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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庄3岁孩子坠楼事件(石家庄4个月坠楼女婴或留下后遗症)

石家庄3岁孩子坠楼事件(石家庄4个月坠楼女婴或留下后遗症)“从发现到抱下来用了大约20分钟,小孩儿冻得紫红紫红的。”张彩月说。住户们急忙寻人救孩子,还拨打了120。可当时正值饭点,院子里人很少,保安室也没人在。过了一会儿120赶到,但由于防护网位置较高,没人爬得上去。一位住户拿来梯子,路过的快递员爬上梯子将女婴抱了下来。女婴先后两次坠楼,疑被母亲抛下在石家庄康泰园小区,多位居民向新京报记者回忆了女婴坠楼的时刻。11月30日13时许,住在女婴家对面8号楼的张彩月(化名)听到“嘭”的一声,她从窗户往下看到,一个只穿着尿不湿的婴儿坠落在9号楼下的防护网上。防护网就装在9号楼一楼租户岳宁(化名)家小院的上方。她听到动静后出去查看,看到了头顶斜上方防护网上的婴儿,“当时孩子肚子上一起一伏在呼吸,但是没有哭。”

近日,石家庄桥西区康泰园小区一名出生仅4个月的女婴从5楼坠落,父亲拒绝送医治疗事件引发网友持续关注。12月8日,石家庄市桥西区友谊街道办事处发布通报称,坠楼女婴已被送往儿童医院住院治疗,目前生命体征平稳。

新京报记者走访发现,这不是女婴第一次坠楼,早在其刚出生六七天时,就有多位同小区居民看到女婴从5楼家中坠落;女婴之母魏某因精神状况异常,频繁打人砸物,严重影响邻里关系;女婴之父郑某是无业游民,更直言自己重男轻女。

据通报,公安机关已经立案,按程序对魏某开展精神疾病司法鉴定,相关部门已经启动社会救助程序。

石家庄3岁孩子坠楼事件(石家庄4个月坠楼女婴或留下后遗症)(1)

12月8日,出事女婴家阳台已加装护栏。新京报记者 乔迟 摄

女婴先后两次坠楼,疑被母亲抛下

在石家庄康泰园小区,多位居民向新京报记者回忆了女婴坠楼的时刻。11月30日13时许,住在女婴家对面8号楼的张彩月(化名)听到“嘭”的一声,她从窗户往下看到,一个只穿着尿不湿的婴儿坠落在9号楼下的防护网上。

防护网就装在9号楼一楼租户岳宁(化名)家小院的上方。她听到动静后出去查看,看到了头顶斜上方防护网上的婴儿,“当时孩子肚子上一起一伏在呼吸,但是没有哭。”

住户们急忙寻人救孩子,还拨打了120。可当时正值饭点,院子里人很少,保安室也没人在。过了一会儿120赶到,但由于防护网位置较高,没人爬得上去。一位住户拿来梯子,路过的快递员爬上梯子将女婴抱了下来。

“从发现到抱下来用了大约20分钟,小孩儿冻得紫红紫红的。”张彩月说。

一位住户回忆,事发时女婴的父亲郑某并不在家,快递员救女婴时他从外面回来,一起帮忙扶着梯子,“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然而,等到120和110的工作人员赶到,郑某却并不想去医院,打算把女婴抱回家,但被警方制止,郑某不得不带着女婴一起上了救护车。

关于此次女婴坠楼的原因,12月8日,郑某对新京报记者表示,自己的妻子魏某“爱闹脾气,可能是她发脾气的时候不小心扔下去的。”

女婴家所在的小区是个老小区,据住在此地多年的街坊邻里反映,11月30日的坠楼事件,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

住在同单元4楼的住户周清(化名)回忆,孩子刚出生六七天时就坠过一次楼,当时楼下还没装防护网,女婴直接掉到一楼的小院里。

一楼房东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时房子的上一任租客退租,正在找新的租客。8月6日下午4点多,她母亲去房子里打扫过,当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到了下午5点多,她的丈夫和儿子又去房子里,结果看到院里草堆上有个光着身子的小孩儿,“刚看到小孩他俩都挺害怕,不敢碰,赶紧喊人帮忙。”

