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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之深情厚谊(南炕和北炕一样的热闹)

知青往事之深情厚谊(南炕和北炕一样的热闹)此时,队长正在和他的几个好哥们盘腿坐在南边炕上,吆五喝六的围着一个大圆桌子喝酒。他们喝的是龙沙陈曲,桌上摆了一共六瓶,是市里的关系单位送给他的。队长非常要面子,也重情义,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杀一头年猪,拿出他认为是最好的酒,请他的几个好哥们喝。人生么,能有几个知己?要喝,就喝个痛快的!知青往事阴历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了,生产队队长家里。用汽油桶做的大铁炉子,立在屋地中央,里面猛烈燃烧的木柈子发出劈里啪啦的爆裂声,把伸向窗户外面的铁皮烟筒烧得通红。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知青往事之深情厚谊(南炕和北炕一样的热闹)(1)

知青往事

文:蔡克举

四十四年前,东北农村。

一个靠近内蒙,地处西勒吐草原边缘,离阿伦河和乌裕尔河不远的一个偏僻屯子。

阴历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了,生产队队长家里。

用汽油桶做的大铁炉子,立在屋地中央,里面猛烈燃烧的木柈子发出劈里啪啦的爆裂声,把伸向窗户外面的铁皮烟筒烧得通红。

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知青往事之深情厚谊(南炕和北炕一样的热闹)(2)

知青往事

此时,队长正在和他的几个好哥们盘腿坐在南边炕上,吆五喝六的围着一个大圆桌子喝酒。他们喝的是龙沙陈曲,桌上摆了一共六瓶,是市里的关系单位送给他的。队长非常要面子,也重情义,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杀一头年猪,拿出他认为是最好的酒,请他的几个好哥们喝。人生么,能有几个知己?要喝,就喝个痛快的!

喝着喝着,队长忽然一阵儿心血来潮,说,咱们弄它几个节目玩玩,好不好?话音未落,就迎来了一片喝彩声,所有眼光像一束束探照灯一样,聚光于他的脸上,急不可耐地盼望着他赶快说出自己的高见。队长摩挲摩挲嘴儿,摆出一副非常深沉的样子,眼睛向这一桌喝酒人撒么了两遍——平视加上下打量,然后经过几秒钟的慎重思考,对左右紧挨着他坐着的两个光头汉说:大秃子,二秃子,你们两个都是眼尖爪快的,划它几个拳,助助兴咋样?好!好!大家齐声叫好,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手指头的。能够受到队长亲自提名和夸奖,对于大秃子和二秃子来说,那是他俩的福分,使他俩感到莫大的荣耀,你就看他俩那个样吧,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真个是受宠若惊,刷地立起,像日本兵一样咔嚓一个立正,齐声喊:遵命!可是就在这时,可能是大秃子右脚在跺脚时用力过猛,炕坯被他踹塌了一块,瞬间呼哧一声,一股黑灰伴着青烟,从炕洞子里冲出来,在炕道风力的作用下,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这下子可算是热闹了,整个屋子立马就跟唱大戏似的了。你就看吧,南炕的这帮大老爷们呼嚎乱喊,北炕有一帮正在玩耍的大老娘们也惊得兹哇乱叫,都被搅和的站起来,整个屋子乱作一团。这些人,有的从炕上跳到地上,有的从地上爬赤到炕上,屋里的跑到了屋外去,屋外的又跑进了屋里来,还有的是屋里屋外来回穿梭不停地跑,也不知道他到底跑的是个啥,可能是为了不让别人说他是无动于衷没反应吧;也有的人是喳喳呼呼的乱点鸳鸯谱,自作聪明的胡咧咧,瞎指挥,也不管别人到底听没听见他到底说的是个啥;还有一个更是能显大眼儿的,端着一大葫芦瓢喂猪的泔水,连汤带菜臭哄哄酸的乎的就往炕洞那儿泼。要知道,这炕道,尤其是炕洞那儿,本来就是滚烫滚烫放个鸡蛋都能烙熟的地方,突然遇到这带着冰碴的泔水,扑哧的一下就连烟带灰带水带着蒸汽的喷起来,弄得旁边的人躲闪不及,衣服大襟和脸上哪儿哪儿都是,浑身上下都是猪食味儿。这满桌的喝酒人,本来就一个个喝得五迷三道的,遇到这情况,肯定是慌乱不堪,他们你挤我我撞你,东倒西歪的,站都站不稳,其中有一个人摔倒,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把满桌子的菜都弄翻了,整个场面简直就是无法收拾了。但是,江湖上都知道,无论多大的事儿发生,只要有领导在就啥都不怕!队长就是队长,就是在这最“危急”的时刻,队长当即就表现出了他每逢大事有静气,临变不惊不慌乱的领导素质。就见他挺立在屋地中央,叫人告诉厨房里正在忙乎着烀猪头煮血肠,准备夜宵的的大师傅马上停止往找灶坑里填柴,立马到酸菜缸里捞它几棵个儿大的酸菜塞进灶坑,堵住灶门,减少给氧,压住明火,及时把火熄灭,以断掉热源。由此可以看出,队长绝对是经验丰富之人,如果要是像刚才那个往炕洞泼泔水的傻狍子那样做,直接往灶坑里泼水,势必又呼哧一声弄得满屋子都是烟、灰和水汽。紧接着,队长又及时吩咐两个懂行的人抓紧处理炕上塌陷的那个地方,立马就有两个人自告奋勇,不顾危险,忙着跳到炕上去捂赤。他俩不停地用手往外抠落进炕道的碎坯块儿,但是由于太心急,没想到采取防护措施,烫得他俩两手生疼,浑身直哆嗦,还被烟灰呛得咔咔咳嗽,直淌眼泪。没办法,关键时刻还是多亏队长老婆心细,招数多,就见她非常麻利地从炕衾抽屉里拿出两个风镜和两付帆布手套递给那两个抠炕洞子的人,让他们带上,做好自我防护再干活儿。

