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最有头脑的鱼比人还会钓鱼（2010年33人出海钓鱿却只回来11人）

我见过最有头脑的鱼比人还会钓鱼（2010年33人出海钓鱿却只回来11人）图三 人员关系船上载着33名船员，按照籍贯大致可以分为三拨，船长李承权等八名管理层人员来自大连本地。以刘贵夺为首的一拨人来自黑龙江，以包德为首的一波人来自内蒙古。这些人很多彼此之间认识，是亲戚、朋友等关系，互相邀请来的。图2 海面结冰这艘船要到南太平洋的秘鲁、智利海域去钓鱿鱼。10年中国的海产品价格一路上涨，鱿鱼批发价从每斤5~6元，涨到了9~10元，即便如此，市场仍供不应求。中国的近海因为过度捕捞，鱼资源已经匮乏，捕鱼船只好到更远的海域捕鱼。这一去，计划要两年才能回来。

这是一起曾经震惊全国的大案，山东鲁荣渔2682号渔船大逃杀案。

图1 渔船示意图图

根据科学研究，人类在高压环境下只能保持理性90天，如果超过这个期限，心理就可能崩溃，做出在正常环境里不会做得异常事情来，尤其是长时间被困在类似孤岛的封闭地方的时候。有时候人性会暴露出常人难以想象之恶。远离陆地，长时间漂浮在海上的海船就是这样的地方。

2010年12月，山东连下了几场大雪，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12月27日，荣成石岛渔港，钓鱿船鲁荣渔2682号破开海面上的浮冰悄然起航。

图2 海面结冰

这艘船要到南太平洋的秘鲁、智利海域去钓鱿鱼。

10年中国的海产品价格一路上涨，鱿鱼批发价从每斤5~6元，涨到了9~10元，即便如此，市场仍供不应求。中国的近海因为过度捕捞，鱼资源已经匮乏，捕鱼船只好到更远的海域捕鱼。这一去，计划要两年才能回来。

船上载着33名船员，按照籍贯大致可以分为三拨，船长李承权等八名管理层人员来自大连本地。以刘贵夺为首的一拨人来自黑龙江，以包德为首的一波人来自内蒙古。这些人很多彼此之间认识，是亲戚、朋友等关系，互相邀请来的。

图三 人员关系

钓鱿工作非常辛苦，不说别的，光两年在船上不能下来就能逼退好多人，所以船员很难招募。为了招募到船员，鲁荣渔2682号所属的鑫发水产公司开出了很高的工资，承诺无论钓不钓的到鱼，每人每年都有四万五千元保底工资，如果钓到鱿鱼，每斤还有两毛五的提成。预计两年干下来，每个人能拿到十来万元的工资。

10年的时候，十来万元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钱，这些船员都是各有各的难处，被高薪诱惑来的。例如属于管理层的温波，他本来已经不想出海了，但妻子又刚给他添了一个孩子，为了挣奶粉钱只好出来。船上唯一的大学生马玉超，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想着辛苦两年挣一笔钱，就可以在社会上立足。刘贵夺交了一个大连本地的女朋友，感情很好，想要挣一笔钱买房子成家……工作虽然辛苦，但想到能挣到一大笔钱，他们通通变成了拥有打工魂的打工人。

图4 为了金钱奔波

没有人知道，这竟然是一场死亡之旅。

渔船刚起航时，就有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仿佛预示了这场行程不会顺利。

船上原本的厨师姓严，在开船的第一天晚上忽然神经兮兮地到处喊：“杀人了！杀人了！……”把好多人吓得不轻。船长骂了他一通之后他老实了下来，但夜里一点多，他忽然跳了海，想要从海里游回港口。幸好当时还是在近海，人们找了半个多小时，把他救了上来。之后把他送回了岸上，换成了另外一个厨师老夏。

当时没人知道，这个老夏会是惨案开始之后，第一个被杀死的人。

鲁荣渔2682号在海上行驶了一个多月，到了南太平洋海域，开始了钓鱿作业。

图5 钓鱿鱼

钓鱿很简单，鱿鱼有趋光性，晚上只要把船上的大灯打开，它们就会游过来。船员们的工作就是一人守一个钓鱿机，在鱿鱼上钩后把鱿鱼拽上来，切块后送进仓库冷冻，是个纯粹的体力活。但这个活很累，忙起来有时候可能两天一夜都不能睡觉。

