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陪伴母亲最后的时光(就是对母亲的爱)
好好陪伴母亲最后的时光(就是对母亲的爱)假如有一天雨点敲打着让它乘着风点点远去吧假如在难以入眠的夜里在无光的海边打开窗户愿你轻轻呼唤我的名字
“假如有一天 我悄然逝去
愿你就此静静地将我忘记
实在寂寞难耐的时候
就去我生前喜欢的油菜花田里哭泣吧
假如在难以入眠的夜里
在无光的海边打开窗户
愿你轻轻呼唤我的名字
让它乘着风点点远去吧
假如有一天雨点敲打着
杏树的花瓣散落了一地
我会竖起衣领
背对故乡 一步步离去
假如说擦亮火柴的时候
能够连同悲伤一起燃尽
那么当我拭去眼泪之时
这份思绪 又是为何呢”
认识这首歌是在电影《蓝与白形成的蔚蓝色》中,那个女孩子每次在天台门口都会唱这首歌。
希望的,悲伤的。
美好的,肮脏的。
消逝的,存留的。
都会终将逝去罢。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
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
每一座山
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28年前,3月26日,凌晨,一个年轻男人,山海关的铁轨上,一辆呼啸而来的火车。这天,是他25岁生日。他年轻的生命结束在了山海关冰冷的铁轨上。
这个人,就是写《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这个一生都在用饱含汁液和水分的声音,呼唤生长粮食蔬菜匍匐在大地的诗人,用这种残酷的方式,了结了自己短暂的一生。然而,这个叫查海生的孩子,他在另一个世界不会知道,在他离开的这天早晨,有一位母亲已经在乡下的炊烟中熬好了一锅红米粥,用家乡这种最传统的方式为在北京的儿子默默祝福。
当冰凉的铁轨上躺着一个血腥的生命,一颗母亲的心,再也经不起碾轧。在生日那天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一个母亲心碎的事情了。当一个生命从母亲的子宫里奔出,这个生命就已经从母亲的子宫上升到母亲的心房,扎根,生长。
在那个雨水滴答的乡村三月,查海生的骨灰被送回了母亲居住的地方——查湾村,就在房门前三百多米的松树林下,垒起了一座土坟。
从此,一个母亲的视线,没有一天离开过儿子的土坟。母亲还活着的,是她碎了的身体;陪同儿子入眠的,是母亲的灵魂。在二十年乡下的风雨声里,一个母亲的眼睛,哭她的儿子“海生”,哭瞎了眼睛。“海生”,是一个母亲在经久的岁月里,一直在她唇间不停呼唤的乳名。
海生十五岁的时候,便考进了北京大学,一个村子沸腾了,一个县城也轰动了。一个母亲飞快地迈动小脚,挨家挨户发放她深夜蒸好的白糕。这个儿子毕业以后,在北京成了一个诗人。第一次去北京看儿子,面对儿子留那么长的头发,母亲只是笑眯眯地说:“海生,去剪了吧!”母亲走的那天,这个贫困的诗人找人借了三百元钱,执意揣进了母亲的包里。母亲的那个包,装了家里的五十个鸡蛋,母亲在乡下为儿子养着一群小鸡。经过了几天几夜火车的颠簸,到了北京,居然一个也没有破。母亲一直把装着鸡蛋的布包搂在怀里,因为她相信,儿子每吃下一个鸡蛋,那个叫做诗人的儿子,他苍白的脸色就会多一丝红润。
儿子塞给她的那三百元钱,听说,至今还在八十多岁的母亲怀里掖着。母亲说,等她去世以后,用儿子的这三百元钱送她上路,就够了。
对于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而言,遗忘是最慈悲的事情。但是海子去世的这28年,每一年,都有无数人出现在海子母亲的面前,反复谈论她逝去的儿子——海子。
这个没上过几年学,仅识得几个字的农村妇女,开始去读儿子的诗,每一行、每一个停顿,都细细揣摩。她的签名永远是那八个字,每次都只写那八个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当人们问她原因的时候,她是这样解释的:“这是儿子向往的生活。我希望喜欢海子、喜欢海子诗歌的人,同样拥有他们向往的生活。”
海子留下的母亲诗篇《给母亲(组诗)》中的一首《雪》,最能触动她的的心弦。
“妈妈又坐在家乡的矮凳子上想我
那一只凳子仿佛是我积雪的屋顶
妈妈的屋顶
明天早上
霞光万丈
我要看到你
妈妈,妈妈
你面朝谷仓
脚踩黄昏
我知道你日见衰老”
这是海子死后她经常诵读的诗歌,每一次都是一字一句反复读,每一次都读得她眼冒泪花。她说:“读着这首诗,仿佛我的儿子就浮现在眼前。他并没有死。他就活在我的生活里,活在我的心中。”
我想海子这一生,或许是把最疼痛的那一首诗,不是写进他歌颂的土地里,而嵌进了一个母亲疼痛的血脉里,心房中。
所以,我总觉得,在春天来怀念这样一个诗人,其实对母亲来说,更是一种剜肉剔骨的残酷。 一个孩子对母亲,如何表达最深的爱呢?我想,答案只有一个,好好活着,就是对母亲的爱。再没有一个健康美好的生命,让孕育了生命的母亲更幸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