知青往事之深情厚谊(南炕和北炕一样的热闹)(3)

知青往事

过了一会儿,掉到炕洞子里的土了咖、碎坯块儿等等都被掏出来了,炕上的灰呀土呀的和那些东一处西一处的杀猪菜、泔水渣子呀什么的,都被清理掉,从炕头到炕梢被踹古的一大片脚印子,魂儿画的,也被几个老娘们帮着擦干净了;有手勤腿快的人马上就又把大圆桌子摆在原位,还用一个土坯大小的木板块儿垫在炕上塌了的那个地方,有一个特会拍马屁的人,又赶紧在小木块儿上面捂一个小被子,说是让队长坐着轩乎,别硌着屁股。

接下来,这几个老爷们,正宗的喝酒人,又舔嘴巴舌,满脸堆笑地各就各位,等着重新上菜,继续开喝了。屋子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外甥打灯笼——照旧了。一会儿,菜上来了,这几个老爷们,又开始大块儿吃肉大口喝酒了。那两个被队长点名表演划拳的大秃子和二秃子,看着满桌子新端上来的菜肴,嘴里留着哈喇子,一个撸胳膊一个挽袖子的,吼叫着正式开始划拳了: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两个秃子,每人六两酒进肚后,一先一后仰倒在窗台下面打呼噜了;其它人呢,没一个关心那两个秃子的死活,照旧互相拼着喝酒,一边喝着,还一边借着酒劲儿唻起了大膘:既有八百年的陈糠九百年的烂谷子,还有那些男娼女盗,说不完的花花事儿……

知青往事之深情厚谊(南炕和北炕一样的热闹)(4)

知青往事

南炕喝的你死我活的不亦乐乎,北炕当然也没闲着。四盏并排悬挂在房梁上的大马灯呼呼跳动着蓝色的火焰,炕当中摆着一个小方桌,围着小方桌挤挤插插地有八、九个大老娘们。她们当中有四个是主角,正在玩纸牌,其她的都是看热闹的。现在就多写几笔这些看热闹的老娘们吧,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的那个样吧:有坐着的,有蹲着的,还有站着的:有的嘴里叼着一只葡萄牌洋烟卷儿,两手叉着肥腰,正在喷云吐雾:有的手里捏只长杆儿大烟袋,正兹溜兹溜往地上呸痰:还有的正在用黏糊糊的黑舌头往一张小纸条上舔吐沫,想要卷一根劲儿大点儿的蛤蟆头大烟卷儿过过瘾:还有一两个不玩烟儿的,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停地咔咔咔咳嗽,吐沫星子喷的哪儿哪儿都是。哎,多亏那个时候还没有新冠病毒,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但是,不管这些大老娘们是怎样的“妩媚妖艳”挠头搔首,她们那一双双生了锈的眼珠子却总是“万盯不离其宗”——一只只“鸭脖儿”齐刷儿地朝着牌桌那地儿伸着。

