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王尊(王尊让我爱鱼鱼)
小鱼王尊(王尊让我爱鱼鱼)
周末晚上,刘姐殷勤地说念我接下来又要做饭一周,晚上为我改善伙食,做一顿我的最爱,以饱口腹之欲。
知夫莫若妻,知妻莫若夫。刘姐自然知道我的最爱是啥,这是步入老年以后新的嗜好,爱吃鱼鱼和搅团,跟听秦腔一样。
偏偏这两样我都不会做,刘姐手把手教过两次,还算将就能吃,等我独立操作时就失败,于是放弃。
爱而不得,只能靠刘姐施舍。
这饭材料廉价,工艺简单,成本低,但劳动强度大,火候难掌握,稀稠拿捏全在一个手感上。稠了难溜,勉强又压又研,生出来也是一个畸形,或者球状。稀了出溜溜,到了盆里不成形,舀到碗里一搅就成了糊状。
我坐在走廊抽烟玩手机,期盼着;刘姐在厨房叮叮咣咣,忙碌着。
老汉,吃饭咧。门开了一个缝,刘姐伸出脑袋招呼着。
看脸色这顿饭应该很成功。
绝对完美。刘姐指着案上满满一大盆鱼鱼,骄傲地说。
这盆大小和脸盆同等,是买来厨房专用的不锈钢盆。
漂亮,这是发福后的带鱼。我急忙奉承,拿起漏勺轻轻顺着搅动,鱼鱼摩肩接踵,上下起伏,摇头摆尾跟着水流在盆里流动。动态景观像极了洄流产卵的鱼,不过一个是顺流一个是逆流。如后宫佳丽三千同浴。
咋做这么多?问刘姐。
先弄稀了,加了一点面,可稠了,又兑了一点水,结果失手了。用心用意做的,把我搅地能热死,让你一次爱个够,把瘾过足。刘姐笑着说。
油lan菜,油泼辣子,芥茉油,香油,蒜末姜末调成的酱醋水水,配备齐全。
赠品是刚出锅的葱花饼。
可惜的是没有芹菜浆水水。
捞起一漏勺鱼鱼,空干净水,倒进小盆里,调好,尝一口,刚谄,辣子出头,醋出头,芥茉油出头。
要的就是这个调调,美!
吃鱼鱼跟吃捞面一样,必须要用盆,这样才能调动胃口,吃出关中男人的豪迈。说是吃,不能咬,咬就是外行,必须是喝。脸埋进盆里,心无旁骛,只听呼噜噜响,喝几口鱼鱼,扬起脸咬一口葱花饼,活动活动咀嚼力。
直到盆里水水都不剩一滴,盆“咣”地一扔,拍拍肚子,嘟囔一句,把它家的,胀死咧!
想吃刘姐亲自操刀的鱼鱼久矣!
街道卖得不少,七块钱一份,吃的绝大多数是女性。我很少买,球大个碗还球浅的,游着几个能数清的鱼鱼,吃一碗跟没吃一样,老板还说,吃这饭主要是吃味道,吃个岔饭,情怀,谁还真往饱里吃。
问题是情怀不顶饱,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想不起来上次刘姐做鱼鱼是哪个朝代了,等我过足了瘾,爽够了,到灶房一看还是一大盆,吃了好像没吃。
刘姐喝了一碗,母亲喝了一小碗。
儿子压跟和这饭是仇敌,不端碗。吃了几块葱花饼喝了一包奶。
这一点像我年轻时候。
年轻时候我是讨厌搅团鱼鱼的。顽固地认为,这是女人吃的饭,哄上坡,不耐饥。记忆中老碗会上就听人常说,你得是害娃(怀孕)呢,想吃浆水鱼鱼。
刘姐把盆里的水倒净,努力把冰箱腾出一格,把盆放进去。叮嘱我,这一盆都是你的,专供,慢慢吃,实在吃不完就倒了。
第二天中午,刚准备做饭,刘姐发微信问做啥饭,回,妈和儿子吃饺子,我一盆鱼鱼。
晚饭,妈和儿子吃汤面。
我目不斜视,专心致志,还是一盆鱼鱼。
儿子由衷地佩服,赞美老子,厉害呀,三顿饭三盆子鱼鱼。
母亲和儿子看着我表演,没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尽了全力,还剩下能有一碗。没有皮带约束,肚子如掌握了三分钟快捷受孕法,成了分娩肚。
刘姐发微信关心的问进度,答,剩下一碗了,都在这,今晚彻底解决。
你真是扯怂,吃不完就倒了,还把人憋死呀,心疼老汉六十秒。
你知道,只要饭不坏,我是不会倒的,从小就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宁愿憋死人都不让占了盆。何况还是我的最爱,始乱终弃的事我干不出来。
真执着专一, 羡慕鱼鱼比我幸福,周末回去给你再溜一盆子。
我没招式。
心想到底谁是扯怂?不做就不做,一做就是一大盆子,明摆着有点欺负人。俗话说,要征服老汉先征服他的胃。事实证明征服我胃的是这一盆子鱼鱼。
这一顿鱼鱼吃的!当载入五十多年来的吃货历程。把开始的感恩之心都吃没了。
刘姐还不忘调侃。回,爱你,才尽最大努力地满足你,解你相思苦。
呵呵!谢谢刘姐,这是爱还是彼此伤害?三顿饭顿顿吃得腹胀如鼓,像怀了三次娃。
你就是个闷怂瓜娃,怪谁哪!她总结答案。
穿上短袖,下楼在公园溜两圈,尿泡尿,感觉肚子舒服了,没有了撑账的感觉。
回家把剩下的一碗,端进灶房,调好,靠在灶台上,两分钟干掉。
这顿刘姐亲为,包含着满满爱意的鱼鱼,爱实在来得太浓烈,浓到化不开,紧紧包围,再多一点就无法承受了,就要放弃或者逃避。
爱这东西要长久,最高境界就是恰恰好,浓淡适宜,进退有度。
考验一个男人,就给他溜盆鱼鱼吧!
摘选自:五谷文学社,版权属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