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为什么走上不归之路（为什么注定混不下去）

高启强为什么走上不归之路（为什么注定混不下去）高启强重情义这个形象演绎得太好，导致有观众入戏太深，当剧中被高启强收养的黄瑶举报了高启强，这些观众就非常不爽，甚至跑去这个角色扮演者的直播间骂她“白眼狼”。他爱家人，爱兄弟，为了保护他们总是不惜一切代价。虽然他做慈善是为了伪装黑道生意，但他帮助邻居和乡亲的心意却很实打实。他没读过多少书，但从没放弃学习，在苦难中练出了过人的胆识和聪明，那些欺侮他的人都变成了他的铁杆小弟，一个个江湖狠人都对他俯首帖耳，甘心卖命。有网友调侃说“建议查查演员张颂文，他不像演的”。除了能力过硬，高启强还有许多传统好男人的优点。

前阵子电视剧《狂飙》大火的时候，很多网友惊讶地发现，里面人气最高的角色，不是苦心打击犯罪的警察，反而是黑社会老大“高启强”这个角色。

这个角色出身社会底层，十三岁没了爹妈，还得养大两个弟弟妹妹，结果生意做到一半被人收保护费开不下去，一手牌烂到了家。

但这样的绝境，还是挡不住高启强的闪光点。

他明明非常怕鱼腥味，却为了弟弟妹妹卖鱼赚钱十多年，靠一个鱼档培养了两个大学生，自己年近四十却连恋爱都没谈过。

他没读过多少书，但从没放弃学习，在苦难中练出了过人的胆识和聪明，那些欺侮他的人都变成了他的铁杆小弟，一个个江湖狠人都对他俯首帖耳，甘心卖命。

有网友调侃说“建议查查演员张颂文，他不像演的”。

除了能力过硬，高启强还有许多传统好男人的优点。

他爱家人，爱兄弟，为了保护他们总是不惜一切代价。虽然他做慈善是为了伪装黑道生意，但他帮助邻居和乡亲的心意却很实打实。

高启强重情义这个形象演绎得太好，导致有观众入戏太深，当剧中被高启强收养的黄瑶举报了高启强，这些观众就非常不爽，甚至跑去这个角色扮演者的直播间骂她“白眼狼”。

其他观众虽然没这么极端，但的确有不少人很真心地觉得，要是高启强捞一笔后早点收手就好了。

其实，剧中高启强不是不打算收手，认真观察过细节的观众肯定知道，高启强是真的很努力在洗白自己，也很努力地让自己越来越合法。

但现实里的“高启强”们就算再努力，再会想办法，再能控制自己的贪念，也往往逃不掉被制裁的命运。

不管他们本心是好人还是真的凶残至极，不管他们是装装样子还是拿漂白剂当沐浴露用，这个结果几乎是无法改变的。

今天，南瓜想和大家聊聊真实世界的“高启强”们，聊聊为什么老话会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1

2020年，湖北荆州市沙市区法院，宣判了一个“涉黑卖粉案”。

比较搞笑的是，这个黑道团伙卖的粉，不是电影里的白粉，而是你早上十块钱吃一碗的米粉。

黑道大哥卖米粉？还能轰轰烈烈地被官方通报？这比便衣警察卖煎饼果子听着还离谱。

实际上，“卖米粉”这种生意，才是大多数大佬的日常工作。

2015年，华中科大副教授吕德文在调查报告里，就讲了黑道是怎么卖米粉的。

吕德文去的这个县很可能就是荆州下面某个地方，最有特色的早餐就是香辣米粉，全县百来万人，就算每天只有10万人吃米粉、每人吃3两，也是好几万斤的销量。

米粉虽然销路稳定，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米粉的单价很低，生产少了，赚的钱还不够成本，必须得大量生产；可米粉非常容易腐烂，要是所有厂家都大量生产，供过于求，最后大家造的粉都会烂在仓库里。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厂家联合起来，把产量控制在需求总量，再让批发商给一个比较高的价格，实现共赢。

