也不提。于是我至今不知道老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老人住在村东头,只是见了唤他粉倌儿爷或猛倌儿爷,却不明白这个猛字儿是代表啥?老人笑容可掬地接受了,用二拇指在我头顶轻轻弹个小蹦儿。

一直认为粉倌儿爷别的啥也不会做,就会在那间酸馊味儿的粉坊里磨青粉,直到有一年春节前的某一个中午。粉倌儿爷带了一小卷儿红纸到了我家,是来找我父亲给写对联的。父亲给粉倌儿爷倒了一盅烧酒,老人黑黑的手端起小酒盅,吱儿地喝下去,父亲又倒一杯,老人又喝下,粉倌儿爷乌色的嘴唇嚅动着,憨憨地笑,说自己这样子是不有点太不像话。

父亲拿起毛笔,打开红纸正准备下笔,忽然转过头冲着粉倌儿爷呵呵笑。“猛倌儿叔,您今儿写它哇,听人们说道过您写的字儿。”

这时候粉倌儿爷脸似乎有点微红,话也多起来,可能与喝一点酒有关系,也可能想起了些什么,便说要不试试看哇,呵呵,然后颤巍巍拎起毛笔缓缓写下。一副联写完,提起来看,我的天哪!端正拙劲的正楷字,“杏花春雨江南画,飞雪松涛塞北图”!其中的画字、飞字还是繁体字。

我在一旁惊叹不已,大呼小叫夸赞个不停。父亲不多说,一个劲儿仔细端详着对联,不停地点着头。粉倌儿爷轻声说了一句:只是家里老没有笔墨的。粉倌儿爷背后还有多少文气的故事,我不得而知了。应该会不少。

时世变迁,我已中年。粉倌儿爷老早便下世了,粉坊也不记得哪一年拆倒了。后来就在这片地上建起两三排新砖瓦房,而如今我回村路过这里时,好几家大门紧闭着,门上挂着的大铁锁沾满尘土,锁环锁芯已经发了锈。老的人们老去了,年轻的人们好像也出去了,再不回来了。

许多人事已成回忆,那粉坊也早成为记忆,但愿村庄不会也这样吧!

202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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