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搜索:  汽车  科技

女汉子挑粪水(挑船的女汉子)

女汉子挑粪水(挑船的女汉子)我虽然经常看到张大娘担着重担大步飞走的身影,但那不是应该由她承担的角色,那是社会的错位。她终生未改男式发型,那是命运改变了她,她不再可能回到本我。她给我留下深深印象的不是挑船、不是短发,却是她的夜半笛声,从那笛声里,可以感觉到那是一个真实的女人,一个有梦、有爱、柔情似水的女人 。搬运社在上街粮库的对门,张大娘却住在下街的尽头,那时单位都在晚上学习,散会很晚,小镇上的人又睡得早,往往街道上空无一人,有时除了算命回来的瞎子的拐棍杵地声,和他清脆的小铃声外,也许有几声猫叫,一般都是一片死寂。胆小的人一路走下去,心里虚得慌,张大娘倒是诗情画意,在皎洁的月光下,她拿出随身总是带着的竹笛,一路吹奏着《小放牛》、《紫竹调》一类乡土而又古朴的曲调,将美丽的音符倾泻给大地、房舍和河空。我时常在梦里被她的笛声惊醒,那渐渐远去的笛声,却给我留下了无尽的诗意。张大娘其实人很随和,她并不是那种逞强的人,她的性格中绝

在新安有一个码头,叫大码头,虽然叫它大码头,其实它的宽度也就是两人挑着箩筐勉强可以交错。但是就是这个地方,五十年代所有运到新安来的粮食、布匹、燃煤、窖器、酱菜、水果、盐和差不多所有必须的生活用品,都从这里由人力挑上来,再进专门的仓库。

新安有一个搬运社,当时有几十号人。其中一部分是板车队,负责长途运输,一部分则专门负责挑船,即对船装卸货物,而挑船的这部分人最多最忙,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为了不耽搁别人,可以请临时工,因为无论正式还是临时工,都是计件,区别是临时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自己不能揽活。这也是大集体不太受体制约束的特点。

大码头最繁忙的时候,河下货船云集,码头挑夫如蚁。工人们从船仓挑出货物,上码头、经过街道、胡同、戏园、邮局,再到仓库,每一担都有一百多斤,每一担都有一里之遥,而每担一担也就是一毛钱左右的工资。每天早上开始下河,下午收工后,由专门的人员清点你手中的筹牌,结算工资。如果你一天能赚二元,那是很令人高兴的了。

搬运社里有一个张大娘,远近闻名。她不过是中等身材,但身体结实,在挑船的搬运工中,她是唯一的女性。说巾帼不让须眉,一般只是赞誉,可是你到码头去看看,当你看到张大娘剪着她那独一无二的男式头,颈上挂着一条毛巾,担着一百多斤的货物健步如飞,与其他男挑夫毫无二致时,你就感叹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在这里不再是赞美之词,而是的的确确的事实。她不是在一天里是这样,而是数年如一日,在她的同行里,没有任何人把她当作普通女性,而是当她如同类,没有丝毫区别。那些去去来来的路人,那些路过的农村的壮劳力,看到张大娘的本领,也无不衷心佩服的。总之,在这一方土地上,凡看见过张大娘挑货的人,都将她视为挑船的女汉子,佩服的多,同情的少。

张大娘其实人很随和,她并不是那种逞强的人,她的性格中绝没有粗犷的成份。相反,她喜欢诗书,喜欢戏曲,年轻时的理想,就是希望找一个斯文体贴的丈夫,相夫教子。也是天从人愿,丈夫人不错,解放后在镇搬运社当了个干部,两人婚后生有一女,十分乖巧,她也很知足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女儿八岁的时候,丈夫急病离世,最后的一句话是要她将女儿无论如何要培养出来,她拉住丈夫的手,含泪允诺。

女汉子挑粪水(挑船的女汉子)(1)

现实是残酷的,她没有一技之长,莫说将女儿培养成人,就是生活来源顿时便成问题。她只好求助丈夫单位,单位又找镇政府,都爱莫能助。最后她一咬牙,剪去了心爱的秀发,要丈夫单位安排她当挑夫,单位领导同意了,就这样她成了搬运社的唯一一名女挑夫——一个纤弱的女挑夫。刚开始的时候,她如同进了炼狱一般经受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但她没有退路,她要完成对丈夫的承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体形也慢慢粗壮起来,人也慢慢苍老一些,到女儿进大学的时候,她还不到四十岁,可是人们都开始叫她张大娘了。

那个时候读大学,学费是由国家负担的,只有生活费和零花钱才由父母提供,这时的张大娘看到承诺将要实现,虽然丈夫看不到这一天,可她的心里却是又酸又甜。她的女儿我们见到过,又漂亮又活泼,她知道自己的今天和未来美好的前景,都是母亲一人咬牙用扁担担来的,便用全部的爱来回报母亲,张大娘也感觉到幸福将不会很远,心情也渐渐轻松许多。

搬运社在上街粮库的对门,张大娘却住在下街的尽头,那时单位都在晚上学习,散会很晚,小镇上的人又睡得早,往往街道上空无一人,有时除了算命回来的瞎子的拐棍杵地声,和他清脆的小铃声外,也许有几声猫叫,一般都是一片死寂。胆小的人一路走下去,心里虚得慌,张大娘倒是诗情画意,在皎洁的月光下,她拿出随身总是带着的竹笛,一路吹奏着《小放牛》、《紫竹调》一类乡土而又古朴的曲调,将美丽的音符倾泻给大地、房舍和河空。我时常在梦里被她的笛声惊醒,那渐渐远去的笛声,却给我留下了无尽的诗意。

我虽然经常看到张大娘担着重担大步飞走的身影,但那不是应该由她承担的角色,那是社会的错位。她终生未改男式发型,那是命运改变了她,她不再可能回到本我。她给我留下深深印象的不是挑船、不是短发,却是她的夜半笛声,从那笛声里,可以感觉到那是一个真实的女人,一个有梦、有爱、柔情似水的女人 。

猜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