再看看那四个玩纸牌的吧,她们一个个的绷着个猪肚子脸,看牌时眼睛瞪得溜圆,眨都不眨一下,一把牌捧着,和脸贴的那么近,恐怕别人看见。说来,这种场合那是有着它特有的气氛的,就说当时吧,有一个长着刀挂脸,估计是为了显示自己不是小矮胖子,诚心为了给自己增高,所以就故意在脑瓜顶盘了个牛粪哌子发型的老娘们,忽然间嚎捞一声叫喊,一只老鸹爪子闪电般伸出,跐溜地就抓了一张牌,把它贴近离脸只有两寸的地方,飞瞥了一眼,然后迅速插进左手那一把呈扇形排列的纸牌里,接着就又啪叉一声,就像合一把扇子一样,把牌合上了,直把旁边的那几个老娘们吓得屁股一蹶嘚,哇的倒抽一口凉气,屏住呼吸,等着看她要出什么绝牌险牌。此时内行人都明白,这个牛粪哌子老娘们不外乎就是处于两种状态:要么就是一只臭手握着一手臭牌,急于来一只好牌改变局势,要么就是手里的牌已经好得不得了,就等着来一个“惠儿”和牌了,她这一声嚎捞,多半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同时也是企盼能撞到大运,来一只好牌。当然了,这个时候她的一声嚎捞,那也不是故意的,而是情不自禁发出的,难以自已,就像奥运冠军在每打一球或做出每一个关键动作之前,都要肺子爆裂似的大吼一声一样。但这次,这个牛粪哌子老娘们,无论她嚎捞的声音有多大,她没能和牌是确定无疑的了:因为她没有撂牌,没有爆发出任何疯狂的举动。接下来就应该是由她来出牌了,而这一张牌,究竟要打出哪一张,这对于她来说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实在是难以抉择,但是她又不能不打:不打,这牌就没法儿玩了。所以,她必须要硬着头皮做出痛苦的选择——这使她想起了当年她脚踩两只船搞对象时候的艰难情景:当时,面对着两个各方面条件几乎都一模一样,而且年龄都比她小十岁的光棍儿来说,她只能选一个丢一个,因为国家法律不允许一女娶二男。所以,实在没办法了,她只能是以自己的两只脚为圆心划了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圈,然后让那两个光棍儿踩着圆圈,像老驴拉磨一样一前一后围着她转,她呢,用一块白花其布自己给自己蒙上了眼睛,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棍,也不停地在原地转磨磨。她就那么一直转啊转啊,一直转到天旋地转,眼瞅着就要晕倒之际,她抽冷子就挥起打狗棍,狠狠地轮了一下,恰巧打中了一个没来得及躲闪的光棍,就听那被打中的光棍妈呀一声嚎叫,倒在地上,后脑勺子血流不止——这个光棍儿由此就被她选中了,成了她的“驸马爷”,而那个眼尖腿快,反应迅速,躲过一棍的跑腿子,则被她无情地淘汰了。对此情此景的回忆告诉她,扔哪只牌,只能是像押宝抽签支色子那样,随便一点儿,捏住哪只算哪只。但是,话又说回来,根据她久战沙场,十二岁就开始打牌赌博的经验来看,她最最讨厌,老不早地就想扔掉的那只牌,极有可能就是对家要和的牌,她是宁可自己不和,也不能打这只牌呀,但是要想不叫对家和牌,那么就得自己忍痛拆对子。可是,为了不让左右两家也有和牌的机会,她只能二选一,在两组对子中拆一个,这样的话,她自己随时有可能和牌的机会就彻底丧失了。怎么办?她反复权衡,决定冒一次险,二选一,拆一个,赌他一把。好!一不做二不休,砸锅卖铁——豁出去了!就见她咬牙切齿,给人的感觉好像她马上就要下狠心出牌了,但她却还是要自己骗自己,找借口拖,能拖一秒是一秒。而其他看客,铁定的规律,往往在有人要出牌之前,所有人都会屏住呼吸,等待那激动人心时刻的到来。此时,北炕上,牌桌旁,周围鸦雀无声,气氛异常紧张凝重,说白了那简直就是死一般地寂静——所有眼神、注意力都毫无例外地集中在这个牛粪哌子老娘们身上,就像是看奥运会百米决赛时就等着听那一声枪响一样,等着她出牌。就在这时,忽然,在周围所有老娘们都既有思想准备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见牛粪哌子老娘们瞅冷子抽出一只牌,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中央,震得桌子啪啪山响,四条腿都蹦跶起来了,还连带着把桌子四角燃着的四根蜡烛震得浑身颤抖,火苗子扑拉扑拉的直煽乎。就在周围那些老娘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之际,更加惊险令人毛发倒立的情景出现了,就见牛粪哌子老娘们的对家——一个烫着鸡窝头,穿个大花袄,看上去像个花老鸨子的小干巴老太太,哗啦一声把牌摔在桌面儿上,两手自牌中间分别向两边一胡噜,晴天霹雳般大喝一声:啊哈,奶奶的,我要的就是它,就是它!然后,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抡起皮包骨头的胳膊,照着桌子中间咣咣就是两拳,疼得她自己两手搓巴搓巴的直哎呀。

