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在相声圈中的境界(在娱乐扩张时代里)
郭德纲在相声圈中的境界(在娱乐扩张时代里)没有相声,没有传统曲艺、也没有传统戏曲。这些构成了那一年的大众娱乐,乃至,构成了整个九十年代的大众娱乐方向。1996年,创办北京德云社。2005年起,郭德纲及其德云社异军突起,使公众重新关注相声这一艺术门类,实现了相声的二次复兴。2006年于解放军歌剧院举办德云社相声专场。2008年于北京人民大会堂举办相声专场,成为第一个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个人专场演出的相声演员。2011年荣登美国《纽约时报》。同年赴澳洲举办相声专场,成为中国相声界第一次非文化交流性质海外商演。2016年举行“德云社成立二十周年”开幕式庆典,展开全球相声巡演。郭德纲创办德云社的时候,正是国内娱乐圈一个转换期。“娱乐”这个概念,在大陆由小众开始走向大众。 同时,大家对娱乐明星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现在回顾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可见,除了关注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成立并通过了筹备委员会的工作规则,大家也关注迈克尔·杰克逊把在"历史"世
娱乐圈有太多的明星,除少数外,任何一个细分的娱乐领域都拥戴有鲜明个性的“统治者”。因此,一个娱乐领域里常常只通过几个人的“面孔”来表现。
比如,我们提到娱乐圈的时候,首先能想到代表性的关键字是电影、综艺、连续剧、明星、八卦、绯闻......再比如,当我们提到华语电影的代表人物,不可绕过的张艺谋、贾柯樟、冯小刚、陈凯歌、徐克、王家卫、姜文、周星驰、李安......
进一步来说,对于某一个类型的爱好者来说,可能这些有代表性的人物里,也只是知晓其中几位或者一两位。
郭德纲,算是娱乐圈里的“异数”。
1996年,创办北京德云社。2005年起,郭德纲及其德云社异军突起,使公众重新关注相声这一艺术门类,实现了相声的二次复兴。2006年于解放军歌剧院举办德云社相声专场。2008年于北京人民大会堂举办相声专场,成为第一个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个人专场演出的相声演员。2011年荣登美国《纽约时报》。同年赴澳洲举办相声专场,成为中国相声界第一次非文化交流性质海外商演。2016年举行“德云社成立二十周年”开幕式庆典,展开全球相声巡演。
郭德纲创办德云社的时候,正是国内娱乐圈一个转换期。“娱乐”这个概念,在大陆由小众开始走向大众。 同时,大家对娱乐明星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
现在回顾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可见,除了关注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成立并通过了筹备委员会的工作规则,大家也关注迈克尔·杰克逊把在"历史"世界巡回演唱会印度站所获得的百分之八十五的收入捐献给北印度的一家慈善机构;关注周星驰的绯闻、王菲与窦唯的婚姻经受住了考验.....关注红豆、谢东、陈琳、李春波、林依轮、黄格选、孙浩、陈明、李琛、零点乐队、含笑、杨钰莹、毛宁、高林生、甘萍、戴军......那些以张国荣、梅艳芳、谭咏麟、罗大佑、四大天王等为代表的港台歌手;那些以齐秦、张雨生、王杰、赵传、童安格、郑智化、周华健为代表的台湾歌手。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在关注那一年武侠剧《甘十九妹》热播......
