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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小麦特色:白面与麦子 物质奇缺的年代 那些珍惜白面也如白面般做人的日子

各地小麦特色:白面与麦子 物质奇缺的年代 那些珍惜白面也如白面般做人的日子6父亲和邻居几家相约去拉煤返回时,母亲少不了为父亲做碗面吃。父亲总埋怨她不会过日子,糟蹋粮食,拉个煤吃啥面条。父亲说拿块黄面馍俩红薯一罐头瓶凉水,一来回在路上够打发肚子了。以鸡叫三遍为约定时间,离天亮还远,父亲就把架子车套上黄牛扎起高高的围子,一队人马两三辆架子车,一路向北,走四十多里路,一会上坡一会儿下坡,往县城边的八里寨去。紧赶慢赶也得五六个小时,赶到那里的耿村煤矿,过磅装好车,已经午后。父亲们啃两口玉米面馍喝几口凉水,不敢歇息,往回走,到家已是夜幕降临。我跟着父亲去拉过一次煤,去时还好,躺在架子车上,数着星星睡着了,牛铃叮当声和车子的吱呀声中敲打着夜幕,睡醒已到耿村煤矿边上。苦的是回头路,车装满煤,只能跟着车步行五十多里山路,遇山梁还得“援”动车轱辘上坡,到家双腿似火燃烧,饿困交加,发誓再不去受洋罪。母亲早早把水烧开,案板上面条整齐排列,几只大小不一的海碗也等在那里,每只碗底葱花红辣

但吃来吃去,感觉还是麦子好,白面好。吃一碗白面叶,再拿半个大白馍,边吃边玩,是童年时憧憬的甜美的情景。兑碗面常是母亲的待客之道,做起来省事,快速,碗里面多,实惠,客人能吃满意,我们也跟着沾光。我们就盼着亲戚来,河底街西沟的小姨来了,石村的二舅来了,平邺的姨婆或者大姐来了,挎篮里的礼,就是大白馍。白如雪,圆滑如球的馍,能揭起一层薄皮的馍,是纯正小麦粉做的。

我们很乐意上门做客,因为有好东西吃。河底街逢四九集,平时有长途客车停靠,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常跟母亲到河底街,顺路或专门到小姨家,小姨住河的下游,离我家五里地,两村的地紧挨着。小姨家境好些,姨夫在陕西上班,是公家人,荒年没粮吃时常接济我们,给点麦子或玉米,我们随母亲每次到小姨家去,去总有好吃的,最起码有白馍吃。后来她们全家搬迁到陕西商州,几十年间鲜再见面,姨和姨夫弥留之际也未在眼前,成为憾事。母亲一再叹息,说不是你姨接济咱,怕难活下来。母亲的亲姨和母亲同岁,俩人从小玩到大,情同手足。母亲的母亲我的外婆,在母亲三岁时因病去世,继母待她刻薄,自小由她外婆养大。姨婆常来看母亲,母亲也带着我去看她,来回要走四五十里山路。大舅二舅常在河底街见他,每次总要为我买卤猪肉夹烧饼吃。我明白原来面条不是天下最好吃的,更香更有味的还不少。

能吃上白面条的机会,并非没有。外村的两个老师,得吃派饭。轮到我家管老师饭时,母亲早早从地里赶回,把锅烧开,笼屉里熘出的热馍和红薯冒着香味和热气,放学后我就直接叫上老师,到家吃饭。最后一天吃完晚饭,老师会把这几天的饭钱压在碗底,母亲收拾碗筷时才发现。一两块钱,也是不小的大数目,买不少油盐布料。管先生饭,母亲尽可能的让吃白面条,白蒸馍。我们生活也随之改善点,我总盼望能再一次轮到我家管饭。