原本，虽然工作累，但为了薪水，船员们还是任劳任怨，但是三个月后，一件事情的发生让船上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因为太过劳累，船员黄金波和岳朋生了病，船上没有医生，船长打算让路过的渔船把他们捎回国。在结算工资的时候，船长竟然告诉他们，他们的基本工资只有一千。说当初和他们签的合同，是如果没有钓到鱿鱼可以拿每年四万五的基本工资，如果钓到了鱿鱼，就只能拿一千的基本工资。

这黄金波和岳朋哪能接受。

图6 签合同图

他们当场表示，回国后要起诉鑫发渔业，但是船长有恃无恐地回答：“你们去告吧！公司跟你们签的也是假合同，公章都是假的，看你们能不能告赢！”

黄金波和岳朋气愤又无奈。

对合同的新解释也自然在船上传开，顿时所有的船员都无心干活了。因为照这么算的话，他们辛辛苦苦干两年活，扣去赊欠的吃喝，回国时可能不但没挣到钱，反而还有可能倒欠公司的钱！？

图7 无奈又气愤的船员

2011年6月初，内蒙古帮的首领包德找到船长，想要提前辞职回国，但船长断然拒绝，说：“想走？没门！你们没有海员证，出海打渔就属于黑工，哪个回国的船敢带你们？你们干也干，不干也得干！”

包德差点气炸了。

因为这个船上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有海员证。鑫发渔业是让他们先上了另外一艘船鲁荣渔2660，然后再转到2682号上的。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坑那时已经挖好。包德越想越气，他知道黑龙江帮的刘贵夺也非常不满，于是找到他，和他商议劫船回国。刘贵夺同意后，两人分头去串联人。

包德串联了自己两个黑龙江老乡，刘贵夺串联了黄金波和另外四个人。

图8 联系中立者

刘贵夺非常有心机，定下了整个行动计划。在行动之前，他充分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首先将行动时间选在了轮船加满油之后；其次在行动之前让人去关掉了船上的通讯设备、定位系统防止其他邮轮靠近；最后，收走了所有人的杀鱿刀，还让人去藏起了厨房的菜刀。在行动之前他还给大家加油鼓气，撒谎说：“我在济南认识有律师，回国后，我们就跟公司打官司，不怕要不到钱。”

除了管理层，所有船员在事前都知道他们要去劫船，但没有一个人去给管理层通风报信。

图9 询问船长

2011年6月16日晚上11点，船长李承权正躺在船长室睡觉，突然刘贵夺等人冲了进来，要求他立即返航。李承权不同意，刘贵夺他们就一刀接着一刀捅在他身上，不仅如此，其中还有两个人用铁棍猛击他的头部。被逼无奈的李承权只得同意返航，并用卫星导航设置了回国路线。但在设置返航路线时候，李承权还存着反抗的心思，于是他偷偷做了点手脚。

等他设置完以后，包德等人将他绑了起来，但此时刘贵夺等人，还没打算动手杀人，只是一心想回国。绑李承权时，包德想用手指粗的绳子，刘贵夺还制止他，说：“不能用这个绑，会把人绑死的。”于是，他们将绳子换成了布条。

图10 准备绳子

大副、二副等其他管理层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过来劝说，说：“想回家咱也不用这样，说一声咱们回去就完事儿了。”

就在这时，船上的厨师长老夏听到动静，不知道从哪弄到了一把刀，拿着刀叫着：“小X崽子想劫船？”直接冲船长室而去。

老夏见船长室外有人把守着，于是拿着刀硬往船长室闯，一个船员从后面连捅了他两刀。老夏被刺中后，用手抓住刀刃反手夺走了刀，又被另外一个守门的人用棍子打断了腿。老夏跪倒在地后，又被一刀捅在胸口，当场毙命。

老夏死后，尸体被抛进大海，同时也为船上成员们之间，后面疯了一样的自相残杀拉开了序幕。

2011年6月19日，由于“鲁荣渔2682” 号的通信系统、定位系统都被关闭，突然与公司失去了联系，远在中国大陆的鑫发渔业立即将情况上报渔政部门，渔政部门马上展开海上搜救。

2011年7月4日，刘贵夺没忍住，用船长室的卫星电话给女朋友打了个电话，这个信号立刻被发现。北京海事卫星地面站对鲁荣渔2682号进行了一百多次呼叫，刘贵夺等人没有办法，只好让船长接了电话。