可联合了之后，大家都减产了，唯独有一两家不守规矩的偷偷增产，那作弊的人可以靠大量生产来压低了自己的成本，用比人家更低的价抢占老实厂家的市场。

而批发商只求低价，才不在乎谁做了弊，会很愿意买不守规矩商家的低价货。

如果市场就这么按“黑暗森林法则”发展，最后就是大量物资被浪费，谁也别想赚钱。

上面这种竞争模式，在经济学里被称为“寡头垄断模型”和“卡特尔组织稳定性”问题，无数经济学家都在为解决这些问题发愁。

结果事实证明，经济学家搞不定的经济问题，没读过书的黑社会能搞定。

沙市的黑帮就做了很简单的两件事：

一是把当地38家米粉生产商叫来，告诉大家要按量生产，谁敢多生产趁乱抢市场就打谁。

二是要求由自己来卖全市场的米粉，黑帮会在原价的基础上，每斤加价2毛作为自己的好处费。

对生产商来说，他们相互斗了几年，也都很清楚自己吃不下整个市场，没法一家独大，现在有个外人来调节大家的纠纷，把市场分好，起码保证不会因为恶性竞争把工厂干垮。

对批发商来说，上游虽然不再竞争，没那么多捡便宜货的机会，但这些生产商都活下来了，货源比当初稳定了很多。

而对消费者来说，一斤2毛的加价，分到每碗米粉里也就几分钱，大多数人并不会很在意。

于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这个县的物价和周边县没什么区别，唯独米粉价总是要高个几毛钱。

或许有人会说，就没有办法把黑社会拉高的这几毛钱省下来吗？当然有。

第一种是把米粉纳入计划经济，国企生产，统购统销，用不着你黑社会来调节。

这个思路就是新中国刚建立时的操作，所以那会黑社会完全消失，除了铁拳镇压外，另一个原因是国家统一安排后，你就是搞了黑社会，也没你捞钱的份。

问题是，国企占主导这种做法管好国计民生的大产业，已经精力有限了，要是连米粉生意也插手，根本就管不过来。

也有人会说，如果黑社会自己开米粉店，用武力镇压其他厂家，等抢占了市场后，不就可以把价格降下来了？

笑话，我们就是因为不想打工，不会做生意，才去混黑社会，现在我混了黑社会，还得从头学做生意，得诚信经营，不能趁着垄断搞暴利。。。。

那我还是黑社会吗？

另一方面，要是真有人敢用黑恶组织垄断市场，那说明这个团伙已经大到一定程度，在社会主义国家玩这个，下场就是被干掉。

这个很小的例子，其实把“为什么黑社会存在”解释得很清楚。

在某些小角落，黑社会的存在满足了各方的利益，强行取缔他们的成本很高，让黑社会有了活动的空间，参与方可能还对他们感觉挺满意。

但是，暂时不收拾你，不意味着国家就承认你。

一旦你的负面影响超过了正面效益，铁拳会毫不留情地砸在你头上。

事实上，前面说的“沙市米粉涉黑案”，就是因为当地黑帮捞过界了，想用武力一家独大，让别的厂家干不下去，工人失业，于是马上就被收拾了。

葛优说“中国没有黑社会”，至少在大陆并不是句空话，因为我们从来没像台湾省那样，默许这些玩意真参与社会运转。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不称这些人为“黑社会”，都是叫“黑社会性质组织”。

