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冥婚百年后被法师解开封印(大婚当日新娘休克半月未醒)
女子冥婚百年后被法师解开封印(大婚当日新娘休克半月未醒)陈里舒与父亲商议过后,片刻也不敢耽搁,准备了马车和干粮就上路了。这次出门怕耽误路程,一路少不得颠簸,陈里舒在马车内铺了好几层棉被,小心翼翼把刘氏放在铺好的榻上。道士嘱咐完就离开了。陈家只好把刘氏安置在陈家一处幽静的院子,嘱托丫环好生照顾。半个月后,一个道士路过陈家,拜见了陈绍图和陈里舒,说道:“这刘氏小女本是樵夫捡来的女儿,命中有仙缘,奈何陈公子为报恩反倒误了她。如今她的魂魄已然修仙去也,可是肉身却被困在陈家,长此下去,怕是要魂飞魄散、肉身腐坏了的。”陈里舒听闻这番因果,震惊之余也十分内疚,他当时无以为报,那朴实的樵夫说想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他才去提亲,没想到成了恩将仇报,于是问道士如何救醒刘氏小女,他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道士拿出一面巴掌大的玉镜,“其实我是受天姥所托来了结这一段尘缘,这面镜子里有刘氏的魂魄,你放在她贴身处,把她护送至天姥山,到时自会有人为她把身心合归一致。记住,必须在七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牧非 | 禁止转载
一、报恩
岭南鼍城,有一书香门第,历代出才子。陈家在岭南也算赫赫有名的大族,这一代的陈绍图膝下只有一子,叫陈里舒。
陈里舒进京赴考途中被山匪所伤,幸得一樵夫所救,后来中了状元,为报答樵夫救命之恩,上门提亲迎娶樵夫的小女刘氏碧儿,可惜少夫人刘氏拜堂后就昏迷不醒,陈家请来不少大夫,把脉之后都说刘氏身体并无病症,无从用药。
陈家只好把刘氏安置在陈家一处幽静的院子,嘱托丫环好生照顾。半个月后,一个道士路过陈家,拜见了陈绍图和陈里舒,说道:“这刘氏小女本是樵夫捡来的女儿,命中有仙缘,奈何陈公子为报恩反倒误了她。如今她的魂魄已然修仙去也,可是肉身却被困在陈家,长此下去,怕是要魂飞魄散、肉身腐坏了的。”
陈里舒听闻这番因果,震惊之余也十分内疚,他当时无以为报,那朴实的樵夫说想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他才去提亲,没想到成了恩将仇报,于是问道士如何救醒刘氏小女,他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道士拿出一面巴掌大的玉镜,“其实我是受天姥所托来了结这一段尘缘,这面镜子里有刘氏的魂魄,你放在她贴身处,把她护送至天姥山,到时自会有人为她把身心合归一致。记住,必须在七七四十九天内到达,不然神仙也救不下她了。”
道士嘱咐完就离开了。
陈里舒与父亲商议过后,片刻也不敢耽搁,准备了马车和干粮就上路了。这次出门怕耽误路程,一路少不得颠簸,陈里舒在马车内铺了好几层棉被,小心翼翼把刘氏放在铺好的榻上。
本来带了一个丫环负责给刘氏换洗衣物,可是丫环出门不到一个时辰就耐不住路途辛苦而上吐下泻,陈里舒只好让她原路折返。
道士给了天姥山的路线图,陈里舒一路疾奔也才走了不到五分一的路程,于是每五天要换一匹马,除了换马留宿客栈之外,其他都是风餐露宿在山野荒林。陈里舒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从未如此辛劳,但是他心里撑了一口气就是为了把刘氏平安送去天姥山,也为弥补自己的错误。
第十天,天色将暮,陈里舒刚好经过一个小镇,这里只有一家简陋的小客栈,他吩咐车夫去安放马车和准备干粮。陈里舒从车里抱出刘氏,请了一位大婶给刘氏洗漱穿衣。为了守护刘氏,陈里舒与她同住一房,把刘氏好好安置在床上,他和衣躺在只铺了一张凉席的地上,幸好是初夏不至于着凉。
深夜,客栈分外安静,刘氏怀里的玉镜白光一闪,一个女子的身影袅袅升起,随而坐在床边伸展下困乏的身子骨。
碧儿轻轻叹息,她原是林间一株野百合,修炼千年才得以幻出人形,还是婴儿模样就遇上好心的樵夫,被当作弃婴收养。碧儿其实早就想去天姥山,可她不知道用什么借口离开樵夫,虽没有血缘关系,也有深厚的父女情,她怕自己走后留下他孤苦无依,所以想为他养老送终之后才去修仙。
可是近几百年来前去天姥山修炼的灵物太多,天姥山立了新规矩,山门千年才开一次,只迎接有缘的灵物。她这次若不去,怕是又要等上千年。
几个月前无意中救下陈里舒,樵夫就想把她托付给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而陈里舒为了报恩还真的在高中状元之后来提亲了,碧儿起初对他的提亲是有些气恼的,但是看着樵夫欣慰欢喜的样子,心想以出嫁的名义离开这里也未尝不好,至少老爹也放心了。而她心里早作打算,等走远一下就悄悄溜走去天姥山。