母亲眼里,我们幼小的身体,她当作宝贝疙瘩样看护,有时没吃早饭而去上学,上一节课后,饥肠咕噜之时,有人告诉我母亲在校门外石碾旁,跑到母亲身边,母亲端一碗热气腾腾的兑碗面,等着我。 生病时,母亲挖出难得一见的白面,做成兑碗面,金黄的鸡蛋花在碗里散乱地游荡着。病号成有理之人,碗里头面特多,哥哥姐姐们则坐在身边,每人小半碗清水面,面条稀零零那么几根,他们却连汤带面津津有味吃起来,片刻碗见底。搁平时,看到碗里漂浮的绿莹莹的葱花,红艳艳的红辣椒,再闻到酸香的柿子醋,我会不顾烫嘴,一口气吃完的。有病时,只是看看,顶多喝口清汤,示意母亲端走。感冒头痛是那时的常见病,除了高烧难忍昏昏欲睡,是没有任何食欲的。哥姐们早就盯上这碗美食了,无奈,母亲又匀给他们几个,狼吞虎咽后满足而去。喝上几包头痛粉,出几身臭汗,土炕上呆几天,疾病基本恢复。想吃了,母亲又会做碗兑碗面来,还有巨大的惊喜,另一碗里卧着白亮亮的几只煮熟的鸡蛋。那意外,无从言表。

父亲和邻居几家相约去拉煤返回时,母亲少不了为父亲做碗面吃。父亲总埋怨她不会过日子,糟蹋粮食,拉个煤吃啥面条。父亲说拿块黄面馍俩红薯一罐头瓶凉水,一来回在路上够打发肚子了。以鸡叫三遍为约定时间,离天亮还远,父亲就把架子车套上黄牛扎起高高的围子,一队人马两三辆架子车,一路向北,走四十多里路,一会上坡一会儿下坡,往县城边的八里寨去。紧赶慢赶也得五六个小时,赶到那里的耿村煤矿,过磅装好车,已经午后。父亲们啃两口玉米面馍喝几口凉水,不敢歇息,往回走,到家已是夜幕降临。我跟着父亲去拉过一次煤,去时还好,躺在架子车上,数着星星睡着了,牛铃叮当声和车子的吱呀声中敲打着夜幕,睡醒已到耿村煤矿边上。苦的是回头路,车装满煤,只能跟着车步行五十多里山路,遇山梁还得“援”动车轱辘上坡,到家双腿似火燃烧,饿困交加,发誓再不去受洋罪。母亲早早把水烧开,案板上面条整齐排列,几只大小不一的海碗也等在那里,每只碗底葱花红辣椒和醋浇在一起。这是吃兑碗面的节奏。黄牛在门外哞一声叫,随后黄牛扑踏着步子进院,架子车满载黑乎乎的一车大小不一的煤块或碎煤屑停在灶房门口。煤油灯下父亲手脸成黑的,刚从煤窑下上来似的。父亲在大家帮助下,七手八脚,一阵手忙脚乱,把架子车中的煤转挪到厨房角落,够用几个月。接下来就是我们期盼的时刻,能与父亲同吃兑碗面了。

客人上门,即或赶上家里没有白面,借也要借一瓢半碗,让客人吃顿面条饭,兑碗面,捞面,哪怕掺有黑红薯面条,也得让客人吃饱吃好。让客人吃细粮白面,是装咱的脸面。白面金贵,人脸面更金贵。母亲说人没脸树没皮,百法难治。八十年代,邮递员乡里只有一个,得一个村一个村地送信件,他推着绿色邮政自行车,爬山路,趟水路,到我们偏远村落多已过午。母亲总要我们不停地给外地的大姐大哥写信,给远在洛阳的表舅写信,他们也不时来信回信。这样,跟邮递员小蒋自然熟悉。每每看到风尘仆仆又累又乏的他上门送信,父母亲总要让他进屋,先喝口水歇着,母亲和面擀面,做碗兑碗面。他吃饭时总是狼吞虎咽,不住说好吃有味,母亲就劝他吃慢点,多吃点。父母知道送信的艰难,当年父亲被错划为地主成分,无论雨雪风霜,起早贪黑,随时得到二三十里外的公社和外村送信,翻山越岭忍饥受饿是常事。小蒋八五年前后四十多岁,子身一人,属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状态。半月里他到村里一两次。他送信,必须亲自交到收信人手里才了,有时母亲到河滩洗衣服或下地干活了,他就骑上他的专属座驾四处寻找,直至找到。他见父母总是叔长婶短,和气笑颜,胡子刮得一根不留,白静如白面一样的脸庞,蓝色的中山装一尘不染,一看就像个干部。绿色的大梁自行车,配上绿色的邮政帆布包,显得气派,惹得我们追着摸摸看看。母亲总表遗憾,说这么好看实诚的人,咋就耽误没娶上媳妇哩。