换到电视剧里，上面这种黑社会形态，高启强刚出来混的状态。

你说他有多罪大恶极，他就是假冒“安警官的好朋友”，收菜市场小贩们一点小好处，而且都是几颗菜、一点鸡蛋和一斤排骨。

相比他收的好处，他给大家办的事更是大大的好处。

人家音像店被砸，他三言两语把事情谈妥了，一场械斗消于无形；小龙小虎当初简单粗暴的“收保护费”模式，也被他好好整顿了一番，菜市场肉眼可见地变和谐了。

再加上高启强悲惨的遭遇，还有他表现出的过人的胆识、对家人的爱，同情甚至欣赏这个阶段的高启强是人之常情。

有人说，要是现实里的高启强们能一直这样，这种“黑社会”存在不也挺好吗？

网上也经常有人拿“日本山口组给小孩发糖”举例，想论证黑社会可以被管理得很人畜无害。

答案是：不可能。

2

在90年代初，要是问全国哪的医院最擅长做“断指再植”、“修复脚筋”的手术，大家都会叫你去湖南省邵阳市。

至于你要问为什么这里的医生特别厉害，当地的朋友只能扭扭捏捏地告诉你，他们这“病例比较多”、“医生练出来了”。

因为光1989年一年，邵阳市区里报告了25起剁手指、挑脚筋的黑社会伤人案，没上报的、下面县镇的就更多了。

邵阳黑道之所以这么凶残，实在是因为这行太内卷了。

最基础的黑社会就是贩卖纯暴力，帮人家打架、恐吓，比的是谁更狠、更不要命，但老打打杀杀，成员不是动不动被抓了，就是残了死了，你得给大笔的安家费。

稍微有志气的老大，会在建立了自己的“威名”后，用名声去吓唬别人，然后抢一些生意来做。

除了前面的卖米粉，还有包娼庇赌，收高利贷，或者是搞工程和土方生意，特点都是技术难度低，但垄断后收入稳定。

暴力是藏起来当底牌的，平时绝不轻易打出去。

邵阳也是如此，哪怕是江湖上传得最狠的“小红宝”，一开始想霸占人家餐馆生意，用的办法是找一大群人把餐馆座位全占了，每桌只点一盘花生米，拖得老板“自愿”转让店铺。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找几个社会人激得你跟他打架，一到警察局就说你们是互殴，要拘留，这些老油条拘留就是家常便饭，你正经人拘留一次前途就毁了，最后只能花钱找对方和解。这种套路黑话叫“兑子”。

为什么黑社会砍人喜欢用西瓜刀？因为最致命的刀伤是捅，而西瓜刀没有尖，打架时再给刀锋缠上透明胶，看着吓人，其实伤情可控。

在道上混的人有个口诀，叫“能骂不吓，能吓不打，能打不伤”。

但要是你这些骚操作被人发现了，新人就免不了要挑战你了。

随着邵阳第一代黑道大佬赚了钱，不够狠后，当地又出了个叫“枭雄会”的团伙。

他们的老大刘志高，为了挖老牌黑道的市场，故意当街杀害民警，还去警察局门口的法制宣传栏，用毛笔向邵阳人广而告之：今处决警察一名，杀人者，枭雄会狂龙。

这伙人这么一搞，其他老大只剩下“汤师爷”和“黄四郎”两条路选：

“汤师爷”的逻辑是，不能拼命啊，拼命了还怎么赚钱？

可黑道就是靠拼命吃饭的，你不拼，当初垄断抢来的生意，就要被人家抢走了。

大多数黑道就是这么个下场，往往生意没做多大就被同行挤垮。

也有的“汤师爷”自己比较精明，确实把本人成功洗白了，奈何下面的小弟不干了。

以大多数小弟的能力和文化水平，是干不了正行的，老大你了不起，你清高，赚了第一桶金就扔下我们去做正经生意，兄弟们能答应你？

就算小弟都讲江湖义气不搞你，可混道上得罪那么多人，你没了小弟，别人难道会忍着不报复？

最后的结果就是，老大甩不掉小弟，洗不了手，而小弟犯的事又会让你随时回来背锅，一辈子洗不掉黑社会的印记。

在吕德文的调查报告里，该县一个黑道团伙的一个小角色犯了命案，本着命案必破，从快从严的思路，警方觉得只抓一个小角色压根没法交代，再说了，你小弟杀了人，你当老大的说和你无关，能撇清吗？