怎料她道行尚浅,一心只想去天姥山,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魂魄离身,幸好天姥出手搭救,以一面玉镜锁住她的魂魄,还让天乙真人去陈家说明缘由。这陈家父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陈里舒还亲自护送。
碧儿因为魂魄离身,道行大大减弱,在玉镜里修炼了十多天才恢复法力能短暂出来透透气。一路上陈里舒以礼相待,对她如同瓷娃娃一般呵护备至。即使两人早已是夫妻之名,他也没有趁机轻薄,碧儿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等她顺利到达天台山之后,一定为他向天姥求个平安符,保佑他仕途通畅、合家安康。
夜里正是静谧,碧儿却听到窃窃私语。她眉目一冷,原来这家是黑店,掌柜的正在和伙计商量如何洗劫陈里舒。她看了一眼睡熟的陈里舒似乎毫无警觉,她现在修行期间在凡人面前动用法力可是天台山的大忌,这魂魄还没归位的节骨眼上可不能惹火天姥。碧儿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进入玉镜里,然后微动使玉镜从昏睡的碧儿身上掉下。
玉镜跌落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惊醒了陈里舒,他睡眼惺忪之余似乎看到玉镜白光一闪,但细看玉镜还是通体碧绿没有异样。可是他检查了一下,刘氏好好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怀里的玉镜怎么会掉下床?
陈里舒捡起玉镜轻轻擦拭灰尘,低声说了冒犯就想把玉镜放回刘氏身边,这时却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姑娘的声音,“陈公子,店家心怀不轨,你赶紧想办法逃吧。”
陈里舒惊疑万分,左右细看又开门窗也没看到人影,而且这声音分明有点熟悉。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她还是双目紧闭,不像开口说话的样子。
碧儿呵呵轻笑,“我在镜子里呐。”她想开声示警应该不算犯禁,天姆只交代她不能使用法力而已,没让她保持沉默,而且陈里舒本来就知道事实的。
陈里舒一怔,以前虽然听说过神怪故事,却是第一次亲身验证了刘氏的神奇,当时他对道士之言也半信半疑,可是为了救醒刘氏姑且一试,没想到这镜子里还真的有刘氏的魂魄。想着刘氏的话,陈里舒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家店主要谋财害命。
二、巧计脱险
陈里舒仔细一想,现在三更半夜,又是人生地不熟,逃出去谈何容易,他一个人逃也许有一线生机,可是绝不能丢下刘氏和车夫,这等不仁不义的事实非君子所为。但也万万不能枉送性命啊……陈里舒左思右想,对刘碧儿说已有计策,让她无须担心。
陈里舒打开门着急万分地去找店家,“掌柜的,出大事了,我刚才整理包袱才发现给我娘子治病的银子丢了,这可如何是好?能劳烦你派个伙计到我附近的亲戚家去借一笔银子吗,我写个亲笔信,附上我的信物,他一定会如数奉上银子的。”
店家半信半疑,下午结账时还见他拿出银子订房,怎么这会说丢了银子,“客官,我看你荷包还在,应该够给你家娘子治病了吧?”
陈里舒大叹一声,“掌柜的,你有所不知,我家娘子得的是怪病,要去找京城的名医,住宿这十几两银子怎够呢。这不花上几万两银子连大夫的面都未必能见上,更别说治病所需的名贵药材,我这次出门带了一万两银票,可惜半路却无端端丢失,只好先向亲戚借助。我也是一时心急才半夜打扰你了,就怕我娘子这病拖不得。”
店家一听他要去借助上万两银子,心里震惊之余贪念更深,不管这公子说的是真是假,他派人去一趟也无妨,若是他真能借到银子,最后不是还是落在他手上吗,十几两和一万两比起来算什么,也许做成这一单,他就可以金盘洗手了。
于是店家很热心地叫了一个伙计出来听候差遣。陈里舒再次回到房里,拿出纸墨写了一封信和一支笛子一并交给伙计,告诉他亲戚家的地址,还大方地拿出一锭碎银报答伙计深夜赶路的辛劳。
伙计拿好书信却没有马上出发,以牵马为由在后院跟掌柜的见面,店家拆开书信一看,只有一首诗和写明了这事情的来由,与陈里舒之前跟店家说的情况一样。店家这才放心让伙计出发。
陈里舒回到房间,刘碧儿对他的行为满怀不解,“你为什么还去借钱呢,死到临头还继续倒贴钱吗?”看来这新状元读书太多变成呆子了吧,难道他还以为拿更多的钱来能让黑心店家开开心心放过他一命?
