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妙龄女子闹市招婿的故事(秀才诱骗富家女)
民间故事妙龄女子闹市招婿的故事(秀才诱骗富家女)到了婚配的年纪,许文本想给儿子找个书香士绅之家的女儿,可是人家一打听,他爹连个秀才都不是,许显达一无家世,二无才学,虚浮浪荡,除了长得好看以外没别的本事,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许显达读书不咋地,但心思活泛,又生了一张巧嘴,整天跟在一些官宦子弟或者有才学的师兄师弟后面做帮闲,溜须逢迎上串下联,拉个关系跑个腿他最拿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嘴里没一句实话。许显达生得貌似潘安,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秀眉弯,精致清秀,一身书卷气,又透着几分阴柔。虽然是拜在名师门下,可是他跟父亲一样,都不是读书那块料,资质在众多同门中排在下等,是个十足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可在父亲眼中,他有经天纬地之材,只是比别人开窍晚而已,对他百般溺爱,穿衣打扮要和书香门第看齐,文房四宝要与乡绅富户一样,养成了他贪婪虚荣的性格。
大明万历年间,宜兴县有个书生姓许名文,祖上传下来三间房和十几亩薄田,家境一般,虽然刻苦努力,可惜资质平平,到了三十大几,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也许是前几年心思都用在了考试上,妻子一直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直到三十有五,才得了一个儿子。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于是便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给儿子取名显达,希望儿子将来能够显赫闻达,光宗耀祖。
儿子是许文的心头肉,虽然家里不宽裕,但为了让儿子成才,他不惜变卖了大半田产,把儿子送到名师门下读书,他则是到布铺里给人做账房。
许显达生得貌似潘安,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秀眉弯,精致清秀,一身书卷气,又透着几分阴柔。
虽然是拜在名师门下,可是他跟父亲一样,都不是读书那块料,资质在众多同门中排在下等,是个十足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可在父亲眼中,他有经天纬地之材,只是比别人开窍晚而已,对他百般溺爱,穿衣打扮要和书香门第看齐,文房四宝要与乡绅富户一样,养成了他贪婪虚荣的性格。
许显达读书不咋地,但心思活泛,又生了一张巧嘴,整天跟在一些官宦子弟或者有才学的师兄师弟后面做帮闲,溜须逢迎上串下联,拉个关系跑个腿他最拿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嘴里没一句实话。
到了婚配的年纪,许文本想给儿子找个书香士绅之家的女儿,可是人家一打听,他爹连个秀才都不是,许显达一无家世,二无才学,虚浮浪荡,除了长得好看以外没别的本事,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他爹觉得自己好歹是个读书人,与士绅结亲是没指望了,可也不能随便找贩夫走卒的女儿,左挑右选高不成低不就,许显达到了二十岁还没定下婚事。
县里有个人名叫顾全,在县城东大街开了一个饭馆,为人精明算计,买卖做得不错,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名叫韵娘,是他的心肝宝贝。
他觉得许显达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识文断字能写会算,再加上他清秀精致的相貌和一张好嘴,迎来送往的太合适了,便想招许显达做个养老女婿。
媒婆上门说亲,许文也为儿子的婚事着急,可他觉得儿子到底是个读书人,虽说现在还不是秀才,可说不准哪天就能考个秀才举人,顾全一个开酒馆的,门不当户不对。
可又一想,这几年他和儿子为了考秀才没少花银子,如今家里也就剩了不到两亩地,顾全的饭馆他去过,看上去挺红火,他们家女儿嫁给儿子明显是高攀,肯定愿意拿银子资助儿子读书,就算是便宜了他们家了吧。
顾韵娘贤良淑德,嫁进许家后尽心尽力伺候公婆,许显达则一如既往忙着和师兄学弟们混在一起,今天撺个诗会吟诗作对,明天约着一起游山玩水,忙得不亦乐乎,偶尔也读点书。
这一年的院试,学道为了多捞点银子,私下大开方便之门,许显达没白跟着官宦子弟们混,很快听到风声,赶忙从岳父那里借了三十两银子,巴结着一个经常一起玩的富商公子,和他一起走了门路,中了秀才。
许显达他爹许文听到消息,高兴得跟疯了似的,挨家挨户拍门说自己儿子中了,并准备宴请亲戚朋友和乡亲父老。
岳父顾全听说女婿中了秀才,带着礼物和银子上门祝贺,听说亲家翁要摆酒庆贺,主动要求把地方定在自己的饭馆,一切费用都由他来出。
许文本来就觉得顾家高攀,如今儿子是秀才了,更觉得高他一头,由他出钱也是应当应份的。
许显达得了秀才,更觉得辛苦读书不如巴结官宦,从此一心结交官宦士绅,挖空心思溜须拍马,想着哪天能靠着他们出人头地。
许文终究没看到儿子中举,不到两年就因病去世,老伴很快也跟着去了,家里就只剩下许显达和韵娘夫妻俩。
时间过得飞快,许显达已经三十有二,依然每天走东家串西家,巴结着官宦富商们附庸风雅谈诗论文,流连勾栏瓦肆,傍着他们倒也吃穿不愁。