可能是受到惊吓了吧,那四根蜡烛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啪叉一声,齐刷的一起倒在桌子上,然后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大头朝下折下来,滚落到炕上,更吓人的是,有的还掉到别人手背上和脚面子上,把人家的肉皮子烧冒油了一块。在这个点子上,假如你是第一次来凑热闹的话,那你肯定就会吓得浑身一激灵,哆哆嗦嗦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可是对于现在挤在炕上的这些老娘们来说,她们都是老油条了,早已见怪不怪,根本就不为之所动,就像她们每天都看见太阳早上从东方爬上来,晚上从西方骨碌下去一样,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看见。可是,这次却和以往有点儿不大一样了,一根倒下的蜡烛烧了一个大高个儿老娘们脚脖子,另一根蜡烛带着燃烧的火焰落在了一个漂亮小媳妇裤腿上。这下子可就乱套子啦,高个子老娘们本来就声高,现在脚脖子被烫了,马上就针扎火燎的叫唤,两只手就像被蚊子咬了的狗爪子一样乱挠赤乱扑弄;那个漂亮小媳妇裤腿子被烧着了,疼得她嗷嗷直叫。哎,女人么,就知道叫,还知道什么?大家伙儿有两个去照顾那个高个儿老娘们,其她人一起帮着那个漂亮小媳妇捂赤,捂赤了好半天才让她消停下来。哎,告诉你吧,那个漂亮小媳妇她当时穿的可是那年头最时髦的吊腿裤子,是打着笔直的裤线的,而且还是用那会儿最讲究最昂贵的涤纶面料做的。但是话说回来,这涤纶面料好是好,可有一个缺点就是:粘着火星就着,一烧就是一个洞,一扑拉就是一大片,打卷,黏糊,粘肉,直把这个小媳妇烫得实在受不了,疼得跳起来,兹哇乱叫,站在炕上直蹦高高。

更加令人吃惊的是,由于炕上人多,拥挤不堪,有一个大老娘们一不小心,脚底一出溜就一屁股坐到炕上,后背撞到炕琴,把那上面水彩画的玻璃都撞碎了,屁股也扎出了血;还有一个大老娘们被人一挤,从炕上骨碌到地上,手往大铁炉子上一触,烫伤了;桌子上的那些纸牌呢,也散落一炕一地,哪儿哪儿都是,炕上、地下,乱成了一锅粥。