一位当时到场的住户说,孩子当时什么也没穿,眼睛睁着,但是没有哭,他一摸发现孩子还在喘气,赶紧找了床被子把孩子裹了起来。

随后,聚集起来的邻居们拨打了120、110。正赶上女婴之父郑某买完菜回家,周清让郑某赶紧把孩子送去医院,结果郑某说了一句,“要送她(魏某)送。”

邻居们猜测,女婴坠楼时郑某不在家,而女婴刚出生没几天,还不会翻身,可能是被精神异常的母亲魏某从五楼扔下来的。

周清记得,女婴被之后到场的120送往医院,但“第二天孩子就被郑某从医院抱了回来。”

邻居们说,这次事故过后,街道办、居委会等部门多次来到郑某家里,劝说他将魏某送到医院治疗,但是郑某并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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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庄4个月坠楼女婴所居住小区。新京报记者 乔迟 摄

女婴神经系统重度损伤,未来可能留下后遗症

12月8日,新京报记者来到了女婴家中。其父郑某此前曾对媒体表示,不想让女婴住院,因为医院细菌太集中,家里环境会好很多。但记者看到,郑某家中的卫生坏境十分糟糕,卧室里堆满了杂物,地面污迹斑斑,有厚厚的一层污垢,瓜子皮满地都是。厨房和灶台上都有厚厚的黑色油污,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屋里不少小飞虫和苍蝇。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女婴睡觉的地方是一张小沙发床,外包的红色皮面已经脱落的差不多,破旧的布面外露着,有很多黑色的污垢。女婴在家喝的奶粉没有封盖,杂乱地摆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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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女婴家中环境十分杂乱。新京报记者 乔迟 摄

书架和沙发墩上面堆满了书,其中包括《食疗与养生》、《小智慧大健康》、《手到病自除》、《看手识病》等养生书籍。

郑某向新京报记者表示,“我擅长养生,按摩、婴幼儿护理是我的专长。”他表示,之前没有送孩子去医院,是因为“孩子没有明显的外伤,现在已经进入恢复阶段,养养就好了。”“人除了表面的关护之外还需要感情沟通”,在他看来,他和小孩的感情可以唤醒孩子的求生意识。

12月8日,石家庄市桥西区友谊街道办事处发布声明,11月30日中午,女婴坠落事件发生后,因女婴父亲拒绝治疗,友谊街道办事处工作人员分别于12月2日和12月5日带女婴到医院检查治疗,后均被其父亲带回家中,经工作人员反复做工作,于12月7日晚22时,将女婴送往儿童医院住院治疗,目前女婴生命体征平稳。

新京报记者从河北省妇女联合会儿童部获悉,坠楼女婴现正在省儿童医院ICU接受治疗。新京报记者在现场看到,女婴住在重症监护室内,除了医护人员,其他人不允许进入病房。

12月8日,河北省儿童医院重症二科黄波主任向新京报记者表示,通过女婴家长之前的反映,孩子坠楼之初,出现过频繁的抽搐,存在意识丧失、双眼凝视、四肢抖动、颜面青紫等情况。

黄波说,经过检查,发现女婴颅内有出血情况,从神经系统的损伤角度来看属于重度损伤,“还是比较严重的,存在留有后遗症的可能。”因为目前女婴还处于昏迷阶段,影响临床判断,“所以还不能有确定的结论。等到一定程度的恢复后,做一些辅助检查,再来评估孩子的受伤情况。”

他进一步解释,“孩子属于复合型的颅脑损伤,不同的脑部区域有不同的损伤情况,包括硬膜下的出血、脑挫裂伤。未来两三周是急性期,将来神经系统的恢复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此外,据黄波介绍,女婴肺部CT影像有损伤的迹象存在,肾脏也不排除有基础问题,“存在可能跟这次外伤不一定有直接关联的一些变化,比如可能以前有肾积水。”女婴没有营养不良情况,但有基础性的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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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女婴之父郑某在家中。新京报记者 乔迟 摄

女婴母亲精神异常,频繁高空抛物,有暴力行为

新京报记者走访了解到,女婴之母魏某平时存在精神异常状况。一楼租户岳宁说,他们家是今年10月1日搬来的,因为魏某经常从五楼往下扔东西,房东11月份在小院上方安装了防护网。