“碧儿姑娘不用担心,明天我们一定能安然离开。”陈里舒心里有数,这招缓兵之计能让他们生命无忧地度过今晚。
刘碧儿叹气,心里默想:天乙真人怎么找了个书呆子送她去天姥山呢,这还不到半路呢就要命丧贼窝,她的肉身可咋办呢,看来迫不得已只能使用法力自救了。
倒是陈里舒现在知道镜子里有一个活生生的姑娘,总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适宜,他可不能毁了碧儿姑娘的声誉,不知道她们仙灵是否也讲究礼教。陈里舒想把房间留给碧儿,又怕店家半夜偷袭。几经思量,他只好加了几个烛火,把房间弄得灯火通明,他拿出一本书坐在离床铺最远的地方夜读。
过了一会儿,刘碧儿忍不住疑惑地问:“你不歇息吗?”
“碧儿姑娘请安心歇息,我会在这里守夜。”
刘碧儿沉默了,也就随他去了,在镜子里安静地修炼。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伙计带着一个小厮回来了,那伙计说去到杨家见着杨公子了,但他说直接把银票交给伙计不放心,就叫了家里一个小厮来确认一下真伪。小厮带着一个笼子,一见陈里舒就说马上放信鸽叫人来送钱。
伙计和掌柜的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他们热情地招呼陈里舒,还让伙计去厨房准备酒菜。杨家本来在县城,离这小镇也不远,信鸽发出去一个时辰后,来了一队官兵偷偷包围了客栈。杨斌独自走进客栈,见到陈里舒满脸欢笑,“表弟,经过此地怎么不直接到家住呢,在这可委屈你了。银票我带来了,一万两够否?”他故意大声嚷嚷,不经意扫视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店家,果然见到那人眼里闪过贪婪的喜色。
陈里舒也配合着:“有劳表兄走一趟了,我家娘子实在身体虚经不起路途折腾,本想在这歇息两天再去拜访你的。”
杨斌作势要邀请陈里舒去家里住,陈里舒以夫人不宜移动为由,要在客栈多留一晚,明天再赶路。杨斌与他共进晚餐之后就告辞了。
夜里,陈里舒很早睡下,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店家和伙计觉得时机成熟了,悄悄摸到陈里舒房外,捅破窗户纸放迷烟。一会,他们拿着刀推开房门,借着月光看到床上两个身影,他们比了个手势,一起举刀往床上刺下,却扎到一块软软的东西,等他们意识到不对劲,头顶撒下一张网。
其实杨斌与陈里舒并不是表兄弟的亲戚关系,而是在京城考试认识的知己好友,杨斌是武状元,他们当初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杨斌当时拒绝了御封副将的功名,请旨回到家乡当一个捕头。陈里舒送去的信中用诗句暗示了自己有危险,请求杨斌救助。杨斌仔细查明客栈的底细,推算出这店家应该就是隐没了两年的江洋大盗,于是配合陈里舒演了这场戏。
黑店危机有惊无险地安然度过,碧儿对陈里舒大为改观,看来他也不完全是个书呆子,机智的巧计、从容不迫的胆识都是她意料之外的。碧儿心里不禁对他有点好感了。
陈里舒匆匆谢别杨斌再次赶路。不过刘碧儿怕自己在镜子里呆不住,陈里舒只好让车夫走了,他亲自驾车,毕竟陈家下人都以为他是送刘氏去求医,要是被车夫发现真相确实不妥。
一路上大多是荒郊野外或人烟罕至的驿道,刘碧儿是百无禁忌地拉着陈里舒聊天。她以前在山野成长,多的是小动物陪她解闷,现在只能困在镜子里,只有陈里舒能聊上几句了。
陈里舒最开始并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一次次尴尬地中断了话题,后来实在无奈,与她说起历史故事和一些野史传闻,倒是让刘碧儿听得津津有味。
三、笑谈
一路上说说笑笑,刘碧儿和陈里舒也渐渐熟络,她也说起自己从一株野百合修炼成灵的漫长岁月。陈里舒感叹不已,原来万物皆有生命,书上得来的见识真是有限的,一些神怪故事也并非都是诗人的幻想,以前真是孤陋寡闻了。
刘碧儿见他发愣的样子,以为他被她吓到了,“我可不是人们口中说的妖怪,以法力为非作歹的才是妖怪,我们这些纯良为善的灵物是好的,要不然我那次也不会救你。”
“原来是你救了我,我一直以为是刘大叔。”陈里舒再次道谢。
“也不完全是我啦,是狼兄吓走山贼,虎兄把你驮回家的。我爹才给你敷草药包扎。”刘碧儿直率地说明经过,想起山贼被狼群吓得屁滚尿流真是可笑。不过刘碧儿还是对陈里舒看不惯,“你怎么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尽说些之乎者也。”
“抱歉,让姑娘见笑了。”陈里舒对自己文绉绉的用辞抱以一笑,父亲陈绍图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学者,开设的陀山书院学生众多。
陈里舒自幼在书院学习,与众多师兄弟吟诗作对,研习经文是常事,不知不觉早就养成了出口文雅的习性。经过这几天与刘碧儿相处,他反倒挺羡慕刘碧儿真诚坦率的个性,有什么就说什么,单纯可爱的模样挺讨人喜欢的。
