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对比齐白石(被陈丹青称誉君子豹变)
李可染对比齐白石(被陈丹青称誉君子豹变)他长衫毡帽危坐其中,言谈却十分“不正经”。我与少白兄偶遇于艺术市集的一觉茶社,著名女作家、古典诗词赏析第一人安意如说:“少白之年少多才,正如君子之不器。”- 1 -
刘少白,文化部研究员,九三学社社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荣宝斋推荐艺术家……乐水山房主人。
刘少白16岁,独自到北京跟随齐白石之子齐良迟学画,17岁时,齐良迟言“少白学白石老人篆刻可乱真也”。
当代艺术家陈丹青写文章言“当代中国画野心像少白这样的艺术家可以给出答案”。著名策展人、《艺品》杂志主编钱陈翔评价他:“私塾之学,集大家之所成……耳睹目染,如此年纪心中却早已是超脱此年纪该有的平淡释然,大俗大雅,一心只求艺事。”
著名女作家、古典诗词赏析第一人安意如说:“少白之年少多才,正如君子之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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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少白兄偶遇于艺术市集的一觉茶社,
他长衫毡帽危坐其中,言谈却十分“不正经”。
茶酒三巡,
我问他可怜的几根胡须为何不剪去,
他说“之所以没修过,因为‘没羞没臊’嘛!”
我大笑。
得知我是重庆妹子,他大惊失色,
说自己被重庆妹子打过,有心理阴影,
我说:“别怕,我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动手,除非忍不住!”
他大笑。
贫嘴一番,
陡增几分亲切,
便相约下次座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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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白精通篆刻,
17岁刻印可达与齐白石印章以假乱真的地步。
师爷齐白石学篆刻,
缘于青年时偶遇“篆刻名家”请求刻一方印章,
对方却屡次置之不理。
齐白石不愿自讨没趣,
把石头拿回来,
当夜用修脚刀刻了,
从此学上刻印。
少白兄也机缘相投,
气忿之下始学成才。
▲刘少白篆刻 但與槑花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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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少白兄的画作,
花鸟我是一窍不通,人物图却颇有趣味。
我问他为何这“洒家”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也直言是从动画片里得到的灵感:
小时候多读书学习少看电视,
现在倒有些补偿心理:
喜欢看机器猫、黑猫警长、猫和老鼠等动画片,
圆圆的大眼睛嫁接到水墨画中,
也让原本面露凶相的武夫略显憨态。
“赤子之心一定要有,一辈子都要有,
这样作品才有生命力。”
▲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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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宣部评阅员陈传席曾评少白的书法:
“学古人,也参考今人,
但他的眼光高,能分辨出古今书法之优劣,
因而他学当所学,弃当所弃。”
一晚,
少白接到“神秘电话”,
问他愿不愿意教X老师书法,
少白忙问:哪个X老师?
对方答:就是那个X老师。
“我倒是想接,毕竟从前老看人家作品集,从没见过本尊。”
但也有压力,不知会不会为师门所不容?
最后一番波折,
少白还是教起了X老师书法,
“她非常认真,身上毫无风尘气,比视频里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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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家陈丹青写文章言:
“‘大人虎变,小人革面,君子豹变’。
少白的成就恰恰就是这么一个“豹变”的体验。
当代中国画野心如何?
我们能不能从经典图式中寻求轮回转世,重新构架传统水墨的遗骸?
或许像少白这样的艺术家可以在这个时代的洪流里逐渐给出一个答案。”
可以说评价相当之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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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豹变”之前,
少白也经历了一段艰难时期:
2003年少白之师齐良迟去世,
少白跑到琉璃厂卖画,
但那时的他还没有名气,
有人劝他可以在画上署上名齐白石,
借师爷之名大赚一笔,
“我就是把画撕了也不会跟你们这么做的!”
少白气愤地离开了画廊。
《史记·孔子世家》中有一则故事,
说孔子在陈国断了粮,跟随的人都饿病了,不能起身。
子路愤愤不平问孔子说:
“难道君子也有穷困的时候吗?”
孔子曰: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君子即使穷途末路,依然固守节操和本分,
小人身处逆境,就容易想入非非,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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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少白又去街上给人刻图章,
北京的秋天很短,
一场秋雨过去,
寒冬就来了。
客人越来越少,
“我每天就像寒号鸟一样,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地等着客人来施舍一点钱。”
有时一天赚的钱都不够三餐吃一碗面条,
少白的生计渐渐成了问题。
▲花鸟四条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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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个收破烂的路过少白的摊位,
问他一天能挣几个钱。
“收废品的特别不屑地说我:
天天念些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我一个收废品的!