船长接起电话之后，在刘贵夺等人威逼之下报告说：“船只一切正常，已经在夏威夷海域附近，正在向国内返航。”说完挂掉了电话。

图11 海域呼救

船长的报告反而让鑫发渔业确定，鲁荣渔2682号确实是出事了。因为按照计划，鲁荣渔2682号还得在海上作业一年多，这时候突然返航，怎么还能说是一切正常呢？国内加大了对这艘船只的搜救力度。

与此同时，鲁荣渔2682号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在厨师长老夏死后，包德刘贵夺等人对渔船上的情况进行了严格的管控。他们原本计划，在夺船之后将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回国的人扔到救生筏上，自己开船回国。老夏死后，他们却将救生筏用钢筋绑死在了船上，没收了所有杀鱿刀，用冷藏室的器械重新打磨了九把十分锋利的尖刀，每人一把，带着铁棍，四人一班轮流值岗，看守着不许船员们和船长说话，防止有人用救生筏逃跑。

因为他们这些举动，船上的气氛越来越紧绷，刘贵夺安抚众人，说，他们只是想劫船回国，和公司打官司，他在济南认识的有律师。另外一个参与劫船的老船员还说：“没了一个就没了一个，回去就说刮到海里，或者失足掉进海里了，这在海上很常见。”

但其实他们自己的精神也非常紧绷。

在劫船之后，船上的势力又分成了三拨。管理层们一拨，参与劫船的人们一拨，没有参与的中立者们一拨。刘贵夺时刻担忧着管理层们会反抗。

图13 势力划分

在这种疑心之下，没有多久，有一件确实非常可疑的事情发生了。有一段时间轮船的油耗忽然骤增，比平时增加了好几倍，有几个辅机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细心的刘贵夺还发现，这段时间管理层有几个人，和几个中立的船员走得很近，时常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图14 走近说悄悄话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来向他告密，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个人也是个中立者，叫薄福军。他对刘贵夺说：“有人想造反，还想拉拢我参加。”他说了几个名字，确实是刘贵夺怀疑的这些人。但这个人说完之后好像又有点后悔了，又帮管理层的几个人说了几句好话。没想到，就这几句话很快会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图15 杀戮之夜

刘贵夺找到包德，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包德说：“还能怎么办，干脆全杀了。”刘贵夺同意了，并且做了详细计划。

在施行计划前，为了防止人手不够，他们还叫来了两名原本的中立者，威胁两人说，我们准备去杀了谁谁，你们如果不参加，就把你们扔进海里。

两人见过他们杀老夏，立即答应了。

2011年7月20日晚，刘贵夺将船上的音乐声放到最大，在音乐生的掩护下，第一波大屠杀开始了。

他们先借口舵角仪坏了，让负责管机舱和驾驶的轮机长去检查，轮机长检查完后发现没问题，在独自返回宿舍的路上，被包德从身后猛然刺了一刀，刀尖从后背贯入，从前胸透了出来。

图16 大屠杀

轮机长踉跄着想要逃跑，包德的几个同伙涌上来，在他身上乱刺，杀死他后将他扔进了海里。

轮机长与他的堂弟，还有另外一个普通船员住在一个四人间里，杀死轮机长后，他们涌进房间，一个人将刀架在那个船员的脖子上，其余的人将轮机长堂弟乱刀砍死在床上，然后也扔进了海里。

和管理层有勾结的中立船员，有两个住在一个12人间里，另外还有一个他们想除掉的二副也在这个房间，包德原本打算将他们一个一个喊出来，分别杀掉，但杀了两个中立船员之后不想费事了，直接冲进十二人间，对着二副一阵乱捅。

图17 抛尸大海

二副本来在上铺睡觉，被砍伤后摔到了地上，肠子都流了出来。

这时刘贵夺走了进来，弯下腰笑着说：“这不是二副吗，你咋躺地上了呢？肠子都淌出来了，这咋整？”说一句，往他身上捅一刀，捅完让人将不知死活的二副也扔进了海里。

这间宿舍里有船上唯一的大学生马玉超，马玉超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群人像疯子一样的杀人，吓得浑身发抖。