岳宁的姑姑也表示,他们搬来的这两个多月里,魏某隔三岔五就往下扔东西,“书、辣椒酱、洗衣液,什么都有。”周清也证实,魏某会往外扔书、衣服、脸盆,连家里户口本都扔下来过。

周清回忆,郑某魏某夫妻二人是四五年前搬来小区的,二人刚搬过来时,魏某看起来就不太正常,很怕人,“你去她家里,她特别有自我保护意识,也不正眼看你,一副羞羞答答的害怕样子。”

但魏某那时候还比较老实,“后来越来越凶,发疯时歇斯底里,大喊大闹,凿地板,不分昼夜,就是拆楼的那个动静。我都怕这个楼板被她砸透了。”周清说,有一次,魏某曾经拿刀把楼道的扶手凿得面目全非。

根据小区多位居民的讲述,魏某发病时还带有攻击性,典型症状就是到处打人,“没有招惹她,打得都是弱势群体,妇女和老人。”

有居民看到过魏某在小区里走,路上遇到行人,“见一个踹一个”。“犯病的时候眼睛瞪着人,看着都害怕,打人不知轻重。”不少住户表示,平时见到魏某不敢说话,会刻意躲避。

一位住户回忆,去年自己家的保姆与魏某擦肩而过时,无缘无故被魏某推倒,脑袋磕到了石头上。她去找郑家理论,最后郑家赔了保姆两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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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女婴家阳台灶台十分肮脏。新京报记者 乔迟 摄

据邻居们回忆,此前街道办、社区等多次来给郑某做过工作,劝说他将魏某送去医院治疗,然而他拒不配合。有一次街道办好不容易把魏某送进了医院,结果上午送进去,下午郑某就把魏某领了回来。

对此,郑某向新京报记者解释,妻子比较脆弱,“多劳动就不会得抑郁”。他说妻子原先去过精神病院,但是治疗效果不理想,还不如在家里“吃好喝好睡好,自然就不得病。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睡补,睡补不如精神补。”

郑某向记者表示,自己没工作,魏某病退的一个月4000多的退休工资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据通报,魏某已于 12月4日下午被送往精神疾病专科医院住院治疗;公安机关已经立案,按程序对魏某开展精神疾病司法鉴定。相关部门已启动社会救助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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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女婴在家中所睡床铺。新京报记者 乔迟 摄

女婴父母还育有一女,父亲直言重男轻女

新京报记者了解到,除了刚出生4个月的女婴,郑某和魏某二人还生育过一个大女儿。郑某表示,大女儿今年8岁,在县城跟爷爷一起生活。

邻居们回忆,大女儿之前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两年前奶奶去世后,郑某将女儿接到了身边,但没几天就被孩子姑姑接走了。

多位邻居都提到,在大女儿和父母短暂同居的几天里,一天半夜三点多,大女儿一个人跑到小区的保安室外睡觉,称“我妈犯病吵得我睡不了。”

对于大女儿上述半夜离家的情形,郑某表示,“魏某觉得多个人一起生活很别扭,不愿意小孩儿在家待着,就把大女儿撵出去了。”

周清记得,郑某跟她说过,自己此前有个儿子,但6个月的时候就夭折了。郑某向新京报记者承认了此事,但不愿意多讲。

不过,他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重男轻女的想法,“有闺女和有小子,那感觉根本不一样。”

他形容,“有闺女是很平淡的感觉,但是有儿子立马就精神了,说话很有底气,因为有后了。”他表示,“很多老祖宗的技术都传男不传女,因为孩子跟的是别人的姓。”“你即使把闺女当儿子养,把全部心愿都寄托在闺女身上,到时候闺女嫁出去,你付出越多越伤心。多难受啊,是不是?”

12月8日下午,新京报记者从河北省妇女联合会儿童部获悉,坠楼女婴的监护权问题正在走相关程序,相关部门将依法依规商讨其父是否还具有监护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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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女婴家厨房十分凌乱。新京报记者 乔迟 摄

新京报记者 乔迟

编辑 王婧祎 校对 陈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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