他那张脸精致清秀,三十多岁了还像是二十出头,看着一身书卷气,流连于花街柳巷,人情练达能说会道,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竟有不少清吟小班愿意倒贴。
因为韵娘一直没能给许显达生下一儿半女,为此他没少对妻子恶语相加,韵娘觉得没能给许家传续香火是自己理亏,只是一味地忍着。
他本想休了妻子再娶一房,可这几年做帮闲从富商们手里弄的钱,全都用来在外面撑排面了,没攒下多少银子,还得时不时到岳父那里借点,所以只能作罢。
韵娘劝他收收心,不要整天在外面瞎混,好好读书考举人,他却以没有孩子为由数落韵娘,说只要她肚子能争气,为他生个儿子,他立马关了家门安心在家读书。
岳父年纪大了,劝他不如过来帮忙管店学做买卖,可他却说自己好歹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怎么能到饭馆当掌柜丢人现眼。
许显达以前的那些同门师兄师弟们,有的甚至已经做了官,可他却还只是一个帮闲,整天跟那些官宦士绅们一起,看着他们一掷千金出手阔绰,在心里越来越不平衡。
这天,县衙刘师爷家的公子约了七八个人到城西的南岳寺去游玩,叫了许显达一起去。
寺里绿树环绕,花草簇拥,今天香客不多,几个人经常到寺里玩,对寺里情况非常熟悉,一边游览一边附庸风雅吟诗作对。
“看那边!”同行的一位王公子忽然指着前方喊道。
众人赶紧看过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三名年轻女子,走在前面的有十七八岁,亭亭玉立,青丝如瀑,看打扮肯定是哪家大户的小姐,后面跟着一个老妈子和一个绿衣丫鬟,再后面是四个家丁。
几人看到美女就像耗子见了猫,赶紧凑了过去,但见小姐曲眉丰颊、朱唇玉面,袅袅娉娉、雍容雅步,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小姐一行人从大雄宝殿出来,向寺门方向走去,应该是来寺里进香的。这几人平时拈花惹草,常常结伴流连勾栏妓馆,凑过去挡在小姐面前。
小姐被人拦住,见几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老妈子和丫鬟立刻挡在她身前,后面的四个家丁上来驱赶他们。
几人看这架势,知道这位小姐来头不小,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但仍然不死心,远远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寺门前。
寺门前早有几顶轿子等着,又有五六个家丁迎上来,小姐说了几句话,几个家丁朝门里走了几步,望着他们几个,丫鬟把小姐扶上了轿子。
小姐走远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脸沮丧。
这时候几个人跑去找和尚打听这是哪家的千金,一问才知,小姐是县里首富方万春的小女儿。
这位方万春可不得了,进士及第,官至户部员外郎,还外放做过两任知府,两年前退隐田园,如今已是花甲之年,正室十年前病故,还有三房小妾。
他还有两个儿子,长子泽瑞进士及第,如今在外做了知县,次子泽霖刚中了举,一直在京城读书准备会试。刚才的那位小姐是他最小的女儿,是小妾所生,名叫灵玉,深受宠爱。
刘公子说,这样的小姐通常养在深闺,深居简出,家世又好,只有高官富商家的公子才能染指,我等肯定是无望了,许显达和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
回到家以后,灵玉小姐的身影就像刻在了许显达的脑子里,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浮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许显达有时候会想,若是能一亲灵玉小姐芳泽,就算死了也值了,如果能娶到她,那真是三生有幸,她家家世显赫,肯定能靠着这层关系直上青云,哪还用得着辛苦读书考试。
从此许显达就像着了魔一样,打听出方万春的家后,每天都会到他家附近观察甚至跟踪,了解方家人出来进去的情况,花银子找方家的下人们打听,用了两个月时间弄清了他家的基本情况。
许显达得知灵玉小姐今年十六,是小妾所生,生在这书香世家耳濡目染,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而且是老来得女,所以父亲对她十分宠爱,还未许配人家。
她身边最信任的人,一个是从小把她带大的奶妈柳婆婆,另一个就是贴身侍女名叫元荷。
元荷十岁那年父亲病逝,因没钱安葬父亲,母亲将她卖进方家,后来因为模样标致聪明伶俐,被方万春派到灵玉小姐身边做了贴身侍女。
方万春回乡之后闲来无事,与本地士绅来往颇多,尤其喜欢和青年才俊们谈诗论文,有时候还会在家里举办宴会,许显达也曾去过两次,但他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到了作诗填词环节,总是推脱应付。
了解到相关情况后,许显达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把灵玉小姐弄到手,只要把她弄到手,就能像司马相如那样,借着方家的威望和财富让自己出人头地。
在一般人看来,这样的大户人家姑娘深居简出,不容易弄到手,可是在许显达看来,这种女子反而特别容易得手。
她们从小锦衣玉食,被父兄宠着惯着,都非常单纯,不晓得人间疾苦,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总是喜欢幻想浪漫美好的爱情。
灵玉小姐如今已经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稍稍用点手段,应该就能骗到手。机会都是创造出来的,人生能有几回搏,许显达打算搏这一回。