刘贵夺杀完人后还笑嘻嘻地安慰他，说：“马玉超你别害怕，我不杀你。”但马玉超的精神崩溃了，当晚就失踪了，船上就那么大地方，愣是没找到，可能是自己跳了海。

马玉超的母亲本来不同意他出海当海员，2011年过春节时马玉超在船上用卫星电话给她打电话，还安慰她说：“你就当我是又出去上了两年大学。”

但他的妈妈永远也等不到他回家了。

咱们接着说，刘贵夺在安慰完了马玉超以后，又对另外一个吓坏了的船员说道：“当初让你加入你不加入，现在知道害怕了？放心，你是我兄弟，我先不动你。”

在室内杀完人，他们又出去杀了四个人，都是和轮机长关系比较好的船员，包括之前向刘贵夺告密的薄福军。

薄福军因为替轮机长说了几句好话，被刘贵夺认为已经叛变了，也在这次杀戮中被杀死。

这一波杀戮之后，管理层只剩下了四个人，中立船员只剩下了七个人。船上只有22个人了。

中立船员中有两个人吓坏了，为了保命，偷偷找到刘贵夺说：“刘哥，如果再有事儿你叫我们俩。”。加入了劫船者。

船上死了这么多人，刘贵夺等人明白，肯定不能回国了。这时渔船已经到了日本海域，离回国航程只有十几天了。刘贵夺对其他人说：“我在日本有朋友，能找到人办假证，咱们偷渡到日本去。”让所有人每人往他女朋友卡上打5000块钱，作为偷渡的花费。

这一举动引起了其他人，尤其是包德的不满。

5000块钱在当时不是个小数目，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如果不是没钱，谁会来这里打工？钱打到刘贵夺女朋友的卡上，收到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谁能相信？而且包德怀疑，刘贵夺想在去日本前把他们都杀了，只带自己的两三个心腹去。

图21 要求其他人打钱

刘贵夺之前独断专行，已经引起了包德的不满，包德和自己的内蒙老乡们秘密商量，想要先杀了刘贵夺。但他的老乡中有一个虽然是内蒙人，却和刘贵夺关系更好，表面上假装答应了，暗中却偷偷找到刘贵夺告密。

刘贵夺对包德也早有防范，告密者找到刘贵夺，刚对他说：“刘哥，有个很严重的事情，我得告诉你。”

刘贵夺立刻问：“是不是包德想杀我？”这让告密者很惊讶。

刘贵夺此时可以相信的人没有包德多，为了对付包德，他找到船长，说：“我手上有七八条人命，你想活下来，必须沾点血。”又告诉船长，和船长关系最好的二副是包德杀的，让船长杀了包德。

不知道船长是不是相信了，也可能是为了活命，船长同意和他一起杀死包德。

第一波杀戮四天后，在日本以东海域，又一波杀戮开始了。

刘贵夺找到包德，告诉他，船长想要加入他们，他要求船长杀死一个中立船员沾沾血，船长同意了，让包德把他的刀借给船长用用。

包德没多想，把刀给了船长。

他不知道，被叫来让船长杀了沾血的中立船员其实是个诱饵，已经秘密投靠了刘贵夺。等船长接过刀之后，这个人和船长就一起用刀朝包德身上乱捅。除了这两个人，刘贵夺还安排了两个心腹在暗中看着，此时一起冲出来加入了围攻。

包德在受伤后喊自己的内蒙老乡：“都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他被捅伤后被迫跳海，之后，他的四个同伙也都被迫跳海。

至此船上只剩下17个人了。

这天夜里凌晨4点，经历了数次杀戮，大管轮王延龙心理崩溃了，可能觉得自己也难逃一死，想和所有人同归于尽，他打开了渔船的总阀，让海水涌进机舱底部，而后失踪了，应该是也跳了海。船上至此又少了一个人。

图24 凌晨的渔船

机舱进水后渔船失去了动力，并且船体开始倾斜。刘贵夺和船长等人，不得不打开通讯设备发出求援信息，同时将床板等可以漂浮的东西扎到一起，扎了个木筏。

大副与三个手上没沾血的船员趁人不备登上木筏，割断缆绳想要逃走。但不幸的是，木筏本来都已经漂走了很远，从渔船上看去只有个拳头大的影子，但过了一会儿，洋流又将它推回了渔船旁边。与此同时，渔船上因为没什么货物，沉了一阵也不往下沉了。