小蒋好久没来送信了,我们想发信,发不出。大约一个多月后,一个年轻小伙推着自行车来了,说小蒋和一有夫之妇私通,事情败露怕被追究跳井自尽了。母亲和我们愣半天,什么事这么好的人能想不开。一年多里母亲想起就叹气,唉,人啊,得跟白面一样,要是掺上点黑星,就毁了,吃着白面,不能做没脸面的事。母亲心疼的,不是让他浪费掉的白面,是心疼他没有如白面般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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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小麦特色:白面与麦子 物质奇缺的年代 那些珍惜白面也如白面般做人的日子(1)

对待麦田,父母格外上心。从麦籽下地岀苗,到麦子收罢,磨出白花花的面粉,堪比麦子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人的马拉松长跑。母亲说麦苗就是白面的根,麦地就是咱的命根子。种麦的准备,实际从夏季就开始。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种地不上肥,等于瞎胡混。父亲嘴里唠叨着。他在每块地头挖几个长方形土坑,割些黄蒿,一层蒿一层土填满,挖水沟拦截遇雨水进入,自然发酵。秋玉米绿莹莹长着刚露出红樱,父亲就套上黄牛,用架子车把牛圈猪圈里的粪拉到地头。门前水井旁,父亲专门挖出个大粪坑,将牛吃剩的草末,烧火的柴灰倒进,我们放学后边放牛边割黄蒿,一并扔进,发酵。出力最多的是父母,他们一有空闲,就背起挎篓下河滩割黄蒿和杂草。坑里粪沤了一茬又一茬,被送到地头。秋收到来,父母不慌不忙进行蚂蚁搬家,把玉米棒豆子谷子纷纷请进场院,仓囤。地块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片空旷,农家肥被散开了,给地表抹了一层黑,画了幅浓重的水墨画。后来化肥推广开了,还要事先在田地里撒一层化肥。犁地时常两家的牛或驴马组合成一对,协作互助,两家商量着各自的犁地任务。红褐色的土壤伴着农家肥被铁犁齐刷刷翻出,享受起阳光的滋味。板结的土块粉身碎骨,化身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土坷垃,再耙上两遍,杂草挂在耙刺上俯首就擒,土坷垃渐渐变小,用镢头慢慢敲碎。田地成一块毡子,松软,平展,如卸去重担的父母,松活松活筋骨,暂时休整一阵子。种麦时,人力代替畜力,拉起种麦的耧,一行行,一块块,播下来年的希望。麦子出土,父母才能缓口气,背着双手到地里看出苗齐整不,没出的再撒种子补。喜鹊乌鸦傲立地头,伺机刨走种子,得不停地往地里看,吆喝驱赶鸟雀。对田鼠野兔和小松鼠则束手无策,只能听之任之。出现药剂拌种后,鸟兽为害有所好转。麦子出苗,另一收获劳作开始,就是挖红薯,大人小孩上地早上顶着渐渐凉起的秋风上地,套上牛马,带着馍块,井水,干到日落西山,有的就地把红薯用专门的叉子,把红薯片成薄薄的片,摊在地里,远望去白花花一片,三四天后,干后收起,期间怕夜里突如其来的大雨,特别在半干时,见到水,容易发霉,是大忌。再往后就是漏粉条了。这些做完,也进入冬天。父辈们就背起挎篓,有事无事到麦地边转溜,喃喃唸叨,盼下几场大雪,送来几床厚棉被。

正月十五一过,田野里人多了,母亲背着锄头到麦地,只有脚踝处高,大地还未解冻,锄第一遍。农历三月初七河底会前又锄两遍,麦田里除了麦苗,其他有生命的植株被剔除的一根不留。能吃的面条菜灰灰菜,是午饭的碗中餐,不能入口的杂草喂猪牛或扔进粪坑沤肥。不等三遍地锄过,麦苗就迫不及待开始返身,墒情好时一天一个样,女大十八变。干旱年景,对九亩湾,西湾,十八亩地,后河湾,下河滩这几块地来说不算问题,能实现水浇。麦田出现地皮干裂欠墒,就开渠放水入田浇灌。村子由两条小河环绕,所经处早被乡邻垒起y形拦河石头坝,再开渠引水到地头。苦的是坡上地,东坡南坡西坡北坡,后岭,岔飞垴,六十亩地这些地块,只能望天收,够不上水浇,也够不上水泵抽水浇。父母把水浇地视为保命田,一年雷打不动地种小麦,麦收前套播玉米,小麦,玉米,顶起农家人的温饱大梁。他们心里,总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有朝一日麦子多得麦缸,麦池,麦囤装满,溢流,才算好日子到了。