这些构成了那一年的大众娱乐,乃至,构成了整个九十年代的大众娱乐方向。
没有相声,没有传统曲艺、也没有传统戏曲。
娱乐的大众化,越来越将门槛和渠道放宽的时候,那些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去将自己塑造成观众的事情,并不是人人愿意去做的。
更可怕的是,当泛娱乐化兴趣,一切皆可娱的时候,相声和其他的曲艺似乎已经无法满足更多观众的需求了。
我的前同事在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喜欢用“湿界营销”这个词。意思是大家总强调某种潮流,而媒介属于呆在“潮”里,自然都是湿的。
是啊,大家都在忙着追“潮”。不管是明星吃饭自带筷子还是某首歌夺了榜首,都是大众话题所交谈的热潮。
郭德纲出生于1973年,同样经历了这一场泛娱乐化的变革。
郭德纲并没有在自己创业路上用父母的关系,也很少提及自己经济收入。
事实上,郭德纲家不算是穷人。
他的父亲是一位警察,妈妈是教师。不管是他出生的70年代,还是现在,都是体面的工作,也都是职业道德水准要求比较高的。
可以想象,年幼的郭德纲从小耳濡目染,对于自己的要求必须较高。另外,他也能有机会见到人性最为黑暗的一面,知道人心底恐惧什么,希望什么,以及世路人情的微妙。
他如果顺应潮流,去做别的事情,以他的韧劲和能力,更是会有所做为。
他却选择了一条在当时有头脑的人看来,是一条“夕阳产业”的路子。且,是一条不够体面的职业。
郭德纲学艺是从八岁开始。最初是父亲骑着自行车送他,后来是他自己骑车去。学得是传统评书,老师是高庆海。虽然是学评书,但是开蒙是相声《五行诗》,后来又学了《戏迷游街》,再后来才学评书《三剑侠》里的“镖打奉天豹”这一段。
2005年11月,郭德纲在网上连载自传里提到了学艺的经历:“比划金锤时一手一个酒瓶子,金枪是用毛巾捋,学董卓撩袍时披着棉被上院里站着,唉,那是夏天啊。若干年后,我教潘云侠《五行诗》,这一切全用上了,潘云侠毗牙冽嘴的时候,我笑了,好像看到当初的我……”
如果不是源于爱,再也找不出来,他能这样坚持的理由了。
除了跟着高庆海老师学习,郭德纲在求学的路上也请教过很多老师。当然,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的“师徒上法院”打了场官司。
八十年代正是相声的繁荣期,尤其在天津这样的曲艺窝子。除了固定的演出和场地之外,天津各个公园的露天曲艺相声演出也非常多。这些露天演出不收票钱,大家买票进了公园就能看。
PS 当时公园是收门票的。但是也不贵,就是几毛钱的门票。
在这些公园露天演出的也有不少名家,如于宝林、冯宝华等人,而且说得都是传统相声。
郭德纲第一次登台,也是这样的露天场。演出地点是一个露天的长廊附近。
第一次登台的搭档是小五,也就是教他评书的高庆海先生的儿子。是天津市第二工人文化宫组织的消夏相声晚会,演员是河东区文化馆的业余相声队固定演出,也可以让其他爱好者参与。现在天津也有这样的演出,区别是公园不收门票了,演出象征性的收点费用。前段时间裘英俊老师在头条号发过相关的一些内容,我就不多累述了。
再这后,郭德纲搭档陶大为,一块儿加入了天津市曲艺团的青年队。当时,郭德纲是捧哏。
1988年,北京的全总文工团成立了一个说唱团,由天津相声演员高英培负责。陶大为和郭德纲都通过了考试,进了全总说唱团——这是郭德纲第一次进京。
当时的说唱团里可谓是人才济济。有高英培、孟繁贵、崔金泉、马志存,韩笑、苏红等,就连负责捡场的藏族小伙子杨红都是后来全国大红大紫的人物,他藏名叫洛桑。
郭德纲和他的搭档陶大为的表演也很令领导满意,团里要为他们办理工作手续、调动人事关系。但是,由于其他一些原因,团里没能做到这些。他们俩也只能离开北京,回到天津。先是重新回到天津曲艺团的青年队,不久后也离开了。
1992年左右,郭德纲开始在一些小剧团搭班唱戏。他唱了半年的河北梆了,唱了一年半的评戏,大花脸、小花脸、老生、小生、彩旦,他都唱过。
在这期间,他又去过一次北京。但是,第二次进京很快就失败了。他只在北京待了几天便返回了天津。除了身心疲惫,或许他的收获只有失望吧。
好在郭德纲从来不是一个因为失望而放弃的人。第二次进京失败,回到天津后,他开始准备自己干剧场。
他承包的地方在第二文化宫附近,包了一千多平,租金一个月五千。在当时,这是天价。
如果站在现在的时间流里,俯看当年,就会明白,郭德纲剧场的失败,并非只是他个人能力问题,而是传统剧场模式和传统的曲艺相声一样,在那个年代开始被淘汰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喜欢去剧场了——直到现在,剧场运营依然是以亏损居多。这个可以放到以后的娱乐盘点里分析。
不管怎么样,郭德纲这次的尝试再次失败了。这次,他输掉了一套房子,用来偿还各种债务。
郭德纲第三次进京是1995年的秋天。
孤身一人,在青塔附近租了个小平房,为得是交通方便。这处小平房大概连十平米都没有,除了个床再放不了更多的东西,连写东西都得坐个板凳趴床边写。
做编剧、唱评戏、交不起房租......
