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知青完整版(天上有没有北大荒3)
北大荒知青完整版(天上有没有北大荒3)牛粪运完了,再等牛拉屎积成堆也没那么容易,这时也不知哪个瘪犊子出了个膄主意,说大后院知青宿舍没人住了,可以把炕扒了,里面的草木灰能做肥料,这不,我和谷三又晃悠着赶着牛车到大后院来了。 前几天就跟着谷三刨粪,美其名日积肥,就是把牛圈旁牛拉的屎和掺在里面的稻草一股脑的厥到牛车上,然后卸到分埸南边二区的瓜地里,其实一天装两车也不算累,但我心里还是老大的不乐意,巴不得啥活都不干最好,但想法总归是想法,活还是要干的,有时坐在牛车后沿上。晃悠悠的,一边看着路旁的风景,一边啍着流行歌曲,当时我最喜欢唱的就是蒋大为的(牡丹之歌),虽然唱的不咋地,可咱爱唱,谷三不会唱歌,既便想唱也倒不出空来,他嘴里不停的在吁吁吁、喔喔喔呢!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我那时还是农工,被安排跟着谷三和他的牛车当装卸工,冬闲时农埸几乎没啥活可干,既便有活也是没事找事,生怕你闲着,要不然当领导的总觉的我们对不起那一天一块二毛五。 按
知青的宿舍
楚天
2019-8-21 10:36
万事皆有开头,所以先从赶牛车的谷三说起。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我那时还是农工,被安排跟着谷三和他的牛车当装卸工,冬闲时农埸几乎没啥活可干,既便有活也是没事找事,生怕你闲着,要不然当领导的总觉的我们对不起那一天一块二毛五。
按当时的成份划分,谷三属于就业工人子弟,他个头稍矮,却很结实,平常总是咧个嘴歪笑,露出一付不怎么洁净的牙齿,他的哥叫谷大,跟他相反,谷大身材高大且长着络腮胡须,很难想像他们会是一奶同胞,虽然形象和脾气迥异,但他哥俩干的活大致相同,谷大赶的是马车,从牲畜的级别上来讲比赶牛车的谷三高一级,我那时就很纳闷,谷大和谷三,按理说应该还有个谷二才对呀,可我们从没见过谷二。
北方的冬天寒冷刺骨,满目凄凉的大地上只剩下几颗孤零的苞米杆在风中嗦嗦发抖,但如果遇到晴郎的天气,山远云高,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放眼望去,倒也觉的有一番别样的风景。
前几天就跟着谷三刨粪,美其名日积肥,就是把牛圈旁牛拉的屎和掺在里面的稻草一股脑的厥到牛车上,然后卸到分埸南边二区的瓜地里,其实一天装两车也不算累,但我心里还是老大的不乐意,巴不得啥活都不干最好,但想法总归是想法,活还是要干的,有时坐在牛车后沿上。晃悠悠的,一边看着路旁的风景,一边啍着流行歌曲,当时我最喜欢唱的就是蒋大为的(牡丹之歌),虽然唱的不咋地,可咱爱唱,谷三不会唱歌,既便想唱也倒不出空来,他嘴里不停的在吁吁吁、喔喔喔呢!
牛粪运完了,再等牛拉屎积成堆也没那么容易,这时也不知哪个瘪犊子出了个膄主意,说大后院知青宿舍没人住了,可以把炕扒了,里面的草木灰能做肥料,这不,我和谷三又晃悠着赶着牛车到大后院来了。
午后套上牛车,磨磨蹭蹭到了大后院时以近下午两点了,知青宿舍里空无一人,四下里静悄悄的,曾经的喧闹已荡然无存,阳光斜射在雪白的墙壁上,宿舍门前那些棱形的花池早以不见,大门也是歪斜欲倒或有框无门,斑驳的窗框已基本分不清颜色,窗上的玻璃大多已破碎,只剩下窗框叮郎垱郎的随风摆动,把牛车仃在房头,和谷三下车到宿舍里挨间看了看,火炕紧靠着两边的窗,如拆炕扒灰的话还要经过一段两三米长的走廊,两人合计了一下,如果照这样干,要弄到啥年月?去他妈的吧!干脆在门口捡点垮塌的土坯得了。
既然工作的方向已经确定,我就对谷三说:我到其它几栋宿舍再看看,谷三同意了,
知青宿舍坐落在原劳改大院内,四周是三米多高的土墙,靠正南方向原有个红砖砌的半园顶的拱门,因年久失修那个园顶早已不见,只留下两侧的门墩,知青们上下班时主要从这里进出,后来为了图近便也陆续的在围墙的其它方向开了几个口子,围墙的东南角就有个一米左右宽的豁口,那是知青们为了抄近道去食堂打饭而自已挖开的,大后院的知青宿舍从南到北一共五栋,三和四栋的中间还有个篮球架,在这个蓝球架下,知青宋喜宝曾陪着同样是知青、但神经失常的李路明在这里打过蓝球,鼎盛时期宿舍里曾住着6~700号人,所操语言也是南腔北调。
我信步慢慢的走过,一边在想着知青宿舍往日的辉煌,一边回忆着一些知青熟悉的面孔,直至走到最后一栋。
最后一栋宿舍紧临着围墙,围墙下有一个圆洞可通向墙外,墙下有一条沟,沟里长满了蒿草,
我走近房后,看到一扇没有窗框的窗户,双手按住窗台,用力一跃,跳了进去, 这是一间与其它房间不同的宿舍,火炕很小,只能并排容下2~3人,我估计是青年干部的住处。
我很想知道这间房里曾住过哪些人,是才华横溢的周光华?还是正直义气的周剑起,是善开玩笑的浙江知青阿德?还是常带女友到学校河边洗衣的袁梦蛟?