丫鬟元荷家里很穷,母亲一个人带着十来岁的弟弟,平时纺纱织布只能勉强糊口,她虽然被卖给了方家,但还是心系母亲和弟弟,经常接济他们,许显达打算就从她入手。
许显达在元荷外出时找到她,称自己爱慕灵玉小姐的才学,希望能得到一些小姐的诗文和墨宝,请她把小姐平时丢弃的草稿废纸收集起来,悄悄拿给他一些。
元荷看了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男人,见他唇红面白,眼秀眉弯,一身书卷气,戒心放下大半,问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察言观色是许显达的强项,见云荷没有直接拒绝他,便知道有门,赶紧递上二三两碎银子,说自己只是仰慕小姐,没有别的意思。
云荷收了银子,两个人约好时间地点,许显达到时候会来取。
云荷跟在小姐身边,也认识几个字,从此便开始注意起小姐写的那些东西,一些小姐让她倒掉烧掉的碎纸草稿,她都悄悄收好,然后交给许显达,许显达每次都会给她一两半两辛苦钱。
这一二两银子对云荷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够母亲和弟弟用三四个月的,从此每天盼望着去给许显达送东西。
渐渐熟悉之后,许显达趁机问她一些小姐的情况,比如每天都做什么,喜欢什么衣服首饰,喜欢什么样的文章诗词等等,她都一五一十告诉。
他由此得知,灵玉小姐情窦初开,多愁善感,幻想着才子佳人美丽邂逅。她的母亲年老色衰,父亲现在宠爱新进门的姨娘,因此诗词中不仅有女儿心思,还夹杂着些许对父亲的怨恨。
既然灵玉小姐渴望才子佳人,许显达决定给她安排一场美丽邂逅。
这天,灵玉小姐让云荷去取在张裁缝那里定制的衣裙,云荷回来时,不只拿回了衣裙,还带回一个小包袱。
云荷把包袱拿给小姐看,说道:“我回来的路上捡到这个包袱,不知道是谁丢的,就给拿回来了。”
灵玉小姐问道:“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失主一定很着急。也许失主会回来找,你没有在那里等一会儿吗?”
云荷道:“等了,只是我担心小姐急着要衣服,就没多等。”
灵玉小姐说道:“哎呀,我又不急,干嘛不多等一会儿。”
云荷没有答话,而是打开了包袱,灵玉阻止道:“怎么可以随意打开别人的包袱?”
云荷答道:“不打开包袱怎么知道失主是谁?再说就算有人来找,也要验看一下到底是不是他丢的,不是也要打开包袱吗?”
灵玉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
云荷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一件衣服,一包银子,几篇书稿,还有一个信笺。
云荷说也许看看信就能知道失主是谁,灵玉说随便拆别人的信不好,云荷说看一下也无妨,顺手就打开了。
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首诗,云荷把诗递给灵玉看。
灵玉接过一看,字迹工整,笔力劲挺,写得是一首情诗,以菊抒情,凄楚哀怨,缠绵悱恻,看得她连连赞叹,赶紧看下面的署名,是宜兴许显达。
灵玉佩服这人的才学,又拿过那几篇书稿,连读了两遍,赞叹这人才华横溢,风流蕴藉,有盖世之才。
灵玉看完以后拿着书稿爱不释手,沉思了好一会儿,跳起来对云荷说道:“这位公子丢了文稿和银子一定心急如焚,你赶紧回捡到包袱的地方等着,他一定会回来找。”
云荷问道:“小姐,不就几篇书稿嘛,不必这么着急吧,我明天再回去找好不好。”
灵玉看她不动,催促道:“人家丢了东西该有多着急,赶快去,找到失主回来有赏。”
灵玉不等云荷说话,就把书稿和信放回包袱交给云荷,云荷说自己才刚回来,就不能歇歇吗,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这一切都是许显达的阴谋,他先找才学出众的几个朋友帮忙写了一篇情诗和几篇文章,然后抄录下来,和银子一起放进包袱,然后让云荷谎称是在路上捡到,交给灵玉小姐。
他非常舍得下本,云荷这段时间从他这里拿走了不下十两银子,已经对他言听计从。当听说是去骗小姐,云荷一开始不愿意,可当他拿出五两银子放到她手里,她就答应了。
云荷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方家,刚一进门,灵玉小姐就问他等到失主没有。
云荷一边伸出双手一边说道:“你看呢?小姐啊,我刚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你就拉着我问。”
灵玉明白她找到失主了,给她拿了茶,问她事情经过。
云荷按照许显达的吩咐说道:“傍晚的时候,一个年轻书生来找包袱,我问他丢了什么,他说丢了银子和手稿,我把东西给了他,他对我千恩万谢,我说是我家小姐让我在这里等你的,他又感谢了小姐,还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代他感谢小姐呢。”
灵玉说道:“你不该收人家银子。”
云荷说:“这是他给我的跑腿钱。”
灵玉又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云荷答道:“他说他家境贫寒,这银子是跟人借的,要是找不到,那就没法活了。”
灵玉没有再问,云荷却继续说道:“这书生长得倒是不错,年纪轻轻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也不知道娶妻了没有。”
灵玉笑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云荷赶紧说道:“哪有,我一个小丫鬟哪配得上人家大秀才,倒是小姐跟他挺配的,要不我给你们牵个线?”