某天傍晚,他们经过一座山,陈里舒准备在山脚找个地方留宿。可是刘碧儿心里有很强的不安,她感到这座山上有一股血腥和妖气。马儿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扬起前蹄惊恐地不停嘶鸣。
刘碧儿看就快天黑了,之后肯定会更危险。“我们快马加鞭原路返回吧,趁天黑前能跑多远是多远。”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小心谨慎好。
陈里舒闻言毫不犹豫地调转马车往回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终究黑了下来,刘碧儿的不安丝毫未减。马儿疯了似地继续狂奔。连陈里舒都开始慢慢生出一点畏惧,只恨他没有武功,要是真有危险只怕也不能保护刘碧儿。
刘碧儿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你别怕,待会要是出现什么妖物,你就紧紧抱着这面镜子。这是天姥所赐的神物,可以辟邪的,一般妖物近不了你身。”
陈里舒却担心她,“即使如此,你为何如此惊惧?”她在镜子里岂不是更安全。
刘碧儿哀叹,“我的魂魄虽然安全,可惜肉身可能不保呀,妖物通常噬人以加速变成人形,我这肉身是千年来吸收天地精华自然而长成的,它吃了肯定法力大增,所以很多妖物为了快速增加法力捕食刚刚成型的灵物。”要是她身魂合一还有可能抵抗被吞噬,可惜现在肉身只是一块毫无反应的美食,等着被妖吞噬。
陈里舒听她一说,感觉她的肉身比他还危险。“如果玉镜能辟邪,那放在你身上就好了吧?”
刘碧儿一愣,说他是书呆子还真没说错,“傻呀你,我的肉身就算被吃了,千年之后还会长成的,而你被吃了就没命了。这孰轻孰重能分清吗?”
陈里舒却淡然一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是绝不会让你在我面前遇险而自己求生的。”更何况要不是他当初自以为是提亲报恩,碧儿姑娘也不至于弄成现在的境况。如果他的死能保碧儿安全,他一定毫不犹豫。
刘碧儿无言以对,说不清此时此刻嘴边的笑意是温暖的感动还是对他呆傻的取笑。这还是除了爹之外,第一个让她觉得能安心靠近的人。
一直以来她在山林独自成长,也遇到过不少过客,那时她还没能力稳定地保持人性。是不是变回真身,那些曾经把她当朋友的人一瞬间就把她视作异类怪物,还残忍地用火烧她。
多次被人类背叛伤害之后,她就躲避人类了,直到后来被爹捡到抚养。
感应到妖物越来越接近,刘碧儿看着陈里舒丝毫不动,她只好自己用法力移动镜子贴近他,陈里舒却退了一步,“碧儿姑娘,谢谢你好意,可我是万万不能这么做的。”他伸手一握,把镜子又放回刘碧儿的怀里。
“哎,你这呆子……”刘碧儿郁闷无语,可她尚未来得及说服他,就闻到一阵恶心的臭味,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突然出现在马车前。
“呵,原来是个熊妖。”
“百合花灵,老子最近吃肉太多腻了,正好拿你这株小百合清清肚子。”可是黑熊也忌惮她怀中的玉镜,轻蔑地看了站在一边不说话的陈里舒,“小子,把那镜子拿开,不然老子就先吃了你。”
陈里舒被它一身恶臭熏得欲吐,却坚定地摇手拒绝,“碧儿姑娘只是个弱女子,你就吃我好了。”
黑熊被陈里舒的反应镇住了,在它看来人类都是贪生怕死又自私自利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不过他既然不怕死,留着也便宜其他妖,于是一把抓起陈里舒,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刘碧儿急得从镜子里出来,施了个移位的法术把陈里舒拉开。可她毕竟只是一抹魂魄,并没有能力对抗黑熊。危急之余想起天姥临时教的咒语,黑熊瞬间被定住了。但刘碧儿知道自己念力不够,不足以支撑多久,她飘到陈里舒身边说明情况,让他尽快赶车离开。
陈里舒的左肩鲜血直流,可他还是努力站起来坐上马车,根据刘碧儿的指引,马车极快飞离。刘碧儿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天姥山,这附近不远应该有个谪仙镇的,那里住的都是为民除害的降妖人,希望到达那里之前黑熊还没恢复过来。
陈里舒中了妖毒,颠簸之时使气血深受毒害,昏倒在车上。马儿没了驾驭,胡乱奔跑,刘碧儿心急之下,只能离开玉镜,自己去谪仙镇搬救兵。一路使用法力移行,到达谪仙镇的时候,一缕幽魂已经虚无缥缈。
四、降妖人
一座木屋里,东篱眉头一皱,飞快地走向村口,见到地上一株沾水的百合花,他轻轻捡起闭目感应,随后消失了身影,到了马车迷失之地,他先给陈里舒服下一颗解毒药丸,才带着陈里舒回谪仙镇。
陈里舒醒来的是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全身酸痛动弹不得,他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床边给一株百合花浇水,而那水闪着七彩的光芒,似乎不是普通的泉水。