转眼间一年里最累又最高兴的时刻,麦收到来。白面眼看到嘴了,明儿个赶会,走,转转去!农历四月初八会,“叉把扫帚牛笼嘴”,河底街赶会回来,父母亲把收麦的用具,木锨,竹子扫帚,铁叉,需要的买回,为收麦准备。父亲忙开了,架子车轱辘内带慢刹气的拔出修补,外带有裂口的就包一层胶皮。父亲把镰刀磨了一遍再磨一遍,直到指头肚在刀刃上轻轻滑过,出现一道血印子才罢手。镰刀人手一张,大人小孩都有份,并多岀两三把备用。出沿的草帽或竹帽,挎篓箩头扫帚筛子草绳等备齐,老黄牛专喂铡短的青草,喝清凉井水。麦场遇下场雨就套上牛拉起辘轱在场上空转,带上大片石压的树枝,撒匀几把碎麦秸,把场“糙”得平整光滑,没有杂草和凸凹。起早贪黑的日子里,父母挑大梁,儿女们补充,麦田在纯手工的劳动中渐被剃了头,麦棵被感动得齐刷刷倒下服软。父母累了就艰难地直下腰,喝口加有糖精的井水,看看眼前起伏游曵的麦浪,吸两口燥乎手的干热风,揉两下被麦芒扎得生疼的脖子,又弯下重比千钧的腰杆,默默而迅捷地割起来。金黄的田野里,矮矮齐齐的麦茬涨潮般扩张开来,渐渐得势独霸田野,套播出苗没几天的玉米苗豆苗,挤挤捱捱,披着嫩绿的羞涩,被白刷刷的麦茬遮掩起来。

故乡麦收时节,在每年的六月初,麦黄杏(仰韶杏)也成熟了,金黄的鸡蛋般的大杏与同样灿黄的麦穗比赛着向庄户人点头哈腰,邀功献殷勤,五月端午也不紧不慢来凑热闹。农户人分得清前后轻重,打发放麦假的孩子们看护杏子,来人收购时采摘也不迟。端午节只能稍带过,下地回来路上扯几把艾草挂门上,孩子们脖子手腕脚脖上戴的五色线,还有香草布袋,晚上抽空做,或交给家里大点的闺女做。而吃粽子喝雄黄酒,在北方偏僻的小山村,我的故乡,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并未流行,更谈不上赛龙舟了。流火的季节不等人,麦子,只有麦子,是大人们心里的第一关紧事。

麦穗上场,碌碡,木锨,铁叉,扫帚,推耙,箥箕,甚至耕牛,驴马(再后来加上拖拉机脱粒机),在农人的掌控下轮翻登场,目的只有一个,把金子般的麦粒从襁袍里请岀,露出真身。小山般的麦秸垛间烟尘阵阵,嘈杂声声,点燃山村的热情。汗水浸泡,烈日蹂躏,累乏滋扰,农人们在喜悦的煎熬中,争分夺秒从火口夺粮。有时还得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咽下麦穗空中飞麦粒雨里漂的无奈。经过摊场,碾场,扬场,晾晒,珍珠般的小麦粒带着庄户人的体温,委身于麦仓,麦池,安家落户。