知青往事之深情厚谊(南炕和北炕一样的热闹)(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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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这四个人只好骂骂咧咧地“下桌”了,但是人走局不散,立马就有人抢了她们的位置坐在桌旁:洗牌,抓牌,出牌,其他人嘛,该盯着“局儿”看的,照旧盯着“局儿”看,该抽烟的照旧抽烟,该嗑瓜子的照旧嗑瓜子,该“曲哭嚓”说闲话儿的照旧“曲哭嚓”说闲话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然,好景不是很长,没过多大一会儿,南炕就发生了炕面上土坯被大秃子打立正时踹塌引起的一出闹剧,不可避免的拐得北炕上这些大老娘们一阵骚乱,好一阵闹哄。但骚乱很快就过去了,骚乱过后,一切的一切,还是那句话,外甥打灯笼——照旧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时分,正当南炕喝得热火朝天北炕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闹剧又接着又发生了。正当队长端起酒杯要敬他的几个哥们儿一杯时,有人发现他的屁股眼儿冒烟了:一股青烟从他的屁沟儿那儿冒出来,沿着他的脊梁骨窜到脖梗子,然后又沿着后脑勺子向屋顶飘去。发现这缕青烟的人正在纳闷,想要再仔细看一下是怎么回事儿,就见队长噗通一下站起来,一边两手捂着屁股乱胡噜,一边大声骂着:哎呀,这是他妈的啥玩意啊,我日他奶奶的,我怎么还屁眼儿冒青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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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队长屁股着火了,队长屁股着火了!大家一看,队长屁股那儿,大棉裤裆呼啦呼啦地开始冒火苗了,再一看,是队长屁股底下刚才坐着的那个小棉被着火了,有手快的人马上拎起小棉被扔到地上,看见铺在炕洞上的那个小木板正在冒烟,四个边沿儿已经叫炕道里的浓烟熏燎得黑黑的,马上就快要达到燃点了。道理很简单,炕道里烟的温度已经达到足以引燃棉花棉布的温度,屋外满族大烟囱强大的抽力使厨房灶坑里的烟火拼命地往烟道里灌,由于压力太大,烟火沿着炕洞上小木板的四周缝隙往外冒,先是燃着了小棉被,然后小棉被的火又燃着了队长的棉裤……

这时候的队长,明显失去了他往日的威严和派头,早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考虑抛到脑后去了。他一边不停地胡噜屁股一边兹哇乱叫,乱哄哄的谁也听不清他叫的是什么,别人在一旁听着看着,都慌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说来,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老婆!就见队长老婆跑到厨房,拎起一只水桶,桶沿儿朝下桶底儿朝上将其按入大水缸里,然后一翻个儿,瞬间灌满了水,紧接着她也不知是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呼啦一下就把水桶拎出来,冲进屋里,一个虎步跃上了炕,大声对她老爷们喊:趴下,趴下,你他妈的是快点儿给我趴下呀!队长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啥意思,但也知道是他家老娘们要救他,所以马上就往炕上趴。就在他刚刚两手着炕两个博乐盖儿跪下,撅着的屁股刚要趴下时,他老婆左手拎着桶把儿,右手抠着桶底儿,一个猛劲儿就把半桶水泼到队长屁股上,然后她又叫人把队长翻过身来,脸和肚皮朝上,照着队长的裤裆那里,把剩下的半桶水泼进去。就这样,通过他老婆的“紧急处置”,队长裤裆里的火全部被扑灭了。

但是,令人哭笑不得,同时也使队长颜面尽失的是,队长屁股上的肉是不是烧坏了不说,他整个的就成了一个穿活裆裤的人了,旁边围着看的老娘们全都觉得很害羞,捂着大红脸跑到厨房呆着去了。其他老爷们在队长老婆的指挥下,赶紧用一个大棉被给队长包上,抬到后街赤脚医生家里。赤脚医生不敢怠慢,赶紧救治,先是用碘敷给队长擦洗受伤的部位,然后又抹上烧伤膏,再敷上厚厚的几层药棉布,用胶带粘好。

知青往事之深情厚谊(南炕和北炕一样的热闹)(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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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不幸的是,就在队长屁股被烧,大家手忙脚乱地忙乎他时,北炕上打牌的这些人,也不知是谁,慌里慌张地把牌桌四角立着的那几根蜡烛又碰倒了,立马燃着了破炕席上支楞出来的秫秸,接着就把少半个炕席烧着了。那几个老娘们吓坏了,不得不放弃观看南炕的西洋景,有的拿苕埽,有的拿鸡毛掸子,还有的把搓子也拿来了,舞舞扎扎,破马张飞地在炕席上乱扑腾。好在火不大,扑打及时,刚燃起来就被扑灭了,否则要是酿成火灾,造成一顺水十几家老乡屋子火烧连营,那可就惹出大祸了。

哎!你瞅瞅,你瞅瞅,这酒喝的,这牌打的,咋回事儿呀?真是的!哎!

是的,这真是的,过小年啦,队长家里,南炕北炕都是一样的热闹啊!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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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图

蔡克举,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人,于一九七五年五月赴齐齐哈尔市郊区插队落户,一九七八年五月返城,先后从事教师、公安、纪检、文化广电等工作,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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