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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有条白洋河(林其兴家乡白洋河)

家乡有条白洋河(林其兴家乡白洋河)小时候白洋河是四季常流水的。记忆中每天都能见到河水汤汤,从未断流,只是夏季多雨,常发大水,河床像阳刚的男子,敞着古铜色的心胸,浩浩渺渺,气势高广;冬季枯水期水流会小很多,温温婉婉,曲水流觞般,像江南雨巷中走出来的秀气水灵的姑娘,村民们用石条和木板就能搭起一座简易的小桥,方便人们来往步行或推着骑自行车过河。“停下来看一看吧,多美!”我对身边的妻子说,这里承载了我太多儿时的回想。常回家看看,一起吃个饭,做些家务,坐在一铺火炕上聊一聊家长里短,就觉得半生在外奔波劳碌,到最后图的也就是这样:能随时回家,看见父母身体健康、乐乐呵呵。人生啊,越往前走,越觉“回家”看似至简,其实却是最终至高之追求与归途。路过村头白洋河桥的时候,见远处夕阳尚未完全落下,像极了醉酒汉子的红脸,一半尚挂在天边山尖,一半已慢慢坠入眼前的河中,把水映得半红半黄,波光粼粼;丰茂的水草迎风摇摆,远处还有几只野鸭子在河床中间深水区嬉戏

家乡有条白洋河(林其兴家乡白洋河)(1)

家乡·白洋河

◎林其兴

晚上刚下班,母亲来电话:“今晚包饺子,你俩回来吃吧。”

这学期因工作调整,住得离老家近了,就常常会接到母亲这样的电话。

常回家看看,一起吃个饭,做些家务,坐在一铺火炕上聊一聊家长里短,就觉得半生在外奔波劳碌,到最后图的也就是这样:能随时回家,看见父母身体健康、乐乐呵呵。人生啊,越往前走,越觉“回家”看似至简,其实却是最终至高之追求与归途。

路过村头白洋河桥的时候,见远处夕阳尚未完全落下,像极了醉酒汉子的红脸,一半尚挂在天边山尖,一半已慢慢坠入眼前的河中,把水映得半红半黄,波光粼粼;丰茂的水草迎风摇摆,远处还有几只野鸭子在河床中间深水区嬉戏,几只水鸟在秋蒲草尖上扇翅追逐……虽然没有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所述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壮美,却也是另外一派景致,“一道斜阳铺水中,半河瑟瑟半河红”,胶东屋脊的母亲河!

家乡有条白洋河(林其兴家乡白洋河)(2)

家乡的黄昏是恬静的,是温润的,夕阳透过车窗折射进来,那种沁心的温暖如母亲粗糙的手掌,是在别处永远体会不到的,于是不自觉就把车速放缓。

“停下来看一看吧,多美!”我对身边的妻子说,这里承载了我太多儿时的回想。

小时候白洋河是四季常流水的。记忆中每天都能见到河水汤汤,从未断流,只是夏季多雨,常发大水,河床像阳刚的男子,敞着古铜色的心胸,浩浩渺渺,气势高广;冬季枯水期水流会小很多,温温婉婉,曲水流觞般,像江南雨巷中走出来的秀气水灵的姑娘,村民们用石条和木板就能搭起一座简易的小桥,方便人们来往步行或推着骑自行车过河。

那时白洋河就是附近孩子们的天然游乐场。每逢周末、假日,甚至是傍晚,小伙伴们只要有时间,便三五结伴,来到河边,一身就扎进了这母亲河的怀抱:捉鱼摸虾寻蛤,挖坑垒沙,用小石板比赛打水漂,或干脆赤脚踩在细细的河沙上追逐打闹……那鱼虾可不是捉来吃的,要养在水边小沙坑中玩耍一阵再放回去,然后再捉一些,如此反复;岸边上也常可以捡拾到鹅鸭蛋,春天扒拉着刚冒尖的芦苇找寻一种叫“菇菇提”的嫩植,很是鲜美的一种自然零食,或去摘秋蒲草暗紫色的花簇做小棒槌……白洋河,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百草园”,是孩子们的人间至乐之园。而我,就像其间的“野鸭”或“河鸟”,徜徉其间,无忧无虑,晃晃悠悠便是大半个童年。

家乡有条白洋河(林其兴家乡白洋河)(3)

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夏日洗河澡。那时村村有学校,暑假孩子们是不待在家里的,因为父母皆是农民,整天在生产队中集体劳作。学校负责统一看护,上午一般是简单的校内劳动加游戏,中午趴在课桌上略略午休后,便由老师带领,集体排着队去河里洗澡消暑。一般是在河边石头垒成的坝基上一字排开,老师先观察或下水试试水流缓急、河水深浅,没有危险的话一声令下,大家便猴急猴急地鱼贯而入,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便开始了。

男孩子性子都野些,也不怕羞,多是三两下便脱了个精光,光着屁股一头扎进河中,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人;不用担心,原来是都到水中去憋气了,比赛谁憋气长。再出来的时候就像一个个泥鳅,一会这冒出一个,那冒出一个,扮鬼脸打水仗。女孩子们拘谨些,她们主动和男孩子远远分开一个区域,几十人围成一团,泡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相互撂一撂水,拍几个水花,水中做几个小游戏,娴静如天上下凡的羞羞的仙子,但个个脸上洋溢着欢快……