有粮心自安,无粮慌破天。有时虽比上年少收几布袋麦子,麦秸垛较上年小点,父母还是眉开眼笑说比吃食堂饭时强太多。麦子进家,意味着细粮白面垂手可得,和兑碗面捞面的零距离接触只日可待,只需过了磨面这一关。磨面是开心的事。挖半布袋新麦,拿上箩,簸箕,擀杖,小刷子,到家斜对面的松林叔或菜园边的狗虾家去磨面。两家有石磨。石磨上几块宽木板遮盖,灰尘密布,白中夹杂黑色的鸟粪早已风干,喜鹊和麻雀总惦记这里。两根粗木棍穿过磨环与石磨上半扇连结,我们一前一后推磨转动,麦粒从磨扇粗孔中沉沦,被卷进磨扇间的缝隙,在粗暴的重压蹂躏碾挤下粉身碎骨。碎麦粒经受浴火重生的磨难,从磨缝汩汩流出,母亲再扫进面箩,地上大卜箩里支起一根一米左右的擀杖或粗棍,面箩在母亲手里前后漂移筛动,如雪的白面弥漫着,箩下堆积累加,面箩里剩下粗些的麦麸和麦瓣儿被倒在磨子上,再次回炉。反复多次,麦麸过箩不再有面粉时,磨面就大功告成,推磨子的我们转了多少圆圈,已记不清楚,从终点回到起点,从起点走到终点,早已四肢无力,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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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小麦特色:白面与麦子 物质奇缺的年代 那些珍惜白面也如白面般做人的日子(2)

那些年,白面,成了比金银还当家的家当。麦子,成为每个庄户人最爱见的亲人和相好。嘴里没有白面吃,后院没有麦子压仓底,就没有能在人前高声说话甚至豪言壮语的尊严。八零年是个分水岭,那年春上,父母乡亲们脸上挂起笑颜。渐渐地,粮食多了,白面能见到了。

一九八五年光明进村,电的亮光,白面细粮,合映着庄户人的锅碗瓢盆,大家的脸色透过内心,愈发亮堂。生活渐渐好转,白面不再金贵,虽然还有上顿不接下顿情况出现,家里来客人,基本能拿出白面招待。那时家乡人吃饭习惯,早饭十点左右,午饭下午两点后才能吃上。晚饭就没固定时间,天黑以后才吃,有的去九亩湾,后岭,上河滩这些与邻县邻村交界地块,离家几里地远,晚上到家得到小半夜,吃饭就更晚了。这种中午一放学就到家看到母亲在做饭的机会是不多的。包产到户后,父母热情极高,天天如打了兴奋剂般,总在地里忙碌,就差把铺盖挪到地头。小伙伴们野玩疯玩,玩够了找到父母干活的地块,带着饥肠咕咕的肚子拔会儿草,母亲把麦地里的嫩绿的野菜放提篮里让我着,他抱起这些野菜的茎秆,要拿回让猪吃。多流汗水,就多收粮食。人勤地不懒,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先苦后甜,这些朗朗上口的成语是父母的嘴边话,似粒粒种子撒进我们幼小的心田,期待着我们走出村野。

劳动改变一切。尽管最初的几年里,缺粮缺白面的状况,对我家来说并没有改观多少。交公粮,村提留,乡统筹,我们的学费,都得从粮食中出。家里遇到亲戚红白事,常见父亲挖十几几十斤的麦子或玉米豆子,背到五里外的河底街粮店粜掉,换回几元十几元钱。粮食少了,平时就得过紧日子,白面仍是梦里企求奢侈品。后来粮食够吃了,大家不再为吃饭发愁,转而为没有钱花,种粮比较效益低而困惑。父辈们绞尽脑汁在土地上做文章,水地种麦子玉米,旱地种杂粮,红薯和谷子是首选,其次种豆类如黄豆绿豆黑豆,花生试种过不理想。烟叶种植一段时间,制种玉米也搞过,起起伏伏收入也不好,后又种植朝天椒,中药材,甚至搞大棚菜,养猪兔,有赚钱的,有赔钱的。

这几年乡亲们在四面荒山上种冬桃,引入电商搞营销增收,初见成效。父辈们多已作古,我们和我们的后辈渐渐远离故土,打工经济使得村庄归于沉寂。现代化的耕作替代刀耕火种的劳累,生存的无虞,白面的多余,麦子的丰盈,却唤不回曾经刻骨铭心对土地的深情。只有静静的麦田依旧坚守在田野,回忆着人欢马叫的流年。

各地小麦特色:白面与麦子 物质奇缺的年代 那些珍惜白面也如白面般做人的日子(3)

各地小麦特色:白面与麦子 物质奇缺的年代 那些珍惜白面也如白面般做人的日子(4)

作者简介:刘俊鹰,原名刘群英,河南渑池人,现居三门峡市。爱好文学,作品多发于微刊,有散文和散文诗入选年刊和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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