我小学都没毕业,照样赚的比你多!”
少白第一次感觉到一个读书人,
原来在其他行业人眼中,
是那种卑微得令人不屑的身份。
▲山水四条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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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下雪天,
少白回到地下室,
发现自己的被子、书全被人用垃圾袋和绳子乱七八糟捆在一起,
扔在地下室的出口,
房东恶狠狠地瞪着他说:
“你已经一个礼拜没交租了,再交不起就滚出去吧。
一天天假斯文的,连房租都交不上,
还不如一个收破烂的呢!”
就这样少白被赶了出来。
幸得曾因刻章结缘一位僧人,
少白得以在寺庙栖身,
后来才得知那间小房就是之前齐白石老人住的屋子,
缘,妙不可言。
▲ 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 择高处立就平处坐向宽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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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有些余钱后少白不想再给人添麻烦,
便从法源寺搬回地下室,
哪怕在地下室,
读书、饮茶、听琴、看戏是不能少的。
“那时明前龙井2000一斤,我也会买一两回来品尝。”
很多人笑他说:
“你都混得住地下室了,装什么X呀!”
“我说这不是装X,这是一种生活状态。
人可以落魄,但不可屌丝。”
王勃《滕王阁序》就曾言: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如果一个人因为一时落魄,
就任由自己活得像个屌丝,
这是对自己志向和理想的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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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欲承大任,
必先动心忍性、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
涅槃后,
少白的作品颇受欢迎,
荣宝斋挂着他的画作,三两下卖完,
老板又要催他:“少白,快交画来!”
即使如此畅销,
少白对自己的书画作品依旧严格,
“我每年要撕掉80%的画。”
“不能埋头前进,我会时常反思。”
若是在画廊或拍卖集看到自己不满意的作品,
少白会高价买回后撕掉。
“有些前作自己都看不下去,我丢不起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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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中先生说:
“今天中国的文盲不多了,但美盲很多。”
前段时间,
冷军的《肖像之相-小姜》拍出7015万高价,
少白戏谑地称这种现象是“文盲式审美”
大多数国人对艺术的审美,
还停留在“画得真像”、“唱得真高”的阶段,
而对艺术的内涵没有感知力。
木心曾说“没有审美力是绝症,知识也解救不了。”
要问何为“好画”?
少白说“懂的人自然懂。”
某些平台“所谓的大师”拿着大毛笔舞画赢得一片叫好,
少白毫不留情地批判为“耍猴”,
“这个时代还没有真正的大师,
真正的艺术家不会玩这些东西,扰乱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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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先生在《伶人往事》中讲过:
老一辈伶人,艺术和生活不分。
常与品茶,遛弯儿,养鸽,鼻烟壶,檀香等小零碎拼凑起来。
既是俗常的生活享受,
又是对中国文化精神的自然理解和精细品味。
我问少白平日如何消遣,
他答:“作画即是消遣”。
闲来赏花、饮茶、庭院遛弯,欣欣然,
果然,
大家的气质、情调、韵味,
往往由这些有文化渗透的家常琐屑浸染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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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闲庭信步,
少白兄家中有一庭院,
不深,
作为一方小景,却别有洞天。
一院菊花烂漫无比。
果然君子爱菊。
谈及香气袭人的栀子一类,
香得掸都掸不开,
以为品德不高,
为文雅人所不取。
唯四君子那似有若无的清香,
涤人秽肠而澄莹其神骨,
这点颇有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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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少白认为自己最像哪位历史人物,
他说“李白”。
两人都是仗笔走天下,
且都傲气十足,
李白“天子呼来不上船”,
少白“不为五斗米折腰”。
“人要有傲气,也一定要有傲骨。”
毕竟
世间无限丹青手,
一片贞心画不成。
庄主笔记:
尼采在《悲剧的起源》中说:艺术有两种,一种是醉的产品,音乐和舞蹈是显著的例子;一种是梦的产品,一切造型艺术如图画、雕刻等都是。可见书画之所以成为“妙笔”,不在其所绘风物而犹在其精神。
对艺术的需要是人生中的一种饥渴:精神上的饥渴。动物皆会有口腹上的饥渴,但若一个人或民族没有精神上的饥渴,那便是没有希望的。而我们也不必将艺术“玄化”而产生距离感,感受到的都是造化。
没有什么是不朽的,包括艺术本身,唯一不朽的,是艺术所传递出来的对人和世界的理解。就如日本设计大师山本耀司所说:“自己”这个东西往往是看不见的,你要撞上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所以,跟很强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便是艺术之能。
/感谢阅读 文/庄主 图/刘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