东篱知他醒来,头也没回,“她离开玉镜太久,魂魄暂时休眠了。”
他的道行已经相当于半个仙人,是谪仙镇大家推崇的第一降妖人。大家对东篱的法力认同,却对他的来路并不清楚。只知他性情古怪、阴晴不定。只有他自愿出手,别人是万万请不动他的,即使妖物在他眼前,他也能视而不见回家睡大觉。
陈里舒料想应是这人救了他们,连忙致谢。
不过东篱神秘一笑,“嘴上说没用,我知道你们要去天姥山,你给我带句话去给一个人。”那人在天姥山逍遥很久了,该出来还债了。
陈里舒怕耽误送碧儿去天姥山的时机,追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启程。东篱呵呵一笑,“你们就安心静养吧,我知道一条捷径,到时送你们一程便是了。”
东篱若有所思,打量了一眼窗边的百合。
这次出手干预了这百合花的修炼之劫,不知以后会引起何等结果。但是天姥既然舍得出借玉镜让她护住心魂,想必也怜惜她的修行。那人曾经说过世间万物皆是注定,他偏就不信,这天姥山定下的情劫让无数灵物败在了世俗风花雪月之下。虽然他们失去了永生的机会,却和自己心爱之人幸福美满地度过充实的一生。
东篱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凑合这对前世有缘无份的情人,还是让他们彼此桥归桥路归路在今生错过。也许旁人并不能左右什么,只看这小百合修仙的信念是否坚定了。
陈里舒卧床休养了两天,在东篱的法力和灵药下也能下地走走。但是他每次经过窗台的花盆总是忧心不已,似乎很久没听过碧儿活泼伶俐的声音了。陈里舒也跟东篱熟络,唤他一声东篱大哥,东篱只说碧儿没大碍,暂时休眠是她自己修复灵力的过程。更何况有他浇灌天池的云水更加事半功倍。
陈里舒在屋子里闷得慌,走到院子看风景,这个小山村依山傍湖,山清水秀,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不过这村里都是些行色匆匆的降妖人,陈里舒看着他们施展法力来来去去,看久了也习惯了。自从得知碧儿是个小花灵,又遇到黑熊妖的袭击,他再也不惊奇神魔鬼怪的存在了。
其他降妖人路过要是看到东篱,会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陈里舒料想东篱肯定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既然他说会准时把他们送达天姥山,陈里舒也安心了。风和日丽的时候偶尔也会和东篱悠哉悠哉在院子里下棋。
又过了几天,碧儿醒了,她的魂魄从百合花飞升开来,飘到院子里看他俩下棋。陈里舒惊喜,“碧儿姑娘,你终于醒了。”
东篱却皱眉看了碧儿一眼,“真是不长眼力劲儿,冒冒失跑来打断我的思绪。”其实他的棋早已被陈里舒逼得无从下手,只不过借着碧儿找个台阶下而已。
陈里舒淡笑推说下次再切磋,东篱哈哈一笑站起来不下了。
“东篱大叔,你还是这么赖皮。”碧儿对着东篱的背影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莫非你们是旧识?”陈里舒看碧儿毫无生份地与东篱说笑,才会如此猜测。
碧儿说东篱曾经路过她长大的山林,当时有个狐妖危害周边村落,东篱去那里降妖的时候正是碧儿刚刚幻化人形被人们当作异类处以火刑之时。东篱从烈火中救走了碧儿,她才免于灰飞烟灭。
不过自那以后就没见过东篱了,上次经过谪仙镇才得知东篱居住在此地,这次遇到熊妖,她才来谪仙镇找他求助的。
碧儿神情复杂地看着陈里舒,他那晚舍身护她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对此困惑不解,她明明告诉过其中的利害,她就算失去肉身也没事,是他太傻还是情操太高尚呢。
“你怎么……”她刚想问,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给吸走,瞬间魂魄就回到玉镜里了。
陈里舒看着她在眼前消失,担心地四处寻看,东篱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没事,天姥在玉镜了施了法术,也是为了护着她不至于魂飞魄散。”
陈里舒安心了,他走进内室,看到刘碧儿脸色红润地卧床静止不动,放在她手边的玉镜闪着淡淡的白光。碧儿在镜子里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忧虑,不由得有点感动,“我没事呀,你别担心。反倒是你的妖毒还没完全消解,自己好好休养吧。”
怎么说她也是有点道行的花灵,他的凡人之躯被黑熊妖咬了,若不是东篱出手救治,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幸好陈里舒没事,他好心好意送她去天姥山,中途百般呵护,若是他为此丧命,她心里多愧疚。
碧儿本是闲不住的性子,以前在山野是自由惯了的,山林里的虎狼野鸡野兔都是她的玩伴。自从被困在玉镜里,只能靠陈里舒给她讲故事解闷。
