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楼与严复(主人或许不是严复)
小白楼与严复(主人或许不是严复)那严公馆主人又是谁呢?最近翻阅《夏曾佑日记》,在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九月二十二日:“晨偕鞠蒙至估衣街市物,午食于严蕉铭寓,下午归。” 鞠蒙为夏曾佑朋友洪复斋,两人一起到估衣街购物,中午在严蕉铭家中吃饭,说明相距不远,下午才返回紫竹林。为此,笔者把严公馆主人聚焦在严蕉铭身上。严公馆主人也许是严蕉铭为何不继续让吕增祥转交呢?因为吕此时正欲赴日本任职参赞。仔细品读“大狮胡同大甡字号后严公馆”,可见大甡字号在胡同内;而严公馆不在大甡字号旁,而在字号后,不难想象,这是前店后宅的商人之家。大狮子胡同在繁华地区老天津人都知道,农历腊月宫北年货市场,拥挤且喧哗。笔者查阅了一些资料,当时大狮子胡同商家云集。1902年12月11日《大公报》有一则《大火详记》消息称:“宫北大狮子胡同内文宝斋钟表铺于十一日夜一点钟时,不戒于火,适值狂风怒吼,烈焰飞腾……延烧邻铺十余家并宫北各铺”。一次大火就延烧相邻的十余家
今年是严复逝世100周年。严复自称“卅年老天津”,他人生最辉煌的时期是在天津度过的,在这座城市留下了很深的生活轨迹。
一直以来,学者公认严复故居位于宫北大狮子胡同。随着最近一些史料出版,这个说法显得不足信。如《郑孝胥日记》记载,严复住在紫竹林水师公所;《严复致观澜四弟书》称搬家至紫竹林德威尼寓旁;《夏曾佑日记》记载严复在紫竹林红楼后讨论《天演论》以及严家失火帮助抢救的内容,可见严复长期居住在紫竹林。笔者认为,严复居住在大狮子胡同的可能性不大,理由在《严复是住宫北大狮子胡同吗?》一文中已经说明。近日阅读有关资料,又有新的发现。
严公馆是代收信件地址
严复住在大狮子胡同之说,源于光绪二十年(1894年)九月严复致陈宝琛的信。《严复集》收录给陈宝琛的信共五封,第二封信有“径寄津水师学堂或津卫大狮胡同大甡字号后严公馆,当不失也”。正常通讯地址都写在信封上,为何这封信写在信中呢?从“当不失也”四个字可以联想,此前曾有丢信的情况,所以才在信中注明了新的收信地址。严复有请亲友代收信件的先例,如“烦海军公所会办吕秋樵(增祥)大老爷转交”。而这次为保险起见,标明了两处地址。水师学堂是严复奉职的地方,而严公馆应为朋友的住址,因为鲜有称自己住址为公馆的。
为何不继续让吕增祥转交呢?因为吕此时正欲赴日本任职参赞。仔细品读“大狮胡同大甡字号后严公馆”,可见大甡字号在胡同内;而严公馆不在大甡字号旁,而在字号后,不难想象,这是前店后宅的商人之家。
大狮子胡同在繁华地区
老天津人都知道,农历腊月宫北年货市场,拥挤且喧哗。笔者查阅了一些资料,当时大狮子胡同商家云集。1902年12月11日《大公报》有一则《大火详记》消息称:“宫北大狮子胡同内文宝斋钟表铺于十一日夜一点钟时,不戒于火,适值狂风怒吼,烈焰飞腾……延烧邻铺十余家并宫北各铺”。一次大火就延烧相邻的十余家铺子,胡同内店铺一定超过十家。而且大狮子胡同火灾频见于报端,很难相信,严复会住在一个商铺云集且要从商铺门进出的地方。
严公馆主人也许是严蕉铭
那严公馆主人又是谁呢?最近翻阅《夏曾佑日记》,在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九月二十二日:“晨偕鞠蒙至估衣街市物,午食于严蕉铭寓,下午归。” 鞠蒙为夏曾佑朋友洪复斋,两人一起到估衣街购物,中午在严蕉铭家中吃饭,说明相距不远,下午才返回紫竹林。为此,笔者把严公馆主人聚焦在严蕉铭身上。
严蕉铭为浙江定海人,初任上海英商旗昌洋行福和轮买办,1882年来到天津,历任顺全隆、禅臣、立兴洋行买办,主要做军火生意。作为浙江宁波帮商人的严蕉铭在天津颇具声望,曾与王铭槐等发起成立浙江会馆,还与叶星海合办天津打包公司。
大甡号或许是严蕉铭经营的商号,并在上海发迹,1905年12月16日《申报》刊载宜荆赈灾捐款中有上海大甡号字样,或许该商号分布津沪两地。
严蕉铭商铺住宅皆在宫北
1903年《大公报》刊登严蕉铭辞去顺全隆洋行工作的《告白》:“本行买办严君蕉铭自创设津行以来已十八年。今严君告辞本行,拟收歇所有开创以来各项欠短本行银。银等未曾找清,须归宫北本行旧庽慎康或严君照收无误。”
同年《大公报》还刊登严蕉铭的《急救喉症》的广告,称二十年前在福和轮任买办,得乘客给的治疗七十二种喉症的药方,“如患此症者祈至禅臣洋行或宫北福神街严寓,分送并开列药方。”严蕉铭在宫北是赫赫有名的商人,富绅住宅惯有公馆之称。福神街与大狮子胡同相邻,笔者推测严蕉铭最初住在大狮子胡同,由于这里频发火灾,而迁至福神街洋行旧寓。
大甡号或许经营红木
严复与严蕉铭有何关系呢?在严复的信件中,曾写给“孝明”两封信,其中一封称“孝明老棣”,后世研究者始终不知其为何人?笔者判断就是严蕉铭。
从《夏曾佑日记》看,“蕉铭”是严蕉铭的字(名尚不知晓),古人有对字用别字称呼的习惯,蕉铭、孝明是近音,老棣(弟)又显同族的亲近,而且孝明也是一位商人。在1900年信中,严复谈了庚子事变时,天津旧居被洋兵掠夺的情况,还谈到曾经托严蕉铭“特以番(洋钱)换银,谓辇毂之用”,即烦他帮助换钱,用于觐京活动费用,这很符合严蕉铭是一名买办的身份。
在1901年2月信中,严复托孝明将“木器大小乙百三十二件”,由津沪航线的招商局“新丰”轮托运至上海。这些木器都是“年久稍有损者”的各式红木家具。而且还因“价尚公道”以及严复有意购买“别纸所云红木花厅家具一堂”可见,严复酷爱红木家具收藏,而孝明经营此项。
另在《英敛之先生日记遗稿》的“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三月”中,有英敛之到严复住处看家具、买家具的记载。把上述事例联系起来,可推断大甡号是经营红木家具的商号。旧时经营木器的字号名称多带有“生”字,如昌甡木厂、生昌木器行等。严复之所以选择严蕉铭收信,应该是收藏者需要不间断地淘货,与卖家来往频繁。而严蕉铭将信件代收,在情理之中。
综上所述,大狮子胡同并非严复故居。但在严公馆主人未找到确凿资料前,严公馆主人也许是严蕉铭也非定论。
作者:甄明
来源: 今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