灵玉在云荷手臂上轻轻锤了一下,说道:“你这小丫头,不要胡说。”
几天之后,云荷从外面买丝线回来,把一封信递到灵玉面前,说这是丢包袱的那位公子让她转交给小姐的。
灵玉展开信看,信中感谢小姐让丫鬟把包袱送回,并说自己家境贫寒无以为报,要是将来出人头地,一定要报答小姐,写得情真意切。
灵玉问这信是哪里来的,云荷说是那位公子在家附近的小巷子里交给她的,而且他还说是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
灵玉问云荷,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处的,云荷赶紧谢罪,说是那天他问小姐是哪家的小姐,她一时糊涂,就把小姐的名字和出身告诉了他。
灵玉责怪她不该把这些告诉一个陌生人,然后提笔写了一封回信,让云荷交给他,可是云荷却说忘了问那位公子的姓名和住址了。
灵玉说他实在糊涂,然后依旧把信给了她,还说他也许还会再来。
三天之后,云荷兴冲冲跑来告诉灵玉,刚才出去的时候,那位许公子又在附近叫住了她,问小姐近来可好,她突然想起了小姐的回信,就把信给了他。
灵玉那天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他还会再来,喜出望外。又过了两天,许显达送来了回信。
许显达在信中说灵玉的字迹娟秀工整,信中引经据典,可见小姐才学非凡,一定是位聪慧过人的大家闺秀。
至此,两人你来我往,开始了频繁通信,许显达这样的风月老手,对付单纯无知的灵玉小姐可谓是手到擒来。
又过了两个月,许显达提出想跟灵玉见上一面,灵玉也想亲眼见一见这位风流倜傥才学出众的许公子,于是说自己三天后会到南岳寺礼佛,就约在那里见面。
许显达一大早起来就仔细打扮一番,吃过韵娘给他做的早饭,就匆匆往南岳寺赶。
方家是南岳寺的大施主,在寺里有专门的禅房可供休息,灵玉每次都要在禅房里清修两个时辰,云荷想办法支走了家丁,把许显达带了进去。
灵玉看到面前的许公子年纪轻轻,温文尔雅,相貌堂堂,唇红齿白,精致清秀,一身书卷气,不由得心里怦怦直跳。许显达看到貌若天仙的灵玉,更是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两人已经通过书信交往了两个多月,彼此已经非常熟悉,没有过多客套,顿时你侬我侬,山盟海誓,情定三生。
自从这次见面后,灵玉小姐立誓此生非许显达不嫁,知道他家境贫寒,经常主动接济他,不到半年就送了他百八十两银子。
许显达给了云荷二十两好处,其余的都扔进了勾栏酒肆清吟小班里。
某一天,许显达心血来潮,想看看灵玉是否真的对他痴心不改死心塌地,于是写信告诉她,自己再也不想欺骗她了,其实他家中有妻室,是个商人之女,凶悍粗俗,一直想休了她,可是他家里太穷,需要靠岳父接济,所以一直没有休了她。
没想到自己想要托付终身的人竟然早有家室,灵玉看到信后如遭晴天霹雳,差点昏过去,抱着云荷嚎啕大哭。
云荷想不通许显达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骗了她,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呢?
灵玉一连几天吃不下饭,母亲知道女儿状况后赶紧来询问,可是无论怎么问,她都一句话也不说。又问身旁的云荷,云荷哪里敢说,只能推说不知道。
几天后,灵玉像是想通了,打起精神梳洗打扮,吃饱喝足后给许显达写了一封信,让云荷送给他。
灵玉在信中写道,她不在乎许显达已有妻室,但必须立刻把妻子休掉,她可以负担许显达读书应试的费用,完全不需要再向岳父卑躬屈膝。
许显达见灵玉竟然愿意让他休妻再娶,顿时欣喜若狂,知道灵玉已经完全在他掌握之中,这一把他赌对了。
没过多久,方万春为女儿选了一个女婿,是以前的一位同僚的公子,家世显赫,与女儿门当户对,非常般配。
灵玉心心念念要嫁许显达,知道以后大哭一场,认为以许显达的才学,将来进士及第不在话下,随即让云荷送信给许显达,要跟他一起私奔。
看到信后,许显达高兴得手舞足蹈,看来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许显达知道和灵玉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他一直以来的阴谋就是像司马相如琴挑文君那样,先和灵玉私奔,生米煮成熟饭,然后等到方万春舍不得亲生女儿受苦,答应他们的婚事。
没想到计划如此顺利,灵玉就像当年的卓文君一样主动提出私奔,怎能不令他欣喜若狂?