某天,东篱给了陈里舒一本《尘缘录》,里面的故事都是陈里舒未曾听闻的,他不禁先读为快,某天读了一个故事后却沉浸在那悲伤的情节中无可自拔,仿佛自身也经历了那一场生死离别。
碧儿见他那失魂落魄的悲伤模样,对那书里的故事更加好奇,催着让陈里舒转述。陈里舒却合上书,闭上眼那情节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伴着他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娓娓道来……
五、玉镜一梦
很久以前有个降妖人,法术了得、公平正义,为民除害,受到敬仰,天神得知之后赋予他神力,更封他为天地间的守护者。有一次他降服了一只狐妖,却得知她与凡人相恋怀有身孕。他推算出那胎儿是半人半妖的体质,本不想留下小妖隐患,却被那狐妖苦苦哀求之下心软。
狐妖在产下一个女婴后,向降妖人道谢后,主动跳入焚妖炉灰飞烟灭。降妖人怕女婴在山林自生自灭以后妖性大增,就封住她的妖性,把她留在身边悉心教导仁义道德。
降妖人为女婴取名为云善,寄意她长大后能成为像白云一样纯洁善良的女子,等她长到七八岁,降妖人教给她降妖的法术。
两人就这样隐居在山林,过着亦父亦女、亦师亦徒的平静生活。岁月流转,云善长成十七岁的妙龄少女,也能独自去完成一些小任务。奈何在百姓中生活久了,也见惯了一些男女情事,本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看着师父的眼神里不知不觉也多了几分恋慕和羞意。
云善这不该有的情思成了他们两人日后劫难的起缘。
陈里舒正要往下讲,东篱突然进来问了一句,“你们倒是说说,这一人一妖能否相恋?”
陈里舒还沉浸在故事的遗憾中,“我倒觉得只要两人相爱,何必分是人是妖,那不过是一个皮囊,只要有真心就足够了。”
碧儿本就直率,又还没完整地知晓这个故事,坦诚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他们本非同类,降妖人法力再强也还是人,能活多久呢,就算人妖相恋也注定不长久的。”
陈里舒一怔,无言以对。东篱却神色复杂地看了陈里舒和玉镜一眼,无奈又走开了。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换了一世,一个是花灵,一个是书生,一个在江北山林,一个在岭南海边,怎知一次赴考还是让两人相遇。未完的情缘还需继续,所以碧儿就算去了天姥山,也不得其门而入。
还真应了云善灰飞烟灭前的誓愿,“若有来世,不惹情缘。”
碧儿要修仙,必须彻底断了前世的情缘,所以她的第一关就是情劫。碧儿毫无前世的记忆与留恋,成了单纯不谙世事的小花灵,上一世饱受情爱之苦,临死前自己封闭了那一段痴情。莫不知留下追悔莫及的降妖人,独守到白头。
不知该说陈里舒和碧儿是幸运还是不幸,本是各自命途不同,月老糊涂又牵上了红线。天姥怜她千年所受风吹雨打之苦才以玉镜相助,希望她魂魄归依肉身,能在这一世主宰自己的命运,不论是断情绝爱修仙,还是记起前世的深情而红尘相守,一切都取决于碧儿的心。
知晓前因后果的东篱,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静静等待一个结果。既然与那人有赌约在身,就不能过多干预这两人的情缘。这次以《尘缘录》稍微提示一下,谁知他们毫无知觉,还以为只是一个故事。
也罢,离碧儿去天姥山还有一个月,一切结果都是未知的。
临夜,大家各自歇息了。碧儿在玉镜里修炼一会之后也睡去,昏昏沉沉做起梦来。
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跪在悬崖峭壁上,冷冽的风好像随时会把她吹走。她满脸泪痕却面容倔强,旁边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在这里好好想想自己的错,想通了再回来。”
女子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地说:“我没有错,就算在思过崖跪到死,我也不会认错。”她只不过是爱上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那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男人狠绝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
女子终究流泪,她不怕罚跪,不怕冰冷刺骨的夜风,只怕他的冷漠无情。月光被云层遮挡,却掩没不了她的不甘。她声嘶力竭的问话回荡在山谷: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什么不能爱你?其他降妖人可以成亲生子,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我不能爱你?