虽然警方没有直接证据，但他们把这个团伙所有犯过的案子整理出来，先以开设赌场的治安处罚为名将“老大”抓起来。

等老大一进去，警方就放出风说这个老大是因命案被抓的，被抓凶犯信以为真，把以前的各种脏事全部招供，至此，该黑社会团伙被连锅端掉。

不当“汤师爷”去当“黄四郎”，死得更惨。

在海南昌江黎族自治县，曾经有个“鸿发帮”，是当地混混黄鸿发建立的，由当区委书记的大哥黄鸿儒做保护伞。

鸿发帮也想走“黄四郎路线”，嚣张至极。

他们老爹黄应祥因工作失误，与顶头上司建委主任林琼壮吵了几句，黄鸿发兄弟直接上门把林琼壮暴打一顿。

为了和当地姜家抢赌博生意，两家人相互开枪、扔炸弹，手下死伤无数。

2000年，黄家看上了当地的水产生意，为了逼水产商李丹花夫妇交出市场，找人在街头杀了李丹花的儿子谢俊升。

在小巷子里，被捅了七刀的谢俊升一边爬向来找自己的家人，一边用最后的力气说：妈妈，好痛啊，以后别再卖鱼了。

最终，鸿发帮因为犯了命案被上面盯上，被一网打尽。

除了铁拳外，黑道养的暴力，一次最多欺负一两伙人，架不住所有人一起上来搞你。

假如新入行的狠人像砍黄四郎的替身一样让你吃一次瘪，等大家发现你是个空架子，一拥而上，真身压根招架不住。

再说了，黑社会自己不生产，本质是靠在当寄生虫为生的。

当初大家都挤在邵阳，是因为这里是“三线建设”的老区，卫星用的二极管、南方各省的印刷机，还有汽车、造纸行业，让这里商机无限。

但自从这里治安败坏，1987到1989年三年里，光是被抓的黑道就从307人飙升到3517人，当地是财源也就断了。

就连跑湖南的货车司机要经过邵阳，都会提前吃饱饭、上好厕所，坚决不在这里停留，你在高速路开小餐馆和加油站都不挣钱，百姓没油水了，黑道也就萎了。

1989年12月14日，湖南高法副院长和武警总队副总队长带领严打工作组奔赴邵阳，到1990年9月，共抓获犯罪分子6847人，枪毙172人，当地黑恶势力彻底完蛋。

除了这些传统死法，强盛集团还碰了一个黑道绝对不能碰的东西 —— 毒品。

3

在电影《教父》里，老教父柯里昂反复拒绝搞毒品，在全国黑帮大会上，这些黑道分子一边眼馋毒品的利润，一边又扭扭捏捏，说这个生意不道德，就算卖也只能卖给黑人，因为黑人是畜生，活该堕落。

