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妮做美梦(好一阵大风刮过)
黑妮做美梦(好一阵大风刮过)“郁风来了么?”接着说点儿别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朋友在香港办画展,郁风、黄苗子先生欣然前往,香港大会堂的画展里头正聊着天,门口来了位风度翩翩的长者,进得门来,东张西望,还高声打听:既是位女先生,没主演什么电影,又不登舞,她到底干过什么那么让人惦记呢?说实话,我原来也不知道。近来听人说,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间,上海热血青年想要奔赴延安,还挺曲折。可能也有个政审什么的过程,待全搞清楚了,才有资格得到个“上路条”。革命成功之后,延安过来的个别文艺人士当上了艺术界领导,领导着包括郁风先生在内的艺术工作者们。这上级业务了得,政治方面过硬,出了名的有一套。只在对付郁风女士的时侯,却毫无章法起来,含糊其辞地嘀咕着“不象话”之类的词句。比较其作报告的口才,悬殊得费解。后来才知此高干当年上延安的路条就是郁风女士发的。上面讲的是资历,跟拉亲带故,烈属什么的毫无关系。
多年前的事了,与几位老人家在香港街上走着,两名豪放女擦身而过,飞沙走石之势,令周边的人纷纷躲闪。那风虽妖得紧,过了也就过了。
说起风来,种类繁多。除了妖风,还有清风送爽,阴风阵阵,不良之风……作风不正再加上个派字,换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非把一辈子毁了不可。还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等等。
这让我想起一位和风有关的先生:郁风。
在文化界走动的人士大多听说过。不仅仅因为先生活跃于自三十年代至二十一世纪这么大的一个跨度里,还因为先生是个女的。
既是位女先生,没主演什么电影,又不登舞,她到底干过什么那么让人惦记呢?说实话,我原来也不知道。
近来听人说,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间,上海热血青年想要奔赴延安,还挺曲折。可能也有个政审什么的过程,待全搞清楚了,才有资格得到个“上路条”。革命成功之后,延安过来的个别文艺人士当上了艺术界领导,领导着包括郁风先生在内的艺术工作者们。这上级业务了得,政治方面过硬,出了名的有一套。只在对付郁风女士的时侯,却毫无章法起来,含糊其辞地嘀咕着“不象话”之类的词句。比较其作报告的口才,悬殊得费解。后来才知此高干当年上延安的路条就是郁风女士发的。
上面讲的是资历,跟拉亲带故,烈属什么的毫无关系。
接着说点儿别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朋友在香港办画展,郁风、黄苗子先生欣然前往,香港大会堂的画展里头正聊着天,门口来了位风度翩翩的长者,进得门来,东张西望,还高声打听:
“郁风来了么?”
原来是钢琴家刘诗昆先生的父亲。待他锁定目标,便急步走去,紧握郁风女士的手感叹着:“你是不知道,五十多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和几个朋友正在香港德辅道上乱逛,其中一位突然指着对面马路大叫:“郁风在那呢!”大家急急回头望去,只见对面一个着白衣的身影轻盈一闪……
“郁风啊!”刘老先生握着她的手还没松开:“当时只顾着张望,一辆电车开过来,差点没把我撞死……原来就是你啊!”
远去总免不了惆怅。特别是想起谁谁生前的不忿,几十年过去了,还是那么让人揪心。有些老人家一辈子不顺当,也真伤感。
而谈及郁风先生,却真不知怎么办她才好:你说她倒霉,那霉倒得比谁都大;说她风光过,她半下子就从天上掉到尘埃里,被打得昏死过去,接着就蹲监狱……七年之后再见,却还是以前那个劲头。在是人就都饱经沧桑的年月,她浑身上下却一点都不显……对了,一九九几年住巴黎丽斯酒店的时候,一青年友人为她画了幅速写,画完得知正逢其生辰,又再加了副耳环。朋友们凑近一看,都不同程度地吃了一惊,有副“直肠子”脱口而出:
“把你画成这样,你也不生气?”
“哈哈! 跟YY交朋友,没点儿气量还成?”她大笑道。
想起这些,我也禁不住笑了。(黑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