两人约好半夜二更在小丁山码头见面,灵玉把身边所有金银首饰打包,可是还嫌少,又到母亲房里拿了一对猫眼和三副玉镯,给父母留了一封信。
云荷心知许显达是骗子,于心不忍,便劝说道:“小姐真的要跟他私奔吗,要不再想一想,也许老爷选的人才是小姐良配?”
灵玉却说道:“允许公子的才学,将来进士及第不在话下,我不会看错。”
云荷接着又道:“小姐,你要走就带上我吧,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老爷夫人知道你私奔,还不得打死我?求求你了小姐,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灵玉说道:“傻丫头,当然要带上你,你我情同姐妹,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
许显达早早地雇好了船在码头等着,给妻子韵娘留了一封休书,先去接上灵玉,然后飞奔向码头,连夜驶出了宜兴。
第二天中午,丫鬟们发现灵玉和云荷都不见了,开始以为是偷跑出去玩了,也就没有在意,到了中午还不见人,才慌了神。
方万春把小姐房里的丫鬟全都叫来逐一审问,都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问她们最近有没有发现小姐有什么异常,她们都说不知道。
方万春让人把小姐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才从小姐的床榻下发现了几封信,这才知道女儿和一个叫许显达的男子私定了终身。
一定是这个许显达把女儿拐走了,这人是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时候管家回忆起来,一个月前老爷邀请青年才俊来家里赏月,这个许显达好像就在其中,他们走的时候,老爷吩咐给每人送一卷宣纸,所以管家记住了这个名字。
韵娘一大早起来就没看到丈夫,以为他出门找朋友了,就没有在意,没想到在正堂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一看就是丈夫的笔迹,上面写着“韵娘亲启”四个字。
韵娘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休书,信中说韵娘嫁到许家十年都未能生育,因此才要休妻,还说他要到外乡做买卖,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不忍心当面交给她。
韵娘看到休书后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丈夫会突然休妻,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午时刚过,一群人冲进了许家,为首的自然是方万春,说许显达拐骗了他的女儿,赶快把他交出来。
韵娘这才知道,原来是丈夫有了方家小姐,所以才要休妻。
方万春看到了许显达的休书,知道韵娘也是被这厮给骗了,无奈摇了摇头,带人离开了。
女儿跟人私奔这种事说出去实在丢人,方万春吩咐家人,谁也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打断他的腿。之后他又向同僚解释,说女儿得了怪病,不能成婚,希望能够得到谅解。
许显达带着灵玉小姐乘船走了两天,来到一座县城,上了岸,找了一间客栈,开了两间房。
灵玉小姐这时候根本不知道私奔离家意味着什么,还憧憬着以后的幸福时光,因为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对路上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鲜。
傍晚,许显达出去买了新衣、贴纸和火烛,打算在客店里和灵玉洞房花烛。灵玉看到心上人准备的一切,心里激动万分,知道今晚就是他的人了。
一个是情场老手,一个是完璧无瑕,一个步步为营,一个含羞带怯,一个频频举杯劝酒,一个喃喃轻声推辞,惊涛骇浪后,两人沉沉睡去。
灵玉在美梦中醒来,看着身旁的丈夫,回味昨晚的甜蜜,叫云荷给她打水洗漱,说出口才想到云荷在另一个房间。
灵玉心想,这小妮子,出了家门就没了规矩,也不过来为我打水洗漱。她推了推身旁的许显达,让他去叫云荷过来服侍。
许显达睡眼惺忪,不情不愿地披了衣服来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叫了几声云荷,却听不到回应。
云荷不在屋里吗,是不是去打水了?