这个桥段乍一看好像是他们“盗亦有道”，其实不敢做毒品生意的原因，藏在了其中两句台词里。

一个是老教父说的外因：“如果我做毒品生意，我背后的政客将不再支持我”。

内因则被另一个大佬说了：“自从出现毒品生意，我手下的年轻人变得很难管”。

第一个原因我们都很好理解，毒品危害社会正常的秩序，这玩意会耽误打工人996，就算是资本主义国家也容忍不了。

但就算政客能忍，第二个“内因”也会导致黑社会一碰毒品就完蛋。

很多人会觉得“贩毒团伙”是黑社会的一种，其实是非常大的误解，贩毒集团的管理逻辑和黑社会简直背道而驰。

在湖南衡阳，有个叫石峰的黑老大，他的经历就很有代表性。

石峰最开始也从菜市场起家，高启强卖鱼，他卖猪肉；高启强有小龙小虎当双花红棍，石峰也收了吴建宝、吴建朝两兄弟给自己卖命。

除此之外，石峰也混了香港身份，搞房地产，拉拢官员当保护伞，说他不是高启强的原型我都不信。

另外，石峰在很多方面比高启强更狂。

最早出来混时，石峰嫌帮会火力不够，干脆自己在缅甸搞了个兵工厂，造的武器一边自己用，一边拿去卖。

高启强是指挥别人杀人，石峰却亲自上手，高启强只威胁耽误自己赚钱的人，非必要不动手，石峰则会为了争闲气杀人。

听说小弟吴建宝和李某争风吃醋，石峰就让他去把李某当街开枪打死。本来这起案子轰动全市，但因为石峰买通了当地许多干部，最后就不了了之。

甚至到了2010年当地要开发新城区时，还专门让石峰帮忙投资建了合资的林隐酒店，把他当招商引资的优质企业家代表。

如无意外，这么手眼通天的人，搞不好就此洗白，以后都很难抓了。可石峰好死不死碰了毒品，然后就一步一个坑。

因为毒品的原料严格管控，石峰只能找了两个帮会外的合伙人从外地进货，自己负责在衡阳加工。

为了掩人耳目，他在衡阳火车站附近的农村开了个鱼塘，地下一层造毒品，楼上两层作为晾晒的地方。

还没开工，石峰就很头疼了。

因为购买原料的杨某、找制毒师的李某总在外面活动，他们一露馅就会带出自己，所以石峰得花大价钱保护他们。

因此，石峰给制毒点配了2把AK47步枪、2支五四手枪、1支雷明顿猎枪看家护院，安保成本极高。

制毒工厂刚开，还没等警察来扫，周围老百姓先受不了了。

制毒的味道很大，村民们白天干活，总是闻到一股怪味，晚上准备睡觉了，又看到这里车辆进进出出，吵得要死，好几次想投诉他们。

眼看再这么搞要被警察发现，石峰赶紧把制毒点搬到了方圆几里都没人的老龙头农场，花大价钱把周围都租了下来，这下不用怕别人闻到味举报了。

刚开工没多久，又出岔子了。

老龙头这地方是大了，可供电设备太旧，经常刚弄几下就跳闸，经常是造得差不多时突然停电，浪费原料还前功尽弃。

来都来了，还能走咋地。石峰只好把味道大、但不需要太多电的步骤留在这搞，别的步骤回以前的鱼塘搞，造一批毒品，东西来回折腾好几次。

就算不谈法律，石峰也已经犯了一堆致命错误了。

贩毒的产业链里，有原料、加工、运输和销售环节，石峰偏偏干了最容易穿帮的运输和加工。因为没选好地方，运输次数还大大增加了，警察不盯你盯谁？

最要命的是，石峰最大的资源是在当地有保护伞，可现在生意经常跨省市甚至跨国，要给贩毒造新的保护伞，那这伞也撑得太大了。

再说了，哪个保护伞敢在中国包庇贩毒？

辛辛苦苦摆平了生产，人力资源上又出了问题。

石峰的小弟吴建朝，本来是和自己兄弟吴建宝一起乖乖当马仔的。可老大总让他蹲在破农村的制毒厂，吴建朝就崩溃了。

我们拼死拼活混黑道，就是想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结果我混了黑道还得在破农村猫着，吃喝玩乐没有，连网都不好，每天只能看书解闷，那我不白混黑道了？

一来二去，吴建朝就开始溜号出去玩，甚至还把偷半成品的毒品出去换钱。

实际上吴建朝这种毛病，是所有转行搞毒品的黑帮都常有的。传统黑帮的结构，组织严密，成员各有分工。

只有每个人分则弱，合则强，帮众才会乖乖给帮会干活。

可现在不需要通过帮会，只要把东西偷出去，自己就可以直接赚到更多的钱，吴建朝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他不顾自己兄弟的安全，好几次挖帮会墙角，逼得石峰只能杀人灭口。

在动手那天，石峰带的五个人从背后偷袭，用绳子勒死了吴建朝，结果因为用力过猛，另一个小弟杨小衡也心脏病发死了。

着急忙慌地处理了两个尸体，石峰还得编个很拙劣的谎话，骗吴建宝说他兄弟犯了事跑路去了国外，过了几年又说吴建朝在国外有了老婆孩子，以后不回来了。

吴建宝对石峰倒是忠心耿耿，完全没怀疑老大的话，可是石峰的麻烦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警察开始怀疑石峰后，隔三差五就以“查赌博”、“查嫖娼”来他的林隐酒店找证据，吴建宝因为组织人在酒店赌球，被带了回去问话。