女子伤心的哭泣在夜风中飘散很远很远,碧儿不知为何也心痛着,她想走近那女子安慰她,想叫她别哭,想告诉她那个男人没有走,而是在岩石后心疼不舍地看着她,或许那个男人也是爱她的吧,可是为什么还要故意疏离呢。
“碧儿,碧儿,怎么了?”
满是关切的声音惊醒碧儿的梦,她恍恍惚惚间听出陈里舒的关心。
“我……”她不知作何回答,这个梦太过真实,好像她真的目睹了那悬崖边上的伤心女子,更甚者误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女子了。
陈里舒半夜听到哭声,敲门没回应才急急闯了进来,果然听到玉镜里传来碧儿的哭泣,那哭声悲痛欲绝,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碧儿,你怎么哭了?”
碧儿呆愣,她缓缓从玉镜了出来,“我,哭了?”应该不会吧,苦的痛的人不是她,是她梦里的女子,可是陈里舒怎么会听到哭声呢?
陈里舒看着床上的人,那眼下分明泪痕累累。碧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自己肉身脸上的泪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茫然看着陈里舒,困惑地解释道:“我梦到一个很伤心的人,可能是替她难过了吧。”
不知为何,碧儿想起陈里舒那个未完的故事,“云善爱上降妖人之后怎么样了呢?”
陈里舒哀伤摇头,“不得善终。降妖人不肯接受她的感情,云游四海去了。云善因为感情执着,被封住的妖性慢慢显露,她为了引出降妖人,以狐妖的身份惊吓百姓。终于等来了师父,可是其他降妖人知道云善是降妖人收养的徒弟,纷纷谴责他。云善为了守护师父的名誉,跳进焚妖炉,和她娘亲一样的结局,为爱执着,魂飞魄散。”
碧儿怔怔的,泪流满面。陈里舒怜惜地看着她,心里悲苦,他没有告诉碧儿,那个降妖人的名字恰巧也是里舒。据《尘缘录》记载:里舒,降妖人之祖,唯一的徒弟云善死后,避世隐居在思过崖,白头而终。
六、前世已了
次日,东篱见到陈里舒的时候一愣,陈里舒神色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书生,东篱心里一震,“师祖,难道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陈里舒微笑点头。昨夜他听到碧儿的哭声,前世的记忆都已恢复。里舒作为降妖人功德卓越,天神本要赐他位列仙班,他宁愿世世代代为人,受生老病死之苦,唯一的心愿只求能让云善重生。于是天神把云善的魂魄寻回,寄生在百合花上,以天池云水浇灌千年,才有了重生的碧儿。天池云水是至纯至净之水,碧儿的所有悲欢喜怒都被澄清了。
陈里舒现在虽然记起了前世的事,可他已经不是降妖人,只不过一个普通凡人罢了。他实在不解为何这次东篱要出手相助。
东篱叹气,“师祖,有个人说欠了你的,要成全你上一世的愿望。”
陈里舒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但他看到今生的碧儿单纯快乐已经足够,不愿再把她拖进尘世的情缘中。“那请代我致谢,也转告他,前世已了,今生就不必执着了。”
他只想按计划把碧儿在限期到来前送到天姥山,她修她的仙道,他过他的人生。想到这,陈里舒请求不要告知碧儿这前世的事。
东篱呵呵干笑,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哪能这么容易事事都如他掌控。两个人一旦开始相遇,尘缘就互相牵扯,还怎么能潇洒地分离。
只有陈里舒和东篱知道真相,他们又刻意隐瞒,所以碧儿还是天真快乐地修炼,在东篱的法术相助下,她的魂魄偶尔能回到肉身上,不过身子还不灵活,她又想出去散步,陈里舒步步紧跟,就怕她摔倒。因为有陈里舒的陪伴,碧儿更加肆无忌惮,在草地花丛中活蹦乱跳。但是每每体力消耗完,魂魄又突然离身,陈里舒哭笑不得抱着她的肉身走回木屋,碧儿则尴尬地飘荡着跟上。
某天,碧儿说想去谪仙镇东边的辛夷花树林看看,陈里舒怕太远消耗她力气,碧儿却理所当然地说,“不怕,反正有你在。”她知道无论多远,陈里舒都会带她回来的,这份安心信赖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在她心里生根。