童年,家乡,白洋河,那种纯真、干净、发自肺腑的毫无生活焦虑的“微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是如此深深地时刻牵扯着我。河还是那条河,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此时已永远回不去彼时。如今河水依旧汤汤,却只是因为今年雨水太过于充沛,前些日子还刮过台风下过几天暴雨,此刻才能依稀浮现出小时候的场景。而平时,有些年岁,目之所及,只是这一个坑那一处湾,期间胡乱盘了些水草;河水常是断了流各自分开的,河面上看不到连片流动的水床,只是在地下它们才能彼此暗自相见吧。白洋河显出些蹩脚的“沧桑”了,像人生病的样子,说不清是自然还是人为的原因。于是乎,河里就没了孩子们的身影,更没了远远就能听见的一堆堆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是每过一段石滩,常见立着“水深危险,请勿靠近”的警示牌。“警示”多了,欢乐也便少了。

令人振奋的是,政府近些年已在高度关注河道治理,采取措施努力恢复自然生态,甚至规划了功能齐备的沿河景区。不远处的上游,一道道整齐的石砌堤岸、橡胶河坝等早已立起;河道经过数次疏浚,贮满了水,水中播下了莲藕、荷花,放养了鱼苗;河两岸修了路,种上了大量花草绿植;还搭建了各色人文景观;旁边也建起了数个水文观测站、污水处理厂……沿河便成了一个偌大的湿地生态公园。闲暇时期的农人、周围厂区下班后的工人,常去信步,吹一吹十里荷风,听听鸟语,闻闻花香,垂一垂钓,洗一洗衣服……甚至还有了泛舟,一切赏心悦目。儿时的白洋河,在经历了数年的“黯淡”之后,现在角色又开始转变了,沐浴政策春风,为了天更蓝、水更清、花更香,为了人们共享几十年改革开放富裕之后的美好生活,它又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面积更大、功能更丰富、景观更精美的生态乐园。人行其间,其乐融融!

家乡有条白洋河(林其兴家乡白洋河)(4)

河道整修规划正在一点点向下游延伸,不久,我所待的这桥边,也定会比它的上游更缤纷璀璨。人们都热切憧憬着,也共同参与着家乡的生态治理,白洋河,又常见欢乐的劳动号子声,响彻云霄。村里的孩子们又要有他们新的玩耍处了。

“在呆什么呢?傻子啦,想下就下去看看呗。”妻子一句话将我从“漫长”的思绪中扯了回来,其实这“漫长”,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停车下桥,一会儿便来到了水边,依稀还有台风过境洪水泛滥的痕迹。这河边已被前期的洪水冲刷出些些碎石,水中多处转着漩涡,样子很深,却不知有多深,确实有些“危险”。

立在水边,人是境非,颇有似孔夫子当年在川上之感喟:“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生命是如此之短暂,人会一日日变,河也会一日日变,沧海桑田,也只是历史长河之一瞬。是不是我也变了?正又发呆之际,妻说:“你看看这些石头。”

妻子喜欢石头,走到哪都要拣拾一堆带回家去。今日却不为捡拾,她看出了我心中之思。“你看这些石头,曾经哪一个没有棱角?一块就是一个故事。可一旦躺这里,天天日晒风吹水冲,时间久了,就慢慢都变成了几乎一个样子,棱角圆了、平了,表面光了、滑了,凹凸少了,再也少见原来的模样。在岁月的长河中,谁又不是这样的石头?这白洋河,以前是游乐场,如今也是栖息地,水虽磨石,却也养石。”我抬头看她,知她在以石喻我;在夕阳的余晖中,她是那么地淡然,微笑着视我,眼睛清澈得就像童年家乡的河水。

家乡有条白洋河(林其兴家乡白洋河)(5)

是啊,天地万物本为一体,我是我,也是河,也是这石,岁月沧桑是每人的必经。待一日铅华洗尽,若这家乡之河,之石,即便数度换了模样,心仍在;有一隅,处一方,可借他人鉴,可供他人享,可与他人言,淡极便好。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以前有棱的时候,各有各的故事;如今,圆了润了,也都还是,各人装着各人的故事;只是这故事,是什么并不重要了,“天下何思何虑?一致而百虑,殊途而同归。”人啊,总是要诚挚地向前。

“走吧,妈在家包饺子哩”,妻又喊我。我微微一笑,与她一起上桥。入秋了,这几日上嘴唇中间火燥生疮,有些崩裂地疼。这笑刚到一半很快又被收回来了,应该挺难看。妻不嫌弃,她仍是笑盈盈牵我。

夕阳很快就落下山去,红黄的水面开始变得乌青。这白洋河,流淌了不知几百上千年,哺育了两岸不知多少苍生,贮藏了不知多少人淳善的梦;它静静地流淌着,有时还潜入地下,无论身边如何变化,也只是滋润着周际,不争、不哀、不吵,甚至连一声轻轻的埋怨都没有,上善若水啊!

停车驻足这一刻,我和妻一起温馨着这过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扑落一身的疲惫浮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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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有条白洋河(林其兴家乡白洋河)(6)

作者简介

林其兴,男,毕业于烟台师范学院中文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作协会员、烟台散文学会会员、微刊编委。徜徉于教育与文字世界多年,喜阅读,喜传统文化,喜音乐。近年来始有创作,或练笔,或慰情,多以生活感悟、岁月沉淀为题,书写半世浮华,尘埃人生。自己有文学公众号“一梦南柯与陌上花开”,发文百余篇。现于栖霞从事教育工作。

编辑:刘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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