吴建宝进去一交代，警察马上发现，林隐酒店有人贩卖毒品。

听到这消息，石峰都傻了，他再蠢也不能把毒品弄来自家酒店卖啊！自然是大声否认。

其实，这事都是小弟背着石峰干的。

自从老大把重心转到毒品后，帮会其他生意就得不断往制毒厂砸钱，手下的小弟看到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被拿去贴给自己没法分钱的生意，就开始动了脑筋。

石峰的小弟张某，想办法弄到了一批毒品，借着在酒店看场子的机会，把毒品偷偷弄到酒店下面的夜总会出货，结果被警察顺藤摸瓜，70个嫌疑人里一下子有58个检测阳性。

出动一次就抓了58个，今年KPI都刷爆了，其他眼红的警察同志纷纷扑向林隐酒店这块大肥肉。

过一阵子后，石峰的小弟彭某也搞了一些毒品，这次他学聪明了点，搞了个会员制，只接熟客，每人4080和5080两个价位，吸毒地点设在“嗨包”包厢里，用的器具是很常见的盘子和吸管。

结果，彭某几个人又毫不意外被抓了。

2021年5月28日，石峰等57人被公开宣判，石峰被判处死刑。

有不少人说，就算自己知道上面这些黑社会的故事，知道高启强很坏，安欣是好人，但看完电视剧还是忍不住同情前者，而对后者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网上还有人专门讨论“如果有得选，你希望自己是高启强还是安欣”，大家都在争论，喜欢高启强这个角色是不是“三观不正”。

其实有这种想法不是观众是非不分，只是因为电视剧和生活的“比例感”是不一样的，给很多人造成了错觉。

高启强这个角色，在电视剧里好像嚣张了好几十集，他仿佛荣华富贵了大半辈子，付出代价也就电视剧里的几分钟。

但在现实里，混黑道的爽和代价，其实是完全相反的。

根据2010年《重庆的“涉黑”案件宣判》白皮书，明刀明枪的黑社会，平均寿命只有4.3年，像高启强那种开公司打幌子，只能活7.3年。

在全国其他地方，这个数据大概是6.3年。

当几年老大，再进去吃大半辈子的国家饭，这账怎么看都不划算。

而且这六七年，很大概率还是当孙子的六七年。

以前为了多活几年，黑帮的做法是打造保护伞。

有的是拿钱贿赂腐败干部，结果越贿越发现，自己脏活没少干，血汗没少流，结果赚来的钱七成是人家的，就这样，想跪还总是没有门路。

在00年代，山西有个“燕子帮”，觉得自己膝盖太硬跪不下去，就学起了《无间道》，派了15个成员考警校，然后扶持他们当警察立功上位。

我一手撑着保护伞，一手握着黑社会，是不是能站着把钱挣了？

答案是不能。

就像电视剧那样，每次督导组下来巡视，高启强都会自己举报自己的黑产，好给领导交差。

燕子帮为了给自己人立功，上面一要破什么案，他们就故意暴露一些自己的线索，留几个小弟出面顶罪。

谁知道打黑行动没完没了，燕子帮的场子和人，哪够这么一次次交差用？生意没做几笔，倒是经常在配合警察工作。

更糟心的是，有次上面不按套路出牌，来了个异地执法，他们辛辛苦苦培养的“内线”全都废了，“燕子帮”被警方一网打尽。

如果说《狂飙》里最能反映黑社会本来面目的是哪一幕，我肯定选安欣拉警戒线这段。

两个警察，扯着一根一撕就断的塑料胶带，就能把一大群黑帮分子吓得连连后退，一点都不敢沾边。

这才是“高启强们”最真实的样子。

随着法治的建设越来越完善，这条威慑他们的线也在不断前进，别管这些黑恶势力在角落里多威风八面，一旦站在阳光下，全得见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