陈里舒神色有片刻游离。很久以前,云善也常常说这句话,让她好好练法术,免得遇到强劲的妖物会受伤。云善总是满脸信任地说“不怕,反正有师父在。”他总会无奈又宠爱地摸摸她的头,浅笑呵斥一句,“真拿你没办法。”
现在的碧儿容貌和性情都不像云善,可是为何还对他这般信任呢,他们其实也就认识不到一个月。陈里舒百感交集,却还是对她无法拒绝,“好,我带你去看辛夷花。”
辛夷花树林离谪仙镇还有挺长一段路,只怕她一路走过去已经累了,陈里舒说要背她。碧儿毫无男女之妨,欢喜地紧紧趴在他背上。只是碧儿有一种怀念熟悉的感觉突然跃上心头,好像曾经无数次被他背着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陈里舒毕竟也是纤瘦的书生,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已经汗流满面,碧儿不好意思地说:“你还是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走一会儿。”这一路上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是陈里舒还是坚持不放她下来。碧儿想她这两天身魂合一的时间也长了点,不至于这么快就离魂的。看着陈里舒这么辛苦背她,心里又感动又难受。有点后悔要来这里看花了。
在一处草地上停下,陈里舒拿出准备的糕点和水递给她,休息一会再上路。碧儿吃着糕点,自幼与老爹一起生活,她的衣食住行与人无异。偶尔偷偷在山林间修炼法术,这些年也隐藏得很好,老爹才没有发现她的真实模样。
“你……是除了我爹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碧儿突然感慨地冒出一句,不过她有点扭捏,好像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陈里舒,最开始在客栈她曾经叫过他陈公子,可是那又似乎太客套了。直接叫名字里舒又很别扭。碧儿鼓着腮帮子发呆,为一个称呼百般纠结,想了很久还是没结果,干脆直接问陈里舒,“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陈里舒微微一笑,看着她苦恼不已的笑脸,不自觉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陈里舒说:“叫我一声大哥吧,我把你当妹妹看待。”
唯有如此了,前世已经辜负她,这一世只愿以兄妹之情默默守护,成全她修仙的念想。
“哦,好,大哥。”碧儿绽开灿烂的笑脸,似乎很喜欢这个称谓,“大哥,大哥,大哥……”连连叫着,越加顺口。
两人休息过后再次出发,碧儿怎么也不肯让他背,陈里舒看着路也不远,两人就慢慢走过去。临近树林,他们被那一大片开得正灿烂的辛夷花震撼了,层层叠叠的浅紫淡粉辛夷花铺满整个山谷。碧儿尖叫着冲向那片花海,陈里舒浅笑跟上。
走进花海,四处望去都是花,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凉亭,他们到那里坐着。过了一会,却有一个姑娘端了茶过来。碧儿很是惊喜,“姑娘,你是这片花海的守护神灵吗?”
她感应到这姑娘身上有仙气。不然一个普通女子怎么敢独居在这里呢。
星罗没有回答她的话,把茶摆在他们面前,“既是来了,就是有缘,可惜我只有淡茶一壶招待了,莫见怪。”
陈里舒觉得这人很熟悉,也许是前世见过的吧,却想不起她究竟是谁。唯有礼貌地接过茶道谢。
星罗奉茶之后却没有离去,她若有所思地对碧儿说,“这片花海是思念所成。我爱过一个人,我们相遇在辛夷花树下,又在辛夷花树下分别,自他走后,我每年种一棵辛夷花,却一直没能等到他回来。你说值得吗?”
碧儿很是惊讶,这片无边无际的花海应该有成千上万棵花树吧,这位姑娘肯定是神仙了,“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我没有喜欢过人。”
星罗眼角湿润,有泪光闪烁,“妹妹,那你是幸运的。”她看了一眼陈里舒,高深莫测地留下一句话,“她的幸运,却是你的不幸。”然后就像来时一样突然地消失了身影。(原标题:《尘缘录之玉镜奇缘》,作者:牧非。文章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