四下里空荡荡的,我站在炕上,想从墙上寻找答案,或许他们曾在墙上留下一些字迹,我在帖满报纸的墙上依次的寻找,好像在追寻他们走过的足迹,搜寻的结果很令我失望,报纸上的内容多是毛主席接见外宾或革命群众战天斗地的英雄事迹,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从炕上跳下来,走到门廊里,门廊的墙上画着主席的像,像的下面有一行美术字: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
回转头,意外的发现炕角还有个木箱,进来时还真没注意,箱的盖子已被撬开,走近看,里面有几件旧衣服,还有一个硬壳的笔记本,打开有些发黄的菲页仔细端看,是一夲日记。
坐在无框的窗台上,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这本日记,日记写的很简单,开头总是写的天气,X月X日,晴,或X月X日阴,或雨或雷都有,每篇少则二行,多则不超过半页,我细细的读着,早把谷三和他的粪车给丢到九宵云外去了。
读着读着,天色在不经意间暗了下来,我这时才惊觉,想起了还在装车的谷三,赶紧从窗台上跳下来,手中仍握着这本日记,有如握着一段沉甸甸的历史。
走出很远,回头又望了望这个窗口,窗口在夕阳的映照下显的冷落孤寂,我想像着,若干年前,曾经有多少天真烂漫的青年男女,带着青春的憧憬,带着稚气美丽的笑,在这里仰望着碧洁如洗的蓝天。
知青的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就象这人去屋空的宿舍,我们无法知晓其间发生过多少曲折动人的故事,或忧伤,或欢喜,无论是怎样的结局,他们都把这份难忘的经历包裹在行囊中,背回各自的家乡去了,却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暇想与思念。
下班后回到家里,端坐在桌前,想着已经破败的、不再喧闹的知青宿舍,磕磕绊绊的写了一段如下的文字:
—知青宿舍—
没有了玻璃
也没有了门
只有挂在檐下的一根晾衣绳
仍在摇晃着怀念
在一个破旧的木箱中
丢下了一本日记
这是一部尘封的历史
名字叫做知青的记忆
X年X月X日
晴:~~~~~~
X月X日~雨
锄头和镰刀
在字里行间挥舞
流过脸颊的汗水
浸在了一页又一页
抬头望着墙上
张帖的旧报纸
还有彩色的壁画
衬托着领袖的头像
在惨淡的夕阳下
闪着金光
破朽的门框边
帖着决心书
几张模糊不清的批判稿
散落在地上
炕头上残缺的苇席
印着遗落的梦
或许还浸着
流淌在枕边的眼泪
通向门口的短廊
散落了几块刻着时光的砖
墙角下拱出不屈的嫩草
仍旧呼喊着青春的声音
湿暗的角落里
斜倚着半截洋镐
好似也在寂寂的回想
那个群情激昂的岁月
摇摆的窗框
唱着一首缱绻的歌
牵扯着吊挂的窗纸
飘零在晚风中
却显的这样凄美
走了,都走了
垒墙的土坯
还原成泥土
随着牛车的晃荡
告别了一个时代
你们走了
带着理想而来
却满怀疲惫而去
把青春留在了
一个无法忘却的地方
我不忍再看
却又驻足在门前
多想问一问
曾经朝气蓬勃的你
如今远在哪里?
作者:楚天
2019 08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