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史柳青的叙事特征（创业史柳青书中角色简评）

创业史柳青的叙事特征（创业史柳青书中角色简评）尽管作者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素芳在之后《创业史》中的出场，并没有带来可见可感的颠覆性，至少没有达到一部分读者的的预想。但也并不是没有改变，素芳开始参与到村的社会主义建设当中，关心社事的梁三老汉发现“拴拴媳妇素芳”也跟在妇女队长欢喜他妈后面，帮助吆喝他家的牛。这时候的素芳还给死去的阿公戴着白孝帽，走在最后面，但“经过两条道路的教育，特别是直杠老汉的葬事以后，梁三老汉有了新的认识，已经不鄙弃素芳了”。在这之后还有一些不咸不淡的讲述，都没有出现柳青说过的可喜的颠覆。柳青曾经就素芳命运的这个问题说过：“后边我要写一个情节：一次，梁大老汉借走牲口不还，大家很气愤，让妇女主任欢喜他妈去要，欢喜他妈因为过去常借人家的牲口和工具，不好意思，素芳看见，自告奋勇：‘我去要！’这样就把素芳的形象推进一大步，最后，我还想让素芳当妇女队长哩。”[ 引用自：刘可风《柳青传》，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 年版，第413 页

第一个分析的女性角色是赵素芳。

赵素芳是一个受尽封建旧社会折磨而毫无反抗意识的可怜妇女。她十六岁时被流氓诱惑糟蹋了，怀着身孕嫁给傻丈夫栓拴，在家中受到公公粗暴不公的对待，被强行打掉了身孕。而丈夫栓拴心智不全，对家长言听计从，不仅没有办法解救苦难之中的素芳，反而使得素芳的最后一丝安慰——爱情与夫妻生活落空。

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是，素芳并不是一出生就家庭贫困，因为父亲沉迷抽大烟，最后将家中的财富都败尽了，素芳也才由家境殷实的小姐变为穷苦人家，这种戏剧性落差无疑是强化了素芳身上的悲剧性色彩。

“新社会”到来后，一些妇女通过离婚摆脱了受到压迫的和不公，然而，素芳因为名誉不好，没有办法离婚。公公倚老卖老，不允许素芳参加任何公开的活动，素芳在公公离世之前，从没有去过妇女讨论会。开放变革的时代与风气与她无关，她依旧生活在公公代表的封建大家长的压制之下。一切都欣欣向荣，人们口中吐露着新时代的词汇，讲述着新生活的新鲜与美好，素芳却什么也不了解，她苦难的命运之伤又蒙上了深深的自卑、羞愧的阴影。

之后，素芳去到富农姑父姚士杰家帮忙做活，被姚士杰糟蹋了，素芳心中惊恐委屈，却因为自己的名声差而不敢反抗，又有谁会相信她这么一个名声放荡女人呢？她再一次选择了逆来顺受。不过，素芳的心境并非始终如此低落平淡。这种软弱，痛苦，顺从，愚昧的形象，能够淹没她对生活的大部分希望，然而作为正常女性，对于家庭、平静生活的追求却始终萦绕在她身边。嫁给栓拴之后，尽管受到种种粗暴对待，她还是是希望过好平淡的日子，经营自己的小家庭。

素芳人生产生转变的一个重要契机就是公公“王二直杠”的去世。一直以来束缚素芳的直接压力突然消失了，素芳得以暂时性的解脱，能够回顾、反思过去的非人的生活，能够思考自己和家庭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她认识到了过去生活的不堪，虽然她只能从表面去理解这一切，她为自己不能像其他女性一样享受新时代的自由和爱情而愧疚伤痛，特别是这一切在现实中对比得如此鲜明的时候。种种矛盾后的暗自啜泣终于在那天汇成一道洪流，冲破了堤坝，展示给世人看了，

她在公公的葬礼上大哭了一场，撕心裂肺。这一哭，仿佛是某种转折点，给人们暗示与猜测，好像有新的未知的事物将成长出来。素芳也必将重新考虑自己今后的生活。然而，作者就这样戛然而止了。最后素芳到底有没有改变自我，成长为新时代的女性？

柳青曾经就素芳命运的这个问题说过：“后边我要写一个情节：一次，梁大老汉借走牲口不还，大家很气愤，让妇女主任欢喜他妈去要，欢喜他妈因为过去常借人家的牲口和工具，不好意思，素芳看见，自告奋勇：‘我去要！’这样就把素芳的形象推进一大步，最后，我还想让素芳当妇女队长哩。”[ 引用自：刘可风《柳青传》，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 年版，第413 页，第 410 页]。

尽管作者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素芳在之后《创业史》中的出场，并没有带来可见可感的颠覆性，至少没有达到一部分读者的的预想。但也并不是没有改变，素芳开始参与到村的社会主义建设当中，关心社事的梁三老汉发现“拴拴媳妇素芳”也跟在妇女队长欢喜他妈后面，帮助吆喝他家的牛。这时候的素芳还给死去的阿公戴着白孝帽，走在最后面，但“经过两条道路的教育，特别是直杠老汉的葬事以后，梁三老汉有了新的认识，已经不鄙弃素芳了”。在这之后还有一些不咸不淡的讲述，都没有出现柳青说过的可喜的颠覆。

但是，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在遭受长时间的、沉重的压迫和麻痹之下，突然的性格转折是不可能的，历史的渐进性同样适用于文学作品人物形象的变迁，文学本身是对现实的一种重构乃至虚构。所以，仅仅是微小的改变，我倾向于认为这也是命运即将发生改变的预示，当然此后需要大量的堆积铺垫，才能自然而然的进行人物性格的转变。

我会将素芳定义为从封建压迫下艰难脱身的农村女性形象。那么，造成素芳没有办法改变自我的原因，仅仅只能归咎到封建？在《创业史》的宏大叙事中，向我们展现了更加丰富的缘由。首先当然是封建社会的荼毒，公公和丈夫对待她的方式，鸦片导致命运家境的衰落，都在一定程度上危害了她的心灵，对自己没有信心，自卑自怜。并且在文中，素芳始终坚信一个“信条”，自己被糟蹋过，名声不好，没有资格参加活动，没有资格发言诉苦。这种心境既是封建危害导致的，同时也是新时代社会特征，以及一些新时代正面人物的行为间接导致的。政治与农村生活融合，阶级成分的划分成为人们判定一个人的首要原则，素芳犯过错，导致很多人对素芳的偏见很大，以梁生宝为例，素芳接近他，他认为素芳会危害他的名声，素芳在公公的葬礼上哭丧，围观群众却做出素芳是想到日后生活不能再偷懒而难过。社会某种程度上的无意识的排斥，也是素芳命运坎坷的原因。在这些复杂的社会因素之下，让素芳迅速改变形象，似乎也有些不可取了。

不过，我依旧将素芳形象抽象为经理封建压迫而后翻身的农村女性形象，这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