许显达不耐烦地回到房间,说云荷可能是去打水准备早饭了。灵玉便起了床,等着云荷打水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奇怪云荷怎么还不起来,许显达担心云荷出了什么事,拉开窗户往屋里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他大吃一惊,跳进屋里打开了门,发现云荷的行李包袱都不见了,赶紧叫来了灵玉。灵玉跑来一看,呆呆地坐在床上,不明白怎么回事。
许显达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灵玉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问道:“带出来的金银首饰放在哪里,赶快看看还在不在。”
灵玉听到这话就是一激灵,打开装金银的包袱,发现里面的首饰和宝珠少了一大半,一下子愣在当场。
原来,云荷帮着许显达骗小姐,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每天担心小姐哪天发现真相,到时候小命不保,得知小姐要跟许显达私奔,心里更加害怕。
云荷和邻居家的一个名叫马松的后生青梅竹马,把这事告诉了他。马松家里穷,见许显达给云荷银子,劝她守住这个秘密。
听云荷说两人要私奔,马松想到他们身上带着大笔金银,于是恶向胆边生,跟云荷商量,他一路尾随他们,找有机会偷走他们的银两,然后和云荷远走高飞。反正他们是私奔,肯定不敢报官。
开始云荷不答应,马松就劝她,说她帮着外人欺骗小姐的事迟早会被揭穿,到时候也没好果子吃,不如干了这一票,带着她母亲和弟弟一起远走高飞。
想到迟早会被小姐知道,再想到母亲和弟弟,再想想和后生以后的日子,云荷决定按他说的做。
刚出来两天,钱财就损失了大半,许显达没想到自己是螳螂,后面却还有一只黄雀,非常懊悔,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事已至此,他只能带着灵玉继续赶路,只要有灵玉在,将来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两人又走了几天,来到一座小县城,租了两间房,暂时安顿下来。
两人相处时间长了,灵玉渐渐发现许显达和以前不一样了,从以前的谦谦君子变得暴躁专横,经常说粗话,写诗作文比以前差了好多。
他把灵玉这里拿几件首饰出去换成银子,没几天就花光了,然后又来找灵玉要,灵玉不给他就抢,灵玉哪抢得过他。
灵玉心里渐渐明白,自己是被人骗了。
过了三个月,灵玉手里剩下的首饰被花去大半,许显达天天往外跑,从来不读书,灵玉劝他读书,他听得不耐烦了,一跑出去就整晚不回来。
等他回到家,灵玉闻到他身上有脂粉味,知道他肯定是到烟花柳巷去了。
有一次许显达喝酒喝多了,灵玉趁机盘问,问出了所有实情。
灵玉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骗子,他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敢相信云荷会跟他一起骗自己。
她觉得一切都太可怕了,她想回去,想回家,想找疼爱他的父亲,可是他回不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个方向。
带出来的钱财快用完了,许显达知道方万春为了颜面,肯定不敢把灵玉私奔的事说出去,于是逼着灵玉给方万春写信,说女儿和许显达已有夫妻之实,希望得到父亲的谅解,在外面生活艰难,希望父亲可以接济接济。
信发出去后,就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音信。
其实方万春收到了信,他觉得女儿与人私奔丢尽了自己脸,让整个家族蒙羞,如今写信回来祈求接济,是在用亲情威胁他就范。
很快他就对外宣称女儿得了怪病不治身亡,把女儿的衣服放进棺材里风光大葬,全县人都知道他的女儿已经埋进了黄土。
两人私奔一年之后,许显达在酒肆里遇到了一个从宜兴县来的商人,他谎称自己是方万春的远房亲戚,打听方家的情况。
商人告诉他,方老爷也挺可怜的,最疼爱的女儿在半年前得了怪病不治身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在送女儿安葬的路上,方老爷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听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许显达听后一阵失落,明白方万春这是在和女儿断绝关系,心里大骂:“这老小子也太绝情了。”
回家后许显达把事情告诉了灵玉,说这就是你的父亲,多么狠心,竟然对女儿不管不顾。
灵玉明白父亲这是当她已经没了,抱头痛哭,在床上躺了三天。
许显达的计划落空了,现在租住的房子租金太贵,带着灵玉搬到了更便宜的地方住。日子总得过,他无奈之下到附近大户家办的家族学堂教书,勉强糊口。
他们租住的这两间屋子的主人姓冯,人称冯阿婆,四十多岁,老伴去世多年,也没有孩子,守着老伴留下来的小酒铺过活。
灵玉本来不愿意跟这些阿婆大婶们说话,可是她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到了这步田地还能讲究什么,实在烦闷了就只能找冯阿婆。
渐渐熟悉之后,灵玉就把自己的遭遇透漏给冯阿婆一些,冯阿婆看她挺可怜的,除了安慰她,也没别的办法帮她。
许显达挣了钱,大部分都扔进了勾栏酒肆,给灵玉的家用很少,好在冯阿婆经常帮别人做一些缝缝补补的活,分给了灵玉一些,让她贴补贴补。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许显达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张口便骂,有时候还会打灵玉,灵玉每天度日如年。
有这么一天,冯阿婆来找灵玉,进门就先问许显达在不在家。灵玉说他不在,冯阿婆把门一关,把她拉进了里屋。
灵玉见她神神秘秘,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磨蹭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娘子愿不愿意听。”
灵玉让她尽管说,她低声说道:“不知娘子有没有想过再走一步?”
灵玉一听愣住了,问道:“婆婆的意思是让我?”
冯阿婆说道:“有个从彭泽来的葛员外,正室不能生育,想纳个模样标致的小妾。按理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让娘子这样家世的去做小,实在有些损阴德,可娘子你如今日子过得,未必就比做小强多少。我老婆子也是看娘子被他打得可怜,要是娘子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冯阿婆走后,灵玉百爪挠心,她实在受不了现在的日子,每一根救命稻草都想抓住,可又不知道那个葛员外究竟是什么样人,万一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那可怎么办?