郭德纲的自传里几次用“万念俱灰”形容那一阶段。
1996年,德云社成立了。
依然是白手起家,一边带着小票友们,一边自己得上台。
京味茶馆并不大,只能坐几十个观众,最热闹的时候,连柜台上都是观众。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1998年,因为种种原因,郭德纲也离开了这家茶馆。
1998年,郭德纲与田立禾、范振钰、尹笑声、冯宝华、黄铁良、佟守本、魏文华、金文声、陈鸣志、刘英奇、寇庚儒、刘学仁等人,在北京大栅栏的中和戏院办起了每周一场的相声大会演出。
相声演出是每周一场,定在周六。底角儿是田立禾、范振钰,倒二是黄铁良、尹笑声。郭德纲当时与王月波搭档,节目排在开场第一个。
遗憾的是,这样的演出只持续了八场便停演了。
之后的几年里,郭德纲零散在茶馆、剧场,任何可能找他演出的地方表演。
尽管如此艰难,他却依然坚信:相声要想再度繁荣,只有一条路,回到剧场,回到观众当中去!
PS 2000年与范振钰的《杂学唱》,郭德纲很明确提到这一点。或许比某些名家在会议上提出来这样观点晚,但是郭德纲真正去做了这件事情。我更希望某些名家在精辟的理论之后,切实做更为实际的事情,而不是停在一个理论和一两次实验性演出验收成果。
2002年,郭德纲与张文顺、李菁进驻了广德楼,再次办起了相声大会。
起初,是除了周一之外,每天一场。甚至于计划是下午晚上各一场。但是,由于观众太少,最后渐渐变成了周末两天各一场。
这个时候,后台的人也渐渐多了。不少演员也加入到演出队伍中,其中也有后来出名的几个徒弟......这个我还是找机会,喝壶菊花压稳火气再给大家另说吧。
后台是人多了,但是呢?前面观众依然很少哇!
我朋友曾经在这个阶段去过德云社,看过演出。观众是真的少,他去看那场连十个观众恐怕都没有。后来才知道,他去那场还不算是人最少的,最少的时候只有一两个观众——郭德纲相声段子里观众没演员多,也是真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说郭德纲穷,恐怕真的是被拖累穷的吧。
台上台下,哪儿不要钱啊。票钱那几个怕是只够电费啊!那段时间的演出,基本是郭德纲在贴着钱演。
所谓“相声大会”的运营模式,就是郭德纲去别的地方挣钱,然后拿回来补贴进来。
尽管没少往里贴钱,相声大会还是停办了。
郭德纲又回到了“哪里的场子需要他,他就带着人往哪儿去”的状态。与最开始不同,他还得带着徒弟,还得考虑徒弟吃喝,担子更重扛在肩,步伐更不敢停往前冲。郭德纲却依然保持着传统艺人身上那种风骨与气派。再穷再难,他没有丢掉这个范儿。
2004年5月至10月,郭德纲带着他的班底在华声天桥演了九十九场。没能演满一百场凑个整数是被逼走的——剧场看他演得火,提了分账的份额,提到他撑不下去为止。
所幸,郭德纲还是找到了新的演出地址,就是天桥乐茶园。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德云社的名气开始渐渐打响。
德云社的火不只是带动相声一个行业,甚至于可以丝毫不夸张的说,给疲软的曲艺行业,乃至其他的手艺人带来了希望和新的思路。
在泛娱乐化的时代变革中,传统的曲艺如果不想被淘汰,那必须也选择跟上浪“潮”。让观众看到传统并非只是守旧,创新源于坚守。
我们现在倡导的“匠人”,提倡的匠气与匠心,并非只是传承着某个技术的点。而是更多一种精神,不管外界如何看他,也是一步步按着自己的节奏,向前走。不管经历多少次失败,尝试多少年,始终是从容独立、踏实务实,摒弃浮躁,执着专一的。
再看郭德纲,是当得起“匠人”二字的。
郭德纲曾写过他的自传,以他的名气,他完全可以说“我是郭德纲”,可他依然是那句“我叫郭德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