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琵琶行矛盾重重(白居易琵琶行中年人的悲欢)
白居易的琵琶行矛盾重重(白居易琵琶行中年人的悲欢)从诗经开始,诗词中的比兴手法,不过是诗人在时节中找到了情感的对照。深秋,作为一种诗词里非常常见的意象,往往充满了伤感、孤独、寒冷的情绪。因此,当诗人陷入生活的困顿,或者仕途的失意,或者情感的重创,如果遇上深秋时节,那么,诗人的这些情绪,就会寄寓在深秋的一景一物中。有些悲欢,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有些,却是时势境遇,是一种生命的偶然。而各有悲欢的人生,却因为一种对照,或许,悲伤弥深,又或许,欢喜,愈甚。白居易的《琵琶行》,更像是把这种人生悲欢的对照效果,放大了给你看。只是,历经千余年,大概又有了无数泪湿青衫的失意人。第一重对照:孤独遇上深秋
#我在头条搞创作第二期#
真正读懂《琵琶行》,大概都要在中年以后。
人生过半,回首的路,已经氤氲不清,而未来的路,也总是有着大概的揣度和无力感。只有半生已过,尝过年少时的鲜衣怒马,有过青年时的踌躇满志,历过壮年时的波折和失意,才能真正走进人生斑驳的中年。
普通人的中年,都是藏着各色的悲欢的。
有些悲欢,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有些,却是时势境遇,是一种生命的偶然。而各有悲欢的人生,却因为一种对照,或许,悲伤弥深,又或许,欢喜,愈甚。
白居易的《琵琶行》,更像是把这种人生悲欢的对照效果,放大了给你看。只是,历经千余年,大概又有了无数泪湿青衫的失意人。
第一重对照:孤独遇上深秋
深秋,作为一种诗词里非常常见的意象,往往充满了伤感、孤独、寒冷的情绪。因此,当诗人陷入生活的困顿,或者仕途的失意,或者情感的重创,如果遇上深秋时节,那么,诗人的这些情绪,就会寄寓在深秋的一景一物中。
从诗经开始,诗词中的比兴手法,不过是诗人在时节中找到了情感的对照。
白居易贬官江州(现九江),内心深受打击。尽管他说自己是 “面上灭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实际上,是一场无力地自我开解。直到他遇见了浔阳江头那风寒露重的深秋。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你看,诗人在江边送别友人,是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那一阵寒风袭来,心内顿生凄凉。
当一个人心内感伤,是不能独立寒风的。
你看白居易的好友元稹在《咏廿四气诗·霜降九月中》,这样写到:“秋色悲疏木,鸿鸣忆故乡。谁知一樽酒,能使百秋亡。”萧杀的深秋,只该一尊清酒,偎在火炉旁,非得有三两知音酣饮,方可抵御那霜降时节的孤独与寒冷。
第二重对照:落魄的境遇和卓绝的才华
我们的历史,从来不少怀才不遇,从来不缺壮志未酬。
有人是因为出身,有人是因为时运,有人是因为认知。大部分壮志未酬的人,大概都是因为认知。其中,最重要的是对规则的认知。
诗人之于政治,这中间,已经上演了太多的无奈和无助,而其中的核心,仍然是诗人对于政治的单纯。像李商隐,便是困于党争。像李白,那是蔑视权贵,殊不知,那个时代,文人的出路,只有一条:仕途。
有人说,辛弃疾,是被活生生逼成了诗人。而实际上,辛弃疾,从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政治的硬伤。而白居易,那是高估了自己的份量。
就像那位琵琶女,年轻时的风光,不过是仗着美色和技艺,而一旦年老色衰,捧客便凋零了。白居易,也不过是人家想用就用,不用便罢的存在而已。
于是,穿着青衫的白居易这样写到: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常教善才伏,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
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舱明月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这个世界,才华和能力,更像是开给普通人的一剂药方,让你看到希望,但走着走着,总感觉使不上力。
就像琵琶女,无论你技艺多出众,你仍然是那个时代最底层的身份。而白居易,是唐宪宗提拔的,当然,也可以被贬谪。
很多时候,普通人是无能为力的。
第三重对照:白居易不过另一个琵琶女
白居易的《琵琶行》之所以拥有了穿透历史长河而不衰的魅力,正是在于琵琶女,已经成为一种悲欢对照的意象。多少人,在琵琶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看到了历史沧桑,看到了世事兴衰,也看见了无可阻挡的命运。
而白居易,恰恰是那个见证了琵琶女的人,又或者,是琵琶女看见了白居易眼角眉梢的落寞和孤独,因此,转弦拨轴三两声,便让两颗一样孤寂的灵魂,相遇了。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相似的灵魂,是可以在人海茫茫中,一眼识别出对方的。或许,当白居易急急找寻琵琶女,当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出了彼此。
白居易在《谪居》中曾这样写到:
“面瘦头斑四十四,远谪江州为郡吏。逢时弃置从不才,未老衰羸为何事。火烧寒涧松为烬,霜降春林花委地。遭时荣悴一时间,岂是昭昭上天意。”
所谓遭时荣悴一时间,不过是认清了个体的力量太过渺小,四季枯荣,只是规律而已。
而普通人的一生,大多不过是规则里的一种偶然。有人称之为造化,有人称之为时运,但,归根结底,不过是被某些你够不着的东西所摆好的棋局里的微尘。
穿越千余年,我们终究遇见了白居易,我们终将遇见白居易。
只是,我们却一定要尝试着用积极的眼光,去看那一场深秋浔阳江头的相遇。因为,时光流转,我们终究要更好地走下去。
霜降将至,过了霜降就是冬天了。而冬天来了,春天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