两天后,冯阿婆又来找灵玉,问她有没有想好。灵玉思考再三,说要先见一见葛员外。
趁着许显达去学堂的机会,冯阿婆将灵玉带到了刘媒婆家,那位葛员外早就等在那里。
冯阿婆没跟葛员外说实话,只说灵玉出身大户人家,丈夫因病去世,她现在无依无靠,只想找个好人家,有个归宿。
葛员外年纪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岁,长相普通,一张大方脸看着稳重踏实。
他没想到灵玉貌若天仙,不停地献殷勤,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让刘媒婆递给灵玉,说是见面礼。
灵玉觉得,葛员外没有直接把玉镯给自己,而是经过了刘媒婆的手,足见他是个谨慎知礼的人,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灵玉和葛员外没怎么说话,只有互相客气礼貌地点头微笑,一直都是刘媒婆和冯阿婆在说。
见完之后各回各家,冯阿婆问灵玉觉得这位葛员外怎样,看他挺有礼数的,应该是个可靠的人,灵玉低着头没有说话。
第二天,冯阿婆过来传话,说葛员外对她非常满意,希望能尽快成婚。灵玉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许显达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见灵玉没有反对,冯阿婆便认为她答应了,跑去问刘媒婆怎么在不惊动许显达的情况下把这事办成。
刘媒婆做惯了这种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刘媒婆对葛员外那边说,灵玉丈夫的叔叔想把灵玉卖给一个捕快,灵玉看上了葛员外,不愿意嫁给捕快,所以让葛员外在码头先备下一条船,灵玉找机会跑出来,就立即上船离开,等他叔叔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趁着许显达去学堂,冯阿婆把灵玉带到自己屋里,然后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轿子,直接抬到码头葛员外船上。
葛员外接到灵玉,立刻命人开船,只一上午就出了县境。
灵玉问葛员外:“给了刘媒婆和冯阿婆多少谢礼?”
葛员外说:“每人给了二十两谢礼。”
灵玉又问道:“银子给得值吗?”
葛员外道:“值,真值。”
许显达回到家后,发现灵玉不见了,先来问冯阿婆,冯阿婆说自己一直在店里,没注意到,会不会是出去买东西了。
许显达又问了左右邻居,邻居们都说没注意,他立刻意识到灵玉肯定是跑了。
她一个女子,没有别人帮助,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多远,而能帮她的,也就是左右邻居。许显达猜测,冯阿婆的可能性最大。
“你个老妖婆,竟敢在我面前使手段,看我怎么收拾你。”许显达心里骂道。
三天后的半夜,许显达从自己的院子轻松翻进冯阿婆的院子,摸进屋子走到床边,将一把尖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冯阿婆感觉到脖子被人掐住,从睡梦中醒来,立刻有个声音说道:“老妖婆,不要叫,敢叫一声我就宰了你。”
冯阿婆听出是许显达的声音,立刻说道:“你要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家娘子哪里去了。”
许显达把刀放在冯阿婆脖子上,冯阿婆只觉得一阵冰凉,吓得魂飞魄散。
许显达问道:“你把我家娘子弄哪去了,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宰了你。”
冯阿婆赶忙说道:“我说,我说!你家娘子趁你不在家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从外地来的葛员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许显达冷笑道:“要是没有你牵线,她能认识外地来的员外?”
冯阿婆说道:“真的不干我事,那葛员外经常到我店里打酒,不知怎么就和你家娘子勾搭上了。”
许显达对这话半信半疑,点上了油灯后,逼问葛员外到底叫什么,哪里人,做什么营生。
冯阿婆说,葛员外名叫葛玉川,听他说是彭泽县人,好像是做桐油生意的。
许显达把冯阿婆的嘴堵上,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她绑好,然后四处翻找,在床下的一个小箱子里找到了十多两碎银子,全部装进怀中,接着吹灭了油灯,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上午,邻居们发现冯阿婆的酒铺一直没有开张,往常她几乎每天都开门,觉得有点不对,打开门一看,发现她被五花大绑,嘴里还被布头堵着。
邻居们赶紧拿下她嘴里的布,问是怎么回事。
不等绳子解开,冯阿婆就大喊道:“抓强盗啊,许显达抢了我的银子,赶紧去抓他。”
邻居们赶紧去许显达院子里看,见他院门紧锁,好像已经离开多时了,立刻通知里长报了官。
许显达觉得自己费了这么大劲,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如今灵玉还背叛了他跟人跑了,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灵玉好过,打算赶往彭泽县找到灵玉伺机报复。