图25 沉船图

刘贵夺让人拿来钓鱿用的铁坠，船长觉得大副逃跑是背叛了自己，喊：“砸！往死里砸。”渔船上的人就纷纷用铁坠往木筏上砸。

木筏上的四个人，有三个被砸进了海里，受了伤。附近海域有鲨鱼，肯定是活不下来了。还有一个苦苦哀求，刘贵夺让人将他捞了上去。

随后船长对刘贵夺说：“救援就快来了，但还有两个人还没沾血。”

刘贵夺对那两个人说：“你们看着办吧！”

那两个人有一个拿起一把刀就要去捅那个被救上来的人，刘贵夺说：“别捅了，丢海里就行了。”

两人将这个人用绳子绑起来，身上绑上铁坠，丢进了海里。

图26 钓鱿鱼坠

至此，船上活着的人只剩下11个了，每个人手上都沾了人命。

渔船虽然不再往下沉，但也失去了动力，只能在海上漂着不动。刘贵夺等人发出求援信息，也撤不回来了，只好等着救援船的到来。

七天后，中国的渔政救援船赶到，拖带着鲁荣渔2682号返航。在等待救援的七天里，刘贵夺还组织船员开会，提前串供，商量好如果被审讯，就说是包德团伙杀了人，然后乘着木筏逃走了，他们是幸存者。他们还将编造好的经历写下了两份，让人轮流背诵。并且在救援船拖带渔船回航的时间里，刘贵夺还带着人挨个搜查房间，检查有没有人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东西。

他们还真搜出了一本笔记，是一个已经死去船员的，上面记录着杀死老夏的凶手。除此之外还搜到跳海而死的大学生马玉超的日记，内容不知道写了什么，都被刘贵夺扔进了海里。

但刘贵夺的这些准备都是白费的，他们破绽百出的证词，在审理中不堪一击。

2011年8月13日，山东荣成大雨如注。

在石岛渔港的码头，有许多警察冒雨埋伏在隐蔽的地方，还有11辆警车藏在暗处。

警察们如临大敌地注视着“鲁荣渔2682”号渔船，被渔政救援船拖带着，缓缓驶入石岛渔港，停靠在码头。渔船停好后，武警从船上押下来了11个被反绑着手的船员。他们上岸后，埋伏的警察一涌而出，警车也从隐藏地点驶出来，将11个人每人带上一辆辆警车押走了。

这11个人在登上“鲁荣渔2682号”渔船时只是普通人，而此时，已经变成了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极度凶残和危险。

警方分别对这些人进行了审讯，很快刘贵夺的一个心腹就被突破心理防线，坦白了一切罪行。

图28 警方审讯

2011年11月4日，山东省文登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此案，2013年7月19日，此案判决结果出来，活下来的11个人，刘贵夺等5名主犯被判死刑，其余的人一个人被判死缓，一个人被判无期徒刑，两个人被判有期徒刑15年，还有两个人一个被判了5年，一个人被判了4年。

判决结果宣布后，刘贵夺的父母曾哭着对记者说：“要是船上的人都能像鱼一样游泳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刘贵夺一直否认所有指控，在看守所时还曾鼓动和自己同一监室的嫌犯一起逃跑，但第二天就被举报了，此后四肢被固定在床板上。罪行最轻的一个船员获释出狱时，经过他的囚室，他还艰难地抬手指了指脑袋，做了个枪毙的手势，露出个和当时杀死二副时一模一样的凶恶笑容。

但刘贵夺曾是父母眼中的孝顺孩子，在朋友眼中是仗义的朋友，在女朋友心中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在登上鲁荣渔2682号之前，甚至没有犯罪记录。在鲁荣渔2682号上，第一个提出劫船的人不是他，第一个动刀伤人的人也不是他，但在特殊的环境里，他掌握了权利，能掌控别人的生死之后，他却很快蜕化成了一个恶魔。到最后，欲望和暴戾的巨鲨，已经完全吞噬了他身上的人性。

不过在那艘船里，为了生存飞速蜕化成恶魔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鲁荣渔2682号上的船员们各自怀抱着美好的梦想登上了这艘船，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之后，没有一个人全身而退。

那么是谁将他们逼入这样的绝境中的呢？如果没有假合同，船长没有冷酷粗暴地压榨他们，那么是否一切都不会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