彭泽县的富商葛玉川最近遇到了大喜事,刚娶回来的小妾已经有了身孕,他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小妾灵玉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温柔贤淑,与正室李氏相处得也十分融洽,最关键的还是肚子争气。
这天,葛玉川带着妻子李氏和灵玉外出游玩回来,灵玉从轿子上下来,丫鬟们扶着她往里走,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一把推开丫鬟,拿着刀就向灵玉刺去。
灵玉眼见有刀刺来,下意识地躲闪,可还是没有躲过那把刀,胳膊上被狠狠刺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
幸好几个家丁眼疾手快,冲上去将这人踹倒,踢开他身边掉落的刀,将他按住绑了起来。
葛玉川一边让人给灵玉包扎伤口,一边让人去请郎中。
郎中说幸好伤口不深,又包扎及时,夫人已经没有大碍,腹中的胎儿也安然无恙。
光天化日之下,身怀六甲的小妾被人刺伤,葛玉川怒不可遏,让家丁们将这人一顿暴打,然后送到县衙。
知县方泽瑞刚刚调任彭泽县才半年,得知竟然有凶徒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立即升堂问案。
方知县问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为什么如此丧心病狂,要伤害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
这人答道:“晚生姓许名显达,宜兴县人氏,他的小妾姓方名灵玉,本是晚生的妻子,不料被他诱骗到此,还怀了身孕,求大老爷为我做主。”
葛玉川在堂下听对方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想到那个媒婆有可能对自己说了谎,这么久了都没想到仔细询问灵玉来历,这下可能要遭。
这时,堂上的方知县立大喝一声,指着许显达骂道:“好你个奸猾的无赖,竟敢当堂欺骗本官。如果你真的是方氏的丈夫,发现了拐骗妻子的恶徒,肯定是立即报官,让衙门帮你救出妻子才对,你怎么会去刺伤了妻子?分明就是狡辩,来呀,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打完,许显达已经是皮开肉绽,没了再说话的力气。
方知县说道:“案件已经明了,案犯许显达心怀不轨,蓄意谋杀葛玉川妻子,幸好只是将人刺伤,先把他关进监牢等候判决。”
葛玉川没想到知县老爷会这么快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高呼老爷英明,明察秋毫。
两天后,葛玉川正在家里照顾灵玉,家丁突然来报,说是知县老爷前来拜访。一听是知县老爷来访,葛玉川立刻出门迎接。
葛玉川把方知县请到客厅,两人稍稍寒暄过后,方知县说道:“员外不必如此客气,我与尊夫人灵玉是亲戚,能否让我见一见她?”
葛玉川一听这话大吃一惊,想起前两天在县衙大堂上,知县老爷问都没问,就将那恶贼一顿打,如果真的是亲戚关系,那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葛玉川问道:“不知你是她什么人,她伤得很重,正在休息,现在不是很方便。”
方知县听他说这话,明显是有疑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道:“灵玉是我亲妹妹,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这关系到我家的一桩隐秘,恕我现在不方便多说,见了灵玉一切都明白了。”
葛玉川听方知县说他是灵玉亲哥哥,更加吃惊,立即把他请进了后院。
灵玉正在房里休息,见丈夫走进来,刚想起身就被丈夫扶住,然后说道:“你家兄长来看你了。”
灵玉吃了一惊,刚想问哪个兄长,就见方泽瑞走了进来。
她仔细一看,见进来的人真的是大哥方泽瑞,愣了半天,突然喊了一声大哥,随即痛哭起来。方泽瑞赶紧上前扶住妹妹,劝她不要再哭。
原来方泽瑞在县衙大堂上听到许显达报出姓名籍贯,就立即意识到是遇到了诱骗妹妹的罪魁,这事让全家蒙羞,这两年父亲身子不好,也都是拜他所赐,怎能不恨他,真恨不得将他当场杖毙在堂上。
灵玉含泪向哥哥诉说自己这几年经受的苦楚,后悔当初太单纯,轻信了许显达。方泽瑞说,自从你离开家,父亲气得病了半年,姨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两兄妹边说边哭,葛玉川没想到灵玉竟然是这样的出身,又经历过如此巨大的磨难,泪水止不住地流。
方泽瑞写信将灵玉被许显达欺骗的经过告诉了父亲,方万春得知女儿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如今又有了身孕,立刻原谅了女儿,让她有时间回家看看。
方泽瑞将许显达判了充军,提请审核,上面复核后,判许显达充军三千里。许显达最终死在了充军的路上。
顾全听说许显达带着富家女私奔并且休了韵娘,对许显达恨之入骨,不忍看着女儿受苦,将女儿接回了家,后来又给女儿招了上门女婿,如今已经是儿女双全,一家人其乐融融。
许显达为了出人头地不择手段,精心设下骗局,以为只要把灵玉握在手里,就能以亲情逼迫方万春就范,为自己搏来荣华富贵,可惜他不是司马相如,方万春也不是卓王孙。
目的没有达到,许显达就对灵玉百般欺辱折磨,灵玉不堪忍受逃出虎口另嫁别人,他就觉得灵玉背叛了他,要把灵玉彻底毁掉,真是自私自利穷凶极恶,死有余辜。
声明:原创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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